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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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凰图——凤舞翔临 飞蛾扑火

苍天啊,这二十岁生日过得比十八岁那天还要累!这是我所过的最糟糕的生日!今天这一天下来,我觉得我的脸部肌肉都被微笑搞得僵了。

在**躺了半个时辰刚觉得好一些了,手指被身边的人碰了碰——

“灵儿,饿不饿?”

他不问这个还好,他一问我还真是觉得腹中空空。虽然晚上有宴席,但宴席之上我几乎没怎么吃,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贵妇们闲话。而中午就更没吃什么。

缓慢地坐起来看着慵懒地半靠在软垫上的南宫天翔,我有气无力地说:“饿死了,也快被折磨死了。”

“我也饿了……”他的脸有点微红,眼神闪烁地看着我,“灵儿,我想吃你做的面。”

虽然他喝了酒,但我看他的样子有点不对劲,连忙凑过去问,“你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头有点疼。”

此时的他不再是众人面前那个神一般的帝王,只是一个凡人。我伸手摸摸他的头,还好,没有发烧。这人还真是乱来,死熬了好几夜,今天又累成这样,晚上还敢喝那么多酒。

和他比起来,我好多了。到底是年轻,只是躺了一会儿就不那么累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弄醒酒汤。”我说着爬下床。

过了不久我和夏荷又回到内殿,夏荷放下手中的托盘就出去了。我把手中的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喊道:“翔,起来喝醒酒汤。翔,翔?”

连着叫了两声都没人应答,我走过去一看,这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睡着了。

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坐到他身边,“翔,起来吧汤喝了,不然明天会头疼。”

又喊了几声,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翻个白眼开始给他脱衣服。实际上我经常干这个,但关键是今天晚上他不配合。

好不容易脱得只剩下亵衣,我松了一口气。正要把被子给他盖上,他却突然捉住我的手,睁开纯黑的眼。

“你……你松手。”

被他盯着看,我浑身不自在。他把我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慢慢坐起来。他的心一下一下地跳,撞击着我的掌心,我的脸也红了起来。

试着把手缩回来,但却没有成功,我有些结巴地说:“你想……想干什么?”

他笑得颇像只魅惑的狐狸,另一只手摸到我的腰间解开了我的腰带。

“灵儿,我想……”

乾和二年的春天相当平静,如果不算上朝中那些大臣们的党派之争的话。

朝中大臣本就分属两派,一派是南宫天翔直系,另一派则是我的属下。想要让他们完全合二为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这两派人正拿着科举的事情闹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件事根源在于我那一派多是寒门出身,而南宫天翔嫡系多是贵族出身。此次科举无异是损害了贵族的利益,所以他们就借着这件事闹开了。

这两派为首的人物是左丞秦子桢和右丞姬乙辛,中丞司马逸云中立于两派之间,整天焦头烂额地解决纠纷。而夹在两派之间的人也不只是司马逸云一人,户部尚书齐济言因为曾在我这边当过卧底,所以现在被弄得左右不是人。

但显然南宫天翔也不是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这家伙借着党争一口气解决了十二名京中高官。只是六部尚书就被撤换了四名。而地方的道台等被撤换、调动的更是不计其数。

而且如果细看的话,凡是与佳阳道台一案有牵扯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凡是与那些干涉朝政的世家豪族关系过密的也多半受到了牵连。

在这次“大地震”之后,科举进行得极为顺利。整个朝廷像是来了一次大换血。不少靠着恩荫当上官的贵族子弟都被调成了闲职,而寒门士子则纷纷走马上任担任要职。

虽然这种做法引起了豪族的不满,但此时经历过战乱的豪门也多有衰落。再加上南宫天翔刚刚收拾过两支叛军,没了什么顾虑,手里又有一支火器军,那些豪族也只能忍气吞声。

除了外朝,内廷也不见消停。年

前那次宫选有七个秀女受到了册封,有二十名秀女被封为女官。艾蓉和汪桃桃都是宫妃,而姚玉梅我心疼她,让她落选当了女官。

现在内廷的宫妃只有十个,去年进宫的秀女如今只剩下五人。而原先的那些宫妃中,江婕妤疯了,柳贵人因为被查出下毒被处死了。

上官云珠果然厉害,一出手就除掉了四个,虽然柳贵人是她的人。要说来,柳贵人的死还要归功于惠妃司马含柳。

唉,我果然是个自私的女人。明明知道她们这么干会害死人,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没办法,要我博爱地去保护那些女人,我自认做不到。

时至今日我还常常对自己敢于嫁给一个皇帝感到质疑。

或许是太爱他了吧,爱到敢于面对一切。

想到这里,我用手撩开马车的锦帘,看向外面。南宫天翔兑现诺言,带我来了海边。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海,却已经能闻到空气中薄薄的海腥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很喜欢大海。这就像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一样。记得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当我还住在养父母家时,每每电视上有播放关于大海的纪录片,我就会霸着电视,说什么都不肯换台。

外面的青山秀水从我的眼底滑过,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从前队追过来。马上那人见我趴在马车窗口,便追着马车问道:“灵儿,可是觉得闷了?”

我一听南宫天翔这么问立即喊道:“停车!”

