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字体: 16 + -

残月如歌——月入江湖 恋心不变

大华·洛阳·大将军府

“将军!将军!您可回来了,云夫——”

“她们的事少和我提。”

“可……”

管家的话止于一个“可”字。

一身玄袍的男人早已迈开步子朝书房走去,不想刚走到半路就被一个青衣妇人拦下——

“翔儿,上官云珠怎么说也是有了身子,这都这么多天了,你连一面都不给见……就说是——”

南宫天翔不等母亲说完便冷冷的打断,“母亲,我已经按您的意思办了,求您别再逼我!”

最后那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哪里有半分请求的味道?!

青衣妇人面上有些动容,但片刻便又恢复到庄重,“这些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当年那个道士说的果然不错,那孩子是和别人不同,若她真的不回来……”

“那我就等她一辈子!”

南宫天翔说着微合了眼。他终究还是爱她啊,不管再怎么骗自己都没有用。这爱已是深骨入髓,想要根治便唯有死路一条!

眼见着劝不动儿子,南宫老夫人只好妥协道:“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残雪楼的报告说她搭了程文表的商船去了东瀛。”

南宫天翔说着挪动脚步便是要走,眼里的浓黑凝成一片。

南宫老夫人连忙又叫住他——

“等等,血阴教已经快威胁到东海了,你有什么打算?”

“黄遥、方云、滕浩延、莫风……那几个老家伙不还没死吗?!”南宫天翔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若此时有武林中人在场定要惊得目瞪口呆。从南宫天翔口中随意说出的几位,哪一个不是誉满江湖的武学宗师,其中更不乏大派门主、名侠游勇。

虽已近三月,但大将军府内却如同冬日般死寂一片。

本应在阳光下映青的石板也尽是灰白一片。偶然得见一两抹丽色却也尽是缩着脖子躲在灰绿的叶中,全然没有一丝生气。

偌大的将军府宛如一座坟墓。

身穿青灰色袍服的下人们有序而又寂静地来往穿行,其间夹杂着两三个女人的俏丽身影。

本应是莺燕软语的一幅画面,但却偏偏少了那必有的配音,像是无声电影一样静得吓人。

突地,一声尖利的高叫打破这诡异的静默——

“你们让我去见将军!什么女人不能进书房?!她就进去过,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身孕的人,你们谁敢拦我,就试——”

尖利的女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袍服的男人从书房中走出来,脸上是喜怒难辨的冷然神情。

刚刚还嚣张到极点的女人此刻却是膝头一软,“将……将军……”

男人似是无意的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而后甩开袖子朝府门走去。

待到男人的身影消失,才终于有一个小丫鬟把犹在颤抖中的女人扶了起来。

一个青衣妇人在此刻踱进庭院。她像是早已明了般走到女人身边说:“好了,快回屋去,身子要紧。”

“老夫人……”女人擦着眼角的泪水哀声唤道。

青衣妇人皱了皱眉却不再安慰那女人,掏出身上的帕子递出去,“记住,永远都不要和她比,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你。”

说罢,青衣妇人招来一干奴仆,吩咐将哭哭啼啼的女人扶回去。

至此,将军府又重新恢复静默,如同坟墓般的沉寂……

回了房,上官云珠甩开丫鬟的手抱起一旁的花瓶狠狠地摔到地上。顿时,上好的玉色瓷瓶就化作一地碎片。

他爱的果然还是她!

都两年了,那个所谓的“北国绝色”都死了两年了,可他竟然还是忘不了她!

细白的掌心被修的光滑圆润指甲掐出一道道印痕,上官云珠重重地靠进巨大的软座里。

那个女人——赵慧灵,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若论姿色、家第,我上官云珠不输你多少。但若论贤良,这洛阳谁人不知你食指饮血、无功不淑?

但……但为什么即使你如此这般,他南宫天翔还是爱你如斯?!

呵,爱你?

爱你又能如何?!

你都已经死了,都死了两年了!

