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山急雨 （上）
飞石破空，笔直地朝怪物脸上砸来。
羽薇用尽全力掷出的石头，在怪物眼中就像慢腾腾的棉絮。怪物竖起手掌，如赶蝇拍蚊一般，随手一挥，轻轻松松地将石头拨开。
见怪物动作轻佻，羽薇压在胸中的怒气瞬间涌到嗓子眼，随手抛开木剑，抓起地上的石子，一把一把地砸向怪物。边砸边骂，状若癫狂。
一菐一菐石子连续撒来，怪物随手弹开其中大块的石子，剩下的碎石砂砾就任凭其打在身上。怪物心中大为奇怪，眼下这妖兽明明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但不知为何，投来的石块却始终绵绵无力。
怪物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不一瞬，就像想到什么，顿时眉开眼笑，道：“我明白哩。介妖兽跟爹一样，生气时候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还是怕打痛我们。”
另一个脑袋疑惑道：“哒干嘛生气？”
羽薇可不知怪物心中的想法，拼命地掷着石子。扔了半晌，见石子伤不到怪物，羽薇把心一横，默念法决，真气流转全身，愤愤道：“你当学壁虎，屁股贴在墙上晒太阳，我便拿你没有办法吗？我羽氏一族，翱翔于九天，小小山壁岂难得住……”
羽薇话到一半，瞥见山壁的药花簇中钻出一条婴儿臂粗的红蟒。大概是方才用石头丢砸怪物时误中花簇，才惊醒这一直盘踞暗处的毒物。红蟒沙沙地在山壁上游弋，慢慢靠近怪物。
羽薇见状大喜，双眼发光，大喊道：“天助我也。对，对！爬过去，上，咬死它！”
怪物顺着羽薇的目光，转头发现身后的红蟒。
红蟒蛇信吞吐，隐隐可见獠牙。它似乎闻到怪物的味道，正在慢慢向他靠近。
羽薇显得有些兴奋过头，捡起地上的木剑，提在手中抖了抖，喝道：“哈哈，有本事你就别下来，让它咬几口。”
怪物歪着脖子瞧向红蟒，露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忽地抬手，简单直接地横手一拳。
“轰！”一声巨响，山石晃动。怪物竟然一拳在山壁上轰出一个大洞！
红蟒被蛮力硬生生地嵌入洞坑中，身体完全扭曲变形，没有任何反应就横死当场。
羽薇目瞪口呆。似乎也被蛮力从气头上活生生给赶下来。羽薇吞了口唾沫，慢慢冷静。这怪物身法诡异，力大无穷。自己方才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去挑衅它，万一它真想对自己不利，自己能拿出什么法器保命？
怪物收回手，被砸出的石洞这才开始龟裂，噼噼啪啪地长出无数裂缝。
羽薇彻底回复理智，后背生出冷汗，不禁一阵后怕。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假装镇定道：“哈哈哈，好本事。有种你给我等着，我立马去昆仑山叫人来收拾你。五峰首座，你怕不怕，给我等着别跑噢！”
羽薇装腔作势地转过身，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山谷，动作迅捷无比。
怪物蹲在石壁上，两个脑袋偏转互望，大眼瞪小眼。
怪物道：“跑掉啦。”
另一个脑袋道：“还七不七？”
※
※
羽薇冲出山谷，头也不敢回，一路撒着脚丫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就从西倾山的东面半坡跑到了底部半山腰的位置。
羽薇用手撑着一块山石，弯腰喘着粗气，丝毫不估计女儿家形象地破口大骂：“真他娘倒霉，刚出昆仑就遇上这么个玩意。还好我老羽薇福大命大……”
“什么大？”
羽薇没喘几口气，一个可恶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羽薇回头一看，见那双头怪物正大马金刀地蹲在山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黢黑的脸上挂着疑惑。
“娘啊！”羽薇吓得大叫一声，拔足便跑，转眼又消失在山野尽头。
怪物面露沉思，思索道：“虎大鸣大……哒还真是雷鸣虎。”
另一个脑袋打着呵欠，道：“还七不七。”
※
