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日落长河（中）
却说孟小七来到贾鲁面前之后，却忽然收起调皮捣蛋的“七爷”派头来，恭恭敬敬、有模有样地给贾鲁深施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大人，您唤我来有何吩咐？”
贾鲁捻须一笑，道：“七爷……”
“大人！”孟小七打断贾鲁的话，正色道，“方才渡河的时候不是说好的？您老人家还是叫我孟小七！您叫我一次‘七爷’，我就浑身难受一次呢！”
贾鲁点点头，说道：“也罢，那我就还叫你小七！小七，如今我这里有一件公差，需要安排一个压的住阵脚的人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田先生和季先生一起，到卫辉城辛苦一趟？”
孟小七听了，一跳老高，道：“愿意愿意！我早就想给大人治河出一把力啦！这次跟着二师……跟着田先生和季先生一同去办差，我一定听他们的话！”
原来这“田先生”和“季先生”，就是全真教主完颜德明座下的二弟子田彤许、三弟子季怀让。自从初冬时节贾鲁将长春观即将有难的消息告诉完颜德明之后，完颜德明经过一番计议，报请脱脱丞相和贾鲁允准，不仅将孟小七托付给了贾鲁，而且对身边的九大弟子也做了安排，除了让大弟子完颜谆、六弟子完颜讷留守长春观之外，田彤许、季怀让受聘做了贾鲁贾大人家的幕僚师爷，彭玉谭到贾家庄园做了家塾老师，李元证和赫连诚被脱脱丞相安置到上都做个闲差，上官诺和万俟详则被完颜德明托付给了一个江湖挚友。
“不过，我去是可以去，大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孟小七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
贾鲁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带着你的厨师爷爷，是也不是？都依着你，焦师傅就和你一同前往！”
孟小七口中称谢，心中却道：戏法爷爷你哪里知道，厨师爷爷是我的师伯呢！出去办差，我和二位师兄有疑难之处，正好可以请教我的师伯！
就这样，贾鲁向田彤许、季怀让、孟小七三人做了简单的嘱咐之后，亲笔写下一封措辞严厉的回函，命田彤许交给宣武将军忽良。
贾鲁本想再拨出一队卫兵，一路上保护孟小七等人的安全，但孟小七却嫌人多不便，坚辞拒绝。想到孟小七有波赤温和蔑力别贴身护卫，贾鲁也只得作罢。
辞别贾鲁之后，孟小七跨上一匹白马，与波赤温、蔑力别、焦德曜、田彤许、季怀让一行共六人，顺着黄河大堤，积极向东方卫辉城赶去。一路之上，孟小七听田彤许和季怀让约略讲述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心道：忽良？不就是冬天里打雪仗败给我的那个忽二良的爹吗？想不到他外派做了宣武将军。这个老贼，竟然敢对朝廷治河大计阳奉阴违，还敢跟戏法爷爷做对，这回可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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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第二天的下午，孟小七一行已经接近鹿邑地界。
孟小七在马上忽然问道：“田先生，此地名叫鹿邑，是不是就是道家的老祖宗、太上道德真君、老子李耳的故里？”
田彤许听了，笑道：“七爷说的大致没错，此地就是太上道德真君的故里了！”
孟小七道：“我想去探访一下这里的古迹，你们以为如何？”
季怀让看了一眼孟小七身边的波赤温和蔑力别，道：“依我看，咱们受贾大人之命，有紧急公务在身，还是不要歇脚，赶路去往卫辉才好！”
孟小七正欲争辩，忽然听波赤温道：“大家停住！前面有人挡路！”
众人止住坐骑，举目向远处一看，只见前面约莫半里地开外，有一个人身材高大、腰悬长剑，身穿村染青布裤褂、头戴宽沿红箬斗笠，孤零零地站在道路中央。
波赤温和蔑力别注目观看之下，心中一凛，各自在心中暗叫不好！
孟小七看了，笑道：“咦，我说温叔叔、别叔叔，这不是那天在大内御苑，和你们打架的那个人吗？就是皇上那个小情人儿的二师兄！叫什么鸟鸣什么的。嘻嘻，那时候我刚跟皇上对了一副对联，‘鸟啼红树里、人喊绿山中’，接着他们华山四鸿就出现啦！”
