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节_第一三二章 偷嘴
鸟蛋虽然是个半青，但也有爱美之心。知道挓挲着个独耳招摇过市，不是很受人看的。自那天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后，原来成天不知愁滋味的他，一改过去的乐呵劲，变的郁郁寡欢、晕晕沉沉了。饭量也随之减小。干活儿倒还是蛮勤快的。
石丹读书之余，也看出了鸟蛋的的变化。
“砰，砰……”鸟蛋狠劲挥起镢头劈柴。砸的地面一个劲的叫唤，并深陷了下去，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
鸟蛋一反常态的劈柴声，噪的石丹没法看书，他只好倒背着手走出上房，来到鸟蛋的跟前。并笑哈哈地问：“鸟蛋，你这是在拿着活儿出气呢！”
“俺没有啊？”鸟蛋立即停下手的活儿。憨憨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还没有？弄得满院子的动静。”石丹故意愠色道：“也不怕打扰了邻居！”
“大哥的担心也太过了吧？”现在的鸟蛋，一无事可干就感到郁闷，就觉着活的不耐烦。他在说着话的时候，他又抄起了镢头，照着立在凹坑里的半截木头劈下去，随即产生一声巨响，“砰——！”还腾起一股尘土，纷纷扬扬的弥漫开来。
石丹急忙用手掌扇着脸前的尘土，并指着旁边的柴堆，对鸟蛋说道：“这么大的一堆了，还是歇歇吧！跟我说会儿话。”
“俺不干活就觉着不自在。”鸟蛋无奈地停下手中的活儿，挺着一个耳朵的头，呆看着石丹。
“你今天不是没吃好的吗？怎么干起活儿来这么有劲？”石丹打趣道：“可我记着，早饭也没吃好的啊？”
“主子和俺吃的一样的饭食，哪还孬得了？”鸟蛋很感激地说。
“既然咱们吃的一样的饭食，我怎么就浑身没有力气，而你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劲呢？”石丹为了逗鸟蛋高兴，没话找话地说：“而且喝得也是一样的，都是棒子面糊糊。”
“小的有罪！”鸟蛋突然跪在石丹的跟前，惶恐不安地说：“俺比你多吃了一样东西。”
“啥——？！”石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鸟蛋这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竟然背着他偷嘴，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觉嗔怒道：“我对你不薄呀，你竟然还比我多吃一样东西，你吃不饱可以名吃，但我不允许你偷嘴！”
“小的再也不敢了！”鸟蛋战战兢兢地说。
“你说比我多吃的什么？”石丹追问道。
“今早做糊糊时，有点稠了，又因为火烧的急点，在锅底上结了一层糊锅巴。”好像这种东西特馋人似的，鸟蛋说着的同时，不觉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俺在刷锅时，看着飘着一层锅巴的刷锅水比往日的稠，就张开大嘴喝了……”
“你多吃的就是这个？！”石丹的心头不觉一热。
“嗯！”鸟蛋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红着脸嘟噜道：“俺是怕糟蹋了，才……”
“我的好兄弟！”石丹激动地抱住鸟蛋的肩头，红着眼圈说：“是我没把你管饱，你才偷喝刷锅水的吧？”
“不是的！”鸟蛋看着石丹难过的样子，难过地说：“俺是怕倒了瞎了。”
石丹急忙将鸟蛋拉起来，从脸到脚看了鸟蛋一个遍
，心里热辣辣地说：“我怎么觉着，你这几天瘦了好大一圈呢？”
“俺没有！”鸟蛋被石丹看的不好意思了，立刻转回身，给了石丹一个背面。
“是我管不饱你吗？”石丹扳住鸟蛋的肩头，迫使他转回身，追问道：“还是你病了？”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鸟蛋嘤嘤地道：“这两天，俺有些吃不下饭。”
“不是病了，你为啥吃不下饭呀？”石丹觉着鸟蛋说的稀奇，急问道。
“……”鸟蛋突然觉着鼻子有些难受，用手捏住鼻孔，用力一呼气，随即将手一甩，一滩粘稠的黄鼻涕被他摔出丈外。“啪”的一声堕到地上。几个在院子里闲逛的土鸡闻声冲过去，立刻将鼻涕蚕食干净。
“呵呵，你抢了鸡的口粮，鸡就吃你的东西。”石丹看到鸟蛋始终一副悔恨交加的样子，便打趣道：“你们扯平了，两不欠。”
鸟蛋被石丹逗乐了，却不好意思笑出声，使劲憋着，实在憋不住，两句笑声从他的嘴缝里逃了出来，“嘿嘿，嘿嘿——！”
鸟蛋终于乐了。但这被外人逗出的乐，毕竟不是发自本心里的。笑容只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就消失了。二番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晕晕沉沉的样子。
石丹凝视着颓废的鸟蛋，陷入沉思。欲想找到他的“病根”。无意中看到了他偏沉的头颅，再看到他被小鱼撕咬的不怎么平整的耳根，终于断出他的病因。
石丹毅然放弃读书，琢磨着怎样治好鸟蛋的心病。思前、想后，一而再、再而三，三天的光景过去了。终于，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甚至是一个好的、好一点的办法。
