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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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歌——诡秘血阴 私心善心

“如果就只是城外那些羸弱的流民倒也罢了,可我一路过来,发现好几拨丁壮都在往东南方向汇集。他们极有可能是要举起反旗了。”

“那小姐是想……”

玄济意味不明地压低了声音。我微一哂,他这都想到哪儿了去了。就算我有翻天覆地的实力,可我也没那个心啊。

“你多想了,我只是看着太凄惨,心有不忍罢了。我刚刚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要你把握住这股力量。一来有了靠山不必再顾忌朝廷,救人方便;二来……总之你是商人,若利用好了眼前的局势,生意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玄济是何等聪明,我这一说他也就明白我的意思是要加入南齐这潭浑水里搞投机。

过去我迟迟不让玄济他们参加进来,是因为我在观望,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也没必要再观望了。

即使经济利益是个永恒的话题,但这里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传统经学中的“情”、“义”二字被这里的人们看得极重。即使那些伪君子也不敢轻易抛去这层外衣。

所以在选择利益伙伴的时候,情义也是一个重要的制约因素。所以要想以后有更好的发展,就要想办法雪中送炭,而绝不能事后锦上添花。

如此,唯利是图的商人也必须遵循这里的游戏规则,早一步下手,给自己披上仁义的外衣。而这“仁义”二字当然是由日后的掌权者说了算。

当然,这么做的目的说穿了还是一个“利”字。

既然说了要投机,那到底投哪个,怎么投,就成了当下要解决的第一要务。

在这种群雄并起的乱世里,作为一个富得流油的大商贩,要么谁都不得罪,要么就必须选对主子。

否则一旦改朝换代,有谁会放过这么一头“大肥猪”?到时候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我要投的人,就是南宫天翔,即我为玄济选中的“主子”。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我要玄济救助锦州的百姓虽然也是出自于善心,但同时也是想利用他们。

我要把这些民众力量组织集合,然后把这支力量交给南宫天翔。

当然,我杀了太多人,现在救人也未尝不是想要赎罪。

说白了,这么做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帮助南宫天翔,还可以让玄济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就算会有损失,但收获也是极大的。

感觉不是那么气闷了,我站起来顿了顿又说:“玄济,明天你就走吧,我送你出城。”

玄济跟着我站起来,听了我的话受宠若惊道:“小姐,奴才怎敢劳您——”

我稍显疲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而后接着说:“现在这锦城里恐怕除了我这个煞名在外的修罗,没人能把你顺利地送出去。”

顿了顿,我又笑道:“另外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

玄济说着也放松下来。我对他做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我。

领着玄济进了我的房间,恰巧慕容雪也在。

“姐姐!”

穿着由千影衣变化出的淡紫锦衣的夕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抱住我

“月宫主,有客人?”

慕容雪正拎着茶壶,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门口。

见她准备倒茶,我也不去帮她,只是柔声道:“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你小心一点,别烫着了。”

事实上慕容雪她做得相当好,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在她摸索着放下茶壶后,我才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真的吗?”

慕容雪淡淡地笑了,但笑中却仍有阴霾存在。

一旁的夕年拉着我的另一只手,回头瞪一眼玄济,然后撒娇道:“姐姐,抱我。”

我不去理夕年,拉着他来到玄济面前,然后问道:“夕年,喜不喜欢这个哥哥?”

“不喜欢。”

奶奶的,这个死孩子就会给我唱反调。

懒得再征求夕年的意见,我直接说:“玄济,刚刚和你说的事就是这个。我在这边走不开,麻烦你帮忙把这个孩子带到我父母身边。”

夕年一听我这么说,有些急了,眼角已经带了泪。他抱住我的腿,“姐姐,你不要我了?”

我蹲下来给他擦掉泪,“我的小神仙,我怎么会不要你?姐姐这边太辛苦,所以先让别人照顾你。”

“谁呀?”

