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良夜初逢
闭上眼，金色的朝阳映在男子的脸上，温暖而又安详。
疲惫的身子都被初升的朝阳照耀得暖意浓浓，恨不能就在阳光下躺上个七天八天的。若是有酒有肉，岂不更是人生一大乐事……
男子的思绪越飘越远。
歌声却越来越清亮。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诗经》中的词句经夜莺般的歌喉唱来，虽然只是邈邈的余音，却直抵人心，仿佛与阳光、与大地都融合在一起。
男子再也躺不住了，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循着远处的歌声，如同老猫闻着鱼的腥味，小狗嗅着骨头的香气，缓缓地往丛林里走去。
眼前，就是一条从山顶直流而下的瀑布，白色的水花落在碧绿的寒潭里，激起阵阵涟漪。
涟漪的不远处，一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正坐在寒潭里，一捧水一捧水地往身上浇。透明的水珠顺着雪白的肌肤滑下，更显肌肤的光滑与鲜嫩。宛若春日清晨里刚刚冒出小尖的花骨朵，还带着露水的清香。
好一副人在水中、水在画中的美人出浴图！
男子不禁看得痴了，整个人似乎都快立不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既不敢看，又不舍得离开。
突然，一只小白兔从男子脚下的灌木丛蹿了出去，弄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男子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恰好踩在小沟里，不禁叫出声来。
“谁？”水中的女子一声惊呼，伸手将石头上的衣服迅速拉了过来，整个人飞身而起，两条白色的大腿溅起一阵晶莹的浪花，在阳光下更显得清尘脱俗。很快，衣服就就套在女子的身上，一身白色的长裙让女子如仙女一般飘飘然地屹立在水中样的礁石上。女子探探头，问道：“公子，可是醒了？”
“抱歉，姑娘，若有亵渎之处，还请宽恕。因为听到歌声，情不自禁，来到这里，还请恕罪。”男子脸早已变得通红，彬彬有礼地回道。
“没事，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睡上几天呢，没有想到今天就醒了。”女子说着话，便轻盈地踏水而来，到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并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轻声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不知道姑娘如何能从那鳄鱼的嘴下救出来的？”
“鳄鱼对你来说可能很恐怖，但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女子摆摆手，并不以为意。
“可否请姑娘告知尊姓大名，若有来日，当思重报。”男子问道。
“小女子姓花，名月夜，但不知公子要如何重报呀？”
“我……”男子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子“噗嗤”一笑，道：“你别多想了，我又没有想让你报答呀。不过我现在倒是对你有一个特别迫切的要求，你得赶紧替我去做。”
“什么要求？但请姑娘吩咐。”男子诚惶诚恐道。
“你别紧张呀，你闻闻自己身上这股味道，可都要臭死了。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子和我说话吗？”花月夜微微地在鼻子边摆了摆手。
“那我？”男子顿觉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紧了，阳光一晒，脸上的泥巴也零星地往下掉。
“快去洗洗吧。衣服就在旁边放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合身。”花月夜努努嘴，示意旁边堆放的几件衣服就是给男子用的。
“谢谢姑娘，姑娘想得可真是周到。”男子微微一抱拳施礼，但却站着动也不动。
“赶紧去呀，还愣着干什么？”花月夜催促道，但是一回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一红，飞也似地跑开了。
男子撕开黏在身上的变得纯黑的衣服，随着衣服掉落的还有黑色的泥巴块。这些东西已经伴随男子很多天了，在生死考验的时候，浑然不觉。现在，却觉得当真是污秽不堪，恨不能把身子彻底洗刷得干干净净。
“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男子深深地把头埋入寒潭里，强健的身体没入水中，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干净而透明。一睁开眼睛，水中赫然出现了花月夜的影子，正含笑盈盈地朝他挥手。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才第一次见面，脑子里竟然都是她的样子。”男子赶紧把头从水里探了出来，急匆匆地洗起了澡。
大约有片刻的功夫，男子洗完了澡，穿上花月夜备好的衣服，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远处的小树林里，升起了缕缕炊烟，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的香气。花月夜远远地朝男子招了招手：“赶紧来呀，我带你尝尝谷里最美味的叫花鸡。”
男子快步走到花月夜身边，刚要推辞，肚子却不争气地打起了鼓，唱起了空城计。
花月夜莞尔一笑，随手撕下了一块最大的鸡腿，递给男子：“快吃吧，这是我最爱吃的叫花鸡，可香了！”
