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第一女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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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剑出手王亦休

    01

    问昕从树下走出来的时候,是她第一次亮相江湖。

    那天,是湛蓝的,平铺开来,在头顶高高悬着,似乎远古的圣贤的立志抚育万民一般地广大无边。

    那日,是淡白色的,夹着金秋的凛凛之意,照向她的眉眼,给她描的吊起的眼尾一丝红线也照出了金光。

    她的剑就是在掩护着她的柳树叶被风高高吹起时,忽然出鞘的。

    彼时,面前的长怀河缠绵两岸,渔夫缄默地捕鱼。

    岸堤上最近的一座高楼里,依然传来幽幽琴声。

    琴声悠悠,如同一条细绵的长河,很迟缓,却固定地有流动的方向与毅力。

    就在这长河般的琴声顿住的刹那,问昕的剑出鞘了。

    那渔民只顾着低头打鱼,见到河面上倒映出三片飞流般的剑光。

    剑光闪动如同银白色的小束银蛇在河底飞突。

    “吭吭”两声。

    随着剑光在河底的消失,剑气便撞破了河堤上的高楼。

    数十道高矮不齐的剑气,都打进了那高楼。

    楼里的琴娘胸前一粒丹砂叩才要被yinyu的手解下,剑气便击中了那手的主人的后背。

    接着便是数十道剑气,打向了那人的肩,颈,腰,腿。

    琴娘闻声吓得尖叫,如莺啼般娇嫩的嗓音里迸出了尖锐的叫声,引得渔民频频回头。

    高楼里外守着的侍卫都冲出去寻找刺客。

    琴娘见侍卫出去了,便慢慢地俯下身,将胸前一粒丹砂扣取下。

    葱管般纤细的指尖在扣子上微微碾动,指甲里便染上了扣子上的淡红。

    琴娘蹲身,在奄奄一息,倚靠在墙的王爷嘴唇上摸了摸。

    临死的王爷眼里,这个婉转的琴娘像是水乡轻雾。

    “这毒名叫银朱,以阿姊名字命名。”如雾的声音,薄凉濛濛,罩得王爷的记忆,像是灌了一把凉水般,王爷吓得浑身颤抖。

    银朱,那个被他qj而死的女人,一个下贱的美貌的婢女,被她qj而死。

    王爷恐惧地瞪大双眼,想要喊,可是背上的哑穴,肩上的绝穴被剑气封住,怎么也喊不来侍卫。

    琴娘笑了笑,将扣子上抹好的毒涂上指甲,将指甲送进了王爷嘴里。

    刺客追出去时,问昕已经离开了。

    第一个追出去的侍卫,名叫决夷,他冲出去时,只见河岸对面数十步外的垂柳下,一片着淡青纱衣的瘦腰人展臂飘去,手中持着一柄黑白相间的长剑。

    决夷没有追过去,只是转身便点起了高楼边上的小火坛。

    因为他知道,追是来不及的。

    长河另一个小湾口处,隐隐有一艘小画舫,正传着轻歌。

    捕快梁休正在画舫上点查人口,便见到了对面小王爷的私玩高楼里升起了一层浊烟。

    梁休将与自己争闹的画舫女主一把推开,惊得她艳红的尾裙在地上绽出一朵花。

    画舫女主被丫鬟扶起来时,梁休已经纵身一起,右脚剑点着画舫阑干跃下长河。

    丫鬟惊呼一声,梁休却没有入水,而是转借轻功,双燕探梁,如水上蜻蜓般点着水面,嗖嗖向那高楼飞去。

    画舫女主被梁休推倒,心中本有气愤,此刻便用丰腴的手整理鬓发珠花,便瞧着那在长河上快速移动的暗红色小点惊讶。

    最后看那暗红色小点一跃而起,接着渔民的船飞跳到高楼那边,乃幽幽道:“好俊俏的轻功。”

    决夷点的烟已经高高升起,在河边巡视的捕快或乘马或轻跑,一部分往高楼那边赶,一部分去通知各个关口禁闭城门关隘。

    梁休已经得了决夷的命令,进去保护王爷和新宠琴娘。

    决夷便带着一部分侍卫往衙门赶。

    梁休才跑到楼上,画屏背后便传来一声高叫。

    “王爷!王爷!你不要吓奴家!”

    小王爷才来卉州城三个月可不能这么死了。

    到时候知府与他们都得扣俸禄。

    梁休吓得往画屏后赶,腰间长刀不经意便撞上了画屏,差点压倒了。

    琴娘却不怕,对梁休的出现全不在意,只是抱着身下的人哀哀大哭。

    “王爷啊,你不要吓奴家,奴家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梁休侧目望去,这琴娘胸口扣子咧开,露出雪白的一痕里衣。

    梁休咳了咳,对这种下三流的女子满是不屑。

    手抬上腰畔,手腕一转,佩戴解下,又是一转,琴娘与王爷之间已经横了一柄牛皮黄的佩刀。

    “姑娘,让我瞧瞧王爷的伤。”

    琴娘茫然抬头,似乎恰才发现了梁休,杏眼里泛着的泪光掩盖了一切情绪,只余悲痛。

    片刻,琴娘才起身让开。

    梁休蹲下身,王爷闭着眼睛,背靠着墙,瘫坐在地。

    琴娘站在梁休背后,只听他问:“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清王爷是怎么被伤的?”

    琴娘打量着梁休的后背,双手搅着帕子,将指尖上王爷的唾沫擦干。

    梁休听不到回答转头看她,见她正拿帕子擦眼泪,声音哽咽,小口启合似乎哽者气说不出话。

    梁休蹙眉,觉得这女人美,又莫名觉得这女人厌烦。

    梁休转过头,琴娘已将指上唾沫擦入帕子,帕子上沾了泪点,自然滴水不漏。

    “奴家也没有看清楚,只是正弹着琴呢,奴家瞧着王爷的模样正俊,越瞧越对眼儿,王爷便起来摸奴家,就这个当口儿,忽然几声响,王爷就倒下了,侍卫也冲下去了。”

    梁休辨着这小姬的话,起身换步,推开窗向下一望。

    只见这高楼下头便是长怀河,且高楼楼外墙壁上还横亘着一排排的尖锐爆花箭头,没有刺客敢攀在这外墙上行刺。

    再兼这一片墙的内壁上又都有一道道空横,成薄长状,可见对方是在对岸,用剑气或者刀气伤了王爷。

    梁休心里默默推测,江湖之上,百里之内,以剑气震伤人筋脉的能者也是不少的。

    梁休微微叹气,心道,虽然有个大案子,但这风头出不得。

    这位临安王一向贪色残酷,惹得怨声载道,逼得江湖大侠出手惩治怕也是有的。

    自己要是卷入其中破案,怕是会得罪江湖势力,便咳了咳,只在一旁静静站着等候王爷亲随到来。

    琴娘狐疑地看着他。

    另一边,决夷已经入了府衙,找来了画师寻哥子,画出了他所见的刺客。

    一袭青衣,手持黑白分明的长剑,瘦腰高个,削肩长颈,不曾看清脸。

    依着决夷的描述画完,寻哥子将画笔放下,对着皂纸上的背影一叹:“刺客是个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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