※
羽薇又奔出了七八里地，转头看了看身后，没发现怪物跟着，这才松了口气，放慢脚步。
羽薇已经接近山脚，抬眼就能看到山下平原。总算是下山啦，被这双头怪追赶，居然加快了自己下山的速度，羽薇一阵苦笑。
盛夏的天气变化得特别快，刚才还烈日当头，碧空如洗，转眼天就阴了下来。由西倾山望下去，广袤无垠的河川上，阴晴差别泾渭分明。远处是茫茫晴空，阳光炽烈，靠近西倾山这一带的上空则飘着大片云朵，密不见天。
“看来是要下雨了。”羽薇心里默念，不由得再次加快脚步。
东风卷来，由河川一直扫到山际。一路蒿草飘荡，林木摇晃，残枝败叶漫天激飞。天色转阴，昏暗冉冉渐翳。夏蝉停鸣，虫鸟归息，天地间一派山雨欲来的景象。
羽薇逆风而行，大风瞬间吹散她的发髻，瀑长的黑发在风中猎猎飞舞。她完全没法接受这酷夏中难得的清凉，心中怨念颇深，该死的鬼天气，要死耽搁赶路被那怪物追上可就麻烦了。
丛林山草簌簌作响，大雨倾盆前的西山显得有些深芜。山光隐晦，长长的石道间氤起万物拓落的味道。
羽薇感觉身后有异响，回头张望，见双头怪物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倒地树上，双手双手平展地做着平衡游戏。羽薇欲哭无泪，“不吃我不肯罢休吗？”
羽薇顶风前行，沿着曲折的石径小跑下山，跨过一条大山沟，回头一看，怪物仍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羽薇这回真的哭出来了，淌着眼泪边哭边跑，“爹，救救我……”
“嗒。”一滴雨水打在羽薇雪白的后颈上，羽薇也顾不得找雨具，顶着雨水继续往前跑。长时间赶路，累积一天的疲惫此刻渐渐涌了上来，羽薇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雨势渐渐转大，雨滴打在枝叶、山壁、地面上“嗒嗒”之声越来越响，转眼地上便全湿了。
终于来到山脚，羽薇扶着绳索摇摇晃晃地走过一座长长的吊桥。羽薇的身影刚刚从桥头消失，双头怪就从吊桥上飞奔而过。两人的速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辗转小路，羽薇终于完全走出西倾山。虽说出了深山，可山下辽阔河川，茫茫四野，也看不到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
羽薇紧紧地捂住腰间的水绣锦袋，生怕雨水淋湿袋里的宝贝。雨水打下来，身体又湿又累，羽薇开始有些急躁，不经意往身后一瞥，看到双头怪物仍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骂道：“你就非要跟着我吗！”
“哗—”雨势骤大，天上的水如银河倾盆般泻了下来。雨密如帘，把整个世界都割的支离破碎。远远近近，全是水雾。
羽薇连忙从腰间取锦袋，改为抱在怀里，气呼呼地冒雨疾驰。没跑出多远，便来到一块河滩上，河滩里铺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羽薇踩着鹅卵石，一滑一拐地往前赶。走出大约五百步的距离，来到了河边。
暴雨如柱，击打在河面上。碧水长河，尽泛着朵朵炸裂的水花。
羽薇沿河望去，河道蜿蜒数里，也不见有河桥或者渡头。
雨势加急，河水越加澎湃汹涌。羽薇不知深浅，不敢在大雨中贸然渡河，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得急冲冲地沿河往下走。岂料鹅卵石打湿后极为光滑，羽薇一个不慎，脚下打滑跌摔在地。膝盖被磕破了皮，立时乌青一片。
羽薇疼得直咧嘴，霎时间疲惫、烦躁、疼痛、害怕一齐涌入身体。羽薇索性趴在地上不起身任凭雨水冲刷。心中难过，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追追追，你追我干嘛啊。你就想吃了我嘛。来来来，给你吃。”
羽薇趴在地上，衣衫湿透，布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她纤侬和度的魔鬼身材完全暴露出来，看起来宛如狐仙艳鬼令人血脉贲张。