是的，波赤温、蔑力别、孟小七三人都没有看错，眼前挡在道路中央的人，正是华山四鸿之中的二弟子，人称“怒侠”的华鸿鸣！
当下波赤温攥着缰绳的手心微微出汗，口中向孟小七答话道：“七爷所料不错，这正是‘怒侠’华鸿鸣！”
口中说着，波赤温心中却想：那天在大内御苑，这华鸿鸣露了一手“莲花摧心掌”，差点将我和蔑力别击败，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当时华山四鸿离去的时候，我听见他们的大师兄说过一句话——“正事、还没办”，难道说今天华鸿鸣拦住我们的去路，就是要办所谓的正事？难道说华山四鸿那次上京，本是冲着七爷来的？这次离京，皇上给我和蔑力别下了密诏，命我二人务必在七爷抵达曹县黄河决口之前，保护他平安无事。这华鸿鸣来者不善，我二人可要加倍小心才行！
想罢，波赤温看了蔑力别一眼，只见蔑力别双目圆睁、神色凝重，身背后两柄瓦楞赤金锏上的红缨微微颤动，显然也是做好了力拼华鸿鸣的准备！
“怒侠？”季怀让在马上接话道，“波赤温大人，这是个江湖侠客吗？他拦住我们意欲何为？”
波赤温道：“七爷，田先生、季先生、焦师傅，你们在马上坐着别动，也别说话！”
说完，波赤温抖丹田大喝道：“华鸿鸣！上次是我轻敌，让你占了个便宜，你不知见好就收，今天又要来和你家大人比试武功吗？”
蔑力别也大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为你的莲花掌天下无敌吗？快来本大人马前受死吧！”
二人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回想着那天大内御苑事件之后，大内近卫总管乌恩其对他们说过的话——
“华山四鸿之中，老大‘默侠’薛鸿飞武功精纯，你们四人联手，或许还有胜算；老二‘怒侠’华鸿鸣掌法最精，你们二人齐上不至于落败；老三‘隐侠’曹鸿钧和老四‘奇侠’慕容鸿渐的功力尚浅，和你们每个人单打独斗，平局而已。但记住，不能托大，必须拿出我蒙古近卫武士的绝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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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鲁捻须一笑，道：“七爷……”
“大人！”孟小七打断贾鲁的话，正色道，“方才渡河的时候不是说好的？您老人家还是叫我孟小七！您叫我一次‘七爷’，我就浑身难受一次呢！”
贾鲁点点头，说道：“也罢，那我就还叫你小七！小七，如今我这里有一件公差，需要安排一个压的住阵脚的人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着田先生和季先生一起，到卫辉城辛苦一趟？”
孟小七听了，一跳老高，道：“愿意愿意！我早就想给大人治河出一把力啦！这次跟着二师……跟着田先生和季先生一同去办差，我一定听他们的话！”
原来这“田先生”和“季先生”，就是全真教主完颜德明座下的二弟子田彤许、三弟子季怀让。自从初冬时节贾鲁将长春观即将有难的消息告诉完颜德明之后，完颜德明经过一番计议，报请脱脱丞相和贾鲁允准，不仅将孟小七托付给了贾鲁，而且对身边的九大弟子也做了安排，除了让大弟子完颜谆、六弟子完颜讷留守长春观之外，田彤许、季怀让受聘做了贾鲁贾大人家的幕僚师爷，彭玉谭到贾家庄园做了家塾老师，李元证和赫连诚被脱脱丞相安置到上都做个闲差，上官诺和万俟详则被完颜德明托付给了一个江湖挚友。
“不过，我去是可以去，大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孟小七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
贾鲁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带着你的厨师爷爷，是也不是？都依着你，焦师傅就和你一同前往！”
孟小七口中称谢，心中却道：戏法爷爷你哪里知道，厨师爷爷是我的师伯呢！出去办差，我和二位师兄有疑难之处，正好可以请教我的师伯！
就这样，贾鲁向田彤许、季怀让、孟小七三人做了简单的嘱咐之后，亲笔写下一封措辞严厉的回函，命田彤许交给宣武将军忽良。
