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烈火雄心（下）
此言一出，露台之上所有的人全都大惊失色！连忙顺着孟小七手指的方向看去！
却见露台东侧一溜排开的四个巨大船坞，最东边的船坞内尚未完工的一条大船底部，果然有火光亮起，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中，隐约看到许多人影在晃动，还能听到有喧哗打斗之声传来！
田彤许急得大叫道：
“忽良将军，快！快找人去救火！”
却见忽良惊惧万分，顿足捶胸地唤道：
“巴图博尔烈，负责护卫船厂的兵士都死到哪里去了？快去给我灭火！船厂要是完了，我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副将巴图博尔烈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了忽良训斥，慌不迭地就要冲下楼去，不想却被季怀让一个箭步挡在了楼梯口。
众人正为季怀让的举动感到诧异已极，却听季怀让急急说道：
“大家莫慌！巴图将军，你护卫船厂的兵士一共有多少人？”
巴图博尔烈气急败坏，答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有三十人守门、五十人巡夜，另有四百来人在西边营房内睡觉！我都把他们集合起来！”
季怀让瞪大了眼睛，喝道：
“蠢材！你跑下去岂不误事？快吹号发令！命守门兵士坚守岗位不得擅动！命巡夜兵士前去救火！命睡觉的兵士一半参与救火、一半坚守各个大门！此外，你护卫船厂必有水军，快快命令所有战船解缆起锚，封锁船厂外的河面！”
听了季怀让的话，巴图博尔烈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自己腰间带有犀角军号！他连忙取出军号举向嘴边，“嘟嘟……嘟、嘟嘟”地吹个不停！
古人通讯手段落后，行军作战之时，为了快速传递军令与军情，发明了各种传讯手段和工具，战鼓、铜锣、号角、信炮、响箭、令旗、狼烟，不一而足、各有妙用。当下夜色四合，这军号自然就是最为快捷的传令工具。随着巴图博尔烈一声声军号吹响，船厂之内人声越来越嘈杂、灯火越来越明亮。
在巴图博尔烈吹号发令的同时，季怀让又已经命令正副工头和几位领班匠人赶快下楼，唤起所有的工匠民夫，找到一切可用的工具前去灭火。待这一切安排完毕，也只不过用了不足一袋烟的工夫。
季怀让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忽良、又转头去看波赤温和蔑力别。却见波赤温和蔑力别频频点头，显然对他在危急之际的得当指挥颇为赞许。
忽良见季怀让眨眼之间就把各项事宜安排得当，嘴里一个劲地道“好”，勉力稳住心神，对着巴图博尔烈等众将官道：
“你们以巴图副将为首，速到船坞指挥灭火，务必抓到那放火的贼人！本将军在这里陪着众位大人、额……当然还有七爷。有什么消息，速来禀报我和田先生、季先生！”言语之中，已经对田、季二人颇为忌惮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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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博尔烈等人领命下楼之后，忽良掏出手绢来擦着汗，讪讪地想和波赤温、蔑力别搭话，却只见二人一左一右护着孟小七，贴近露台东侧栏杆站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起火的船坞。
只听波赤温道：
“二弟，你看清了么？”
蔑力别答道：
“看清了，一定是他！”
波赤温道：
“咱们怎么办？”
蔑力别道：
“大哥你护着七爷，我去帮忙！”
波赤温道：
“也好，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孟小七仰脸听着二人对话，不明所以，抢着说道：
“你们在说谁？蔑叔叔你要去帮谁的忙？”
蔑力别对孟小七道：
“七爷，我要去帮着灭火，纵火的人来历奇怪，有厉害角色！”
说罢，蔑力别高大的身躯向上一纵，像只大鸟一样凌空飞起，轻飘飘落回地面，紧接着几个起落，疾向起火的船坞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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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七急道：
“波叔叔，咱们也去呀！”
波赤温道：
“七爷，那边不是寻常火警，有高手正在争斗、情况不明，为万全计，你我就在这督造处等候消息吧！”
“是什么高手？和谁在争斗？波叔叔，咱们也去助阵，到近前弄个明白，那才有趣！”
