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与天约契
斜阳渐长，水雾消融，清晨已至。
风未曾停，只是愈发微弱，由冷渐暖。
酒七从崖边起身，一身白衣微荡，对着晨光轻轻舒展了个懒腰，嗅着掺杂着翠露的空气，畅然轻笑。
他踩着斜阳自山顶而下，点点红霞映红了他的衣衫，飘飘然，宛若舞动的花蝶。
山脚萸荼花正芳香，红霞穿过他移动的步履，撒在花海中，清晰自然。
三两落叶，伴随着他的脚步，进入宗门。
落叶盘旋许久，方才落下，而他已经回房。
看到仍在梦乡的李风，他并无意惊扰，从桌上拿起佩剑，再次走了出去。
洛州会于正午之前继续进行，宗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一如昨日，并无太大区别。
观试台上零零散散已经坐上了许多人，桌上不知何时更替了新鲜瓜果美酒，清茶温壶。
洛州会召开那天，五大教使已经笑脸相迎进入萸荼宗的每一个有名的人或势了，但此时却又重新迎庆了一遍。
普通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只有那些有资格或是权利的看客，又或者那些有资格来参加洛州会的人才能进入。
洛州会的热闹，谁不想看？
当然，也有一些不被允许的人混了进来，例如一个，说书先生。
如果进都进不来，又有什么话题或是什么细节什么事来跟自己的听众去说呢？
某家酒楼里，浮现出萸荼宗内部的情景，而酒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赌压叫喊声轰轰响起。
“望天第九人也出现了！初白！我买初白！”
“我倒觉得那个蛮子这次依然强势，没有人会撼动望天第七人的位置。”
“蛮子？那好，我也买蛮子！”
……
争吵声，争辩声，不绝于耳。
他们口中所说的蛮子，自然是望天第七人，契天。
传言，契天自北方深处一个小村子而来，自小在凶兽的口齿下逃亡，大些后斩杀凶兽，食其肉，饮其血，其凶名让人闻风丧胆。
在他的眼里，是疯狂的战斗，浴血的厮杀。
听说，他所在的小村子里所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每个人皆是异常凶猛，性情残暴，体魄强健更是堪比凶兽。
那个村子里，五六岁的孩子都要被放在兽窝里待上一年，活下来的，才能被村里的人认可。
契天，其名更凶，与他战斗的对手，几乎都是以半死而退出。
虽然他从未与前六人交过手，但有人猜测，他的实力并不亚于那六人。
而此次洛州会，他亦来参加了，众人压他，是有极大根据的。
朝露逐渐散去，太阳越挂越高，正午来临。
萸荼宗内，再次挤满了人。
酒七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而且来的也很早。
他把剑放在身侧的木桌上，倒了两杯清茶。
随后端起一杯，递给身旁刚坐下的叶落。
“谢谢。”
叶落接过杯盏说道：“今天你还是这么早。”
“因为实在无聊。”
酒七用手指在脸庞比划了一下，轻扬起嘴角，微笑看着叶落。
他拨开杯盖，往口中送了口茶，温润了一下因喝酒而干燥的咽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吼声，让他再次抬起头，无非是昨日那六人又至。
在那些吼声渐渐平息之后，一个陌生的名字响起。
契天。
酒七回头看向叶落，问道：“契天是谁？似乎很有名啊。”
叶落答道：“的确有名，两年前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人，直接从不入名打上望天榜，用了一年多时间，再从入榜打上第七。”
闻言后，酒七有些惊讶，转眼看向契天。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刀，一身由虎皮做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原始。
他的眼神凌厉如刃，戾气颇重。虽体格平平无奇，但看起来颇为矫健，步步生风。
“虽然他未曾与榜上前六人动过手，但其凶名并不弱上多少。”
“那，之前第七人是谁？”
“二师兄，初白。”
酒七沉默思索一番，他之前便听叶落说过，能入上五萸皆为不凡，更是由宗主一手培养。
初白比左易昌差不了多少，却也败在契天手中，可见这契天非同一般。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念头，开口说道：“我倒是很好奇，或者说，有点期待。”
叶落不解道：“嗯？什么意思？”
“我对你们所有人都很好奇，望天榜上的每一个人。”
“也有许多早已超脱望天榜的人，平步入青云。”
“那又是什么？”
“登天榜。”
酒七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登天榜。
