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冒血的古井 （2）
“都说水为酒之血，名酒必有佳泉！我们村酿造的酒之所以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人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饮誉海内外，这与酿酒所取水的一口古井是分不开的。根据历史记载，在公元532年；北魏为夺回谯城，命令军队与南梁戍守的大将元树拼将死战。魏将独孤信将军奉命出战，但几经沙场，都惨遭失败，死前将金锏长戟投入营寨附近的一口井中。后来这口井的水质产生了很大变化，附近的井水都咸涩难饮，唯有这口井清冽甘甜。千百年来，我们村里的人一直用这口井水酿酒。可是现在……”酒厂的负责人一边跟我们介绍，一边带我们走到了古井旁边，我看到井口处有一个泵，一根水管伸入井内。他打开了抽水泵，然后用一个铁桶接流出来的水。当水龙头流出从井底抽出来的**时，我和高珊立刻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这井底下冒出来的真是血，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我们就不知道了，可是这跟我们来之前预计的情况大不一样，我们现在不需要任何鉴定就可以确认这口古井下面冒出的确实是血水，这下麻烦了啊……
高珊向上级汇报了我们看到的情况，要求上级派技术人员来鉴定一下这口井里面冒出来的血水到底是什么血。我问那个酒厂的负责人这口古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冒血水的，那个负责人想了想说就是在几天前，他们公司跟外商谈判，打算招商引资的时候开始的。我听他这么说就问他是不是除了古井冒血水这件事情，找外商入股合资的事情就吹了。他尴尬的点了点头，愁眉苦脸的对我说：“我们酒厂就靠这口古井，现在这件事情我们只是上报给了领导，对外还没有公开。这要是让消费者知道我们的井里面往外冒血水，那谁还敢买我们的酒？”
“可是这样一来你们就停产了，不会影响你们销售吗？”我问。
那个负责人尴尬的笑了笑，告诉我他们唱酿造的酒长期滞销，按照最好的销售业绩，两年内也肯定卖不完，所以暂时还不担心。只不过如果这口井真的不能用了，那他们厂可能真的就会倒闭，在这种情况下想让那些外商入股合资，肯定是没戏了。我听那个负责人这么说，就问他如果他们的酒厂倒闭了，对谁有好处呢？
他听到我的问题显然很吃惊，想了半天说：“我们这里算是穷山恶水，就靠这个酒厂养活一方百姓呢！要说这酒厂倒闭了会对谁有好处，恐怕对谁也没有好处！几百名工人会下岗，附近种田种出的麦子和高粱也没人收了，整个县的财政收入都会锐减……我实在是想不到如果我们的酒厂倒闭了，会对谁有好处！”
我觉得这个负责人的话有道理，当地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毁了这口古井的，外地人有接触不到这口井，所以这口井是被人为制造出冒血水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如果不是人为制造的，那井水怎么会突然间开始冒血呢？我在来的路上查过了这个村子的地形地貌
和布置格局，排除了被污染的水源流入地下污染井水的可能。况且就算是污水把井水污染了，污水里面无非就是氮和磷的含量超标，也不可能是血水啊！从井底往外冒血水，剂量还那么大，这太不可思议了……
思来想去我也没有想出个思路，于是我问那个负责人：“你们村关于这口古井有什么传说吗？”
这个酒厂的负责人是个健谈的人，听我这么说就对我说：“在我们这里关于这口古井的传说太多了，其实都是以讹传讹而已。不过我小时候我奶奶给我讲过一个关于这口古井的传说，倒是我亲身经理验证过的……”
我听他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致，因为我认定没有实际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个负责人说话还真挺负责，道听途说的不传播，要给我讲一件他亲身经历的事。我觉得这事靠谱，就听他继续说道：“我奶奶告诉我，在月圆之夜，当月亮在这口古井的正上方时，你顺着蒙蒙的月光往井底下看，你就会看到一张人脸……”
