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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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号长了?

    wed mar 18 15:37:47 cst 2015

    第16日

    老张头早上起来就在嘴里默默的小声小声嘟囔,“我早没那功能了,看,都干巴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扣着脚底那已经干干的牙膏,我有点想戏弄一下这个可怜的小老头,但又忍住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在洗漱的时候。

    “一会吃早饭就说他们欺负你不让你吃饭,拍监控。”我小声对老张头说。

    “不行,不行,我不敢”。 他眼睛大的像个铜铃一样。

    “草,那你等着,我告诉李医生给你调走。”

    “那……能行吗?”

    “你tm小点声。”

    “记得,你如果不拍,你就准备收拾铺盖卷吧。”我恶狠狠的告诉他。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吃的馒头,老张头吃的发糕,因为根本没人给他订盒饭,他早上只能吃免费的发糕,中午、晚上也是发糕,喝的是一种我们称之为“大铺汤”的东西,汤是烂萝卜,烂土豆加上水的浑浊的东西。他今天咬的格外仔细,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而且用眼角一会瞟我一下,一会看下门口的监控按钮,犹豫不决的猥琐样子让我看了真生气。

    “老jb灯,你不吃饭,看tm啥呢?”小崽子骂他。

    这小孩在这一刻我觉得是最可爱的,真是老子肚里的蛔虫。

    “我没有啊,我今天有点胃疼”。老张头低着头说。

    这老小子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一点血性都没有的模样让我太失望了。

    “老张头,你真不饿啊?那把你的大铺发糕给小孩尝尝,他可能都没吃过你那美食。”我决定引诱下他,如果还不知道死活,那他离走就不远了。

    “小哥,你吃点不?”他终于顿悟了,掰下半块发糕递给小崽子、

    “草,老jb灯,你那b手埋汰的都能搓出泥了,别几把恶心我。”

    老张头这刻终于以我非常满意的速度摔了手里的发糕,快步走向监控,瞬间拍下,一气呵成。老张头终于像了一次男人。

    “什么事”?

    “报告zf,他……他们不让我吃饭!”

    这句话出口,大邰子和小崽子的脸色突变。

    “等着”!

    “老jb灯……”小崽子刚要继续骂,大邰子一巴掌打在他后脑上,“别jb逼逼了。”大邰子又看看我,我的表情绝对无辜和对此事件表示惊讶,套句话说就是对此次事件的发生我表示十分遗憾。但我知道大邰子尽管可恨,但绝对不是傻子,他用脚趾丫想都能想到是我的主意,但估计他不知道为什么,而我绝对是想让老头不再那么窝囊,同时想让号里更乱些,那他真的就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吗?大耳朵用一根指头悄悄的鎚我后腰,我感觉应该是大拇指。

    zf一早上都没有过来,而是在8点半等来了李屠夫,进门叫大喊老张头,等到老张头刚下铺就是一个无影脚,这顿大嘴巴啊,pia、pia、pia的扇了十几个,老张被打的唉哟唉哟的叫。我理解李医生,因为管号的管教zf如果控制不了这些个犯罪嫌疑人,那在所里领导眼里就是无能的表现,而且和奖金挂钩,他必须收拾随便拍监控的这个老头,下步估计就是提大邰子了,所有发展次序都按照我的想法进行。

    “滚墙角呆着去,不许吃饭,啥时候叫你你再起来。快点,草你md。”李大夫说。

    “陈x,你出来。”

    “大哥,按套路来好不好?怎么打完他提我出去啊”?我无声的呐喊,这是搞的哪一出啊?

    “咋回事?”李大夫还是一脸怒意。

    “就是邰xx压不住了。”我不能撒谎,更不能说实话。

    “那你管吧,我把他调到40x去”。我知道那也是病号房,看来大邰子的关系还真的挺硬的,按我的想法李屠夫这般盛怒不把他调整到过渡号都算是仁慈的了。

    “行,但郑xx的病……”

    “这两天就走了,明天还要调过来两个人。”

    “嗯,我知道了,李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管倒行,但我没干过……?”