“登天榜在望天榜之上？”
“登天榜历来都有，并非州主命名。再者，现洛州之主便是当年的登天第一人。”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原来望天榜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里只是孩子之间的把戏？
他再次问道：“如果是你大师兄，能进入登天榜吗？”
“恐怕不能，就算可以，也最多排为末名。”
叶落答道：“登天榜里，最弱者便是触月境的人，而最强者，世人几乎都未曾见过。”
“有多强？”
叶落面色沉重，严肃说道：“据说是，已达化月境。”
酒七听完叶落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何为化月？那种大神通者，在识海中的月华化为雏形月亮，只要再加以磨合润养，甚至可达满月！
何又为满月？只手遮天，满月掌昆仑，无谓神魔，指掌天上天下一应事。
待他回神，他才发觉有些疑惑不解，继而问道：“最强者与最弱者差了两个大境界？怎会如此之多？”
叶落说道：“因为，登天并非望天可比，望天百人，企图登天的，可是整整有数千人！”
数千人，这个数字又是让他一惊。
北冥有四大，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四大座下各有七宿，如同天上七宿，地上也有七宿。
兽族的七宿，七宿七主，化月之境，七宿七百副主，入月之境，七宿七千士，触月之境。
这是兽族之所以强大的根本，人族所忌惮的便是如此。
但如今人族仅仅一个洛州，且不说洛州之主为满月境，登天更是有化月境的强者，化月之下触月之上，济济数千人，若是再加上那些无名散修，当真是恐怖如斯。
一州如此，那四海八州相加，将是何其壮阔。
恐怕一举拿下北冥都不成问题。
望天百人，登天数千人，酒七如今才真正见识到人族的底蕴何其雄厚。
再回神时，比试已经开始。
彦教使的声音传起。
“十六号——唐半秋，对，四十八号——契天！”
话音刚落，观试台上鸦雀无声，风卷起三两枯叶，随风而去，由鸦雀无声再度转为声如惊雷。
叶落闻言，轻轻皱眉，酒七闻言，有所期待。
唐半秋是叶落的四师兄，更是望天第十六人。
但不幸的是，他对上了契天，这个可以说是因弑杀而近乎魔性的人，战斗起来，对手从来没有过好下场。
两人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走入场内。
唐半秋脸色有些阴沉，似乎颇不平静。
恰恰相反的是，对面的契天眼角布满血丝，一缕邪笑让他跃跃欲试。
唐半秋拔剑，契天拔刀。
顺息而静下，唐半秋出剑。
萸荼宗最为基础的剑式，落啼。
一招落啼，犹如一声呵斥落下，打在契天的刀上，响起一声青翠的叮鸣，剑光也随之而落。
契天起刀，反手一挡，刀横剑竖，自然相撞。
唐半秋借刀势退身，脚尖轻点地面，一发而入，剑与肩齐平，一招破沧澜，划开刀影余波，径直刺向契天的面门。
契天轻笑，嘴角上扬，一双眼睛红丝遍布，有些魔性。
随后他倒退一步，捍刀而上，刀锋划开空气，他并没有动用任何招式，只是挥手落刀，似乎欲要将所有阻挡他的一切，一刀，两断。
他一把击退唐半秋，没放过任何让对方反手的机会，再次上前，瞬息之间，来到了唐半秋的身前。
刀从天空划过一条弧线，仿若要将唐半秋立劈。
见势不妙，唐半秋用尽全力收剑，一边倒退，一边聚力，终于在那把刀离自己十寸左右，他横起了剑，挡住了冷刀。
奈何契天力气何其大，即使挡住，也被余波伤及，倒退十几步才停下。
他吐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沾染在他的青色素衣上，慢慢扩散开来。
观试台上的众人，瞳孔圆瞪，惊叹不已。
只是过了两招，唐半秋便负伤，不得不说，契天太过强势，更何况他只是普通的出了两刀，没有动用一招一式。
契天看着唐半秋，舔了舔舌头，轻笑说道：“有点意思。”
“契天兄果真厉害，二师兄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是我，但我仍然想试试。”
唐半秋直立起身来，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迹。
他知道普通的招式根本不可能伤到契天，所以，他略过那些细节，直接凝聚神元于剑尖上，准备拼尽全力动用那一招。
贯日虹。
剑随腕起，衣随风动。
突然，一道长虹从天际落下，附在唐半秋的剑上，整把剑被被火红色的虹所覆盖。
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燃尽一切。
契天脸上的笑意更弄，有意无意的对着唐半秋说道：“呵，借天之力，好一个贯日虹，但你似乎忘了，我叫契天，与天约契。”
唐半秋闻言，心中一顿，随后苦笑，摇头，轻叹。
