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经天行——水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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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落血成枫 金雕暴天

    “秦兄,我们俩还是尽快抽身,此处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孔珞佩小声对秦松陵说到。

    “我此行稀里糊涂,随时可以走!”秦松陵一边小声嘟囔到,一边继续看着这场混战。

    谭宗楼那边凶险万分,这中南二侠自然是想迅速致他于死地。这二人配合起来确实比一般人两两配合强上许多,秦松陵大概也能看出来:落枫刀飘忽不定,却走凶险一路,由内力催发所释放出来的刀锋看似不经意,飘在地上的都能在岩地上留下痕迹。

    “江湖传言落枫刀,原来就是对方的血洒落在地上后流到刀锋里面,似乎深秋的枫叶一样,透着血红的脉络!原来是这个意思。”秦松陵对孔珞佩说道。只是孔珞佩这神志以为饮酒的关系,还是有点不清晰。

    “孔兄你且不要动,你这是一点酒都不会喝啊!你坐好,我来帮你散散酒气。”

    孔珞佩也很信任这秦松陵,他早就推算出来秦松陵根本不是为传国玉玺而来。

    “九紫飞三碧,秦兄今天可是为了辅佐那位孟公子而来。但是又是坐于先天离位,离中虚,并非为了传国玉玺而来!”小可推算不错吧。

    “不错!我只是受朋友之托前来提请、辅弼这位孟公子的!”秦松陵小声说道,一边在用孟丹超教他的心法运用内力帮助孔珞佩运转周天,渐渐孔珞佩额头上沁出来细细密密的汗珠,越来越大。

    “小可自幼在山中长大,我师父从不饮酒也不许我饮酒。此次下山师父却放开了禁忌,说可以饮米酒。结果还是被这徐、任二人破了功,即时酒气散了也得不少时间恢复。谢谢秦兄帮手,不然过会孔某连那绳子都走不过!”孔珞佩说道。

    “我们能脱身?”秦松陵其实是担心的。

    “我俩肯定能,而且我俩似乎有缘。”孔珞佩一字一字说到,言语中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今日的时辰来看破军、贪狼入坎难涉;五黄临日岁,也是果不其然。只是后面的小可因为功力折损,暂时算不出来了!”

    “孔兄高人!此言为何意?”秦松陵还是将信将疑。

    “你过会便知,我俩不动便行。”孔珞佩说着便在那边打坐恢复起来。

    秦松陵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场上的其他六人:龚林凯跟孟丹超在过手,只是孟丹超并不恋战,一直用及其快的步法在躲着龚林凯,两人如同两丛影子一般在岩台快速移动,偶尔才会传出来一两声铁器撞击的声音。

    管成就守在放着玉玺的石穴旁边,似乎在等鹬蚌相争结束。

    徐海渭的三式升海剑精彩无比,饶是让秦松陵大开眼界。

    “一式瀚海潮涌;二式碧海卷浪;三式空海朝阳!”徐海渭一边大喝,一边挥舞着剑花。纵横的剑气比他那柄看起来不算太重的碧海剑厚重太多,不断压迫着谭宗楼。“我这三式如何?谭宗楼,我二人早就想与你交锋!中南跟西北的武林,早就该统一了!”谭宗楼此刻的身形已经完全化在了游龙剑法里面,这才是他最习惯用的兵器:上下翻飞,顺势而为,在徐海渭跟任秋枫一险一刚的内力交织下依旧游刃有余,那刀剑锋利伤不了他,他却也难以在二位高手的联手之下脱身或者一击必杀。尤其那徐海渭卷浪潮涌一般的剑法已经完全将他包裹,浪潮中还有任秋枫不时闪出的刀锋,他只能用护体真气一一抵挡。

    谭宗楼并没有说话,因为说话可能会扰乱自己的气息。他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能拖一刻是一刻,能节约一份气力是一份。

    “管大侠,要不要助我们一臂之力?这西北第一的名号便给你!”徐海渭依旧在大言不惭。

    “管某为何不等你们力竭?”管成淡淡一句,徐海渭竟然对他也起了杀机。

    不知是不是有意,任秋枫的一扇刀气直直向管成劈来。“十月飘零刃?”秦松陵听说过这一招的名号,而且这是任秋枫的绝学之一,他感觉管成危险了!“管大侠小心!”只没想这管成只是轻轻侧身,看起来无甚动作便精准避开了这凶险万分的一刀偷袭。

    “谭城主,不才想问你一句:这玉玺你是如何得来?”管成终于不看着那玉玺,起身来看向谭宗楼。

    “从天而降!”

    “原来如此!谭城主,管某佩服你!”管成一口说到。

    “我沙城的规矩是等价交换,此宝谭某未想得而得到,当然不去向想得的人索要报酬!”谭宗楼故意买了个破绽,抽身几步把这话说完,便又回到了垓心。

    徐海渭跟任秋枫可不管这些,他们已经是野兽了,笼中的野兽、饿兽,非要把其他生物撕烂、撤碎、吃掉才肯罢休。

    秦松陵似乎又犯了管闲事的毛病,他小声对孔珞佩说道:“孔兄,我们要不要去帮帮谭城主?”

