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字体: 16 + -

6 今天的未来2

6、今天的未来 2

啤酒杨高站在省博物馆的台阶上,高大的个子在夕阳下有些疲惫。他向陈松招了招手,引着他从博物馆右边的一个小门走进去。

狭长的走廊,一些柔和的光束从窗外爬山虎中穿过来。

“这是许峰馆长。”啤酒杨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

“陈松。”陈松轻轻地握了一下许峰的手,这是一双潮湿有力的手。

“请跟我来。”许峰转过身,进入展厅。

绕过明代的战舰进入“即将消失的记忆”展厅,许峰在一处缩微景观处站住。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洋房,圆形的拱门上,精致的花纹包着“照相馆”三个字。

“陈记者对照相馆应该不陌生。”许峰转过身对着陈松说。

陈松点了点头。照相馆是金城路与府前街口上的一个老建筑,1917年由德国一个传教士建立。在这个路口的另一边还有一个1929年建立的牙馆。三年前,a市改造金城路,虽有社会人士的强烈抗议,但这两处老建筑还是被拆除了。为了平息舆论,市政府通过媒体发布了异地原材料重建的消息,然而时至今日,不仅没有见到这两处重建的建筑,就连这两个建筑做好标记的材料也一直没有重见天日。

人民是善于遗忘的,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起这两座坎坷经历的建筑了。陈松暗暗地摇了摇头。

“许馆长知道那些建筑材料哪去了?”陈松问。

“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你现在更关心的应该是你目前的处境。”许峰盯着陈松的眼睛说。

“我的朋友带我来找你,而你带我来这儿。这说明,你们已经发现这座建筑中的东西与这个事件有很大的关联。”陈松笑笑说,“你总不会说这些仿制品与我目前的处境有关吧?”

许峰左右看了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面?”陈松不禁有些诧异,许峰手指向的是照相馆的门。这个仿制品比真品小太多了,但一个人如蹲下身子,确实能钻得进去。

啤酒杨带头猫下身子,钻了进去。陈松看了看馆长坚定的眼神,也跟着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大约爬行了四五米,向右拐后又爬行了十米左右,陈松听到“卡”的一声轻响,眼前忽的一亮。当啤酒杨沿着梯子爬下去的时候,陈松完全呆住了。

呈现在陈松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长约三十多米,宽十五六米,深约七八米左右的空间。

“这是我的一点小收藏。”许峰推了推陈松,陈松回过神来,沿着梯子下去。牙馆,照相馆,燕喜亭南门楼,青云桥,山陕会馆,清代民居,甚至北更道明代石磨。

“a城第一个电报局。1904年,欧罗巴风格。”陈松在角落一堆建筑材料前停下来。

“不错。”

“原位于站前街,一个月前拆除,计划在原位置不远重建,半月前编完号的建筑材料又象以前一样丢失了。”陈松摸着其中一块青石,心里有一种很强的挫败感。关于这个电报局,他做了足足七分钟的成片。

“不是丢失,是他们弄出来卖掉的。”许峰叹了口气。

“卖给谁?你?”

“我们来说正事。”许峰没有回答陈松的话,他径直走到复原的照相馆里,在楼梯后面,他站了下来,向陈松招了招手。

“你还记得这块青石板吗?”许峰指着墙上方形的青石板。

“虽然这个建筑外表上呈现出西洋的风格,但其内部装饰上中国元素则更多一些。尤其这块青石板,四周雕刻着精美的传统图文,中间有一个方形小洞,大约1厘米深,小洞底部有一些凹下去的花纹。它与所有的建筑材料格格不入,这说明它并不是工匠现刻的,应该是从别的建筑上拿下来,故意镶嵌在这里的。我记得发现它时,非常偶然。虽然找了一些专家来分析,但没有人能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陈松如数家珍。

“对极了。帮我一把。”许峰把它从墙上搬下来,和陈松抬了出去,把它轻轻的翻放在地上,石板的后面还有一个深1厘米,半径10厘米左右的圆洞,一根手指般粗细的柱子从洞里伸出,5厘米左右。

“似乎是盖在一个什么东西上的。”陈松说。

“如果单从照相馆里有这样一块青石板去分析,是不可能分析出什么结果的。”许峰示意陈松抬起青石板,“当这些分布在a城不同街道上的建筑相聚在同一个空间里时,你慢慢就会发现,它们其实并不是彼此孤立的。”

他引着陈松进入燕喜亭南门楼,在过道里面的一间临街的房间里,一个圆形的石柱子立在当中,它的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小洞。陈松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激动。

