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生日礼物
难得今日不用上朝，也不用与三位辅政大臣议事，舒悦凝早早从侧宫门溜了出去，谁也没有带，孤身一人。
她身上放着不少银票和碎银，决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没有人为她庆生没有关系，但她一定要玩得开心！
她先去面馆里吃了一碗面外加一个热乎乎的荷包蛋，吃下去后从胃到整个身体都是暖暖的，有母亲的感觉。想到母亲，舒悦凝难免失落，明明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吃饱了肚子，她开始为自己买生日礼物，新衣服和新头饰是一定的，按照她在家中的习惯，每年生日都要穿一身新，比过春节还要隆重。如今无人为她张罗这些，她就自己张罗，好似家人都在身边般。
京城中有一家名唤水芙蓉的成衣店，十分出名，所卖的衣服无论是裁剪、质地、抑或刺绣都是最好的，很受京城贵妇和小姐们的追捧。舒悦凝直奔她家，刚跨入店铺，就被一件高高悬挂于店铺中的衣裙所吸引。
这衣裙十分红，红得艳丽、红得娇/嫩，外面是丝质的纱衣，里面是锦缎做的里衬，透过纱衣，隐隐可见里衬上巧夺天工的刺绣。外层纱衣很宽松，可里衬却十分贴身，舒悦凝可以想象出穿上这样衣服的样子，一定是远看飘逸，近看婀娜。
“店家，把这身衣服拿给我试试！”她毫不犹豫的开了口。
“小姐，对不住了，这衣服我们不卖！”店家到。
舒悦凝一愣，不舍的看了纱衣一眼：“不卖你挂在店中做什么？”
“这是我们店中师傅做出来的精品，欲送到威武将军府中供赵小姐挑选嫁妆用……如果小姐愿意，可以订做一下其他样式！”
“供她挑选？这么说来，这衣服并非赵颖指定要的？”
“是，可……”
不等店家再说，舒悦凝高声道：“我给双倍价钱，将它卖给我，怎么样？”
“小姐为难小的了，小的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这衣服虽然不是赵小姐指定的，但却是我们为她准备的，怎么好……”
“五倍价钱！如何？”
“不是小的不愿意，但小店的规矩就是这样！”说着，店家小心的打量舒悦凝的颜色，指了指店中挂着的其他衣服：“小姐，这些款式和材质都不错，小姐不如试试看？”
舒悦凝扫了那些衣服一眼，确实是不错，可毕竟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件：“不了！”
话毕，她失望的离开，浑然没有发现，这一幕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连续看了几家成衣铺，都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舒悦凝情绪越加不高，索性先去挑选头饰。
京城里的首饰店很多，但和成衣店一样，最出名最奢华的也就那么几家。作为寿星，舒悦凝当然不愿意委屈自己，所去自然是最好的。
她进到一家首饰店，店中还有其他客人，掌管无暇顾及她，便派了个店小二招待她。
舒悦凝并不介意，细细看了一圈，看上了一枝孔雀样式发钗，钗尾是展开的孔雀屏，在黄灿灿的金丝上镶嵌着一颗一颗的红宝石，那红宝石闪耀无比，远远看去，像是一只仙孔雀。
而孔雀的口中含了一段长长的坠子，若是戴在头上，走起路来定是摇曳生姿。
舒悦凝将发钗插到发髻上，对镜照了照，果然如她所想般光彩熠熠。
“这发钗多少钱？”她扭头问店小二。
店小二比出一个手指头。
她猜测道：“一百两银子？”
小二轻蔑一笑：“一百两金！”
舒悦凝微微吃惊，这发钗做得确实精致，可也只是精致而已，宝石虽然亮，一颗颗却很碎，发钗虽是黄金做的，可却是空心的，细细掂量，大约才五两的样子，这一百两金委实有些夸张了。
她将发钗摘下来放好，讨价还价道：“这成色也就一般，依照我来看，顶多十两金！”
小二的笑容有些僵硬：“小姐真会说笑，十两金，不说师傅的手工钱，单就这材料就难买到。”
“你莫欺我，我也是因为喜欢才问，你说的这个价格委实夸张……”
不等舒悦凝说完，旁边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个东西，我们要了！”
随即，对方拿起了被搁在一边的孔雀发钗，对店小二道：“一百金，对吗？”
店小二点头。
“好，我要了，包起来吧！”
闻言，店小二立马喜笑颜开。
舒悦凝不悦了，伸手挡了一下对方：“不好意思，这发钗是我先看上的！”
“可是，你嫌它贵，并不打算买，不是吗？”
舒悦凝扭头，待看清楚对方的长相，舒悦凝愣了愣，这个人竟然是——赵颖！真是有缘！
赵颖显然也认出了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郡主！”
舒悦凝也笑，只是笑得毫无诚意，余光瞟向站在一旁的桑潇风，真是郎才女貌，就如同不久前他和长福公主。
“潇风，怎么办？我喜欢这个发钗，可是郡主也喜欢……”说着，赵颖看向桑潇风，嘴巴微微嘟起。
