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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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弱肉强食无归路

    fri apr 15 19:29:47 cst 2016

    “你就是那个立了功也爬不上城主床的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老子当初可是寨子第一美男!莫非心中恼火,偏生对方有四人,自己又残着……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大家都说他丑!他到底哪里丑了!这怒火憋在内里真是挠心挠肺。

    “真是有够丑的!”又一人哈哈而笑,眼神却不住得往莫非套在脖子上的东西上看,“身为新人,规矩懂不懂?”

    规矩?莫非看见这几人眼神搁在自己刚领来的赏上,哪还能不懂?想当年,他虽年岁不大,但是由于从小长在寨子里又是个修者,规矩这东西只有他对别人说的。好嘛,世事无常!

    莫非心中叫苦不迭,忽的抬头惊声:“诶,城主大人,你怎么来了?”

    四人心刹那一提,忙转头就要行礼。可是身后哪来的城主?

    “妈的,这小子讹人!”四人回神,莫非已快没影。

    莫非跑得飞快,心中只想着找个人多的地方他们就不敢了吧?谁料跑着跑着被一闷棍子直接抡到了地上。还没挣扎着起身,有黑影逼近,层层交叠着压下,遮住了他所能望见的所有光明。

    腰侧不知被谁狠狠踢了一脚,痛得他全身痉挛。混蛋,别踢到老子的肾啊――

    “好个狡猾的小子!不过你以为城主会管这档子破事?她平素最讨厌废物。要是你去找她评理,第一个对手你的便是城主!”

    “哈哈,怂货,就你还想着和我们抢玄力?敢骗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四个人,八只脚齐齐往莫非身上招呼。莫非在痛苦中清晰得听到了落在身上那沉闷的撞击以及声声骨断之声,龇牙咧嘴却骂不出一个字。

    “小子,弱者就是像这样被用来掠夺、用来杀死的!不过我们可不会杀你,杀了你上哪儿再去找乐趣呢?”

    “哈哈哈哈,看他这样,好像快死了呢――”

    莫非若是还有力气回驳,必然会大骂:老子哪是快死了?这分明是困了――不过为什么被打得这么困?莫非还没开始思考为何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他还能陷入困意之中,意识就已经被一阵强烈的牵扯之力拉入无尽混沌之中……

    这确实是一片混沌之地。无天无地,灰白之色层层叠叠。死寂禁锢着这片世间生灵,圈禁着生机。能看见的唯一活物,便是莫非!可莫非身体呈虚影状,飘渺着似乎刹那能消散不见。而那股牵扯之力仍未散去,将这莫非的虚影拖向那无尽而未知的方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挣扎不得,任由身体不由自主得向前,忍不住破口大骂!乱动之时却发现自己双臂竟然可以自由活动,他面色错愕。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透明得恍若镜中影,脑袋轰得一声炸裂了。这是什么情况?!虚、虚的?老子是被人活活打死了吗?

    “灵魂体!”莫非嗓子眼埋了一颗躁动的心脏,他狂咽了几口口水也没有压下这心悸,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力道牵扯自己的灵魂体飞速向前。这速度着实太快,快到莫非视线已然模糊了。他揉了揉眼睛更觉视线模糊,干脆闭上了眼睛休憩起来。

    灵魂体!到底是谁竟然将他灵魂体拉到这地方来!只是,他的身体还在被人揍啊!

    也不知被拖了多久,在莫非确实快要睡着之时,忽然听到耳畔有一道极为清泠美妙的声音幽幽叹息:“来不及了……等睡醒了再问罢……”这嗓音照莫非所说那便是比茶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还要好听上百倍不止,听得他心神都被快被勾走了。只是这如泉叮咚似莺婉转的声音偏生透了几分清冷凉薄,冷得莫非打了个激灵就清醒过来。

    “是谁――”莫非刚出声,忽然发现牵扯之力一松,然后自己便如离弦之箭沿着来时的路以百倍之速倒退!

    “尼玛――”打个招呼行不行!

    躺在地上挺尸的莫非忽然全身一个剧颤,跌醒过来。再看那四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自己如死尸般趴在地上,身边也只剩下了一套侍卫的衣裳和半瓶生骨水,还有被摔出胸口躺在身侧仍然昏迷不醒的毛球。他想爬起来,却疼得一张黑脸扭曲到了极致。竟然被揍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莫非心中有恨,半晌才冷笑了两声。

    他忍着剧痛用嘴咬开了就在脖子边不远的生骨水的塞子,将剩余的药水一股脑得灌进了嘴里,这仇,他烙下了!

