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绝境求生（中）
心里正想着，孟小七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桨声传来，紧接着看见河面上黑影摇动，两只卫辉水军的浅底巡河小舟正巡弋而来。船上有个人高声呼唤道：
“波赤温大人！蔑力别大人！你们在哪里？”
听那声音，依稀便是卫辉宣武将军忽良。
孟小七心道：波叔叔和蔑叔叔也落水了吗？这个忽良狗官，方才我们大伙都在船上，船坞周围的鞑子兵却突然放箭，会不会是他故意要害死我们的？还有，那船坞怎么就会突然进水的呢？弄不好也是他在搞鬼！我且别做声，听一听、看一看，再做道理！
却见忽良那两艘快船上火把高举，除了忽良之外，好几个人不住地呼唤着波赤温和蔑力别的名字。喊了只有一袋烟的工夫，忽然下游河面上好像有人放焰火一般，一道红艳艳的火光冲上夜空，“啪”的一声，在天上炸开一朵耀眼的烟花！
孟小七仰面看着烟花在夜空绽放，心道：咦？这玩意儿，我在京城戏法爷爷的庄子上过年，陪着皮皮闹闹玩过，怎么它在河里也能施放的？有趣有趣！
刚一动这心思，孟小七连忙又自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烟花！赶快寻找韩大叔他们要紧！对，还有焦师伯！唉！你们可都在哪里呢？愁死宝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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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烟花炸开，只听快船上有兵士喜道：
“将军快看，那边有人在施放信炮！”
“这是军中所用的信炮，应该是两位大人！快快，快划过去！”
随着忽良的命令，两只快船循着烟花施放的方向快速划去。
孟小七也忙施展神功、滑动双臂，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待两只小船靠近，只听忽良喊道：
“水里是谁？可是波赤温、蔑力别二位大人？小将我是忽良！”
水中立刻有人答道：
“是我们二人！快快把船开过来！”
这正是波赤温的声音。
又听忽良道：
“将军，你们抓着的这个人却是谁？”
“这人是朝廷的要犯！已经被我们擒住啦！”
孟小七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坏了，难道是波赤温叔叔抓住了韩大叔？
只可惜他浮在水面，视线被波浪阻隔，根本看不到波赤温和蔑力别二人在水中到底擒住了谁，情急之下，忙又向快船近处游去。
紧接着一阵呼呼啦啦的声响，听起来应是波赤温等人跃上了快船。只听“啪”的一声，应该是忽良的胖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紧跟着听见蔑力别骂道：
“混账东西，你吃了豹子胆吗？说！你为什么敢指使弓箭手放箭？存心要害死我们吗？七爷呢？七爷找到了没有？”
此时，孟小七已经游到了距离快船十来丈的地方，借着船上火把的光亮，能够看清船上的景况。
只见忽良手捂腮帮跪在波赤温与蔑力别面前，带着哭腔道：
“二位大人，冤枉死小将啦！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命令兵士放箭！我当时还在露台坐镇，是我那失心疯的副将巴图博尔烈……”
“先不要说了！”波赤温一挥手打断忽良，沉声命令，“快取缆绳来！”
船上一个水军士兵领命，从船尾取过一根缆绳交给波赤温。波赤温俯身提起一个身形瘦削的人影，用绳索结结实实捆了好几匝，重又扔到船板上，对几个兵士道：
“此人名叫兹莫罗，是朝廷多年缉拿未果的要犯，刚才被我在水里捉住、灌饱了泥汤，你们给他控控肚子，务必让他活转过来！”
孟小七心道：福生无量天尊，那身影干巴瘦小，绝对不是我韩大叔！嗯，这一定是那个手使骷髅大棒槌、打伤我盛叔叔的坏老头！看来他不会游泳，这才被波赤温叔叔抓了。哼，还救他做什么，丢进黄河淹死了喂鱼，岂不妙哉？
脑海里掠过“喂鱼”二字，孟小七忽然又想到了师伯焦德曜，心道：师伯呀师伯，方才我叫你帮我钓鱼玩，你不会没有留神，真的从露台掉进了黄河，也喂鱼去了吧？怎么也没听见你老人家呼救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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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波赤温扶起忽良，又道：
“忽良将军，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容我慢慢过问。当下第一要紧之事，是尽快找到七爷！只要七爷平安，你或可将功补过，连你延误造船工期的罪责也能免了！但话说回来，如果七爷失踪、甚或淹死在船坞里面，不要说是你，今天在场的千百人一个不留，都得掉脑袋！”
