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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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歌——诡秘血阴 会面锦城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一抖。

慕容雪她想和我在一起?开什么玩笑?!我一不是男人,二不是女扮男装,所以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误会。那她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达到了男女通吃的变态地步?!这个假设好像并不成立。

还有一种可能:慕容雪受到刺激了,所以才性情大变。

但就算她的性取向在受到眼瞎的刺激后发生了巨变,我的性取向可很正常啊!

不行,这事绝不能发生!

想到这,我断然拒绝道:“慕容雪,你要明白我居无定所,漂泊无依。你和我在一起会吃苦的。”

“我什么苦都能吃。”

慕容雪的语气很坚定啊,可是她再坚定我也不能变成个男人啊!

“慕容雪,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

呃,既然她知道,那为什么……难道她想第三者插足?

不不不,这太可怕了。我只要想想自己和慕容雪有一天会互相深情凝视,就觉得浑身发毛。

虽然我是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虽然我能够接受一切爱情形式。不管是一男一女,还是男男,还是女女,就算是跨物种的恋情我都没什么意见。

但我能接受它们的前提却是:当事人不是我!

本来我的心情就因为夕年变得很不好,再加上身体的疲惫,我有些不耐烦地说:“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想唐铮会怎么样吗?”

“我、我……”慕容雪结巴着小声道,“我的眼睛都瞎了,他还会要我吗?”

我微一愣,不由暗笑自己神经过敏,误解了慕容雪刚刚话中的意思。原来她是怕唐铮嫌弃她。

明白了这一点,我的语气又柔下来——

“慕容雪,他会要你的。唐铮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说得笃定。

“可是,我的眼睛……”

慕容雪说着说着,话音里有了微不可闻的哽咽。

“这样吧,我会找人带信给唐铮。如果他来接你,你就跟他走,让我也叫你一声‘嫂子’。如果他不来,你就跟着我。”

奶奶的,他唐铮敢不来!

“哼哼,他要是敢不来,我就把他大卸八块,给扔到锅里炖了!”

刚安静了片刻的夕年这回一开口却是一番狠话。可也多亏了他的这句话,我才察觉了他“失忆”的程度有多浅!奶奶的,他老子真是爱他,明知曼珠沙华的花汁起不了什么作用,却还是自欺欺人。

呃……突然间又觉得这个冥王,和我一样,都喜欢自欺欺人。

我毫不客气地拧了夕年一下,“死孩子说的什么话!以后不许这么说!”

“姐姐……”

“行了,别再装可怜了。”我附在夕年耳边说,“如果你还记得什么,最好现在就把它们忘掉。从今往后只作一个夕年。”

我说完就直起身,谁知夕年突然又抱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压下来,在我耳边说:“那也行,娘子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我是你姐姐。”

我再次咬牙切齿地压

低声音。

“我才不管,反正你已经和我拜堂成亲了。放心吧,就算等我长大后你成了老女人我也要。”

夕年在我耳边低笑。他说完放开我的脖子,又变回一派天真。

我苦笑着摇摇头。事实上我觉得他对我的情感更像是对亲情的独占欲。

判断依据很简单,每当夕年喊我“姐姐”时,那种自然的语气,就好像是他已经这样叫了千年。而刚刚他叫我“娘子”,反倒像是咿呀学语的婴儿无意间吐出的含糊音节。

唉,我现在真是佩服死冥王了。看起来像他那样内敛沉稳的神仙,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古怪的品种?

又或者冥王也是演技派高手,他的内敛深沉仅仅是表象?这倒有可能。

想到这,我摸摸夕年的头,再次弯下腰在他耳边说:“琅环已经死了。现在你最好把你自己的地位看清楚点。”

经我这么一说,夕年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没了那些骇人的异能,没了血阴教教主的地位,他现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毛头。

如果没了“夕年”这个假身份,没了我这个靠山,他这个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孩子想在乱世里活下来,估计也只有乞讨一条路。

夕年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又扭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清脆地叫道:“姐姐。”

