第十七章 火烧同乐楼
市面上酒色风月只是严禁三日，红了眼的饿狼不知多少。今夜的京都，烟花之地起风雨，歌姬口中闻惊雷。
前任刑御史卸任之时，拒绝皇家赠与的京都别院，退隐老家。他曾经说过“天下最肮脏最枉法的事情，十有之八在京都，哪里有一家清白富贵家。”
同乐楼中，唐念奴背后斜插长枪，尤为引人注目，燕都的地界有谁不识得这黑面狐脸的世子。
一个满脸胭脂水粉的老妈子麻溜的迎上来，摇晃着胸前的波澜道：“我道为何这左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世子殿下大驾光临，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唐念奴寻得一处清净地，招来老妈子道：“老妈子，你就拿这些水货颓唐我，把你们的头牌虞大家叫来，休叫我烧了你的鸡窝。”
老妈子一脸苦笑：“世子殿下恕罪，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老妈子吩咐一个小厮上楼去请，自己在一旁候着，她真怕眼前的小爷撒泼起来。小厮快去快回，附耳在老妈子耳边细声言语，老妈子将其打发下去，配笑着看着唐念奴。
“怎么？你们的虞大家不肯，还让我自己去寻？”
“世子殿下哪里的话，世子能看中虞大家，那是同乐楼的福气。只是，虞大家正在陪一位贵客，不方便露面，世子殿下可还有相中的姑娘，老妈子一定叫来。”
“贵客？我倒要看看，在这京都有谁不卖我唐念奴的面皮。”唐念奴端起长枪欲上楼问个明白。
老妈子嘴角苦涩，楼上的那主可是同乐楼的真正老板，皇室的贵胄，当朝太子爷啊，哪能去招惹的。眼前的这位偏偏又是一个无法无天，为了女人什么荒唐事都干的出来的主，一时间骑虎难下，拦也不是，放也不是。
唐念奴推开老妈子，踏步上楼，一脚踢开朱红的胭脂门。满堂歌舞皆停，香塌上跪坐的男子正欲张口叱责，看清来人后面色严俊，坐在他身旁的虞大家则是一脸疑惑地给老妈子眼色。
老妈子站在唐念奴身后，一个劲的暗示虞大家不要言语。宇文泓端起酒杯，示意唐念奴一起坐下喝两杯，唐念奴抬高嗓音笑道：“我倒是谁和抢虞大家，原来是太子长兄，倒是小弟孟浪了，扰了宇文兄的雅兴。”
唐念奴的一声传到楼下，引来关注，感情是楼上是世子与太子争一个虞大家，如此明目张胆。儒首丧服刚过，到这里享乐无不是看破不说破，唐念奴一语把自己与宇文泓抬到明面上。这要是传出去，当朝太子儒首丧服刚过就来找姑娘享乐，身败名裂地位不保。
皇室的其他几位皇子都已成年，无不紧紧盯着太子的位置，稍有不慎，宇文泓的太子宝座难保。
宇文泓当然看得出唐念奴的不怀好意，可惜整个同乐楼都是自己的，哪个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唐弟，为兄可知道你金屋藏着天下绝美的鱼姑娘，更是与赵王郡主有婚约，怎得明目张胆来寻花问柳。小心世人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坏了唐兄的名声。”
“名声那玩意儿我早就败光了，可惜我老子就生了我一个儿子，我就是臭了大街唐王候位也是我的，倒是宇文长兄，家里可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呢，你信不信明日我就可以做到，让天下谁人不知兄无德。”
“住口，唐念奴，你今日是来寻我麻烦，就恕我关门送客了。”
“关门送客？就凭这门外的两个剑侍恐怕不够欧。”
“唐念奴，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清，今日倒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来人，送客。”
屋外两位太子近卫，长剑半出鞘，拦在唐念奴面前。“世子殿下，请吧。”
“哼，奴仆一般的东西，滚出去。”
唐念奴举起九转白银抢，霸王一式横扫逼退二人，右手压枪，朝着面门点去。回枪一枪拍在这人左脸，摆尾又打在那人右脸。两个剑侍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被抽出门外。