    “不必帮,谭城主今天必能逢凶化吉,该担心的是他们两个。”孔珞佩似乎已经恢复,还在闭目养神。

    秦松陵还是将信将疑,他感觉谭宗楼已经渐渐占据劣势,但是徐、任二人饶是竭尽全力也难再占到半分便宜。于是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似乎在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孟丹超跟龚林凯,他明显能看出龚林凯都是在用杀招。按照孟丹超的性子,到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在跟龚林凯躲躲藏藏,实在不容易。

    孟丹超卖了个破绽,龚林凯居然没有跟上,转眼之间二人便被谭宗楼等三人的阵仗隔开。

    秦松陵看到孟丹超的丹田处的小腹在有频率的翕动,猜到孟丹超大概又在用腹语了。

    “按理说两人应该水火不容,这孟丹超居然有闲心用腹语跟龚林凯说话?要挑衅或者骂阵直接喊出来岂不是更有气势?”秦松陵想到这里,逐渐感觉事情不是那么容易。

    龚林凯应该是听进去了孟丹超的话,居然慢下了脚步。

    “秦老弟,若还有缘见到萨拉齐,告诉他我按照约定准时回去了!”秦松陵脑中突然响起来了孟丹超也就是赤都皇子的声音。

    赤都皇子将右手的拇指、食指放在嘴唇上,一声尖锐的口哨刺破云霄。他再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等着什么。

    这天是农历九月十三,天上的月亮只缺一点。突然秦松陵看到了一团黑影一样的东西遮挡住了月亮,他感觉是云,但是云肯定没有这么快的移动速度。若是飞鸟,也不至于有这么巨大。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飙风袭来,一只翼展至少有三丈的大金雕落了下来。在秦松陵的认知中,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如此大的金雕。

    众人都停下,看着这压迫感十足的大金雕。这金雕也没有落地,只伸出了一只爪子,便悬在赤都皇子头顶三丈处。秦松陵听说过草原上面的大雕能够直接抓起羊羔,而这只金雕的爪子别说抓起羊羔、牛犊,一只成年公牛都都能抓起。

    终于,众人还是震慑了。震慑到呆呆说不出话来,以至于野兽一般的任、徐也因为这气势暂时停下了对谭宗楼的攻击。

    赤都皇子看准时间一跃三丈,一只手抓住了这只金雕悬下的那只爪子。然后又借着雕爪的力量,翻身到了金雕背上。

    转头再看,他手上已经持了一把拉满的大弓,似乎在瞄准地上的众人。众人大呼:“不好!”在这个高度上,赤都一旦射箭下来,下面的七人饶是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箭矢下冲的力道,更何况这赤都皇子肯定会在箭矢上贯穿内力,一箭下来那威力应该跟火炮差不多。

    赤都皇子的嘴角狡黠一笑,又把弓箭瞄准了谭宗楼所搭的“绳桥”。“嗖”的一声,利剑破空,岩台这端扣着绳桥的那一部分岩石全部被这灌满真气的一箭削去。那绳桥便像泄了气一般,软趴趴地掉进了悬崖。

    这一切都太快,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即使反应过来,似乎什么都做不了。赤都皇子放下了大弓,盘腿坐在了金雕背上。又是一声短口哨,金雕收到了信号。一声贯穿山岭的长啸过后,这只金雕扑扑翅膀,瞬间冲天而去。众人迎着金雕扇出来的飙风,只能无奈看着金雕以极快的速度飞走。

    “鹰飞戾天,今天这是见识到了!这人难道是北涂的赤都皇子?”说话的是徐海渭。“听说赤都皇子账下有一神鹰营,专门豢养金雕跟雄鹰。”

    “那就是了!他来干什么?怎么突然又走了?”任秋枫说到。

    “就是不知道这神鹰营跟我朝的金乌营比起来如何?我刚是见识了,这风采果然不似凡人。虽然我是南朝人,真要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束手无策。”徐海渭说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后龚林凯对这二人起了杀心,只是他们压根没有注意到龚林凯的眼神,还在看着赤都皇子远去的方向咄咄称奇。

    突然,原本黑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三朵白色的火光,继而又是是三声尖锐的哨声传来。

    “是沙城方向放的信号!”秦松陵敏锐的判断到。

    谭宗楼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又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拿起桌子中间那杯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

    “二位,谭某恕不奉陪,你们要这玉玺便拿去!”说罢一手提溜着一个侍从,极速往沙城方向而去。

    可是前面是悬崖,十七八丈宽。

    “他是准备把这里两个侍从扔在半空中借力吗?”秦松陵突然想到,觉得这个谭老板还是如同沙城中的那些规矩一样,一如既往的残酷。

    确实谭宗楼已经把一个侍从扔出去了。

    那姑娘也就二十几岁,已然一声尖锐的嚎叫在四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