贾鲁本想再拨出一队卫兵，一路上保护孟小七等人的安全，但孟小七却嫌人多不便，坚辞拒绝。想到孟小七有波赤温和蔑力别贴身护卫，贾鲁也只得作罢。
辞别贾鲁之后，孟小七跨上一匹白马，与波赤温、蔑力别、焦德曜、田彤许、季怀让一行共六人，顺着黄河大堤，积极向东方卫辉城赶去。一路之上，孟小七听田彤许和季怀让约略讲述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心道：忽良？不就是冬天里打雪仗败给我的那个忽二良的爹吗？想不到他外派做了宣武将军。这个老贼，竟然敢对朝廷治河大计阳奉阴违，还敢跟戏法爷爷做对，这回可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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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第二天的下午，孟小七一行已经接近鹿邑地界。
孟小七在马上忽然问道：“田先生，此地名叫鹿邑，是不是就是道家的老祖宗、太上道德真君、老子李耳的故里？”
田彤许听了，笑道：“七爷说的大致没错，此地就是太上道德真君的故里了！”
孟小七道：“我想去探访一下这里的古迹，你们以为如何？”
季怀让看了一眼孟小七身边的波赤温和蔑力别，道：“依我看，咱们受贾大人之命，有紧急公务在身，还是不要歇脚，赶路去往卫辉才好！”
孟小七正欲争辩，忽然听波赤温道：“大家停住！前面有人挡路！”
众人止住坐骑，举目向远处一看，只见前面约莫半里地开外，有一个人身材高大、腰悬长剑，身穿村染青布裤褂、头戴宽沿红箬斗笠，孤零零地站在道路中央。
波赤温和蔑力别注目观看之下，心中一凛，各自在心中暗叫不好！
孟小七看了，笑道：“咦，我说温叔叔、别叔叔，这不是那天在大内御苑，和你们打架的那个人吗？就是皇上那个小情人儿的二师兄！叫什么鸟鸣什么的。嘻嘻，那时候我刚跟皇上对了一副对联，‘鸟啼红树里、人喊绿山中’，接着他们华山四鸿就出现啦！”
是的，波赤温、蔑力别、孟小七三人都没有看错，眼前挡在道路中央的人，正是华山四鸿之中的二弟子，人称“怒侠”的华鸿鸣！
当下波赤温攥着缰绳的手心微微出汗，口中向孟小七答话道：“七爷所料不错，这正是‘怒侠’华鸿鸣！”
口中说着，波赤温心中却想：那天在大内御苑，这华鸿鸣露了一手“莲花摧心掌”，差点将我和蔑力别击败，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当时华山四鸿离去的时候，我听见他们的大师兄说过一句话——“正事、还没办”，难道说今天华鸿鸣拦住我们的去路，就是要办所谓的正事？难道说华山四鸿那次上京，本是冲着七爷来的？这次离京，皇上给我和蔑力别下了密诏，命我二人务必在七爷抵达曹县黄河决口之前，保护他平安无事。这华鸿鸣来者不善，我二人可要加倍小心才行！
想罢，波赤温看了蔑力别一眼，只见蔑力别双目圆睁、神色凝重，身背后两柄瓦楞赤金锏上的红缨微微颤动，显然也是做好了力拼华鸿鸣的准备！
“怒侠？”季怀让在马上接话道，“波赤温大人，这是个江湖侠客吗？他拦住我们意欲何为？”
波赤温道：“七爷，田先生、季先生、焦师傅，你们在马上坐着别动，也别说话！”
说完，波赤温抖丹田大喝道：“华鸿鸣！上次是我轻敌，让你占了个便宜，你不知见好就收，今天又要来和你家大人比试武功吗？”
蔑力别也大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为你的莲花掌天下无敌吗？快来本大人马前受死吧！”
二人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回想着那天大内御苑事件之后，大内近卫总管乌恩其对他们说过的话——
“华山四鸿之中，老大‘默侠’薛鸿飞武功精纯，你们四人联手，或许还有胜算；老二‘怒侠’华鸿鸣掌法最精，你们二人齐上不至于落败；老三‘隐侠’曹鸿钧和老四‘奇侠’慕容鸿渐的功力尚浅，和你们每个人单打独斗，平局而已。但记住，不能托大，必须拿出我蒙古近卫武士的绝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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