嗯,这就对了。

我点点头,手下轻轻扯了马缰,让白雪的速度慢下来。

这时候还没有进入锦城,但已经到了锦城外围。

闻到呛人的腐臭味,我随意向路边看去,只见路边的沟壑里都是用破席裹着的尸体。甚至有些连一条遮掩的破席都没有。

有些尸体已经露出了骨头,有些才刚刚开始腐烂,上面爬满了虫蚁。而有些已经成了混在尸堆里的白骨。

我看得一阵恶心,连忙松了马缰,朝着远处缩成一个红点的城门疾驰而去。

为了进城,我不免又将守门的士兵们贿赂了一番。但也为了给我开门,城外羸弱不堪的流民又死了一二十个。

进得城来,在路人的指点下,我带着慕容雪和又半陷入睡眠状态的夕年来到临秋楼。

刚在临秋楼前下马,临秋楼的总管陈凯就已经带着几个伙计迎上来。

把慕容雪扶下马,又把睡得迷糊的小神仙抱下来,我这才有空看陈凯一眼道:“两间房,再送些吃的过来。”

一边说,我一边牵着慕容雪和夕年的手往里走。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还有那匹马,找个不怕死的给它收拾一下。”

我从狱罗宫出来的时候太紧,所以既没易容,也没戴帷帽和面纱。

在城外时也就算了,刚才进城后一路过来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我,现在一进临秋楼,楼中一些衣食不愁的食客们便纷纷躲躲闪闪地把眼睛往我身上丢。

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反而是刚刚醒来的夕年显得有些忿忿。

在临秋楼中休整了一天才恢复了元气。想到上次来临秋楼时在床沿上留下的字迹……是

时候去见那个人了。

找来陈凯一问才知道,原来我要见的人现在就住在我的隔壁。

听了这个消息,我不由暗笑:这家伙还真能忍,明知道我来了,不来主动见我不说,还刻意躲着我。不过他这么做倒也是出于谨慎。

摸着小指上那一圈已经变淡的印痕,我轻咳一声,面前的门应声而开。开门的人一身银色儒衫,面如冠玉,看起来不像商人反而像个江南的俊俏才子。

他的一双眼睛看到我的瞬间已经垂下去。等我进了门,他才把门关好,露出恭敬的神情。

“奴才——”

“好了。”

他才一开口就被我打断。到目前为止,在我手下办事的人就只有他玄济还一直坚持自称“奴才”。我说了他几次都被他以“救命之恩,唯牛马以报”给顶了回来。所以也只好随他去了。

正要问他要东西,玄济已经双手抬起。在他的手心里放着一枚红宝石戒指,正是我手上缺失的那枚。

那天我在留下字迹的同时,还偷偷把自己的戒指压在了被褥之下。

熟练地把戒指套到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我按着胸口走到屋中的乌木椅上坐下。

微喘口气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片刻,我笑着抬眼,“玄济,对我你知道多少?”

“小姐是大华前左相之女,洛阳碧灵阁的老板,还是……”他快速瞟我一眼,“还是花殇宫宫主月华。”

“只有这些?”我微眯起眼。

“只有这些。”

玄济说得十分肯定,但我知道,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他对我忠心就够了。

就坐着看了玄济一会儿,直到他被我看得局促起来,我才微一笑把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柔和。

接着我又开口,“来锦城之前听说你正在忙着几笔丝绸生意和海盐北运,都还顺利吗?”

“回小姐的话,虽然在路上曾遭到一些打劫的灾民,但总还算顺利。”

“说起这个,我想和你说件事。”

我说着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玄济坐下来。

等他坐下后我才又说,“为富要仁,为官要正,为人要义。锦州这边的情况你也见到了,菏泽枯干、饿殍遍地,现在再加上疫病……”

“小姐是想让奴才设粥棚,还是发放粮米?”

玄济语气轻松地接下我的话。

我摇摇头,“不止这样,除了吃的,住的还有治病请大夫我也一并交与你了。依我看锦州已经是在火山口上。现在城外的流民越聚越多,如果我不是长着一头白发,说不定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被那些流民给吃了。所以这锦州到底会不会和南齐其它州府一样发生暴动还很难说。”

“小姐说的是。如果那天没有接到小姐的口信,奴才就已经离开了。可现在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锦城里虽然也有不少富庶之家,但谁也不愿意拿出一粒米。官府也只叫人死守城门,铁了心要让城外的灾民自生自灭。”

玄济说着不免流露出对南齐现状的不满。这里毕竟还是他的祖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