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冲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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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黄斑大王咬铁蛋

    花东田想不明白:自己的“闪炮三拳”练了十几年,不能说百战百胜,起码能找到要打的人在哪儿,这可好了,耍完拳没找到人,还被人一拳打到下巴上,丢死人了!

    不过,感觉这拳头力道不够啊,对方没用内力?还是对方根本没内力?这可怎么猜,除非,再打一拳试试?再挨一拳,我这脸可没有了!拔剑?更丢人!

    鹿鼎基也想不明白:这小兄弟可以啊!不显山露水的,一出手就了不得,一拳就打在江湖老手的下巴上,这功夫高深莫测啊!这要是甩开膀子打,还不把花东田打死?我虽然外号“黑金刚”,我也只会点杂拳和单刀技,我要是和小兄弟开打,我下巴也得挨一下。

    李铁蛋也想不明白:我从小就放羊,没练过功夫,虽然我一时口快逞能,也没想到真能一拳打到学武之人的下巴,是对方掉以轻心还是故意让我?难道我用“马步冲拳”真能和别人交手?谢谢我的杨聋子大爷啊!

    鹿鼎基首先打破了尴尬。

    “咱们点到为止,看来小兄弟确实是马海少林金刚拳的弟子,当然,花兄弟也是看小兄弟初出江湖,也是手下留情。这样吧,我们找家酒肆,痛快喝两碗酒如何?”

    鹿鼎基这话给双方都留了面子。

    “小兄弟,不打不相识,从此江湖上我花东田又多了一个朋友!喝两碗就不必了,我还有事要赶路,就此别过。”花东田说完就拴上佩剑,回头向铁蛋伸出右手。

    铁蛋知道,这是花东田想和自己握手告别,既然人家伸出手了,那自己也得伸手啊。

    铁蛋也伸出右手。

    片刻的尴尬。

    花东田只好换做左手,握住铁蛋的右手。

    花东田不甘心,还是想试试铁蛋,就在手上加了力道。

    铁蛋倒是没吭声。

    花东田暗催内力,从掌心劳宫穴绵绵推出。

    铁蛋觉得自己的中指已经脱臼,但仍然一声不吭。

    “真是奇人,难道对方练了缩骨功?”花东田越想越疑惑,遂收回内力。两手相拱,打着哈哈,“两位兄弟,有事可以到兰州七里河找我!”

    看到鹿鼎基也拱手相送,铁蛋也照样画瓢,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兄弟,讲义气!”花东田跨马而去。

    铁蛋流眼泪是真,但舍不得花东田?

    错!那是因为自己的右手食指脱臼了,十指连心,那个疼,只有眼泪知道。

    这边,鹿鼎基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功夫好还讲义气,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走,喝酒去!”鹿鼎基双手拍着铁蛋的肩膀。

    附近一家酒肆。

    门口挂着酒旗,上书:醉酒是好汉,好汉才醉酒。里面摆着四五张桌子。

    鹿鼎基和铁蛋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三四道家常菜,还有一坛“好汉酒”。

    铁蛋右手食指疼得要命,但自己不会归位,眼看着手指肿胀起来,所以铁蛋把手藏在桌下。

    “小兄弟,你是从哪儿来的?”

    “邳州杨圩村。”

    “哦,我也是从邳州借道过来的,在邳州县城参加比武大会,说是方圆三百里好手都来了。我看哪,屁!说句实话,兄弟,我这功夫就像百家姓一样,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稀松!哈哈哈,兄弟,你还别笑话我,我上台就是一顿噼里扑通,几个汉子都被我揍下去了……”

    铁蛋听得似是而非,只是感觉右手都疼木了。

    他看着酒碗,想到在杨聋子家里看到用酒泡的蛇和人参,既然泡在酒里都能成药材,那我这手也用酒泡泡是不是就能好些!