忽良颤声道：
“经此巨变，小将早知难逃一死，只求能尽快救起七爷、救起二位侍卫大人，以稍减我的罪孽！小将方才驾船出来之前，先命十来个水性极佳的水手下到船坞内，搜寻了半晌，别说七爷，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小将一边严命水手继续在船坞内搜寻、一面命令所有战船出港，大船十二艘，封锁黄河上游五里、下游十五里的水面，快船、舢板三十来条，都在这河面上巡弋搜救！”
蔑力别骂道：
“你少要揽功劳、逞精明！所有战船解缆起锚、封锁河面，是船坞内刚刚传出火警之时，季怀让先生指挥巴图博尔烈做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田彤许先生、季怀让先生，他们现在何处？”
“二位先生无恙，被我安顿在督造处等候消息……”
“船坞进水之后，大船上那十几个汉人、还有这兹莫罗身旁那两个蒙面人，你们一共抓住了几个？有没有人被弓箭射死或是射伤？有没有人被水淹死？”
“这个……说来也奇怪……”
“少废话！有还是没有？”
“是是是！在我驾船来在河上之前，船坞之内，一个活人也没见、一具尸体也没捞出来……”
“火把是怎么灭的？船闸又怎么会崩开？”
“这个……也还没弄清楚……”
“混账！忽良你这个废物点心！我真想现在就一掌劈死了你！”
“好了，二弟息怒！这些慢慢再查，咱们赶快搜救七爷要紧！这孩子身负武功、福分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死，说不定正飘在河上、或者躲在岸边等着营救！其他的事都不当紧，要赶快找到七爷，不然的话，你我只好去御前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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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无量天尊！
孟小七听了船上的对话，心中略觉释然，默念了一句道号，暗自喜道：看来韩大叔他们应该没死！我也得赶快去找寻！若是他们先被鞑子兵找到、被波赤温叔叔找到，都难免要被抓、被杀！
想到此节，他悄无声息地一个翻身、潜入水中，渐渐游离波赤温等人乘坐的快船，心中又调皮道：二位侍卫叔叔，你们待我也还不错，可是我这会子不能见你们，先跟你们玩一玩捉迷藏再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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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赤温大人！蔑力别大人！你们在哪里？”
听那声音，依稀便是卫辉宣武将军忽良。
孟小七心道：波叔叔和蔑叔叔也落水了吗？这个忽良狗官，方才我们大伙都在船上，船坞周围的鞑子兵却突然放箭，会不会是他故意要害死我们的？还有，那船坞怎么就会突然进水的呢？弄不好也是他在搞鬼！我且别做声，听一听、看一看，再做道理！
却见忽良那两艘快船上火把高举，除了忽良之外，好几个人不住地呼唤着波赤温和蔑力别的名字。喊了只有一袋烟的工夫，忽然下游河面上好像有人放焰火一般，一道红艳艳的火光冲上夜空，“啪”的一声，在天上炸开一朵耀眼的烟花！
孟小七仰面看着烟花在夜空绽放，心道：咦？这玩意儿，我在京城戏法爷爷的庄子上过年，陪着皮皮闹闹玩过，怎么它在河里也能施放的？有趣有趣！
刚一动这心思，孟小七连忙又自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烟花！赶快寻找韩大叔他们要紧！对，还有焦师伯！唉！你们可都在哪里呢？愁死宝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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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看，那边有人在施放信炮！”
“这是军中所用的信炮，应该是两位大人！快快，快划过去！”
随着忽良的命令，两只快船循着烟花施放的方向快速划去。
孟小七也忙施展神功、滑动双臂，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待两只小船靠近，只听忽良喊道：
“水里是谁？可是波赤温、蔑力别二位大人？小将我是忽良！”
水中立刻有人答道：
“是我们二人！快快把船开过来！”
这正是波赤温的声音。
又听忽良道：
“将军，你们抓着的这个人却是谁？”
“这人是朝廷的要犯！已经被我们擒住啦！”
孟小七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坏了，难道是波赤温叔叔抓住了韩大叔？
