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西中门不眠之夜（3）
秋曼把发现尸体到自己再栓查的情况都给王捕头说了一遍，王捕头道：“按你的意思是说，尸体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的，对吗？”
秋曼点点头：“很抱歉，目前还没有查出死者真正的身份，但是府上的语然姑娘曾见过诸葛老爷回来，还带了个女人，初步估计死者可能是诸葛夫人。”
“诸葛老爷？那个女人知道是谁吗？”王捕头问。
“不知道，当时是晚上，天比较黑，语然姑娘并没有看清楚女人的真实面貌，还要进一步去调查。”秋曼耸耸肩膀，本想着衙门中的人进来调查，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诸葛夫人却让她来调查，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呀！还是找个时间跟诸葛夫人去说一下。
“既然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城主府中发生这样的事，朝廷一定会相当的重视，即使这儿山高皇帝远。诸葛老爷当城主这么久以来，下面有些官员早就不满得不到好处，如今他不见了踪影，府上又烧死了一个人，那些人肯定会借此机会大作文章。
”对了，还有一点很重要，死者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锐利的东西刺中胸部，刺穿了心脏，当场死亡。根据死者的僵硬程度和尸斑，死者死于昨天酉时到戌时之间。”
“不是烧死的？”王捕头疑惑不解，“既然被人杀死了，为什么还要将他烧死了？想毁尸灭迹吗？可是他是怎么进到诸葛府来的？”
“王捕头想的也正是我想的，不过目前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还请王捕头去外面查看一下，最近诸葛老爷去了哪里。”秋曼总觉得这次的案件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王捕头道：“既然县老爷让我们听摩丝姑娘的，我这就带人去外面打听诸葛老爷常去的地方，看能不能找着线索。对了，诸葛夫人，老爷平时大都去些什么地方？”
既然还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诸葛夫人还抱有一丝希望。听见王捕头问她，便回过神道：“怡红园与青香楼是老爷常去的地方，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怡红园？青香楼？什么地方？听着名字只觉得肯定与青楼有关。
王捕头却说：“没想到诸葛老爷对听戏还有吃的挺讲究的，老爷平日里不在家吃饭吗？”
诸葛夫人叹息道：“我嫁给老爷起，就很少见老爷在家吃饭，他一天总是在外面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从小家人就教我们女子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老爷的公事，我从来都不过问。”
“夫人真是贤惠有德啊！”王捕头夸赞道。话说这诸葛夫人也是个貌美的女子，人到了三十岁，脸上的皮肤居然看不到丁点儿皱纹，平时应该挺注重保养的。这大妇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也不是随时都能看到，今天趁着公事，居然发现诸葛府上的美人真不少。
“哪里，王捕头太抬举了，这事还要请王捕头快快查清楚。一天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我这心里呀，一天就不得安宁。”诸葛夫人如今还坚信那死了的不是自家的老爷。但是如果不是老爷，他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诸葛府上了？
事情发生在老爷最喜欢的竹苑，这事多多少少跟老爷有关。诸葛老爷虽然风流，却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能坐在城主的位置这么久，也全是因为他在外面交际有一手，知道哪些人该用什么方法，像他这样圆滑的一个人，哪里会得罪人，还害了性命。
“府中既然有摩丝姑娘在这儿，在下我就带着人去外面查看情况，一有情况就马上来告诉你们。”王捕头带着自己的人出了后院，只剩下秋曼、诸葛夫人、小桔三人。
“小桔，扶我回去休息。”诸葛夫人知道小桔的父亲曾是仵作，只是小桔是个女儿家，她一直把小桔当成自己的女儿，哪有让她跟着瞎起闹的道理。
小桔望了眼秋曼，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帮秋曼。
反正现在也查不到什么线索，秋曼道：“小桔，送夫人回去吧，昨夜一夜没睡，我也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小桔点点头，扶着诸葛夫人出了竹苑。
秋曼回到梅苑，推开自己住的房间，倒了杯水，寻思着，若是死者不是诸葛老爷，他是怎么进来的呢？还有一点，那就是语然说的话，她说自己明明见着老爷回来了……整个脑袋里面，如今乱七八糟。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
倒在**竟然呼呼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雁生来叫她起来吃饭，睁开眼，感觉还没有睡够：“好雁生，你再让我睡会儿吧！”
“主人，起来吃饭吧，白捕头他们也来了。”雁生的话刚落音，秋曼一股脑地坐起来，白捕头他们回来呢？
“现在几点了？”糟了，忘了西夷国没有钟表的，她还以为自己在利比比西呢。