“与天约契，他可是契天啊。”
(本章完)
风未曾停，只是愈发微弱，由冷渐暖。
酒七从崖边起身，一身白衣微荡，对着晨光轻轻舒展了个懒腰，嗅着掺杂着翠露的空气，畅然轻笑。
他踩着斜阳自山顶而下，点点红霞映红了他的衣衫，飘飘然，宛若舞动的花蝶。
山脚萸荼花正芳香，红霞穿过他移动的步履，撒在花海中，清晰自然。
三两落叶，伴随着他的脚步，进入宗门。
落叶盘旋许久，方才落下，而他已经回房。
看到仍在梦乡的李风，他并无意惊扰，从桌上拿起佩剑，再次走了出去。
洛州会于正午之前继续进行，宗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一如昨日，并无太大区别。
观试台上零零散散已经坐上了许多人，桌上不知何时更替了新鲜瓜果美酒，清茶温壶。
洛州会召开那天，五大教使已经笑脸相迎进入萸荼宗的每一个有名的人或势了，但此时却又重新迎庆了一遍。
普通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只有那些有资格或是权利的看客，又或者那些有资格来参加洛州会的人才能进入。
洛州会的热闹，谁不想看？
当然，也有一些不被允许的人混了进来，例如一个，说书先生。
如果进都进不来，又有什么话题或是什么细节什么事来跟自己的听众去说呢？
某家酒楼里，浮现出萸荼宗内部的情景，而酒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赌压叫喊声轰轰响起。
“望天第九人也出现了！初白！我买初白！”
“我倒觉得那个蛮子这次依然强势，没有人会撼动望天第七人的位置。”
“蛮子？那好，我也买蛮子！”
……
争吵声，争辩声，不绝于耳。
他们口中所说的蛮子，自然是望天第七人，契天。
传言，契天自北方深处一个小村子而来，自小在凶兽的口齿下逃亡，大些后斩杀凶兽，食其肉，饮其血，其凶名让人闻风丧胆。
在他的眼里，是疯狂的战斗，浴血的厮杀。
听说，他所在的小村子里所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每个人皆是异常凶猛，性情残暴，体魄强健更是堪比凶兽。
那个村子里，五六岁的孩子都要被放在兽窝里待上一年，活下来的，才能被村里的人认可。
契天，其名更凶，与他战斗的对手，几乎都是以半死而退出。
虽然他从未与前六人交过手，但有人猜测，他的实力并不亚于那六人。
而此次洛州会，他亦来参加了，众人压他，是有极大根据的。
朝露逐渐散去，太阳越挂越高，正午来临。
萸荼宗内，再次挤满了人。
酒七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而且来的也很早。
他把剑放在身侧的木桌上，倒了两杯清茶。
随后端起一杯，递给身旁刚坐下的叶落。
“谢谢。”
叶落接过杯盏说道：“今天你还是这么早。”
“因为实在无聊。”
酒七用手指在脸庞比划了一下，轻扬起嘴角，微笑看着叶落。
他拨开杯盖，往口中送了口茶，温润了一下因喝酒而干燥的咽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吼声，让他再次抬起头，无非是昨日那六人又至。
在那些吼声渐渐平息之后，一个陌生的名字响起。
契天。
酒七回头看向叶落，问道：“契天是谁？似乎很有名啊。”
叶落答道：“的确有名，两年前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人，直接从不入名打上望天榜，用了一年多时间，再从入榜打上第七。”
闻言后，酒七有些惊讶，转眼看向契天。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刀，一身由虎皮做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原始。
他的眼神凌厉如刃，戾气颇重。虽体格平平无奇，但看起来颇为矫健，步步生风。
“虽然他未曾与榜上前六人动过手，但其凶名并不弱上多少。”
“那，之前第七人是谁？”
“二师兄，初白。”
酒七沉默思索一番，他之前便听叶落说过，能入上五萸皆为不凡，更是由宗主一手培养。
初白比左易昌差不了多少，却也败在契天手中，可见这契天非同一般。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念头，开口说道：“我倒是很好奇，或者说，有点期待。”
叶落不解道：“嗯？什么意思？”
“我对你们所有人都很好奇，望天榜上的每一个人。”
“也有许多早已超脱望天榜的人，平步入青云。”
“那又是什么？”
“登天榜。”
酒七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登天榜。
“登天榜在望天榜之上？”