他俩把青石板放在石柱子,陈松用手轻轻晃了一下,严丝合缝。

“这块石板为什么会从燕喜亭跑到了照相馆,我想我们目前是无法解开这个迷。当我听小杨说,你从燕喜亭拿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许峰盯着陈松,似乎怕他突然消失。“你有没有拿到方形的东西,你看,这青石板上的方洞其实就是个锁眼。”

陈松避开许峰异样的的目光,手不禁触到了包中的方玉。

陈松看着啤酒杨,目光里尽是询问。

“我说许馆长,你的要求太迫切,这一天的经历让陈松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现在他几乎谁都不相信了。”啤酒杨冲着许峰笑笑,又转向陈松。

“你和同学们一样,上大学就一直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松一怔,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个问题。不过,这的确是他上学时的疑问。同学四年,关系非常要好,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啤酒杨家里是做什么的,而啤酒杨与也从不邀请同学到他家去玩。于是,各种版本的猜测都出来了。

啤酒杨身上似乎总有花不完的钱,但他却没有趾高气扬的做作,为人义气,豪爽,班里几乎每个人得到过他的帮助。自然关于他家庭的这些猜测都是褒义的,这很自然的说明“吃人的、拿人的必定善良”。

中央官员、部队高官、大富豪,基本上学生时代能想到钱多的人就这三种。猜测的版本也就以这三种居多。

啤酒杨听了总是笑笑,并不解释,这让他的身世更加神秘。然而,毕业后,让大家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去公安局做了刑警,大家总觉得他应该会有更好职业,而不必干这么一件天天与犯罪打交道的苦差事。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与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陈松不解地看着他。

“关系大了。”啤酒杨拍拍陈松的肩膀,说,“许馆长的这个收藏室就是我父亲出资建立的。这个世界上知道这儿的只有四个人。”

陈松心里一动,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许馆长,真是这么回事儿?”

许峰搓了搓手,头低了低说,“是的。我是从事文物保护的,而且自小就是在a城这些老街巷里玩大的,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消失,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小杨的父亲,他也正为这事伤感,于是我们俩个一拍即合,由他出资,我们修建‘即将消失的记忆’展厅。在建这个展厅的同时,我们暗留了这个收藏室。每次拆迁,如有老建筑推倒,我们就通过中介人收购其材料,然后悄悄运到这里。”

“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它们成了你们个人的藏品。”陈松把“个人”咬得很重。

“其实,这些建筑材料并不值钱,但当它们组合成整体时,他们才显示那无与伦比的魅力。”许峰说,“有很多市民晚上偷偷拿回去盖猪圈,从他们手中我们收回来保存,难道这是错的吗?”

陈松无法反驳,至少这些老建筑还存在于这个城市里。

“开始呢,我就是想把它们组合起来,并试图留存他们原来的模样,将来把它们交给下一代人。”许峰把手放在青石板上,轻轻地摩挲着,“随着移进来的建筑越来越多,我慢慢地发现,它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多,它们背后似乎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秘密。就象这块青石板,如果照相馆不拆,我们只能看到它的正面,自然很难去推测它有什么作用。现在它把迷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倒宁愿它们并没有拆掉。重建一次,它们储存的信息就要损失一半。”陈松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那些秘密,必然慢慢成为各种猜测和传说。每当我们说到这些建筑的时候,我们心中充满的神秘感会让不停地丰富我们这个城市的魅力。秘密一旦破除,承载秘密的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果承载秘密的是个人,自然他的下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难道你不想解开你遇到这个事件,摆脱你的困境?”许峰反问说。

还是老张说得对,三年前,我参与其中确实是内心有一种极强的欲望,就是想了解这些街道下面藏匿很深的故事或者说秘密。陈松心里想着,伸手把包中的玉取了出来。

陈松看了看这块玉突出的花纹,又看了看青石板的洞里凹下去的花纹走向,然后把玉轻轻地放了进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青石板的表面突然发生了变化。本来平整的表面凹下去一些,形成了“二七八四四八五六六三”十个数字。

六只眼睛都在期待着更神奇的变化,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二七八四四八五六六三”,陈松轻轻念着。这是指什么呢?

许峰的手一一摸过这些数字,抖得厉害。陈松很了解他的心情,从小在这些地方玩大,又是研究文物保护的,这些秘密居然在他身边存在了四十多年,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有什么发现?”啤酒杨问陈松。

“没有什么规律可言。”陈松右手掐着下巴,眉头紧缩。

啤酒杨知道陈松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陈松。

收藏室里安静极了,啤酒杨忽然觉得身后的牙馆里似乎有轻轻的喘气声。如果您觉得非常好看!那么就请您把本站的网址!推荐给您的小伙伴一起围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