“我们的爹娘。既然你是我弟弟,他们当然也是你的亲人。”

“不嘛,我才不要去。”夕年撅起嘴,“姐姐最好最漂亮了,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求你别让我走。”

唉,这孩子怎么那么磨人呢?虽然他那张委屈的小脸让我有点心软,但他必须要走。

南齐政局混乱,但楚凌治理下的大华却是一派盛世景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当然是后一种环境更利于他的成长。

而我的父母,还有和他们住在一起的牡丹也都不忙。牡丹和慕容修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孩子,把夕年给他们送去,他们一定乐意照顾。

翌日,锦城城外。

“小姐,您回去吧。奴才一定把小少爷安全送到。”

玄济身边的几个青衣红帽的侍从都手牵马缰,整装待发。这几个人都是玄济的亲卫,身手极好。有他们护卫,我倒也不是很担心。

“姐姐……”

夕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往下掉。

他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心软。我在他面前蹲下来,仔细把他的衣服整好。那件千影衣已经被我没收扔进了乾坤袋。

虽然夕年一直在强调千影衣是他的宝贝,但最终还是屈服于我的“**威”之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人看出他穿的是千影衣,那就麻烦了。

摸摸夕年的头,我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两个小包裹。一个里面装了三套换洗的衣服,一个里面是我今早给他赶做出来的点心。

许久不曾做过这些吃食了,希望味道不会差太远。

虽然我知道玄济会尽心照顾好夕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做了这些连自己都觉得琐碎的事情。

“好了,该出发了。小神仙到了长安

后可要听话。”

我说着宠溺地刮刮他的鼻子。有些像小时候楚凌常对我做的那样。

夕年用手揉揉鼻子,带着鼻音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等我把南齐的烂尾打理好了就过去。”我含糊地说。

至于何时才能打理好,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只要可能,我一定会去长安的。自从两年前逃婚出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爹娘,成了一个彻底的不孝之女。

“小姐,我们该走了,您快回去吧。您吩咐的事情我也会马上去办。”玄济再次催促道。

我犹豫着把小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摘下来,用一根结实的紫色丝绳系好,然后把戒指挂到夕年的脖子上。

实际上我手上这两枚戒指现在拿出去,恐怕能和千影衣、乾坤袋这样的宝物直接画等。由于我一直带着它们,所以它们已经成了我的标志,不管是黑道白道总都有人认得它们。

对于我遍及各地的庞大商业帝国成员而言,他们代表着老板;对于江湖人士而言,他们代表着“白发修罗”月华。

可以这么说,只要有了这两枚戒指中的任意一个,就可以在大华和南齐境内任何地方“横着走”。

而我之所以把戒指给夕年,实际上也是给了他一道护身符。

这等于是在告诉那些有可能怀疑夕年身份的人一个信息:他就是姑奶奶我认定的夕龙堂遗孤,姑奶奶就是要护着他,谁敢动他一根毛你们试试!

见我把戒指给了夕年,玄济一脸不相信地望着我。我逆着光轻眯起眼,“怎么?”

玄济连忙把视线移向一边,“奴才只是见小姐这戒指几乎没有离过身,所以……”

看他神情不像是在隐瞒,我便也不再多问。说到底他玄济也是南宫天翔的家臣,就算他知道这两枚戒指对我而言的真正意义又如何?

南齐·皇城

扶风高台,纱幔飘舞,熏香袅袅,丝竹阵阵,腰肢款款,一派人间仙景。

三面罩纱的舞台正对面,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人正悠哉地侧卧在竹榻上。

这中年人单看眉眼倒也是剑眉星目,只是配上一只有点塌的鼻子和一张略厚的嘴唇,眉眼的朗逸便被削去了五分。再加上一张虚胖的脸和两撇小胡子,就只让人觉得这对眉眼摆在这张脸上,简直是糟蹋东西。

这虚胖的中年人身穿银红色盘龙便袍。他姿态随意,袍子下面还露着大片的明黄色裤腿。

他微眯着眼,勾着嘴角望着舞台上迎风起舞的舞娘,时不时还偷眼看看自己身边的绝世丽人。这人便是南齐的皇上——钟昂。

“皇上。”

一声宛如娇莺啼鸣的软唤让钟昂的心神一荡。他应声张开嘴,咬住身边那双柔荑指尖捏着的蜜饯。然后顺势捉住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莹白玉手——

“爱妃,你这一双手可真是……”

钟昂说着猛地一用力,把毫无准备的丽人拉进怀里,急惶惶地托住娇人儿的后脑勺,含住两片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

直到把怀里的人儿折腾地娇喘连连,他才松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