只可惜他浮在水面，视线被波浪阻隔，根本看不到波赤温和蔑力别二人在水中到底擒住了谁，情急之下，忙又向快船近处游去。
紧接着一阵呼呼啦啦的声响，听起来应是波赤温等人跃上了快船。只听“啪”的一声，应该是忽良的胖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紧跟着听见蔑力别骂道：
“混账东西，你吃了豹子胆吗？说！你为什么敢指使弓箭手放箭？存心要害死我们吗？七爷呢？七爷找到了没有？”
此时，孟小七已经游到了距离快船十来丈的地方，借着船上火把的光亮，能够看清船上的景况。
只见忽良手捂腮帮跪在波赤温与蔑力别面前，带着哭腔道：
“二位大人，冤枉死小将啦！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命令兵士放箭！我当时还在露台坐镇，是我那失心疯的副将巴图博尔烈……”
“先不要说了！”波赤温一挥手打断忽良，沉声命令，“快取缆绳来！”
船上一个水军士兵领命，从船尾取过一根缆绳交给波赤温。波赤温俯身提起一个身形瘦削的人影，用绳索结结实实捆了好几匝，重又扔到船板上，对几个兵士道：
“此人名叫兹莫罗，是朝廷多年缉拿未果的要犯，刚才被我在水里捉住、灌饱了泥汤，你们给他控控肚子，务必让他活转过来！”
孟小七心道：福生无量天尊，那身影干巴瘦小，绝对不是我韩大叔！嗯，这一定是那个手使骷髅大棒槌、打伤我盛叔叔的坏老头！看来他不会游泳，这才被波赤温叔叔抓了。哼，还救他做什么，丢进黄河淹死了喂鱼，岂不妙哉？
脑海里掠过“喂鱼”二字，孟小七忽然又想到了师伯焦德曜，心道：师伯呀师伯，方才我叫你帮我钓鱼玩，你不会没有留神，真的从露台掉进了黄河，也喂鱼去了吧？怎么也没听见你老人家呼救一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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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良将军，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容我慢慢过问。当下第一要紧之事，是尽快找到七爷！只要七爷平安，你或可将功补过，连你延误造船工期的罪责也能免了！但话说回来，如果七爷失踪、甚或淹死在船坞里面，不要说是你，今天在场的千百人一个不留，都得掉脑袋！”
忽良颤声道：
“经此巨变，小将早知难逃一死，只求能尽快救起七爷、救起二位侍卫大人，以稍减我的罪孽！小将方才驾船出来之前，先命十来个水性极佳的水手下到船坞内，搜寻了半晌，别说七爷，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小将一边严命水手继续在船坞内搜寻、一面命令所有战船出港，大船十二艘，封锁黄河上游五里、下游十五里的水面，快船、舢板三十来条，都在这河面上巡弋搜救！”
蔑力别骂道：
“你少要揽功劳、逞精明！所有战船解缆起锚、封锁河面，是船坞内刚刚传出火警之时，季怀让先生指挥巴图博尔烈做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田彤许先生、季怀让先生，他们现在何处？”
“二位先生无恙，被我安顿在督造处等候消息……”
“船坞进水之后，大船上那十几个汉人、还有这兹莫罗身旁那两个蒙面人，你们一共抓住了几个？有没有人被弓箭射死或是射伤？有没有人被水淹死？”
“这个……说来也奇怪……”
“少废话！有还是没有？”
“是是是！在我驾船来在河上之前，船坞之内，一个活人也没见、一具尸体也没捞出来……”
“火把是怎么灭的？船闸又怎么会崩开？”
“这个……也还没弄清楚……”
“混账！忽良你这个废物点心！我真想现在就一掌劈死了你！”
“好了，二弟息怒！这些慢慢再查，咱们赶快搜救七爷要紧！这孩子身负武功、福分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死，说不定正飘在河上、或者躲在岸边等着营救！其他的事都不当紧，要赶快找到七爷，不然的话，你我只好去御前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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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七听了船上的对话，心中略觉释然，默念了一句道号，暗自喜道：看来韩大叔他们应该没死！我也得赶快去找寻！若是他们先被鞑子兵找到、被波赤温叔叔找到，都难免要被抓、被杀！
想到此节，他悄无声息地一个翻身、潜入水中，渐渐游离波赤温等人乘坐的快船，心中又调皮道：二位侍卫叔叔，你们待我也还不错，可是我这会子不能见你们，先跟你们玩一玩捉迷藏再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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