“一寸长一寸强都不懂，连拔剑还要看主子的脸色，愚蠢。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唐念奴，你，你放肆。”
唐念奴迈着老爷步，来到桌前，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宇文兄，你这牌坊我看上了，卖于小弟如何？”
“哼，就怕汝出不起价钱。”
“哈哈哈，一个鸡窝值几钱？当朝儒士皆喜用铜钱十枚评判天下娇女，这同乐楼中也就虞大家值三五铜钱，连卖代送，我付你一两银子如何？”
京都最繁华的享乐地，在唐念奴口中成了一文不值的鸡窝，宇文泓恼怒不已。“唐念奴，你真当京都无人治得了你，逼迫王朝太子强买强卖，谁给你的胆子，你唐家想造反吗？”
“你说我唐家造反，这话若是传到叔父耳中，你的太子之位到头了。当朝三公，诸位王侯有哪个曾妄言我唐家造反，也不回去问问你宇文家的王朝怎么得来的。”
“唐念奴，你究竟意欲何为？”
“简单，一两银子，买你的鸡窝。我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你。”
“好，我看在你手中的白银抢份上，卖于你。唐念奴，记住，休要笑看天下人，自有不惧你唐家之人。山不转水转，我等着你亡命的时候。”
宇文泓扔下一份房赁，掷袖离开。男儿报仇十年不晚，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
虞大家怯生生地看着唐念奴，当今天下，能把太子逼到这步田地，眼前这位当真无法无天。一两银子买来价值万斤的同乐楼，转眼成了自己的主子，官姬又如何，名满京都又如何，不过是转手之间的货物。
唐念奴喝着小酒，吩咐老妈子：“封楼送客。把所有的姑娘都叫来。”
老妈子唯唯诺诺的离去，不敢违背，人家现在是真正的主子了。满堂宾客正在兴头，却被轰出门外，招致一片不满之声。
“滚。”
随着一声大喝，一杆白银抢从天而降，插在同乐楼门前，枪柄抖动，嗡嗡作响。
“从今往后，同乐楼闭门谢客，都滚回去。食大燕俸禄，不为万民之事，何异于白眼豺狼，实为大燕之耻。”
唐念奴推开二楼的窗格，端着酒杯看着门外一个个答复翩翩的官老爷，毫不留情面的指责。
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去，心中无不唾骂唐念奴，也就有一个好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己不也是好色之徒。
宾客散尽，唐念奴看着数百歌姬，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虞大家，“给她们分了，这些钱足够她们平淡一生，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大燕官姬，自寻出路去吧。”
唐念奴一把火烧掉数百张契约，还所有官姬自有身，从此江湖之大各自天涯。
华灯落幕，同乐楼人财散尽，这些姑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得到自由之身，她们或是贫苦人家卖进来的，或是收养的孤寡，或是强买强卖进来的，一夜自由身，天涯任己游。一个个感恩戴德的收拾家当，脱身红尘地，能做一个平常人家，谁会在这里挂首卖面。
在清晨到来的黑暗中，一簇火光点亮漆黑的夜空，熊熊大火蔓延整个同乐楼，这座大燕立国便建立，专为官宦享乐的红尘地，一点点被大火吞噬。
琵琶弦断琴两半，钟鼓馔玉难相闻。朱红翠玉化为尘，从此再无丝竹声。
阳光洒下的第一片光辉，拉长一人一马的影子，唐念奴牵着宝马踏春雪，背上插着一杆白银抢，向着远方的苍茫，孤身离去。在他的身后，雄伟的城池正在睡眠中醒来，繁华依旧，忙碌依旧。
每一个人都是红尘过客，光阴百年，谁人不再苦海争渡争渡，彼岸在何方，心安之处便是田乡。