水雾弥漫，寒气阵阵。将羽薇心里的难过无限扩大。按她的年纪，她本该在族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编花踏青，与同龄的族中少年互诉爱慕。可是氏族有难，不得不让她一个小小姑娘外出游历，寻找解决办法。这几年来，她一直强忍着幸苦。好不容易在昆仑山过了一段平稳日子，没想到转眼又回到颠沛流离的日子中。
正当羽薇曝身雨中，内心悲戚难忍之时。突然身旁晃出一道黑影，顿时风消雨息。羽薇抬头一看，只见双头怪物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张巨大的芭蕉叶，用双手托着高高地举在羽薇头顶，为她遮挡住风雨。
暴雨之中，怪物脸上仍还是一副茫然迷惑的表情。
不知为何，看到怪物站在身旁为自己挡雨，羽薇身体里竟然缓缓涌出一股暖意。羽薇凝神细视，这才发现怪物原本黢黑的脸，经雨水冲刷走泥灰后竟变得十分明朗干净。
其实，他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天庭饱满，鼻正梁高，一双大眼睛神秘而深邃。看他样子已有十六七岁，但眉目表情却像是六七八岁的小孩，简单，木讷。虽说此刻是板着脸，但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凶狠的味道。反而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羽薇心中的失落感顿消。四周磅礴的雨势，似乎都随着他的出现减少了几分沉重。
怪物肩上的另一个脑袋，在被雨水冲淋过后，也还原出本来面目。那脑袋，浑圆乖巧，青绿悠悠，竟是一个硕大的西瓜。只不过这西瓜上长了眼睛、鼻子、嘴巴，不仔细看还真像一颗头颅。
芭蕉叶虽大，但也不能同时遮住两人。怪物将芭蕉叶举在羽薇头顶，自己的身体就暴露在了雨中，转眼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本章完)
羽薇用尽全力掷出的石头，在怪物眼中就像慢腾腾的棉絮。怪物竖起手掌，如赶蝇拍蚊一般，随手一挥，轻轻松松地将石头拨开。
见怪物动作轻佻，羽薇压在胸中的怒气瞬间涌到嗓子眼，随手抛开木剑，抓起地上的石子，一把一把地砸向怪物。边砸边骂，状若癫狂。
一菐一菐石子连续撒来，怪物随手弹开其中大块的石子，剩下的碎石砂砾就任凭其打在身上。怪物心中大为奇怪，眼下这妖兽明明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但不知为何，投来的石块却始终绵绵无力。
怪物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不一瞬，就像想到什么，顿时眉开眼笑，道：“我明白哩。介妖兽跟爹一样，生气时候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还是怕打痛我们。”
另一个脑袋疑惑道：“哒干嘛生气？”
羽薇可不知怪物心中的想法，拼命地掷着石子。扔了半晌，见石子伤不到怪物，羽薇把心一横，默念法决，真气流转全身，愤愤道：“你当学壁虎，屁股贴在墙上晒太阳，我便拿你没有办法吗？我羽氏一族，翱翔于九天，小小山壁岂难得住……”
羽薇话到一半，瞥见山壁的药花簇中钻出一条婴儿臂粗的红蟒。大概是方才用石头丢砸怪物时误中花簇，才惊醒这一直盘踞暗处的毒物。红蟒沙沙地在山壁上游弋，慢慢靠近怪物。
羽薇见状大喜，双眼发光，大喊道：“天助我也。对，对！爬过去，上，咬死它！”
怪物顺着羽薇的目光，转头发现身后的红蟒。
红蟒蛇信吞吐，隐隐可见獠牙。它似乎闻到怪物的味道，正在慢慢向他靠近。
羽薇显得有些兴奋过头，捡起地上的木剑，提在手中抖了抖，喝道：“哈哈，有本事你就别下来，让它咬几口。”
怪物歪着脖子瞧向红蟒，露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忽地抬手，简单直接地横手一拳。
“轰！”一声巨响，山石晃动。怪物竟然一拳在山壁上轰出一个大洞！
红蟒被蛮力硬生生地嵌入洞坑中，身体完全扭曲变形，没有任何反应就横死当场。
羽薇目瞪口呆。似乎也被蛮力从气头上活生生给赶下来。羽薇吞了口唾沫，慢慢冷静。这怪物身法诡异，力大无穷。自己方才究竟是哪来的底气去挑衅它，万一它真想对自己不利，自己能拿出什么法器保命？
