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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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恋花

四处奔走了一下午,总算把“正事”给办的差不多,看天色还早,我干脆拉着李若颜进了号称“天下消息集中营”的喜福茶馆。

“小姐,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李若颜瞅着坐的满当当的大厅犹疑道。

我把帷帽的垂纱掀开一角灌口铁观音才说:“圣上把礼宴这么重大的活计交给两个‘黄毛丫头’……嘻嘻,这事儿应该已在洛阳城里传开了,我想听听百姓是怎么看的。”顺便再给你洗洗脑!

喜福茶馆的名头称得上“货真价实”四字,我们这才坐到这里喝口茶的时间就有人提到了礼宴之事。与我们隔着两个桌子的几位茶客围在一起正谈得兴起,其中一个书生扮相的人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皇上当真把那大事儿交给两个黄毛丫头办?依我看,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了!”

他刚一说完就马上有人反驳道:“什么黄毛丫头,那二位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呢!昨儿圣旨刚下,人家下午就从几百个出挑的小姐里选出了二百个美貌如花的姑娘,哎呀,那漂亮的……”

“行了,然后怎么了,说正经的。”旁边的人明显是受不了那人的跑题,不由得催道。

“猴急什么?那些个小姐一个个漂亮的——”

“再漂亮关你屁事!我听说京中酒楼和衣坊的龙头闻香下马和罗裳坊半个时辰前就各自给同行发了帖子说是明天就要开始商议哩!”又一个坐在邻桌短打扮的肥头大汉插话。

李若颜听了那汉子的粗口小脸一红,低头只顾喝茶,半晌才抬头问,“小姐,这信儿怎么传的这般快?!”

“喜福茶馆,洛阳城中不管是高官贵胄还是平头百姓平日都喜欢来这儿要壶好茶说说听听,三教九流唯有这一处交汇地,各方消息自然最易打听,不过打听到的不一定是对的,大多是小道传言。”

想当初我也惊讶于洛阳“信息业”的发达程度,不过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有人说:“哎,对了,说到赵小姐,今年赏花节你们去孟古亭没?”

“难不成你小子去了?!我听人说那儿有个美得跟天仙似的姑娘,可等我赶到时早就没影儿了!”

“哈哈哈,那也只能怪你老小子运气不好。还真别说,那赵小姐……果真跟传言一样,真是个‘不笑倾天下’,啧啧,见上一见,这辈子倒也不亏!”

“真有那么漂亮?”

……

呃……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上官三小姐常出来,她,你们总听说过吧?”

“大爷我见都见过!那可真是个天上少有地下无的美人儿!”一旁的茶客傻笑着接道。

“可不是,可就算这样的妙人儿往人家赵小姐身边这么一站,立马就差上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我无奈地翻个白眼,现在那个自称见过我的人唾沫横飞说的正起劲儿,而这厅里的大半茶客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一个个听得眉飞色舞。这帮八卦传播者未免也太离谱了。

“……另外,我告诉你们,我还看见南宫小将军了呢!那一天呐……”

我的天,怎么还扯上南宫天翔了?!

“小姐,您和南宫将军——”李若颜看向我的目光闪烁,脸蛋儿红坨坨的。

我拿杯子的手一顿,“……你听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一听说“南宫将军”这四个字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有兴趣?!难道说南宫天翔的秒杀功力已经到了这么出神入化的地步!

“嗯,家里有些姐妹说……”李若颜有些犹豫。

我正等着李若颜下面的话,谁知她突然站起来竟是要向我下拜,我急忙抬臂去托。

“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过年,再说按长幼我还要叫你一声姐姐。”我开玩笑地说。

“还请小姐恕罪。若颜久与家中姐妹相处,也曾误以

为小姐……小姐是、是——”李若颜咬咬牙说,“是狐狸精。京中的小姐都传言说小姐不知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住了南宫将军,甚者说小姐就是妖狐转世。”李若颜一口气说完才像卸下了包袱一样长吁出一口气。

我一愣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是狐狸精那南宫天翔是什么,狐狸精的祖宗吗?瞧瞧,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你们给迷成这样!”

“小姐,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南宫将军呢?”李若颜眨眨眼弱弱地说。

“为什么不能,不都是人吗?若颜,别给我说三从四德,那种东西,喏,你也看见了,我从没遵守过,也不打算遵守。”

“但是小姐,女子不守妇道是嫁不出去的。”李若颜晃着小脑袋说。

我翻个白眼,妇道那种东西……

“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打算——”

一句话没说完猛然觉得头皮一麻——

“韵韵,原来你在这里!我今天才刚回京就听说你要承办礼宴。你看我连午饭都没吃就满京城的找你。我走的这段时间想我没有?”

香风细细,我看都不用看,肯定是玉蝶儿。

这厮一边说一边从我身后走过来,呃,又是一身白衣,真够臭美的。

“咦?这位小姐,你是谁呀?”玉蝶儿笑着靠近李若颜把她吓得直发抖。

“玉蝶儿,她是我的人,你少打她的主意!”

听出我声音里的薄怒,玉蝶儿这才退回到我身边。

“小……小姐——”李若颜的声音都带了颤音。

我瞥了玉蝶儿一眼安慰般的笑道:“他是玉蝶儿,放心吧,他不敢碰你。”我说着还笑眯眯地看着玉蝶儿。

谁知这只死蝴蝶故意又窜到李若颜面前,俯下身作势要去摸她的脸,一双凤眼带着孩子般的调皮。

“谁说我不敢?”