桑潇风上前，拍了拍赵颖的手，转而对舒悦凝道：“郡主，颖儿十分喜欢此物，望郡主能成人之美，萧某感激不尽！”
舒悦凝冷笑：“你是何人？我要你的感激有何用？”
一句话说完，说得桑潇风尴尬，说得赵颖恼怒。
舒悦凝不过一时气不过，见对方的脸又青又白，她倒也解气了，丢下一句这东西我本也不是很喜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首饰店。
掌柜的一路小跑出来：“郡主，郡主请慢走！”
舒悦凝蹙眉：“你有何事？”
“方才小人和伙计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郡主，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与小人等计较！”说着，掌柜的将手中的发钗奉上：“这是孔雀发钗，能被郡主瞧上是它的福气，也是小店的福气！望郡主笑纳！”
舒悦凝淡淡一笑，回头，果然见桑潇风与赵颖站在门口关注着她。
她收回视线，并不伸手接发钗，对掌柜的说道：“这支发钗，乍看之下极为精致，可现下再看，又觉得不过如此！孔雀到底是孔雀，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路上跑的飞禽而已，我不要也罢！倒是赵小姐即将成亲，她既然喜欢这东西，你就送给她吧！”
掌柜的额头滴出几滴冷汗。
舒悦凝才不管他怎么样，她甚至不管桑潇风和赵颖的想法，直接走人。
这一天的好心情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舒悦凝又逛了几家店，快到午时，一无所获。看看天色不早，她须得回宫了，遂挑了一家不错的饭馆，点了几个菜，准备吃饱就回去。
菜还没有上齐，雅间的门被打开，舒悦凝只当是店小二进来了，并未在意。
“小人蔡福来，参加郡主！”
舒悦凝抬首望去，来者共两人，为首的那个大约有三十来岁，一副商人打扮，脸上挂着圆滑的笑容。另一个，应该是身份不高的跟班，手上抱着两个盒子。
“蔡福来？我不认识你，你擅闯进来要做什么？”
“郡主息怒，小人是奉主人之命给郡主送礼物来的，请郡主笑纳！”
“你家主子是谁？”舒悦凝问。
“我家主子已经在腾宵阁备下了酒宴为郡主庆生，待郡主前去，自然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
舒悦凝小小的吃了一惊，这世上，竟然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转念一想，当初她嫁到成王府是递了庚帖的，只要有心，自然能查到她的生辰。就不知，那有心人是谁！
她斜睨了蔡福来，又瞥向那两个盒子。
蔡福来极有眼力，立刻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请郡主过目！”
舒悦凝漫不经心的看去，倏忽一愣，这盒子里装的是一件纱衣，红色的纱衣，正是她早上在水芙蓉看上的那件……
眼见她神色有异，蔡福来道：“我家主人说，他本就打算为郡主准备礼物，恰巧郡主出了宫，看上了这件衣裙，就……”
不等蔡福来说完，舒悦凝冷冷问道：“你家主人派人跟踪我？”
“郡主误会了！主人不过是巧遇郡主，一时情不自禁，便跟在郡主的后面。”
听上去，像是个痴情郎追美娇娘的故事！可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痴情郎？她自问也不是美娇娘！
她淡淡一笑，明显不相信蔡福来的话，又问：“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家主子说孔雀虽好，毕竟是凡鸟，尊贵如郡主，理应用凤凰来配！”说着，蔡福来忙将衣裙搁在桌上，将另一个盒子打开，呈给舒悦凝瞧——是一根凤钗。黄灿灿的金子，栩栩如生的刻工，还有凤凰嘴巴中含着的坠子，坠子一端是足有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眼前的凤钗与先前所看到的孔雀发钗比起来，无异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送礼之人倒是费了不少心思，特意跟踪她，还送了一只凤凰来拍她的马匹。不管对方是何用心，起码这一刻，看到这根发钗，桑潇风和赵颖带给她的不悦立刻消失不见。
“这东西我收下了，你去转告你家主子，酒宴就免了，我得了他的礼物哪里好让他再破费？若他愿意，我在此恭候他，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蔡福来笑眯眯的应下，又说了两句恭维的话，方才带着跟班离去。
舒悦凝唤来小二，又填了几个好菜，开始静静的等候对方大驾光临。一刻钟后，门被推开，她抬首一看，十分惊讶，来人竟是郑千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