男子也不再客套，双手接了过来，就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花月夜又撕了一片鸡翅，也盘腿坐在男子的旁边，慢慢地咬了起来：“好吃吗？”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
“那是自然，你都已经在这里睡了两天两夜了，当然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啦~”花月夜轻声地笑了笑。
“姑娘见笑了，我当真是好久没有吃熟食了。这个叫花鸡香味又如此诱人，即使是在御膳房，我想也没有这么好吃的鸡腿。”
“皇上当然不会吃这样的叫花鸡了，你可真是个傻瓜。”
“哈哈，此刻有美食在嘴，就算是做个傻瓜也无妨吧！”
“聊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花月夜回头冲着男子说道。
“我……我叫……我真的记不起来我自己的名字了……”男子吱吱呜呜，脑子仿佛又陷入了混乱。
“那你怎么会掉到这个黑沼泽里面的呢？”花月夜再问。
“我也不知道……”男子努力地回想，但觉画面有一幕幕闪回，却始终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哪一幕是梦境，哪一幕是真实。
“昨夜我给你换药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体内好像是中了毒，而且是剧毒。”花月夜说到这里，忽然好想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禁一红。昨天不正是自己为男子翻开肩头涂药的么。
男子似乎并没有反应，问道：“既然是剧毒，我又是如何生还的呢？多亏了姑娘不吝解毒，当真是感激不尽。”
“没有没有，不是我为你解的毒。”花月夜摆了摆手，道：“我看你的状况，很可能是中了情花毒。”
“情花毒？”
“没错，情花毒本是无解之毒。据我母亲所说，情花毒一滴忘忧，两滴忘愁，三滴忘情，若是喝得多了，便是扁鹊、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那我的毒是怎么解的呢？”
“在我发现你之前，你应该已经在黑沼泽里待了好几天了，里面有很多情花腐烂后形成的药，所以能续命。”
“情花腐烂后形成的药？”
“是呀，听母亲说，情花之毒只有情花能解，但是应该如何解，用多少药量，本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花月夜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赐教。请问姑娘……”
突然一阵远远的钟声传来，花月夜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慌忙道：“我得回家了，不能和你聊了，回头我再来看你吧。”
说完，便待离去，忽然又转过头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那我就叫你阿良吧。等你想起来了，我再听你的。”
“阿良？”男子喃喃地念叨着新的名字，仿佛有一个新的生命注入自己的血液。
望着翩然而去的花月夜，阿良的心中升腾起一阵暖意。
只是自己是谁？
为何会在这里？
依然没有答案。
疲惫的身子都被初升的朝阳照耀得暖意浓浓，恨不能就在阳光下躺上个七天八天的。若是有酒有肉，岂不更是人生一大乐事……
男子的思绪越飘越远。
歌声却越来越清亮。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诗经》中的词句经夜莺般的歌喉唱来，虽然只是邈邈的余音，却直抵人心，仿佛与阳光、与大地都融合在一起。
男子再也躺不住了，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循着远处的歌声，如同老猫闻着鱼的腥味，小狗嗅着骨头的香气，缓缓地往丛林里走去。
眼前，就是一条从山顶直流而下的瀑布，白色的水花落在碧绿的寒潭里，激起阵阵涟漪。
涟漪的不远处，一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正坐在寒潭里，一捧水一捧水地往身上浇。透明的水珠顺着雪白的肌肤滑下，更显肌肤的光滑与鲜嫩。宛若春日清晨里刚刚冒出小尖的花骨朵，还带着露水的清香。
好一副人在水中、水在画中的美人出浴图！
男子不禁看得痴了，整个人似乎都快立不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既不敢看，又不舍得离开。
突然，一只小白兔从男子脚下的灌木丛蹿了出去，弄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男子一惊，往后退了两步，恰好踩在小沟里，不禁叫出声来。
“谁？”水中的女子一声惊呼，伸手将石头上的衣服迅速拉了过来，整个人飞身而起，两条白色的大腿溅起一阵晶莹的浪花，在阳光下更显得清尘脱俗。很快，衣服就就套在女子的身上，一身白色的长裙让女子如仙女一般飘飘然地屹立在水中样的礁石上。女子探探头，问道：“公子，可是醒了？”
“抱歉，姑娘，若有亵渎之处，还请宽恕。因为听到歌声，情不自禁，来到这里，还请恕罪。”男子脸早已变得通红，彬彬有礼地回道。
“没事，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睡上几天呢，没有想到今天就醒了。”女子说着话，便轻盈地踏水而来，到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并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轻声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不知道姑娘如何能从那鳄鱼的嘴下救出来的？”
“鳄鱼对你来说可能很恐怖，但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女子摆摆手，并不以为意。
“可否请姑娘告知尊姓大名，若有来日，当思重报。”男子问道。
