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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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杨沟遇险(下)

头领没有听从官兵的建议,命令驼队深夜进入白杨沟。在向导的带领下,驼队离开官道走上小路。头领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让大伙儿休息,石头让我和豆子、小西安先睡,自己替我们守夜。早晨醒来才知道驼队在夜里丢失了一匹骆驼,奇怪的是骆驼身负的东西一样不少,就连缰绳都完好无缺地捆绑在树上。

头领命令大家继续赶路,走出没多久便发现在一块空旷的区域有几株大树,树下有成堆的动物皮毛,这和清晨驼队从沉睡中醒来时看见的那一幕惊人相似。这里的树木并不多,令人费解的是在这样的空地袭击宰杀商队的马匹骆驼又不留痕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我始终觉得这些大树上奇异的香味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树底下腐烂的动物皮毛发出的恶臭混杂在香味中不让人恶心,反而熏得人昏昏欲睡。

看看四周,众人脸上都是疑惑不解,驼队已经在白杨沟里走了快一天了,这样诡异的情形却是头一回遇见。

老爹终于忍不住咆哮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杀害骆驼和马?”

头领一个巴掌拍下去,将狂怒的老爹打得愣住。他的目光来回审视着四周,突然停留在老爹的脸上。

我迅速向众人的脸上扫去,发现大伙儿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心中大骇,和头领同时惊呼道:“我们中毒了!”

所有的人都瞪着惊恐的眼睛诡异地笑着,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绊,打了个踉跄向前扑去,正好趴在一堆腐烂的动物毛皮上。“轰”地一声,苍蝇四处飞散,他直起身体,摇晃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撑住身边的树干。

头领看看他,又把目光扫向众人,果断地命令道:“快速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眼睛死死盯着刚才那个扑倒在动物毛皮上的人,表情不亚于大白天看见鬼。

那个扶着树干的人已经被一层透明的**渐渐包裹住了,象一具被腊封的尸体,但他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上去很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大树的树干上有更多的**流出来,就像刚下过倾盆大雨,树干上湿乎乎的。那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流到人身上很快便溢散开来,颜色也逐渐发生变化,不再透明,倒像是蜡一般变得朦胧。

众人都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上前搭救。连骆驼都没有象以往遇到危险时那般呈现出焦躁不安,只是紧紧盯着树干上的人。

树干上的**还在继续往下流淌,而流淌的方向就像早已既定好了一般。大家很快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在这个人身上刮、剥。但那些**象胶水一样粘在他身上,迅速变硬,我们的动作只是徒劳,大树象受到了刺激一样,被刮掉一层

**,树身就会分泌出更多的**。

我明显地感到有人正在和我抢夺长枪,力度很大,我紧握长枪不放,人便随着惯性向树身扑了下去。豆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的腰,我手中的长枪已经完全被大树夺了去,很快树身上的**将长枪也紧紧包裹起来。

这个现象让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人群呼啦散开,来不及抽走的长枪便留在了蜡人身上,放眼看去,被包裹的象蚕宝宝一样的蜡人身上插满了长枪,仿佛很多双筷子想要夺食他的身体。

头领顾不上大家脸上的笑容,强硬地皱着眉,整张脸完全变形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要再救他了,我们赶紧离开。” 

我的视线仍锁定在蜡人身上,他还是那副笑容满面但却满眼惊恐的表情,只是身体开始变淡,越来越模糊,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形成的棺椁之中。

终于,在大家的瞠目结舌下,蜡人完全消失了,在他的身体消失的同时,他身上那个由树干分泌出来的**外壳裂开了,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瞬间便融进草地寻不见踪影。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开始变淡,慢慢散去,大树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在树下的地上残留着枪支、行囊、水袋和衣服的碎片。

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人群脸上诡异的笑容慢慢不见了,一切回复正常,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蓝天分外开阔,群峦更加苍翠,可是心胸却无法坦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以言状的惊恐,就连石头、头领和向导的脸上都呈现出难得的不安和惊慌。

这种眼睁睁看着同伴莫名其妙被吞噬却无法搭救的感觉让大伙儿变得疯狂,有几个人双眼通红,将愤怒倾泻在手中的弯刀上,风驰电挚般用刀砍进了树身。随着弯刀的切口,有透明的**喷溅出来,空地上所有的大树竟同时向外流淌**,**逐渐向驼队靠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上空,头领突然大吼一声:“不好!”转身便向来路奔去,不少人来不及骑上骆驼,跟着头领向回奔去。

道路已经被**阻断,这些晶亮的**贪婪地向中间聚拢,一点点逼向尚未奔出圈子的人和骆驼。

豆子和小西安已经跳出圈子,在圈外焦急地喊叫。我和石头骑在骆驼上,石头大喊道:“羊头,抱紧我!”猛地一提缰绳,骆驼突然扬起前蹄,凌空飞出了圈子。

豆子和小西安见我们突围,跟上我们挥鞭狂奔,谁也顾不上理会身后的危险。

终于又逃回了密林,清点人数时见伤亡不大,头领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驼队老老实实地拐回到了官道上,连夜赶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彻底走出白杨沟。

再次踏上茫茫沙漠,随着头领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大家

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危险又悄悄临近了。

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着驼队的耐心,豆子靠近我悄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冰达坂一定要走干沟?”

我扫了一眼石头的后脑勺,低声说:“也许冰达坂比干沟更危险!”

绕过冰达坂走干沟是头领的命令,但我却从石头的眼眸中察觉到了一丝担忧。

干沟位于新疆吐鲁番的托克逊县城和库米什镇之间,这里的山像是一座座巨大的黄土堆,显得阴沉压抑、古朴苍凉,是不翻越冰达坂的南北疆必经之路。因为炎热缺水,沿途几乎看不见绿色,偶尔才会看到骆驼刺一蓬蓬地出现在道路两边的沙地上,剩下的全是张牙舞爪、奇形怪状的山岩和沙石。这里可是个死亡之谷,一旦深陷在那九曲轮回的迷宫里,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的。

向导不赞成走干沟,一直试图说服头领,“白天要通过干沟无异于自掘坟墓……”

“我没说要白天走!”头领打断向导说:“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在每匹骆驼身上都挂上马灯,夜间通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向导据理力争:“可是我们不了解地形,而且也没必要……”

向导对头领向来尊敬,今天一反常态,以头领的脾气定会让他吃顿鞭子。可头领根本不看向导,径自走到队伍最前面,向导只能无奈地自言自语:“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驼队停下脚步,开始点火做饭,老爹特意给我和石头熬了一小碗稀粥,这在沙漠旅途中无异于琼浆甘露。

石头的目光望向远方,在这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干沟盘龙似的的道路,在那块贫瘠、荒凉的山谷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团黑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浮动着密密麻麻的苍蝇。

“石头?”我指着干沟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石头抬起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

我刚想再问,郎中却向我们走来,石头懒洋洋地站起身向干沟的方向眺望一下,说道:“夜间行走,瘴气不会太重,只要捂住口鼻应该可以过去。”

“哼!”郎中不满地皱皱眉,“要是有人故意在干沟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那驼队便是插翅难逃。也不知道头领是怎么想的,非要走这条路。”

我向头领望去,他闭上眼叼着烟袋,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

豆子在我坐下,低声说:“这干沟的死亡之谷令众多驼队和商人闻风丧胆,头领决定走这条路线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我说:“甭管他安什么心,咱们都静观其变,一旦有危险立刻反水。”身后有人看我,目光锥子般令我如芒在背,回过头,发现石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