马车刚停我也不等小梯搬来就轻盈跃下马车。冬梅正好把白雪给我牵了过来,我跃上马背跟在南宫天翔身后。此次出行车驾从简,所以规矩也没那么许多。

南宫天翔骑着马一声清叱便跑到了队伍前面,而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松开缰绳追着那一骑炫黑而去。

大临宫城·麟祉宫·纹雪园

林昭华靠着垫子把手轻轻放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燥热的空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唱了一整天的知了也累得闭了嘴。

天色渐渐暗了,穿蓝色薄纱衣的宫女脚步轻得像是一朵朵浮云。

“娘娘,您去睡吧。”

一旁的一个宫女见蜡烛已经快烧完了,轻声地劝道。这宫女说完便拿来了另一根蜡烛。

林昭华摸着身边小摇篮里柔软的婴儿服有些担心地问,“皇后娘娘快回来了吧?”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明天就回来了。”

听了那宫女的话,林昭华皱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虽说她也很清楚那白头发的皇后不希望有人和她争皇上,但同时林昭华也明白,在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可能害她,唯独皇后不会!

皇后只会冷眼旁观。

林昭华人虽然懦弱,但却不笨。而此时她不禁又想起太后的话——

“如果你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就要跟着皇后,因为只有她不会害你的孩子!”

林昭华想到这里又是低低地一声叹,而后缓缓站起来。太后说的没错,若是没了那白发皇后,别说是孩子了,恐怕连她也活不到今日吧!

想起那几个新晋封的小嫔,林昭华悲凉地笑起来。真是愚蠢啊,明明知道皇上心中除了皇后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却还是被那男人吸引,如同一只只扑火的蛾子。

想象着有一天皇上会淡去对皇后的爱转而注意起她们来。但即使有一天真能如此,她们恐怕也早已是人老珠黄。

唇边的笑渐渐变淡,林昭华黯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明知道那个男人只是需要子嗣来巩固社稷,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他,爱得哪怕他对她没有半丝怜惜也毫不在乎!

“娘娘,您怎么哭了?”

“我……我……”

林昭华听到那宫女诧异的话,伸手摸了摸脸,果然是湿的。

用手背抹掉泪,林昭华突然想起自己听说的一个传言。据说皇上每天在上朝之前都会吻皇后的额头,而她……那个男人甚至从未用嘴唇触碰过她,即使是那种时候也未曾有过!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滴落进领子,虽是夏天,却凉到了心底……

皇上的温柔都只为皇后一人,若是哪天她林昭华消失了,皇上怕也是不会注意吧!

大临宫城·翊坤宫

“我上朝去了。”

他说着眷恋地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在我额头稍偏的地方印上一吻。但在此之后,他的手指却依然停留在我的眼角不肯离开。

我扑哧笑出来,“快走吧。”

他这才笑笑放开我,转身离去。

这次去海边我才觉得自己的蜜月被补上了。但蜜月总归是要结束的,今天已是我回宫的第三天。但仅仅是第三天我就开始怀念和南宫天翔一起在海边的那段日子。

每天晚上我都和他一起站在海边看日落,黑发与白发在微腥的清爽海风中缠卷在一起。

没有皇帝与皇后,只有南宫天翔和赵慧灵……

“……娘娘!娘娘……”

“站住!你是哪里的,翊坤宫也敢乱闯?!不怕死了吗……”

外面传来小声的训斥和求饶声,我甩甩头把心中的残影扫干净。人是需要面对现实的。

“春兰,你去看看。”

春兰出去后只是片刻就回来说:“小姐,林昭华难产。”

“难产?”

我重复着春兰的话站起来。看来我还真要去一趟纹雪园。不过我去只是要看看,至于忙,我是一点也帮不上。医术方面我只对解毒和普通外伤这两方面研究得比较精。对于产妇这方面是半点也不知。

可就算知道帮不上忙,我也快速到达了纹雪园。刚一踏进麟祉宫的门,惠妃领着宫人请安道:“臣妾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看惠妃的样子也是焦急万分,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起走进混乱的纹雪园。

负责照顾林昭华的太医王克行早就到了,他这会儿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产房里的接生婆一通乱叫,而一帮没什么经验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更是四处乱撞。

另外,产房中林昭华也是一声高似一声的尖叫,整个场面可谓混乱到了极点!

“皇后娘娘,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怎么办?”

惠妃慌张地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像是抓救命稻草般扯住我的袖子。我拉出袖子回身稳稳坐到椅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到地上!

“——啪!”

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惊得停下来,只有林昭华还在里面痛苦地嚎叫。

我冷冷地开口,“从现在起,纹雪园的人给我进去伺候,其他人都呆在外面帮忙,谁也不许离开自己的位置!听见没有?!”

“奴才(奴婢)遵旨!”

老老少少十几个宫人终于有了秩序,而产房外的太医也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惠妃此时也冷静下来,恭恭敬敬地给我递上一碗花草茶。

惠妃刚刚那么失态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害怕她苦苦等了十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二是害怕我会追究她不向我报告林昭华难产的责任。但她别以为能混过去。

我接过茶碗也不喝,只是端在手里问道:“你刚刚说林昭华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怎么现在才来向我报告?”

“臣妾怕扰着您。”

惠妃或许是知道自己刚刚失言,所以就只能如此搪塞。我瞥她一眼,“依我看,你还是希望林昭华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是不是?”

惠妃脸色微变,“臣妾不敢。”

我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我的翊坤宫你都敢安插眼线,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娘娘,臣妾是一时糊涂,您饶了臣妾吧!”

惠妃面如土色,她拔下头上的钗簪,披头散发地在我脚边磕起头来。这惠妃倒是个聪明人,一见事情败露就立即承认错误。

我喝口有些烫的茶,“别磕了,好好的脑袋磕破了多可惜,起来吧。”

等她起身之后,我又厉声道:“不过惠妃你记着,以后少在本宫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