“七爷，那边实在是太凶险！咱们还是留在此地为好。”
“咦？厨师爷爷哪里去了？”
说着说着，孟小七猛然发现，他的“厨师爷爷”、师伯焦德曜不见了踪影！
田彤许、季怀让、波赤温三人闻听，在露台上四处一找，确实是没有看见焦德曜的身影。田彤许又趴着露台北面栏杆探身下望，凌空探出的那个三尺见方的跳台也空空荡荡！
“不好，会不会是他老人家掉……掉下河里去了？”田彤许惊叫了一声。
“才不会！”孟小七道，“厨师爷爷一定是看热闹去了，我也要去！”
说完，孟小七猛地一跳越过露台栏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快步向起火船坞跑去。波赤温不敢横加拦阻，也只得跳下露台，一边呼唤着“七爷小心”，一边随着孟小七奔向火场。露台上的宣武将军忽良看着孟小七鬼魅一般跳下露台，萦绕心头的恐惧再次泛起，心中暗道：他这孩子……真他娘的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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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七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左一钻右一挤，看看距离火场越来越近，耳朵里忽然听到一个雄浑响亮的声音喝道：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听到这个声音，孟小七的心头大震，一股热血涌上喉头，暗自喜道：
——这……这是我韩大叔的声音！
一边想着，孟小七一边拼命向火场近旁奔跑。可是此时火场周围聚集的官兵和民夫甚多，渐渐地摩肩接踵、拥挤不动。孟小七心头一急，顾不得许多，催动体内的太玄神功飞身跃起，踩着众官兵和民夫的脑袋向前疾奔！
孟小七身后的波赤温虽然勇武，却没有孟小七这般的轻身功夫。他惊诧于孟小七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一边甩开双臂拨倒人群，一边阔步前冲，口中不住地大叫道：
“七爷！你慢点跑！”
孟小七哪里还顾得上波赤温的呼喊，脚下像燕子抄水一般，飞快掠过人丛，来到了船坞边缘。待他定睛看时，却见这艘未完工大船的火势已被扑灭，仅仅架好龙骨而没有铺设甲板的船上，二十余人鏖战正酣。
内中有一个身高九尺、豹眼钢髯的大汉，手中正挥舞着一根两丈余长、胳臂粗细的巨椽奋力击打！
没错，这就是孟小七日思夜想的大恩人、好汉子！
——韩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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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彤许急得大叫道：
“忽良将军，快！快找人去救火！”
却见忽良惊惧万分，顿足捶胸地唤道：
“巴图博尔烈，负责护卫船厂的兵士都死到哪里去了？快去给我灭火！船厂要是完了，我先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副将巴图博尔烈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了忽良训斥，慌不迭地就要冲下楼去，不想却被季怀让一个箭步挡在了楼梯口。
众人正为季怀让的举动感到诧异已极，却听季怀让急急说道：
“大家莫慌！巴图将军，你护卫船厂的兵士一共有多少人？”
巴图博尔烈气急败坏，答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有三十人守门、五十人巡夜，另有四百来人在西边营房内睡觉！我都把他们集合起来！”
季怀让瞪大了眼睛，喝道：
“蠢材！你跑下去岂不误事？快吹号发令！命守门兵士坚守岗位不得擅动！命巡夜兵士前去救火！命睡觉的兵士一半参与救火、一半坚守各个大门！此外，你护卫船厂必有水军，快快命令所有战船解缆起锚，封锁船厂外的河面！”
听了季怀让的话，巴图博尔烈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自己腰间带有犀角军号！他连忙取出军号举向嘴边，“嘟嘟……嘟、嘟嘟”地吹个不停！
古人通讯手段落后，行军作战之时，为了快速传递军令与军情，发明了各种传讯手段和工具，战鼓、铜锣、号角、信炮、响箭、令旗、狼烟，不一而足、各有妙用。当下夜色四合，这军号自然就是最为快捷的传令工具。随着巴图博尔烈一声声军号吹响，船厂之内人声越来越嘈杂、灯火越来越明亮。
在巴图博尔烈吹号发令的同时，季怀让又已经命令正副工头和几位领班匠人赶快下楼，唤起所有的工匠民夫，找到一切可用的工具前去灭火。待这一切安排完毕，也只不过用了不足一袋烟的工夫。