“小女子姓花，名月夜，但不知公子要如何重报呀？”
“我……”男子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子“噗嗤”一笑，道：“你别多想了，我又没有想让你报答呀。不过我现在倒是对你有一个特别迫切的要求，你得赶紧替我去做。”
“什么要求？但请姑娘吩咐。”男子诚惶诚恐道。
“你别紧张呀，你闻闻自己身上这股味道，可都要臭死了。难道你就准备这样子和我说话吗？”花月夜微微地在鼻子边摆了摆手。
“那我？”男子顿觉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紧了，阳光一晒，脸上的泥巴也零星地往下掉。
“快去洗洗吧。衣服就在旁边放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合身。”花月夜努努嘴，示意旁边堆放的几件衣服就是给男子用的。
“谢谢姑娘，姑娘想得可真是周到。”男子微微一抱拳施礼，但却站着动也不动。
“赶紧去呀，还愣着干什么？”花月夜催促道，但是一回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一红，飞也似地跑开了。
男子撕开黏在身上的变得纯黑的衣服，随着衣服掉落的还有黑色的泥巴块。这些东西已经伴随男子很多天了，在生死考验的时候，浑然不觉。现在，却觉得当真是污秽不堪，恨不能把身子彻底洗刷得干干净净。
“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男子深深地把头埋入寒潭里，强健的身体没入水中，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干净而透明。一睁开眼睛，水中赫然出现了花月夜的影子，正含笑盈盈地朝他挥手。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才第一次见面，脑子里竟然都是她的样子。”男子赶紧把头从水里探了出来，急匆匆地洗起了澡。
大约有片刻的功夫，男子洗完了澡，穿上花月夜备好的衣服，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远处的小树林里，升起了缕缕炊烟，随之而来的还有扑鼻的香气。花月夜远远地朝男子招了招手：“赶紧来呀，我带你尝尝谷里最美味的叫花鸡。”
男子快步走到花月夜身边，刚要推辞，肚子却不争气地打起了鼓，唱起了空城计。
花月夜莞尔一笑，随手撕下了一块最大的鸡腿，递给男子：“快吃吧，这是我最爱吃的叫花鸡，可香了！”
男子也不再客套，双手接了过来，就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花月夜又撕了一片鸡翅，也盘腿坐在男子的旁边，慢慢地咬了起来：“好吃吗？”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
“那是自然，你都已经在这里睡了两天两夜了，当然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啦~”花月夜轻声地笑了笑。
“姑娘见笑了，我当真是好久没有吃熟食了。这个叫花鸡香味又如此诱人，即使是在御膳房，我想也没有这么好吃的鸡腿。”
“皇上当然不会吃这样的叫花鸡了，你可真是个傻瓜。”
“哈哈，此刻有美食在嘴，就算是做个傻瓜也无妨吧！”
“聊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花月夜回头冲着男子说道。
“我……我叫……我真的记不起来我自己的名字了……”男子吱吱呜呜，脑子仿佛又陷入了混乱。
“那你怎么会掉到这个黑沼泽里面的呢？”花月夜再问。
“我也不知道……”男子努力地回想，但觉画面有一幕幕闪回，却始终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哪一幕是梦境，哪一幕是真实。
“昨夜我给你换药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体内好像是中了毒，而且是剧毒。”花月夜说到这里，忽然好想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禁一红。昨天不正是自己为男子翻开肩头涂药的么。
男子似乎并没有反应，问道：“既然是剧毒，我又是如何生还的呢？多亏了姑娘不吝解毒，当真是感激不尽。”
“没有没有，不是我为你解的毒。”花月夜摆了摆手，道：“我看你的状况，很可能是中了情花毒。”
“情花毒？”
“没错，情花毒本是无解之毒。据我母亲所说，情花毒一滴忘忧，两滴忘愁，三滴忘情，若是喝得多了，便是扁鹊、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那我的毒是怎么解的呢？”
“在我发现你之前，你应该已经在黑沼泽里待了好几天了，里面有很多情花腐烂后形成的药，所以能续命。”
“情花腐烂后形成的药？”
“是呀，听母亲说，情花之毒只有情花能解，但是应该如何解，用多少药量，本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花月夜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赐教。请问姑娘……”
突然一阵远远的钟声传来，花月夜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慌忙道：“我得回家了，不能和你聊了，回头我再来看你吧。”
说完，便待离去，忽然又转过头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那我就叫你阿良吧。等你想起来了，我再听你的。”
“阿良？”男子喃喃地念叨着新的名字，仿佛有一个新的生命注入自己的血液。
望着翩然而去的花月夜，阿良的心中升腾起一阵暖意。
只是自己是谁？
为何会在这里？
依然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