前任刑御史卸任之时，拒绝皇家赠与的京都别院，退隐老家。他曾经说过“天下最肮脏最枉法的事情，十有之八在京都，哪里有一家清白富贵家。”
同乐楼中，唐念奴背后斜插长枪，尤为引人注目，燕都的地界有谁不识得这黑面狐脸的世子。
一个满脸胭脂水粉的老妈子麻溜的迎上来，摇晃着胸前的波澜道：“我道为何这左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世子殿下大驾光临，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唐念奴寻得一处清净地，招来老妈子道：“老妈子，你就拿这些水货颓唐我，把你们的头牌虞大家叫来，休叫我烧了你的鸡窝。”
老妈子一脸苦笑：“世子殿下恕罪，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老妈子吩咐一个小厮上楼去请，自己在一旁候着，她真怕眼前的小爷撒泼起来。小厮快去快回，附耳在老妈子耳边细声言语，老妈子将其打发下去，配笑着看着唐念奴。
“怎么？你们的虞大家不肯，还让我自己去寻？”
“世子殿下哪里的话，世子能看中虞大家，那是同乐楼的福气。只是，虞大家正在陪一位贵客，不方便露面，世子殿下可还有相中的姑娘，老妈子一定叫来。”
“贵客？我倒要看看，在这京都有谁不卖我唐念奴的面皮。”唐念奴端起长枪欲上楼问个明白。
老妈子嘴角苦涩，楼上的那主可是同乐楼的真正老板，皇室的贵胄，当朝太子爷啊，哪能去招惹的。眼前的这位偏偏又是一个无法无天，为了女人什么荒唐事都干的出来的主，一时间骑虎难下，拦也不是，放也不是。
唐念奴推开老妈子，踏步上楼，一脚踢开朱红的胭脂门。满堂歌舞皆停，香塌上跪坐的男子正欲张口叱责，看清来人后面色严俊，坐在他身旁的虞大家则是一脸疑惑地给老妈子眼色。
老妈子站在唐念奴身后，一个劲的暗示虞大家不要言语。宇文泓端起酒杯，示意唐念奴一起坐下喝两杯，唐念奴抬高嗓音笑道：“我倒是谁和抢虞大家，原来是太子长兄，倒是小弟孟浪了，扰了宇文兄的雅兴。”
唐念奴的一声传到楼下，引来关注，感情是楼上是世子与太子争一个虞大家，如此明目张胆。儒首丧服刚过，到这里享乐无不是看破不说破，唐念奴一语把自己与宇文泓抬到明面上。这要是传出去，当朝太子儒首丧服刚过就来找姑娘享乐，身败名裂地位不保。
皇室的其他几位皇子都已成年，无不紧紧盯着太子的位置，稍有不慎，宇文泓的太子宝座难保。
宇文泓当然看得出唐念奴的不怀好意，可惜整个同乐楼都是自己的，哪个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唐弟，为兄可知道你金屋藏着天下绝美的鱼姑娘，更是与赵王郡主有婚约，怎得明目张胆来寻花问柳。小心世人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坏了唐兄的名声。”
“名声那玩意儿我早就败光了，可惜我老子就生了我一个儿子，我就是臭了大街唐王候位也是我的，倒是宇文长兄，家里可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呢，你信不信明日我就可以做到，让天下谁人不知兄无德。”
“住口，唐念奴，你今日是来寻我麻烦，就恕我关门送客了。”
“关门送客？就凭这门外的两个剑侍恐怕不够欧。”
“唐念奴，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清，今日倒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来人，送客。”
屋外两位太子近卫，长剑半出鞘，拦在唐念奴面前。“世子殿下，请吧。”
“哼，奴仆一般的东西，滚出去。”
唐念奴举起九转白银抢，霸王一式横扫逼退二人，右手压枪，朝着面门点去。回枪一枪拍在这人左脸，摆尾又打在那人右脸。两个剑侍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被抽出门外。