这几天里，鸟蛋的饭量更小了。人也瘦了好多。当初从他嘴里冒出的那些五渣六豆腐、不着边不靠谱的话也少了很多，甚至近乎于很少说话。整天将闷闷不乐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石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像受到鸟蛋的传染一样，他也变得抑郁寡欢、死气沉沉。
一日，天近中午。老天爷的脸色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像没洗脸似的。
在石丹家的大门口，十几只土鸡围着一条黑色的豆角一般大小的小蛇。它们跃跃欲试，试图冲上去将小蛇变成一顿美餐。但刚要伸嘴啄小蛇时，小蛇昂起蒜瓣一样的头，吐出鲜红的芯子，阻挡土鸡的进攻。它的防御架势，惊得土鸡们尖叫不止，“咯咯呱呱”个不停。
这时，鸟蛋闻声走出来。看到这出龙凤对决，不禁哑然失笑。顾自走到近前，将土鸡轰走，捡起一截树枝，猛地捅到小蛇的身下，欲将他挑往别处。他早前曾听老人们教导过，家里的蛇大都是神仙的化身，不要将它们乱石砸死。要不然，家里会遭殃的。一般的情况是，一命抵一命。
鸟蛋刚要将小蛇挑起来，只见小蛇呼地将身子一缩，弹跳起老高，并朝鸟蛋扑来。惊得鸟蛋出了一身冷汗。
待小蛇老实了，鸟蛋又蹲下身子尝试。还没等他的树枝靠近，小蛇便一溜烟游进了院子。鸟蛋欲想冲进去关闭大门都来不及了。
小蛇冲进大门，没再继续游动，和通人气似的，游到一棵大树根部，蜷缩起来。
蛇不管大小，大都很瘆人的。要是任凭它在院子里晃荡，将是他鸟蛋的失职，因为他在石丹的家里就是充当了一个看家护院的差事。鸟蛋不是和小蛇过不去，他是怕石丹知道了怪罪于他。想到这，他抄起一把铁锨慢慢铲过去，他要将小蛇铲出院外。
小蛇看到鸟蛋又在向他进攻，猛地伸直身子，哧溜一声窜到了树干上。
鸟蛋抬着脚，举着锨也不能触及到小蛇的尾部。只是在下面干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石丹揉着眼走出上房。看到鸟蛋的样子，觉着好笑，便打趣道：“这树干上是有土啊，还是有粪啊？你举着个锨往上面铲！”
“大哥，俺正要喊你呢！”鸟蛋立马将铁锨扔到地上，用手指着树干的中段对石丹说：“你看，这上面有一条小蛇，黑的。”
石丹顺着鸟蛋的手指看到了紧贴在树干上的小蛇。它表现出一副左顾右盼、惶恐不安的样子。
石丹凝视着小蛇，心里立刻生出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极力回想着，是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它。
小蛇好像坚持不住了，突然从树干上坠下来。
石丹和鸟蛋生怕小蛇砸到自己身上，慌忙四散而逃。
小蛇瞬间坠地，随即就地一滚，一条水桶般粗，房梁一样长的黑花蛇呈现在石丹和鸟蛋的眼前。
鸟蛋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骇人的动物，直吓得他浑身像打摆子一样，剧烈地哆嗦着。甚至连步也挪不动了，像一截疾风中的木桩，抖动个不停。
“黑花蛇——！”石丹激动地朝黑花蛇打招呼。
黑花蛇看到瑟瑟发抖的鸟蛋，知道自己狰狞的面目吓着了他，怪自己见着石丹一时兴起，疏忽于毫厘之间，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了。不怠慢，它就地一滚的同时，借势一缩自己的身形，顷刻间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黑衣少年。
“你怎么来了？”石丹欣喜异常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躬身道：“屋里请——！”
“不了！”黑花蛇躬身施礼道：“我此番来……”
“你的变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不待黑花蛇说明来意，石丹惊诧地盯着黑花蛇感叹道：“真乃可喜可贺啊！”
“老兄何出此言？”黑花蛇懵懂地问。
“我们分手，只不多的时日，你居然能变成人样，且能和人会话了！难道这不该不值得我恭贺吗？啊？哈哈……”石丹解释着的同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点点的进步，哪能值得老兄一提啊！”黑花蛇特谦虚地说。
“这虽然是你的造化使然，却也是你竭力修行的结果呀！”石丹好像他乡遇故知，兴奋的不行，继续着他的言论：“努力、付出，就有回报和收获啊！”
“那是，那是！”黑花蛇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我怎么觉着，老兄的修养，比之前些时日，有天壤之别啊？”
“过奖，过奖，过奖！”石丹不好意思地谦虚道。
“俗话说，天道酬勤。”黑花蛇朝石丹恭维道：“这也是老兄刻苦读书的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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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