    铁蛋趁着鹿鼎基不注意,将碗里的酒泼在右手上,然后将右手放在窗外,窗外一片杂草。

    谷雨节气,天气越来越热了。

    窗下一只红螯蛛正在享受阳光,自认为身有剧毒,谁也不敢惹它。

    而一只藏在草根处的蚰蜒闻到了红螯蛛的味道,你有毒我也有毒,谁怕谁?它就一口吞下这只红螯蛛,两种毒性在体内交织融合,让这只蚰蜒口干舌燥,就摇摇头甩甩尾。

    这嚣张的动作被一只黄蝎子发现了,黄蝎子本来藏在一块石头下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但看到这嚣张的蚰蜒,感觉很不顺眼,就用后尾毒刺深深刺入蚰蜒体内。

    蚰蜒一会就挂了,黄蝎子还不爽,就大口吃下蚰蜒,只剩下若干细细的腿。

    黄蝎子吃下那么大只一个蚰蜒,也是很撑得慌,就爬上杂草运动消食。

    它突然感觉头上有“雨”滴下,不过这“雨”火辣辣的,本来体内三种毒素已经翻江倒海,这火辣辣的“雨”更是火上浇油,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

    抬头一看,原来是从一个人类的手上滴下来的。二话不说,爬到杂草之巅,毒刺直接刺入这个人类之手的无名指上。

    铁蛋本来感觉手已经麻木了,但隐隐感觉有东西在叮咬自己,抬起右手一看,一个大黄蝎叮在无名指上。

    正在吐沫横飞的鹿鼎基戛然而止,两眼瞪得溜圆。

    铁蛋从座位上弹起来,用力甩手,看起来像得了帕金森病。

    但黄蝎子仍紧紧贴在手上。

    “来,兄弟,让我来!”鹿鼎基抽出单刀,用刀背直接拍向黄蝎子。

    黄蝎子被拍死了,铁蛋脱臼的手指也被拍得归了位。

    但铁蛋只感觉天旋地转,刚想对鹿鼎基说句“谢谢”,刚张口,一口白沫就喷了出来,“扑通”倒在地上。

    “兄弟!醒醒!这是中了蝎子毒了!”鹿鼎基大喊起来。

    酒肆里的伙计认得这种黄蝎子,“这是剧毒无比的黄斑大王,只要一口,一头水牛也得栽倒,何况这样的小兄弟。”

    “伙计!可有办法解救?这是我今天才结识的兄弟!想想办法!”鹿鼎基嗓门震天动地。

    “前面五里地有个乾山,山不高,山脚下有小溪,小溪边有个木屋,很好认,里面住了个神医,外号‘鬼见愁’,不管什么病都能妙手回春。但这个神医性格孤僻,一般人他也不给治。”

    鹿鼎基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在桌上,“伙计,给我套个车,我这就送我兄弟过去。”

    半个时辰后,鹿鼎基赶着车来到乾山脚下木屋旁,这时铁蛋的手犹如猪蹄,脸已经发青了。

    “神医在吗?神医!救救我兄弟!”鹿鼎基大嗓门,惊起大片飞鸟。

    “谁啊?那么大声,扰我清净!”慢悠悠的,一个瘦矮老者从木屋走出,一件大褂几乎要触地。

    “您是‘鬼见愁’神医吧?快救救我兄弟吧!”鹿鼎基跪倒在地。

    “跪的人多了,你算老几?”瘦矮老者头也不抬,低声说道。

    “要怎样才能救我兄弟性命?”鹿鼎基都要哭出来了。

    “首先,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你兄弟;其次,我也不一定想救你兄弟。如果你真想救你兄弟,也很简单,如果救活你兄弟,你用你的身体,给我在这试药一年;如果没救活,那我也没办法!”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救我兄弟要紧!”

    “好,背过来吧!”

    “鬼见愁”见到铁蛋的伤处,再看看铁蛋的脸,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玩意咬的,伤那么重?看伤口应该是黄斑大王咬的,但也不至于那么重啊?”

    “鬼见愁”暗自称奇,然后搭脉一试,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