“一寸长一寸强都不懂，连拔剑还要看主子的脸色，愚蠢。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唐念奴，你，你放肆。”
唐念奴迈着老爷步，来到桌前，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宇文兄，你这牌坊我看上了，卖于小弟如何？”
“哼，就怕汝出不起价钱。”
“哈哈哈，一个鸡窝值几钱？当朝儒士皆喜用铜钱十枚评判天下娇女，这同乐楼中也就虞大家值三五铜钱，连卖代送，我付你一两银子如何？”
京都最繁华的享乐地，在唐念奴口中成了一文不值的鸡窝，宇文泓恼怒不已。“唐念奴，你真当京都无人治得了你，逼迫王朝太子强买强卖，谁给你的胆子，你唐家想造反吗？”
“你说我唐家造反，这话若是传到叔父耳中，你的太子之位到头了。当朝三公，诸位王侯有哪个曾妄言我唐家造反，也不回去问问你宇文家的王朝怎么得来的。”
“唐念奴，你究竟意欲何为？”
“简单，一两银子，买你的鸡窝。我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你。”
“好，我看在你手中的白银抢份上，卖于你。唐念奴，记住，休要笑看天下人，自有不惧你唐家之人。山不转水转，我等着你亡命的时候。”
宇文泓扔下一份房赁，掷袖离开。男儿报仇十年不晚，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
虞大家怯生生地看着唐念奴，当今天下，能把太子逼到这步田地，眼前这位当真无法无天。一两银子买来价值万斤的同乐楼，转眼成了自己的主子，官姬又如何，名满京都又如何，不过是转手之间的货物。
唐念奴喝着小酒，吩咐老妈子：“封楼送客。把所有的姑娘都叫来。”
老妈子唯唯诺诺的离去，不敢违背，人家现在是真正的主子了。满堂宾客正在兴头，却被轰出门外，招致一片不满之声。
“滚。”
随着一声大喝，一杆白银抢从天而降，插在同乐楼门前，枪柄抖动，嗡嗡作响。
“从今往后，同乐楼闭门谢客，都滚回去。食大燕俸禄，不为万民之事，何异于白眼豺狼，实为大燕之耻。”
唐念奴推开二楼的窗格，端着酒杯看着门外一个个答复翩翩的官老爷，毫不留情面的指责。
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去，心中无不唾骂唐念奴，也就有一个好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己不也是好色之徒。
宾客散尽，唐念奴看着数百歌姬，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虞大家，“给她们分了，这些钱足够她们平淡一生，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大燕官姬，自寻出路去吧。”
唐念奴一把火烧掉数百张契约，还所有官姬自有身，从此江湖之大各自天涯。
华灯落幕，同乐楼人财散尽，这些姑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得到自由之身，她们或是贫苦人家卖进来的，或是收养的孤寡，或是强买强卖进来的，一夜自由身，天涯任己游。一个个感恩戴德的收拾家当，脱身红尘地，能做一个平常人家，谁会在这里挂首卖面。
在清晨到来的黑暗中，一簇火光点亮漆黑的夜空，熊熊大火蔓延整个同乐楼，这座大燕立国便建立，专为官宦享乐的红尘地，一点点被大火吞噬。
琵琶弦断琴两半，钟鼓馔玉难相闻。朱红翠玉化为尘，从此再无丝竹声。
阳光洒下的第一片光辉，拉长一人一马的影子，唐念奴牵着宝马踏春雪，背上插着一杆白银抢，向着远方的苍茫，孤身离去。在他的身后，雄伟的城池正在睡眠中醒来，繁华依旧，忙碌依旧。
每一个人都是红尘过客，光阴百年，谁人不再苦海争渡争渡，彼岸在何方，心安之处便是田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