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卷·双蕖怨】_第194章 落尽梨花月又西（2）
因絮经不住小墨儿的哀求，重新拿了一只黑釉小碗过来，给他倒了一口的酒。
小墨儿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但是那酒极烈，小墨儿呛得咳嗽不止，因絮急忙拍他后背。
“哇，这酒好辣，是辣椒水吗？”
花老头嘿嘿笑道：“哥儿原是喝不惯这酒！”
“英雄喝烈酒，我小墨儿乃是武林鼎鼎有名的玉面小郎君，岂惧一碗酒乎？”说罢，一饮而尽，辛辣的**经过喉咙，犹如刀割。
因絮从未和小墨儿有过接触，不知他吹嘘的本事，奇道：“少爷，你什么时候成为武林中人了？”
“姐姐，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华山派第六代弟子，华山剑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寻常江湖宵小，一听我的名字，无不吓得屁滚尿流。”
因絮暗暗咋舌：“华……华山派？”
“你是不在江湖走动，否则你会听说我的英雄事迹，三年，华山之巅，我与东瀛三大高手论剑，嘿嘿，三个东瀛高手从此未敢踏入中原一步。”
“少爷，三年前你才十岁呀！”
“所以说，我才是武学奇才，十岁就打败了东瀛三大高手，你说厉不厉害？”
因絮只有笑着奉承：“厉害，少爷最厉害了！”
小墨儿每当听到奉承，心情就会大快，抓起筷子吃饭，因絮只坐在旁边伺候，将一盘白斩鸡肉不停地夹到他的碗里。
“姐姐，你也吃呀！”小墨儿也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她的碗里。
“谢少爷！”
“姐姐，你再给我拿点酒吧？”
“少爷，你不能再喝，不然该醉了！”
小墨儿笑道：“姐姐，你是有所不知，我是千杯不醉，当年英雄大会，我因力挫群雄，天下英雄每人敬我一杯酒，我照样是屹立不倒，我因天生异禀，与常人不同，酒喝得越多，就越精神。”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再给你倒一点吧？”
因絮又给他倒了一些，小墨儿慢慢地饮了一口，吐了吐舌头：“这酒果然够劲。”
因絮忍俊不禁：“原来你是骗人的，你根本不会喝酒。”
小墨儿受到刺激，操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因絮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小墨儿只觉肚里一团火在烧，不由有些上头，望向门外，不知何时，已有星月探出夜幕，眼睛朦朦胧胧，想到麒麟院的多少个夜晚，他和水琳琅一同度过，多么开心。
可是到了西洲，一切就已不同，赤霄道长还说西洲的风水适合他，如今看来，却是一块大大的晦气之地。
忽见月下掠过一只鹭影，因絮随口吟道：“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小墨儿也是随口接道：“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两人相视而笑。
因絮不好意思地说：“奴婢班门弄斧，倒让少爷见笑了。”
“姐姐，平日都读什么书呢！”
“我们只是下人，又是女儿，哪有什么书读呢！只不过小的时候，跟在父亲身边，学了几首诗词而已。”
花老头放下酒碗说道：“少爷，你是不知道，因絮的父亲，本是教书先生，不幸英年早逝，家里的大娘，因她是庶出，就将她卖到咱们府里来为奴。”
小墨儿怒道：“竟有这么狠心的大娘！”
因絮只是不住落泪：“只怪奴婢命苦罢了，怨不得人！”
“姐姐，你别哭了，如今你来到我们府里，那倒好了，省得留在家里被大娘欺负，你放心，咱们能够在此结识，又同桌吃饭，说明咱们有缘，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
“谢少爷！”
“来，咱们两个再喝一杯。”
因絮一惊：“少爷，你还喝呢！”
“高兴嘛，你也要陪我喝，喝了这一杯酒，咱们以后就是朋友。”
因絮听说，欣然搬起酒坛，先给小墨儿倒了半碗，又给自己倒了半碗，接着再给花老头添了点酒，三人三碗一碰，各自饮了一口。
小墨儿大呼痛快，说道：“以前我吃饭从没有这么开心！”
花老头笑道：“少爷要是不嫌弃，可以经常过来看看。”
“好呀，我一定经常过来。”
“来，少爷，老头子敬你一杯。”
小墨儿急忙端起酒碗和花老头碰了一下，送到嘴里抿了一口，因絮暗暗朝着花老头使了一个眼色。花老头心神领会，小墨儿满脸通红，显然已经喝到了头，要是再喝下去，非醉不可。
……
水琳琅派出的人，四处找不到小墨儿，只道他跑到哪里去玩，万万没有想到，他又回到麒麟院。
水琳琅看着天色已黑，也不能再等小墨儿，带着叮咚先赴甘夫人的邀请。
翠姑早在兰漪房翘首以盼，看到水琳琅，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笑道：“老身还以为少姨娘看不上大夫人的邀请，今晚不会来了呢！”
水琳琅忙道：“琳琅万万不敢，只是刚才有些琐事耽搁住了。”
“咦，怎么不见墨哥儿？”
“噢，上次他的头撞了，我叫他在**养着呢，不知大夫人会不会因此见怪？”
翠姑笑道：“大夫人早就寻思着要去看墨哥儿，只有听说这两日又好了一些，因此就没有过去。墨哥儿是大夫人的儿子，这世上哪有做娘的不疼自己儿子的道理？少姨娘疼他，不敢让他劳累，大夫人只会念你的好，哪里还会怪罪你呢！”
水琳琅自然知道，甘夫人才是正妻，小墨儿虽是冯夫人所出，但按宗法，小墨儿是甘夫人的儿子，与冯夫人只有血缘关系。翠姑此事对她说起这话，自然话中有话，这是要告诉她，甘夫人才是小墨儿的母亲，冯夫人不过是个外人，她要为谁效命，可要考虑清楚。
到了偏堂，已经摆下一桌的斋饭，甘夫人正从内室出来，笑道：“我吃斋，你多担待。”
水琳琅自来潋滟山庄这些时日，听说甘、冯之争，但是见到的只有冯夫人在争，甘夫人从未都是深居简出，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而且府里的下人对她也是颇多好评，只是小墨儿房里，忌惮冯夫人的威严，却不敢对甘夫人说半个好字。
水琳琅此刻见到甘夫人，只觉是个和气友善的长辈，笑容可掬，落落大方，比起冯夫人，倒是多了几分雍容的气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