“登天榜历来都有，并非州主命名。再者，现洛州之主便是当年的登天第一人。”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原来望天榜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里只是孩子之间的把戏？
他再次问道：“如果是你大师兄，能进入登天榜吗？”
“恐怕不能，就算可以，也最多排为末名。”
叶落答道：“登天榜里，最弱者便是触月境的人，而最强者，世人几乎都未曾见过。”
“有多强？”
叶落面色沉重，严肃说道：“据说是，已达化月境。”
酒七听完叶落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何为化月？那种大神通者，在识海中的月华化为雏形月亮，只要再加以磨合润养，甚至可达满月！
何又为满月？只手遮天，满月掌昆仑，无谓神魔，指掌天上天下一应事。
待他回神，他才发觉有些疑惑不解，继而问道：“最强者与最弱者差了两个大境界？怎会如此之多？”
叶落说道：“因为，登天并非望天可比，望天百人，企图登天的，可是整整有数千人！”
数千人，这个数字又是让他一惊。
北冥有四大，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四大座下各有七宿，如同天上七宿，地上也有七宿。
兽族的七宿，七宿七主，化月之境，七宿七百副主，入月之境，七宿七千士，触月之境。
这是兽族之所以强大的根本，人族所忌惮的便是如此。
但如今人族仅仅一个洛州，且不说洛州之主为满月境，登天更是有化月境的强者，化月之下触月之上，济济数千人，若是再加上那些无名散修，当真是恐怖如斯。
一州如此，那四海八州相加，将是何其壮阔。
恐怕一举拿下北冥都不成问题。
望天百人，登天数千人，酒七如今才真正见识到人族的底蕴何其雄厚。
再回神时，比试已经开始。
彦教使的声音传起。
“十六号——唐半秋，对，四十八号——契天！”
话音刚落，观试台上鸦雀无声，风卷起三两枯叶，随风而去，由鸦雀无声再度转为声如惊雷。
叶落闻言，轻轻皱眉，酒七闻言，有所期待。
唐半秋是叶落的四师兄，更是望天第十六人。
但不幸的是，他对上了契天，这个可以说是因弑杀而近乎魔性的人，战斗起来，对手从来没有过好下场。
两人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走入场内。
唐半秋脸色有些阴沉，似乎颇不平静。
恰恰相反的是，对面的契天眼角布满血丝，一缕邪笑让他跃跃欲试。
唐半秋拔剑，契天拔刀。
顺息而静下，唐半秋出剑。
萸荼宗最为基础的剑式，落啼。
一招落啼，犹如一声呵斥落下，打在契天的刀上，响起一声青翠的叮鸣，剑光也随之而落。
契天起刀，反手一挡，刀横剑竖，自然相撞。
唐半秋借刀势退身，脚尖轻点地面，一发而入，剑与肩齐平，一招破沧澜，划开刀影余波，径直刺向契天的面门。
契天轻笑，嘴角上扬，一双眼睛红丝遍布，有些魔性。
随后他倒退一步，捍刀而上，刀锋划开空气，他并没有动用任何招式，只是挥手落刀，似乎欲要将所有阻挡他的一切，一刀，两断。
他一把击退唐半秋，没放过任何让对方反手的机会，再次上前，瞬息之间，来到了唐半秋的身前。
刀从天空划过一条弧线，仿若要将唐半秋立劈。
见势不妙，唐半秋用尽全力收剑，一边倒退，一边聚力，终于在那把刀离自己十寸左右，他横起了剑，挡住了冷刀。
奈何契天力气何其大，即使挡住，也被余波伤及，倒退十几步才停下。
他吐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沾染在他的青色素衣上，慢慢扩散开来。
观试台上的众人，瞳孔圆瞪，惊叹不已。
只是过了两招，唐半秋便负伤，不得不说，契天太过强势，更何况他只是普通的出了两刀，没有动用一招一式。
契天看着唐半秋，舔了舔舌头，轻笑说道：“有点意思。”
“契天兄果真厉害，二师兄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是我，但我仍然想试试。”
唐半秋直立起身来，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迹。
他知道普通的招式根本不可能伤到契天，所以，他略过那些细节，直接凝聚神元于剑尖上，准备拼尽全力动用那一招。
贯日虹。
剑随腕起，衣随风动。
突然，一道长虹从天际落下，附在唐半秋的剑上，整把剑被被火红色的虹所覆盖。
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燃尽一切。
契天脸上的笑意更弄，有意无意的对着唐半秋说道：“呵，借天之力，好一个贯日虹，但你似乎忘了，我叫契天，与天约契。”
唐半秋闻言，心中一顿，随后苦笑，摇头，轻叹。
“与天约契，他可是契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