季怀让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忽良、又转头去看波赤温和蔑力别。却见波赤温和蔑力别频频点头，显然对他在危急之际的得当指挥颇为赞许。
忽良见季怀让眨眼之间就把各项事宜安排得当，嘴里一个劲地道“好”，勉力稳住心神，对着巴图博尔烈等众将官道：
“你们以巴图副将为首，速到船坞指挥灭火，务必抓到那放火的贼人！本将军在这里陪着众位大人、额……当然还有七爷。有什么消息，速来禀报我和田先生、季先生！”言语之中，已经对田、季二人颇为忌惮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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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博尔烈等人领命下楼之后，忽良掏出手绢来擦着汗，讪讪地想和波赤温、蔑力别搭话，却只见二人一左一右护着孟小七，贴近露台东侧栏杆站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起火的船坞。
只听波赤温道：
“二弟，你看清了么？”
蔑力别答道：
“看清了，一定是他！”
波赤温道：
“咱们怎么办？”
蔑力别道：
“大哥你护着七爷，我去帮忙！”
波赤温道：
“也好，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孟小七仰脸听着二人对话，不明所以，抢着说道：
“你们在说谁？蔑叔叔你要去帮谁的忙？”
蔑力别对孟小七道：
“七爷，我要去帮着灭火，纵火的人来历奇怪，有厉害角色！”
说罢，蔑力别高大的身躯向上一纵，像只大鸟一样凌空飞起，轻飘飘落回地面，紧接着几个起落，疾向起火的船坞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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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叔叔，咱们也去呀！”
波赤温道：
“七爷，那边不是寻常火警，有高手正在争斗、情况不明，为万全计，你我就在这督造处等候消息吧！”
“是什么高手？和谁在争斗？波叔叔，咱们也去助阵，到近前弄个明白，那才有趣！”
“七爷，那边实在是太凶险！咱们还是留在此地为好。”
“咦？厨师爷爷哪里去了？”
说着说着，孟小七猛然发现，他的“厨师爷爷”、师伯焦德曜不见了踪影！
田彤许、季怀让、波赤温三人闻听，在露台上四处一找，确实是没有看见焦德曜的身影。田彤许又趴着露台北面栏杆探身下望，凌空探出的那个三尺见方的跳台也空空荡荡！
“不好，会不会是他老人家掉……掉下河里去了？”田彤许惊叫了一声。
“才不会！”孟小七道，“厨师爷爷一定是看热闹去了，我也要去！”
说完，孟小七猛地一跳越过露台栏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快步向起火船坞跑去。波赤温不敢横加拦阻，也只得跳下露台，一边呼唤着“七爷小心”，一边随着孟小七奔向火场。露台上的宣武将军忽良看着孟小七鬼魅一般跳下露台，萦绕心头的恐惧再次泛起，心中暗道：他这孩子……真他娘的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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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我韩大叔的声音！
一边想着，孟小七一边拼命向火场近旁奔跑。可是此时火场周围聚集的官兵和民夫甚多，渐渐地摩肩接踵、拥挤不动。孟小七心头一急，顾不得许多，催动体内的太玄神功飞身跃起，踩着众官兵和民夫的脑袋向前疾奔！
孟小七身后的波赤温虽然勇武，却没有孟小七这般的轻身功夫。他惊诧于孟小七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一边甩开双臂拨倒人群，一边阔步前冲，口中不住地大叫道：
“七爷！你慢点跑！”
孟小七哪里还顾得上波赤温的呼喊，脚下像燕子抄水一般，飞快掠过人丛，来到了船坞边缘。待他定睛看时，却见这艘未完工大船的火势已被扑灭，仅仅架好龙骨而没有铺设甲板的船上，二十余人鏖战正酣。
内中有一个身高九尺、豹眼钢髯的大汉，手中正挥舞着一根两丈余长、胳臂粗细的巨椽奋力击打！
没错，这就是孟小七日思夜想的大恩人、好汉子！
——韩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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