玉蝶儿说着还不忘抛个媚眼给我。他这纯粹是在逗李若颜,可李若颜却吓得脸色发青,连躲都忘了,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我只得站起来打掉玉蝶儿之差一寸就碰到李若颜的爪子,“不是答应我了吗,看把人家姑娘吓的。”

玉蝶儿嬉笑着收手,“自从见过了韵韵,别的女人还真是变得跟白水似的,没意思。”

我扶墙,原来我还有这种“用途”啊!天底下免遭玉蝶儿摧残的女人还真要谢谢我!

“不过,那个越大美女好像也很有趣。”

“死蝴蝶,我老姐都跟睿王订婚了,劝你死了这条心,否则她搞不好哪天**一来把你玩儿个半死我可不管。”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若颜。唉,即使是庶出,李若颜到底也是生活优渥的大家小姐,何时被个男人这般戏弄过,而且这男人还是声名远扬的采花贼。

我干脆坐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这丫头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手还是冰凉冰凉的。

为了转移玉蝶儿的注意力我问道:“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玉蝶儿坐在我对面用手托着腮,眼神带着魅惑,“我就说你想我了。呵呵,韵韵,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喂,说重点。”我用手敲敲桌子,无视他的必杀勾人眼神。

“呵呵,我不过是大江南北到处转转。哎,韵韵,你手上的小戒指好漂亮!”

听他提到戒指,我抬手一看,原来他说的是我小指上戴着的红宝石尾戒。

“我带个戒指不行吗?”我下意识地护住手指。

“韵韵,在哪里买的?”玉蝶儿像是对我的戒指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只好答道:“不是买的,我自己设计好样式请工匠做的,材料也是我自己备的。”

玉蝶儿赞道:“怪不得这么漂亮!韵韵——”

“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吧?”玉蝶儿话里有

些落寞和失望,我一心软忙说:“我哪有防你?”

“那给我看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这个要求还可以接受。思及此处,我大方地伸出手。

玉蝶儿看了戒指两眼突然望着我,“韵韵——”

“又怎么了?”

“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玉蝶儿说到“送”字时突然捏住戒指把它从我手上捋下来。

“还给我!”

“不要,韵韵好像很在乎它。”

“知道你还不给我?!”

我说着伸手去夺。我承认,我真的很在乎。可玉蝶儿不愧身负超一流的轻功,硬是左躲右闪的让我连戒指的边都没碰到。

“玉蝶儿,别闹了,给我!”我绷住脸道。

玉蝶儿见我有些不悦却像是没看到似地笑道:“不给,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急地问,紧盯着他的眸子。

一抹暗色滑过他的眼底,但瞬间就消失地不留分毫,快得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幻觉。就在我愣神时,玉蝶儿嬉笑着托起我的手把那枚红宝石尾戒重新套在我的小指上。

“韵韵,我要……”

帷帽被摘下,发上好像有什么被拿走了。我迷惑地抬头,玉蝶儿手中拿着一支白玉钗子,钗头被精心雕成一朵水仙花。我轻轻笑起来,“你要这个?”

“嗯,很漂亮。”

玉蝶儿还在笑但那笑似乎与刚刚有些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却说不出来。玉蝶儿说着低头仔细看手中的玉钗,我开心地摩挲着失而复得的戒指说:“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不过记得,以后除了你真心爱的女人,否则不要随便去拔人家头上的钗子。”

“我会的……”

“啊?你刚刚说什么?”我只看到了玉蝶儿嘴唇动了动却不知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事,韵韵,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玉蝶儿转移话题。

“你想住哪儿?”

我一脸和颜悦色分毫不觉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真是赔了钗子又折房子。

玉蝶儿倒是大方地要求道:“当然是韵韵在哪儿我在哪儿。”

“这次可不行,我现在住回相府了……你还是去镜中花府的春花苑,你之前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你的行李我都没叫人动。”

“真的吗?韵韵是不是一直在盼着我回来!”

蝶儿满脸兴奋,我郁闷地翻白眼,这什么人呐。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顺口说:“春花苑里好像都是些冬天的衣物,我看你这次回来什么都没带,需要什么尽管说。”

“韵韵陪我去买吗?”

呃,这话我好像没说过。难道赔了钗子赔了房子之后我还要配上一堆衣服外加我的休息时间?!但想想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玉蝶儿是我的克星怎么着?

现在是酉时一刻(17:30),我还真有那么点时间陪他去逛街。

“小姐,我能跟去吗?”

见我默认,李若颜小声问。但她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万一玉蝶儿一高兴拉着我要压遍洛阳的每一寸土地那怎么办?李若颜没有一点武功底子怕是会累得虚脱的。不过她这么说会不会是不想回家,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从腰上解下一对小巧的琉璃环,叩击几下,清脆的玉石碰撞声丝毫没受环境嘈杂的影响像涟漪般荡漾开来。

“哈哈,韵韵你的宝贝还真多。”玉蝶儿说着作势要来夺我手中的琉璃环,我本想躲开但又顾忌李若颜在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琉璃环被玉蝶儿抢走。

“啊?怎么抢到了?!”

敢情他根本就没想到能抢到。我白玉蝶儿一眼把琉璃环抢回来重新挂回腰上。

“死蝴蝶,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聊啊!”我说着挡在李若颜身前,省得玉蝶儿再去吓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