雁生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便说：“天黑了都一个时辰了。”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现在应该是晚上五六点
的样子吧。秋曼穿好衣服，问道：“白捕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正好赶上吃饭的时间，在前厅吃着后呢，夫人遣人来叫主人您去吃饭。”雁生递过来热呼呼的帕子，秋曼接过来，擦试了一下脸，感觉好多了。
前厅中聚集了许多人，虽然府上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杀人事件，但是日子还得过去下。大户人家就得有大户人家的派头。只见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着，四周坐着衙门中的人，秋曼一入场，大家都热情地招呼她。
“摩丝姑娘想必昨晚是累着了，听说您刚还在睡觉来着。”说话的是王捕头，他的话确实挺多。
秋曼笑言：“俗话说，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得好。”
诸葛夫人了也道：“摩丝姑娘讲的是哲言啊，若不是你非要去利比比西，我真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在身边正少了你这样聪慧的女子。”
这话说得，好像她不离开秋曼了一样，诸葛夫人虽是妇人，却有着不一般的思维，这个家她要把持得好好的，就算老爷哪一天出了点什么事，外面的人也甭想从他们诸葛府要去半丁点儿东西。人都是自私的，她诸葛夫人也不例外。
“夫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自由惯了，不受约束。”秋曼心想，诸葛夫人真会挑人，她秋曼何许人也？若是她想留在西夷国，西夷国的皇后都可能成为她手中之物，只是她不屑罢了。
“菜都快凉了，大家都吃吧，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不必客气。”诸葛夫人道。
这一顿饭大家只顾着自己吃，诸葛府上发生死人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诸葛老爷，但毕竟是死了人，大家都不敢苟笑，怕有失了身份。
“白捕头，今天去怡红园和青香楼有没有查到诸葛老爷的下落？”秋曼问。
白捕头本来要吃饭，被夏芸这一问，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我们分头去问过了，他们说诸葛老爷在三天前曾在那儿看过戏，吃过饭，可是后来在吃饭的时候听了一曲卖唱人唱的歌之后，就离开了，之后便再也没见着老爷去过那儿了，他们还以为诸葛老爷有公务缠身呢。”
哦？三天前，秋曼问：“夫人，您是什么时候出的远门？”
诸葛夫人算了一下道：“我好像正是三天前出的远门。”
那真是赶巧了，夫人前脚刚走，老爷就在外面听戏听曲，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因为青楼竹马嫁作了他人妇，他才会变了性子。
在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诸葛府上没打算办丧事。许是小桔对诸葛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诸葛夫人在晚上的时候找到秋曼。秋曼这时候正在房中研究着尸体，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
再次把死者检查了一遍，这次秋曼发现死者的腿有毛病。她把死者的两只腿抬起来，竟然发现死者的腿大小不一，明显的有一条腿很瘦，像是先天性的缺钙而引起的。
“夫人，您来得正好，我想知道诸葛老爷平时有没有走路一瘸一拐的习惯，或是他小时候摔伤了，两个腿大小不一什么的？”秋曼见诸葛夫人进来，便问。
诸葛夫人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了？我记得老爷的腿很好，从来没犯过什么毛病，更别说一大一小了。老爷喜欢习武，所以身体不可能有任何缺陷，这些年他连摔跤都没有过。”
“那这个尸体就不是诸葛老爷。”秋曼终于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死者的腿是明显的一大一小，不可能是因为被火烧后引起的，就算被火烧，烧掉的都是肉，可是这人的腿骨却是一大一小，说明他的腿有毛病。
“真的？”诸葛夫人惊喜地问。
秋曼点点头：“既然老爷没有腿疾的毛病，那此人就不是老爷。但是我不明白，竹苑中只有老爷有钥匙，那人是怎么死在屋内的呢？而且那儿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还没有解开的疑团。”诸葛夫人也很疑惑。
小桔这时候说话了：“夫人，我倒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诸葛夫人身边只有小桔的头脑还算灵活。
“既然不是老爷，那老爷还活在世上呀，我们把老爷找出来不就知道了吗？”小桔道。
诸葛夫人叹息一声：“我也想把老爷找出来呀，可是你那天也听到白捕头说的话了，他说怡香园与青香楼，老爷这几天都没有去过。我们上哪儿去找呀！”
“夫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诸葛老爷的青梅竹马您认识吗？”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诸葛老爷这些天白天不回家，居然在半夜偷偷摸摸的回家，不料正好被语然看到，正奇怪的是，她看到那个女子身材魁梧，跟男人似的，而且是抱着女子进的竹苑。
等等，女子身材跟男人似的，有没有可能是将死者打扮成女人，然后抱进竹苑，然后再打扮成女人出去？那