怪物收回手，被砸出的石洞这才开始龟裂，噼噼啪啪地长出无数裂缝。
羽薇彻底回复理智，后背生出冷汗，不禁一阵后怕。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假装镇定道：“哈哈哈，好本事。有种你给我等着，我立马去昆仑山叫人来收拾你。五峰首座，你怕不怕，给我等着别跑噢！”
羽薇装腔作势地转过身，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山谷，动作迅捷无比。
怪物蹲在石壁上，两个脑袋偏转互望，大眼瞪小眼。
怪物道：“跑掉啦。”
另一个脑袋道：“还七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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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薇冲出山谷，头也不敢回，一路撒着脚丫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就从西倾山的东面半坡跑到了底部半山腰的位置。
羽薇用手撑着一块山石，弯腰喘着粗气，丝毫不估计女儿家形象地破口大骂：“真他娘倒霉，刚出昆仑就遇上这么个玩意。还好我老羽薇福大命大……”
“什么大？”
羽薇没喘几口气，一个可恶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羽薇回头一看，见那双头怪物正大马金刀地蹲在山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黢黑的脸上挂着疑惑。
“娘啊！”羽薇吓得大叫一声，拔足便跑，转眼又消失在山野尽头。
怪物面露沉思，思索道：“虎大鸣大……哒还真是雷鸣虎。”
另一个脑袋打着呵欠，道：“还七不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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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薇又奔出了七八里地，转头看了看身后，没发现怪物跟着，这才松了口气，放慢脚步。
羽薇已经接近山脚，抬眼就能看到山下平原。总算是下山啦，被这双头怪追赶，居然加快了自己下山的速度，羽薇一阵苦笑。
盛夏的天气变化得特别快，刚才还烈日当头，碧空如洗，转眼天就阴了下来。由西倾山望下去，广袤无垠的河川上，阴晴差别泾渭分明。远处是茫茫晴空，阳光炽烈，靠近西倾山这一带的上空则飘着大片云朵，密不见天。
“看来是要下雨了。”羽薇心里默念，不由得再次加快脚步。
东风卷来，由河川一直扫到山际。一路蒿草飘荡，林木摇晃，残枝败叶漫天激飞。天色转阴，昏暗冉冉渐翳。夏蝉停鸣，虫鸟归息，天地间一派山雨欲来的景象。
羽薇逆风而行，大风瞬间吹散她的发髻，瀑长的黑发在风中猎猎飞舞。她完全没法接受这酷夏中难得的清凉，心中怨念颇深，该死的鬼天气，要死耽搁赶路被那怪物追上可就麻烦了。
丛林山草簌簌作响，大雨倾盆前的西山显得有些深芜。山光隐晦，长长的石道间氤起万物拓落的味道。
羽薇感觉身后有异响，回头张望，见双头怪物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倒地树上，双手双手平展地做着平衡游戏。羽薇欲哭无泪，“不吃我不肯罢休吗？”
羽薇顶风前行，沿着曲折的石径小跑下山，跨过一条大山沟，回头一看，怪物仍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羽薇这回真的哭出来了，淌着眼泪边哭边跑，“爹，救救我……”
“嗒。”一滴雨水打在羽薇雪白的后颈上，羽薇也顾不得找雨具，顶着雨水继续往前跑。长时间赶路，累积一天的疲惫此刻渐渐涌了上来，羽薇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雨势渐渐转大，雨滴打在枝叶、山壁、地面上“嗒嗒”之声越来越响，转眼地上便全湿了。