老天真是开眼,让你在大婚之夜毙命!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报应,让你赵慧灵拥有了他的爱,却永远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看吧,现在我才是他身边的女人!

为他孕育血脉的人也是我!

赵慧灵,你算是什么东西?到头来不还是输给了我?!

“哈哈哈哈……”

上官云珠抚着凸起的小腹突然间发出一阵爆笑,惊得侍奉的下人均是浑身一哆嗦。

可突然间,那笑声戛然止住。上官云珠盯着眼前为了阻隔柳絮的白色纱帐蹙起眉头,目光越来越幽冷。

这白色……

那天夜里,雨如瓢泼,上官云珠记得自己好像也瞥到了这么一抹白……那个白色的影子……

对,当时南宫天翔就是追着那抹白影去的,而且是直到次日早上才狼狈地归来。

能让那个男人如此的……除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还能有谁?!

上官云珠的指节微微发白,难道说,那个白色的影子是赵慧灵的魂魄?

魂魄,呵,一个魂魄……

想到这儿,上官云珠又放松下来,同时眸光却是一凌——

赵慧灵,即便你已是魂魄,我上官云珠也要让你魂飞魄散,在这天地间消失,永远!

大华·皇城·翠羽宫

帘翻红浪,烛影摇红。阁室内两具**的人体缠绵相拥。

空中袅袅升起的透明轻烟,婀娜地摇摆出那男女恩爱后的麝香,和暖炉里的安神檀香混合在一起,揉作一团暧昧……

男人眼中的氤氲逐渐褪去,眸子变成了往常的清透。他放开身侧的女人歪躺到一边闭上眼。

一旁的女人见男人似是睡下了,便也轻轻滑入被中。

良久,女人带着些许畏惧和些许希望地展开藕臂轻轻拥住身侧的男人。男人像是有些不耐似的皱皱眉,倒也没有阻止女人的行为。

女人见此情况不由一阵欢喜,又往男人身边靠了靠。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女人轻微晃动着身体,嘴中开始娇软地唤道:“皇上,皇上……臣妾今晚可还如您意?皇——”

然,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毫不留恋地起身。

女人心里一凉,暗自埋怨自己没有把握好分寸。

她有些恨恨地掐自己一把,而后起身帮男人穿好衣服。接着便无奈地看着那明黄的身影在大群人的簇拥中消失。

皇上……他到底在想什么?

女人忍着疲惫坐到妆台前。昨日刚被送进来的玻璃镜中,有个娇人儿媚眼如丝,缠缠绵绵,极欲勾人。

皇上今日,还真是……

女人想着刚刚的情形,不由得羞红了双颊,让她看起来更是妖娆可人。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出声唤道:“小玉。”

“娘娘。”一个绿衣宫婢在她身后行个礼,应了一声。

“皇上去哪儿了?”女人半转身问道,“又是兰珏宫那个狐狸精那儿吗?”

“回娘娘的话,皇上哪儿都没去,径直朝着紫极宫的方向去了。”绿衣宫婢低眉轻声道。

听了那宫婢的话,女人有些得意地笑起来。她娇笑着慵懒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墨染长发。这一个月皇上少说也来过七八次,而她更是进宫不过四个月就已荣升嫔位。

想必皇上是爱她的吧,否则,又怎么会给她如此多的宠爱?!

蓦地,女人的目光落到华美黄花梨木大床的一角。只见一只红面绣金凤的小香包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见过这个香包已不止一次了,皇上一直都把这香包贴身放置,从未离过身。

女人好奇地走回去抓过那香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而后轻轻皱起眉,怎么没有香味儿?难道这里面填的不是香料?

把香包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女人发现这香包竟有一个极小的活口。

她犹豫了那么片刻,但还是经不住好奇心的**,打开了那极精致的香包——

“皇上驾到——!”

