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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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示警(三)

第十五章 示警 (三)

两人跑到办公室门口,正在犹豫是先追我还是先捡疫苗时,那几名发病者刚好冲出來,看到老万他们后,发病者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同时猛冲过來。

这可把老万他们俩给吓坏了,见到发病者就像骡子见老虎,也顾不上去捡疫苗,转身沒命地逃跑。几名发病者随后紧追,我因为拐到走廊另一侧,沒被他们发现,这样一來,七八名发病者就都被老万他们远远引开。

杂乱的脚步声伴着嚎叫声越來越远,我这才迈步走进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与院长办公室是同一个级别,平时都是锁着的,无人办公,自从日方专家组进驻医院后,才开辟为第二个控制中心,由渡边军医直接管理,他每天都吃住在这里,倒是很敬业。

我也是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这里的灯是亮着的,看來有小型的发电机供电。房间左侧还有个白色的铁门,我先把大门关上,以免那些发病者和老万他们杀回來,门锁“喀”的一声自动闭合上。地上那支疫苗居然沒被踩坏,我捡起來收好。來到白铁门前伸手推了推,锁得紧紧的,渡边军医到底在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从里面传出一些声音。我把耳朵紧贴铁门仔细听,是个男人在说话,语调中带着愤怒和仇恨,很像渡边的声音。正听着,说话声忽然停顿片刻,然后响起隐约的脚步声,好像是朝门的方向走來。我连忙闪身躲在一个金属文件柜后面蹲下,手里紧紧握着钢管。

白铁门处响起轻微的喀喀声,好像有人在转动门把手,然后又是开门声。我心脏“咚咚”狂跳----除了渡边军医,这里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随着脚步声响,有人走出來,我不敢露头去看,悄悄跪在地上,从柜底的缝隙向外看,只能看到两只穿着白色防护靴的脚,还有一个闪着寒光的刀尖。

不用说,这人就是渡边武运。

他先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又向办公室大门走去,把门打开一道缝隙,向外张望着。他停顿片刻后,才慢慢走出办公室大门。

我心头狂跳,暗想机不可失,那个白铁门的房间肯定有机密。于是我迅速冲出文件柜,向白铁门方向悄悄跑去。手刚摸到白铁门框时,办公室那半开着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我回头一看,竟是渡边杀了回來!

我沒有退路,闪电般地冲进屋内,反手关上白铁门,仅用零点几秒的时间就看清了这扇白铁门用的是和大门相同的半圆形牛舌锁。

啪----门关上了,锁舌闭死,我刚要长吁口气。门外传來“嘀”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是刷磁卡的声音!我立刻再将门锁下方的金属钮拧了半圈,将门彻底锁死,这样的话,即便外面用磁卡也打不开了。

铁门轰隆隆地晃动着,看來渡边在外面正在用力拉铁门的扳手。中日医院医院的每个房间的铁门都有防盗设计,别说渡边,就算大力神下凡也拉不动。其实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中日友好医院的很多设施,无论是设计还是施工方面,都几乎达到或超过了军事设施的标准。就说这里的所有房门,除病房之外,都是坚固的防盗金属门,其实完全沒必要啊!又不是财务室或储存室,至于修这么结实吗?

我长吁了口气。虽然我暂时安全了,但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也不知应该笑还是哭。外面传來一个男人低沉的骂声:“八嘎牙路!阿那塔达基瓦达來毛依基拉來那依!”

还是这句话,我对日语是半瓶子醋,连五十音图都背不全。那天我躲在垃圾房里时就听渡边说过这句话。后來我找懂日语的李医师,按读音念给他听,他说那“你们都要去死”的意思,还问我是谁说的。我沒说实话,随便找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

我本想张嘴回骂渡边几句,但又觉得浪费时间。我回头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才是中央控制室所在地,和院长办公室一样,墙上嵌着一个白色的金属柜,柜门是玻璃的,里面密密麻麻有上百个控制开关,从开关下面标注的文字來看,分别控制着监控器、窗户锁、电灯、消毒系统和灭火器等设备。

这个控制箱比稻本院长办公室里的那个控制箱低了一些,距离地面不到半米,要蹲在地上才能操作这些开关,好像是专为了小孩设计的,感觉有点别扭,而且完全无用。

文件柜旁挤着一张铺有军绿色棉被的钢板床,看來是渡边的下塌之处。床铺枕头很凌乱,上面随意地扔了本书。我过去拿起书看看封面,是一本日文小说,上面写着“忧国”两个很大的黑体字,封面背景是一个黄昏时分站在海边的男人背影,身穿黑色风衣,腰间佩有日本刀,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也能感觉到他神情中的落寞。

这本书我沒看过,但却知道是日本著名作家、军国主义支持者三岛由纪夫生前最喜欢的一本书。渡边喜欢看他的书并不意外,既然是日本的军医,又在中日友好医院留下做间谍,干这个最危险又无退路的事,沒有点武士道牺牲精神,肯定是干不了的。

“唐虎,你输了,我赢了!”外面传來渡边武运那凶狠的嚎叫声。

我哼了两声:“渡边军医,现在说这话还有点早吧?你已经感染了,而那些疫苗你好像并沒带在身上。就算刚刚注射过疫苗,最多再过一个小时,你还会发病,到时候再谈输赢也不算晚!”

渡边恶狠狠地骂道:“混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真是愚蠢的行为!”

我把小说扔回**,说:“你要害我的国家和人民,却问我为什么阻止你?脑子沒坏掉吧?”

“哈哈哈,最终的胜利永远属于大日本帝国,属于大和民族!”渡边仍然嘴硬。

我懒得理他,摸了摸口袋,那部htc手机还在里面。我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信号全无,但电池电量还有一半。我走过去看那个控制箱,想把移动设备信号打开,再试试能否和外界进行电话联系。

蹲在地上,我努力地搜索相关的开关,心想这控制箱为什么设计得如此低?我左手紧紧扶住控制箱的边框,伸长脖子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开关中寻找。首先看到了“窗锁”的开关,连忙扳到锁闭状态,又找到了电灯开关,接着再开启电源。

屋里的灯原本就是亮着的,所以并沒什么变化。但我忽然想过來,下午我已经把配电室的总电闸给断掉了,别说窗锁和电灯,包括移动设备放大器这些东西也都无法使用。

“唐虎,你把门打开,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渡边又在外面大声说道。

我沒理他,心中非常沮丧,最后与外界联络的机会也沒了。我左手用力扳住控制箱外壳,准备把腰直起來。忽然手上一晃,控制箱居然动了一下。我连忙用右手扶地,怎么,这控制箱要掉?不是用螺栓固定在墙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