“那是你的影子啊，很正常！”高珊这时候也过来听故事，她这人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不不不……”酒厂的负责人摇了摇头说：“你会看到一张人脸，可是绝大部分都不是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而是会看到一张苍老的脸，不过跟你非常像！据我奶奶说，那是你死亡时的样子！那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商业意识，不知道打造品牌。所以现在你们看到的古井亭，以及外面的铁栅栏其实都是近几年才造好的。以前这口古井就是在村子里的平地上，平时除了打水没人到这里来。尤其是在晚上，这里格外冷清。我那时候很调皮，就在一个月圆之夜的半夜里，跟一个小伙伴来到井边。我胆子比较大，所以率先伸头去看，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真的看到井里面出现了一张苍老的脸！我吓得坐在了地上，我的那个小伙伴叫大龙，他的胆子算是够大，但是非但没有跑，反而也把头伸出去往井里看。可是他看了半天，最后对我说他只是看到他自己的脸，那有什么其他东西！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并不懂事，嘟嘟囔囔的告诉我确实看到了一张老人的脸，还和他强调那张脸长得跟我真的有几分相像。可是等到大龙几天后出意外死了，我才意识到那是怎么回事，那井里出现的脸都是我们去世前的样子，大龙往井里看，看到的脸跟他现在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就说明……就是说明他离死不远了！”
酒厂负责人说这番话时，还不住的往那个古井里面看，仿佛那个井是个可以吞噬人灵魂的黑洞！他告诉我们这个关于从古井里可以看到人脸的传说在他们这一带流传很广，有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说曾经在古井里看到过自己变老之后的样子。因为他自己本身在年少时的那段亲身经历，所以他认为关于古井的众多传说中，只有这一个是可信的。我和高珊看得出来他表现出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估计他说的
这个陈年往事确有其事，这下更麻烦了，冒血水的事情没有搞清楚，又多出一个人脸来添乱！
不过高珊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有不同的见解，她把酒厂的负责人支开之后，用手捂住嘴贴在我耳边对我说：“你不觉得刚才他讲的故事可行度很高吗？”
我的耳朵因为高珊呼出的气流过于靠近而有些发痒，我躲到一旁对她说：“我也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虽然那个叫大龙的孩子死得蹊跷，可是整件事情的可信性确实很高。可是这跟古井冒血水有什么关系呢？”
高珊听我这么问打了我一拳说：“你傻了啊？你好好想想他在古井里看到那张跟他相似的，但是更加苍老的人脸会是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想了想还是摇头表示没有参悟透她的话。她白了我一眼说：“笨死了！你想想那个时代还是土葬，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山村里，你在井中看到一张长得很像自己的人脸，而那张脸要比自己老一些。多年后这个井里开始冒血水……”
高珊这么一解释我似乎明白了她想表达什么，就对她说：“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很小，所以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拥有相似的基因自然就会有相似的容貌。那时候是土葬，所以尸体都是完整的。如果地下水把棺材泡开或者其他某种特殊的原因，井底下有尸体出现，我们在往井里看的时候，就可能会看到一张惨白色的脸……”
“对！”高珊见我明白了她的推测，就向我具体解释说：“这个推断还能解释清楚为什么现在井底会往外冒血水！尸体腐烂或者发生了特殊的反应化作血水，血水随着地下水的暗流到达了井底……”
高珊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可是仔细想想确实合情合理。村里的人偶然间在经历看到了一张跟自己相似，但是更加苍老一些的脸。因为村里人都认为这口井是神圣而富有魔力的，所以他们就展开想象的翅膀，认为月圆之夜在这口井如果看到一张人脸，那将是自己将死之时的样子。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看到的人脸是他们的祖先！那些被埋在坟地里的尸体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也可能是以你为地下水改道分流，反正被水流带到了井底。现在这口古井开始冒血水，解释为那些沉积在井底的尸体腐烂，貌似也合情合理。什么必须在月圆之夜看古井中的人脸，那不过因为那天光线充足而已；什么看到一张苍老相似的脸就是看到了自己死之前的样子，那不过是因为都是同族所以样貌相似罢了；什么要是看到自己容貌没变那就是死期将至，这只是巧合而已。高珊用当初白三爷调查哭墙的经验推断现在这口会冒血水的古井，虽然不是浮游生物作怪不过她认为从冒血的古井看到的人脸其实是看到了死尸这个推断确实能解释清楚很多问题，就比如说为什么这口古井会突然间开始冒血水。现在只要我们把井挖开，看看底下到底有没有尸体，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