    “叫zf,叫jb毛叔。”

    “是,李zf,我要你两指中间的那个东西,对,对,就是冒烟那个。”

    “你这小子,给你。”李屠夫被我逗笑了。

    “李zf,老张头11点就放了吧,他那个岁数了。”我一边狠狠的抽着烟,一边用可怜的眼神求着情。

    “行吧,你刚上任,怎么着也得给你点面子”因为心情好,李屠夫没啥犹豫的就答应了。

    “邰xx啥时候走啊?zf。”

    “午睡后,你低点,草,快点抽,抽完赶紧回去!”我刚一露出谄媚的表情抬头就被制止了,因为我必须在监控的范围外。

    出乎所有人(当然除了我)意料的是李医生没有再叫任何人出去,因为通常发生这样的事管号zf要叫所有人问话并彻底调查清楚,而这次居然没有,我自然是知道这是李大夫在给我树威,因为我刚上来他必须要给我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大邰子瞪着他那水汪汪的牛眼珠子看着我,我想就凭他再聪明也猜不出他的走向。郑三哥仿佛知道什么,始终也不说话,老僧入定般的沉着让我有点感觉有很大压力,大耳朵倒是好像猜到了什么,但这时候就是再好奇也不能说话,“好奇”是在这个特殊场所最致命的东西,所以奉劝童鞋们,如果一招不慎落入死地,请告别你的好奇心,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做完抻懒腰运动后,老张头就被“释放”了,他忧怨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埋怨我。这老头看来是真傻,他是看不出我帮了他多少,这一脚和10几个耳光疼吗?即使疼也是值得,他能换来以后不至于吃不好、睡不好,甚至不用再受小崽子左一句右一句的“老灯、老灯”的折磨,还tm有啥不值得的,看来对待这种人真的还就不能太仁慈了,因为他们是真不知道好赖人。

    下午刚坐下打坐,号门外传来李大夫那特有的嗓音喊着:“邰xx,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有惊讶的表情,小崽子尤其夸张,“大哥……”,“快点,其他人都别jb说话。”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进去!”可没想到的是,居然又进来一个,这个穿着标准的号犯衣服(浅绿色棉袄)的一个大约25岁左右的小伙子怯怯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包行李,站在地中间不知所措。这是个雏,一个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啥地方的小孩。大邰子收拾完已经跟着李大夫走了出去,走时那一脸的不甘还有愤怒我们都看到了,但又怎么样呢,自古成王败寇,邰哥,从这走出去你就不再是号长,你到了四区也一定不再是如在这里一般的滋润,在这里你即使压不住我们你也是号长,是1号,到了4区你就是一个新人,就像在我们脚下站着的这个雏一样,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手足无措。

    “到那边蹲着去去。”大耳朵说,他看了我一眼后指了指洗手间和铺的角落说道。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是老大啊,靠,光想着大邰子那牛眼珠了,忘了我已经当了总经理了。

    “啥事”?我对那个蹲在墙角的小子说。

    “故意毁坏公私财物”。他不知道这屋谁说的算,一眼一眼的扫着铺上的每个人。

    “叫啥”。以下所有的问话必须由大耳朵来完成,因为号长是1号,这些糙活自然是扒拉事来做了,这是规矩,大耳朵也知道我和他是“玄冥二老”、“哼哈二将”,不对,我是帅,因为我是号长。

    “史xx”,他直观的以为这个穿蓝棉袄好像是老大。

    “有病吗?”

    “没有,我姐给我的找的人好像。”这个雏啊,我无奈的看了看他。

    “你姐和人睡了吧?”小崽子突然来了一句。

    大耳朵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必须说话了,要不就乱套了,这里的规矩就是问新犯问题只能由扒拉事来问,除了号长其他人不能插话,而小崽子以前就是扒拉事,他可能是习惯了。

    “草你m的,小b崽子,轮得你说话了?”我骂道。

    “大哥,我忘了,再也不敢了。”这小崽子转换角色真快,直接叫我大哥了。

    “草你md,晚上值两个班,真给你脸了。”做错事必须付出代价,这也是规矩,我的处罚已经够轻了。

    新来的这小子叫史xx,没进来前是qkl的一个采购员,他姐姐的男朋友有台车,好像是个雪铁龙爱丽舍,在有天他喝多后偷了他准姐夫的男人的车钥匙把车开走了,结果是他把车开进了一家路边的饭店,他那准姐夫报警了,把她抓了,说到这聪明的读者们知道他姐姐是啥人了不?大耳朵没有难为他,洗了个澡就让他上铺了,其实对于大耳朵这样处理我是有看法的,我刚当号长,正是立威的时候,不让别人怕我们,那就会像大邰子被挑战权威一样。但我尊重他,就是因为那天他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旁,我们的关系是兄弟,只不过我是zf指定的号长而已。

    晚上小崽子又被大耳朵骂了几句,直接值全宿了,半夜郑三哥又犯病了,号内又是一通慌乱,小崽子发现及时我就让他上铺睡觉了,老头和史xx值了后半夜,恩威并施对于管理这样的号才适用,尽管我不怕小崽子能作出什么妖来,但号里没事我才对得起李屠夫给我的职务。当然过渡号管理可就不是这样了,因为过渡号都是新犯,而且一个号20多人,很容易炸号,南方看守所的情景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

    一夜无话。

    (16日完)

    敬请收看话外篇《大耳朵的妙手空空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