突然听到这一声通传,女人粗粗看一眼那香包中的东西便惊喜万分地起身相迎,自然也忘记了把那香包合上。

见那明黄的人影踏进殿来,女人盈盈跪下,“臣妾——”

她才刚刚吐出这“臣妾”二字,手腕就被狠狠抓住,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皇……皇上!”她痛苦地叫着,透过美眸中的泪花去看捏住她手腕的君王。

可皇帝的愤怒是如此的明显,两只眼睛似是能喷出火般死盯着被她捏在手中的香包。

女人疼得手一抖,那红色的香包便离了她的手。然而未等那抹红落地,一只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它。

仿佛是对待无上的珍宝般,皇帝仔仔细细地把活口封好,然后漠然转身——

“云嫔颜氏,除号,迁至昔宫。”

冷冷地语声响起,明黄袍服的年轻天子头也不回地走出翠羽宫。

等那人的足音消失,云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她已经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云嫔了!

昔宫……那是冷宫啊!

原来,他从未爱过她,甚至,他从未在意过她!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蓦地,软倒在地上的颜氏想起,刚才她分明看到那香包里装的,是一缕头发。

颜氏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个女人的头发!

那是……他爱的女人的头发吗?

可是,究竟是谁,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竟能让他这个天下至尊如此这般?!

一缕头发,他尚是如此对待,那如果是她整个人呢?

突然,颜氏想到了一个人……是她吧,大婚之夜猝死的北姬……

想到这里,颜氏开始笑——

“哈哈哈哈……”

一个死人,竟可以让这大华后宫三千佳丽败得如此彻底!

也许她不知,哈,那个女人当然不会知道,市井中有着怎样的传言。

只是因为提到“北国”二字,人们便会想起号称“北国绝色”的北姬,所以当朝皇上才不顾一切的改了国号!

颜氏的笑声越来越刺耳,那一高一低的声调却极像是讽刺——

枉她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宠爱……哈哈哈,宠?!这大华后宫中从未有过任何女人真正得到过宠爱!

现在是,以后也是!

北姬,这表字起得可真是好,直接都把国号给用上了。这等的殊荣,天下也唯有一个女人可以享受,那就是——皇后!

只可惜,那个女人福分太薄,承不起这表字……可就算那女人没有死,那又如何?

颜氏眼里有凉薄的光泽凝聚,自古帝王爱,有几个女人能够真正得到?

即使得到了,又有几人能真正守住?

即便守住了,又有几人能白发到老?!

苍天好妒,所有的幸福都是要用其他的珍贵来换的,正如这帝王之爱……

但凡得到之人付出的代价都是——生命!

颜氏抹掉眼角的残泪,冷冷地看着涌进来的内侍,再扭头看一眼自己在镜中的丽颜,不由得又冷笑一声——

自古红颜难到老,纵能到老,青春不再,美人迟暮,又有何美可言?

还不如就这么去了,倒也成全了自己。

想到这里,颜氏猛地挣开左右的内侍,一头撞在妆台的尖角上!

此时在万里之外的东瀛——

“啊——!我要撞墙!茹你不要拦我!!!”

“是,小姐。”

“……”

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是我一天中精神最好,工作状态最好的黄金时刻。可现在没了那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我这个有工作狂倾向的人,闲得已经快疯掉了!

真是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还有自虐倾向。

爆发过后,我翻个白眼,继续着自己刚刚发明的游戏——

拔一根头发,用吟凤把它劈成两半。然后再拔一根,再劈,再拔,再劈……如此循环往复,无止尽……

奶奶的我也不想这样啊!可问题是樱野天晴和他那几只妖兽都出去夜巡了,这府中就只剩下不能思考的茹和一只不会说话的假狐狸。这会儿连那只假狐狸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再翻个白眼,我就要再次伸手拔头发的时候——

“慧灵!我回来了!”

tmd总算是回来了!

我收起吟凤,走出屋子,刚刚进门来的樱野天晴对我暖暖一笑。我撇撇嘴,这算什么,安抚?!

不过,不得不说,好像还真有些作用。阴阳师就是阴阳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