    还有那女声,莫非念及那在脑海中徘徊不去的妙音,隐约觉得心头有温意浅浅淡淡氤氲。虽不知那人有何目的,亏了她,免去了些许痛楚……

    瞥见身侧的毛球,莫非突地有了几分怅惘。他咬着牙硬是挣扎着将毛球拖到了身侧:“小毛球儿,现在就我和你相依为命了……你可不能死啊……替老子挨了一道雷,老子还没以身相许呢……”

    叹罢便闭上眼睛躺在冰冷的地上不再动弹。就在莫非以为将要在这冰天冻地之中等着有人瞧见自己还愿意相救之时,他左耳有紫光一闪而过,随即他与毛球儿即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紫光一闪而逝,莫非回神只看到眼前这紫晶形成的宫殿之中。他所躺的地方似是宫殿的正殿,正殿内却空无一物,只有他孤零零得躺在地上,望着身下紫晶倒影出自己的镜像:被雷劈焦的乱发,焦黑的皮肤之上遍布着紫红烫伤疤痕,再配上一身破烂衣裳。

    乍一眼望去莫非都被自己吓出了毛病。卧槽,这长得如此犀利的邋遢男人是谁?

    莫非欲哭无泪,忽然觉得那湄韵看得上这样的自己才见鬼了!隔壁老王家养的癞皮狗都比自己好看吧!

    咦?这里难道是――耳钉的内部?莫非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这宫殿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他心脏骤缩,又猛地擂上胸膛,全身血液刹那沸腾!

    储物空间!宫殿大小!还能储存活人活物!

    而如今莫非发现自己所处空间仿佛化为了空气之中一粒尘埃,随气流而飘渺不息。这种感觉,简直是玄妙!

    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大空间的储物空间,而且还储存活人活物!怪不得那樊飞斧追着自己不离不弃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的宝贝就算是七重天也怕是稀罕之物吧!

    莫非怎知,自己终归是太单纯了!最后知道真相的他,当真是眼泪掉下来……

    可现在的他满心都被狂喜所侵占,就连身上那痛楚都减轻了不少!“哈哈哈哈哈,竟然有此宝贝为我所用!”

    仿佛是用尽一生的力气安静下来,莫非却仍然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他将毛球拖到了脑袋底下,头一斜,就将毛球儿当枕头压了。

    俗话说得好,上帝开了你一扇窗,就要关你一扇门……不、不对,是关了一扇门,就会开一扇窗。

    生活,大抵还是有些盼头的罢!

    莫非凌晨时分醒来,觉得自己被打成这样却又消失在原地有点惊悚,便试了试出了宫殿。成功倒是成功了,不过摔得也够惨。莫非认命得在地上,趴等有人捡自己回去。

    总该有个把人有良心这种东西吧?虽然他自己也没有……

    也不知是放逐之地的气候就是如此,还是就此地昼夜温差大,莫非昨夜还在担心冻死在外,今日僵直地趴着接受曝晒。再兼身上的血液已凝成块,散发出腥臭味。真和一条咸鱼无甚区别了。

    彼时莫非口干舌燥、目光迷离之时,有人蹲到了他身侧,挡去了几乎要夺去他命的灼眼烈日,为他送去了些许阴凉。莫非强行睁眼,却见来人背负万丈炙热光芒。看不分明五官,于他而言,却如天人降临。

    “天人”悲天悯人,不急不缓道:“可怜的少年,不如随我回药庐――”

    赵壹?莫非回了几分意识,有些难以置信将眼前对他来说便是天人的救星与昨日那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药师赵壹划上等号。只是此时他也仅有获救的欣喜念头,刚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好――”

    所谓天人已经颇嫌弃得将他单手拎起,口中仍念念有词:“虽然脏了些,拿来试药大抵还能用上一段时间。”

    卧槽!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大爱了吗?然而,爱是什么?莫非不知道被爱的感觉,也不知如何爱人。他只知道,要活!

    赵壹将莫非身上破烂衣衫扒了个干净,舀了几瓢子浑浊的水将他身上的血渍冲了冲,然后扔到了中央的一口药炉之中。莫非的伤口沾染了那看着污浊的水,疼得就如同全身均匀抹了一层盐,还没疼习惯就被抛到了鼎中,还被贴心合上了炉盖。心中莫名悲愤:这是试药吗?这分明是煮人!

    身下是有些厚实的药材,莫非光着身子怎么动都嫌扎。一股子浓烈的药味涌入鼻腔,呛得他直咳嗽。适应了良久,他从认命得叹了一口气:老子的命,真苦啊!

    好在赵壹并不是想烧死莫非,炉中温度也勉强可以接受,只是有些闷得很。莫非躺在鼎内默默在脑海中数着寨子周围的那几座山,数着数着便睡着了。睡着之前又有一个念头悄然升起:不对啊,酿酒妇那婆娘给自己的“定情信物”血玉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赵壹从炉中捞出,最诡异的是,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然愈合!

    莫非惊疑不定之间,又被扔回了炉内。不过,药材好像换了……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赵壹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么个试药法,难道真的不是在为他治伤?不过,难说这就是赵壹最近在研究的治伤的法子。本着无法反抗就享受的原则,莫非拱了拱鼻子下的药材,继续睡觉。

    莫非怎知,赵壹此刻在炉外笑得分外荡漾:啊呀,这小子体质不错,应该能养成一只很好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