终于来到山脚，羽薇扶着绳索摇摇晃晃地走过一座长长的吊桥。羽薇的身影刚刚从桥头消失，双头怪就从吊桥上飞奔而过。两人的速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辗转小路，羽薇终于完全走出西倾山。虽说出了深山，可山下辽阔河川，茫茫四野，也看不到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
羽薇紧紧地捂住腰间的水绣锦袋，生怕雨水淋湿袋里的宝贝。雨水打下来，身体又湿又累，羽薇开始有些急躁，不经意往身后一瞥，看到双头怪物仍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骂道：“你就非要跟着我吗！”
“哗—”雨势骤大，天上的水如银河倾盆般泻了下来。雨密如帘，把整个世界都割的支离破碎。远远近近，全是水雾。
羽薇连忙从腰间取锦袋，改为抱在怀里，气呼呼地冒雨疾驰。没跑出多远，便来到一块河滩上，河滩里铺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羽薇踩着鹅卵石，一滑一拐地往前赶。走出大约五百步的距离，来到了河边。
暴雨如柱，击打在河面上。碧水长河，尽泛着朵朵炸裂的水花。
羽薇沿河望去，河道蜿蜒数里，也不见有河桥或者渡头。
雨势加急，河水越加澎湃汹涌。羽薇不知深浅，不敢在大雨中贸然渡河，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得急冲冲地沿河往下走。岂料鹅卵石打湿后极为光滑，羽薇一个不慎，脚下打滑跌摔在地。膝盖被磕破了皮，立时乌青一片。
羽薇疼得直咧嘴，霎时间疲惫、烦躁、疼痛、害怕一齐涌入身体。羽薇索性趴在地上不起身任凭雨水冲刷。心中难过，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追追追，你追我干嘛啊。你就想吃了我嘛。来来来，给你吃。”
羽薇趴在地上，衣衫湿透，布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将她纤侬和度的魔鬼身材完全暴露出来，看起来宛如狐仙艳鬼令人血脉贲张。
水雾弥漫，寒气阵阵。将羽薇心里的难过无限扩大。按她的年纪，她本该在族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编花踏青，与同龄的族中少年互诉爱慕。可是氏族有难，不得不让她一个小小姑娘外出游历，寻找解决办法。这几年来，她一直强忍着幸苦。好不容易在昆仑山过了一段平稳日子，没想到转眼又回到颠沛流离的日子中。
正当羽薇曝身雨中，内心悲戚难忍之时。突然身旁晃出一道黑影，顿时风消雨息。羽薇抬头一看，只见双头怪物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张巨大的芭蕉叶，用双手托着高高地举在羽薇头顶，为她遮挡住风雨。
暴雨之中，怪物脸上仍还是一副茫然迷惑的表情。
不知为何，看到怪物站在身旁为自己挡雨，羽薇身体里竟然缓缓涌出一股暖意。羽薇凝神细视，这才发现怪物原本黢黑的脸，经雨水冲刷走泥灰后竟变得十分明朗干净。
其实，他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天庭饱满，鼻正梁高，一双大眼睛神秘而深邃。看他样子已有十六七岁，但眉目表情却像是六七八岁的小孩，简单，木讷。虽说此刻是板着脸，但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凶狠的味道。反而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羽薇心中的失落感顿消。四周磅礴的雨势，似乎都随着他的出现减少了几分沉重。
怪物肩上的另一个脑袋，在被雨水冲淋过后，也还原出本来面目。那脑袋，浑圆乖巧，青绿悠悠，竟是一个硕大的西瓜。只不过这西瓜上长了眼睛、鼻子、嘴巴，不仔细看还真像一颗头颅。
芭蕉叶虽大，但也不能同时遮住两人。怪物将芭蕉叶举在羽薇头顶，自己的身体就暴露在了雨中，转眼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