么凶手就有可能是诸葛老爷？天啦！这样的结论对于诸葛夫人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吧？还有一点，诸葛老爷为什么要杀这个男人呢？
“摩丝姑娘！摩丝姑娘！”
小桔叫了秋曼两声，她才回过神：“什么事？”
“你想什么呢？想得都没有听夫人在讲话。”小桔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没有。”秋曼摇摇头，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而已，还是先不告诉她们，省得她们胡思乱想，“对了，夫人刚才您说什么？”
诸葛夫人道：“我进门的时候并不知道老爷的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有个年长的嬷嬷告诉我的。老爷从来不会和我说他以前的事，我也不会去问他这些。有时候夫妻之间，应该给对方适当的自由。”
诸葛夫人这话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夫妻之间应该给彼此适当的自由与空间。只是她现在还没有结婚，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能不能打听到那个青梅竹马住的地方？”秋曼问。
“你要打听那里做什么？你觉得这件事与那人有关吗？”诸葛夫人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说她不在意那是假的，诸葛老爷心中一直只装了那个女人，他对其他的女人都像逢场作戏，就连把她娶进门，升为夫人，也只是希望诸葛家有一个女人来管着这个家，而他就可以在外面更自由地，快活地花天酒地。
秋曼明白诸葛夫人不想把诸葛老爷在意的女人，带进她的生活之中。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说了算，如果这两件事真有联系，诸葛老爷连平时喜欢去的地方也找不着身影，那是谁牵绊住了他？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外面都快传炸了锅，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若是想找到老爷，你心里比我清楚该如何去做。你是他的夫人，应该知道他还会去什么地方。”秋曼把问题丢给诸葛夫人，她只管要人就行。
诸葛夫人一寻思，老爷平时去的地方居然找不着他的人，西中门总共才这么一点大，要找个人不难。而且府上发生这样的事，大街上也传开了锅，老爷不可能没有听到，他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她一心在老爷心中挥之不去，无论自己做得再好，也得不到老爷的爱！
老爷曾在酒后吐出了心里的话，他说若是能与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这些所谓的金钱权势都只是粪土，分文不值！他就是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执著追求这么虚幻的东西，才让自己的爱情，付之东去。
“我派人去找找，至于找得着，还是找不着，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诸葛夫人道。她望了眼桌上摆放的尸体，“既然这具尸体不是老爷的，还是叫官府中的人抬去罢，放在这儿只会让下人们害怕。”
小桔回道：“等会儿，我去叫白捕头把人抬去衙门，摩丝姑娘若是还有什么没有查完的，现在就查清楚吧。”
“有劳小桔姑娘了，该查的我都查清楚了，既然此人不是老爷，也该让官府中的人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失踪的人。”不是诸葛老爷，却有他随身携带的钥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呀！
秋曼回到房中，雁生坐在桌边发呆，连秋曼进来了都没有看见。
“雁生，发什么呆呢？”秋曼推了推她。
雁生回过神，惊愕地望着秋曼，拍拍胸脯说：“主人，您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呢！”
“鬼？什么鬼？你见鬼了吗？”秋曼狐疑地问。
雁生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我刚才在门口见着一个人，他见到我后马上离开了，真是奇怪的一个人。”
“嗨，那肯定是被你雁生的美貌给吓跑的，他肯定在说，世间怎么还有这么美的女子呀，快去准备点东西来提亲！”秋曼打趣道。
“呸呸呸，他来提亲我还不乐意呢！虽说我千年不死，但好歹也是闭月羞花之貌！”雁生与秋曼呆一起久了，连说话也变得风趣了许多，“可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呀，要我嫁他，白日做梦吧！”
大叔？秋曼问：“你见到的大叔长什么样子？”
雁生回忆道：“我那时刚想在门口转转，没想到见着大叔站在对面的街上……”
雁生还没有说完，秋曼焦急地说：“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四十来岁，穿着青蓝色的锦袄，头发绾于头顶，脚着棉靴子。下腭还留了少许胡子。”雁生把大叔的样子特点告诉秋曼。
秋曼问：“若是你见着他还能认出他来吗？”见雁生点点头，秋曼接着说，”那好，你跟我去见诸葛夫人，我们看一看，那个人是不是诸葛老爷。”
雁生狐疑地说：“诸葛老爷？难道我真见鬼了吗？诸葛老爷不是躺在最里面的房间吗？主人，您慢点儿跑，我都没劲啦！”
是不是诸葛老爷，问过诸葛夫人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