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毒气交易
黄小民不喜欢那叫邓览江的少年，但对这个年轻道士倒是有些好感。
去年那黑瘦少年邓览江对于要抓他去卖这事很是执着，前几次被小黄鼠狼毒气熏败后，那少年便想了新办法，一人不行就叫了帮手，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终于在镇子南边郊外将小黄鼠狼围住。
那时他臭气用尽，正无从逃匿，眼看就要落入魔爪，便来一头戴赤丹冠的道人，喝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少年邓览江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道人就问：“你可知这是何物？”
邓览江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偷鸡的黄鼠狼吗。”
道人说道：“是黄鼠狼没错，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黄大仙，打不得捉不得。”
邓览江便说道：“少来唬人，你该不会是想唬走我，好自己抓了它拿去卖钱吧？”
道人摇头道：“你若不信，可回家问问长辈，到底那些打了抓了黄大仙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癫癫狂狂的，痴痴呆呆的。”
黑瘦少年邓览江将信将疑，但并没有退让。
年轻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贫道为了你好，才提醒你，要还是不信的话，这个押给你，你回家去问了，如果是这么回事，那你就到南京路上把它还给我，如果不是这么回事，那就归你了。”
黑瘦少年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是五色石！”
一枚石榴籽一般的晶红小石头，光彩夺目，黑瘦少年放弃了围堵那精致柔软的皮毛，拿着晶红小石头，朝家跑去了。
小黄鼠狼觉得这年轻道人救了他一命，不过在黑瘦少年走后，那道人也没在理睬小黄鼠狼，自顾自走了。
就是从那时起，黄小民知道了他这个动物躯壳的别称，黄大仙！
这也在他心中深深埋下颗种子。
修行一道，尽管满布荆棘，对于飞禽走兽之类就更是严苛，但他有了念想和奢望，平时不曾表露，甚至如今张先生让他去找机缘，也只是一信九疑，更多只当做让他去拖抓肥鸡想的借口。
但有一个事实，可能黄小民自己都不确定，那就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那颗修道成仙的种子正蠢蠢欲动，说不定哪天遇了甘霖，便能破土而出！
今日再次见了，这三方倒像是有些浅薄缘分一般，又都撞到了一处来。
年轻道人对那个测了字不给钱的小兔崽子也没太多办法，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规矩，不准的话不要钱。看到摊子前面的小黄鼠狼，年轻道人干笑一声，自己打趣道：“哎哟，是你呀，你也要测字？”
不等黄小民有所反应，那道人便又接着说道：“滚滚滚，大爷我今日还未开张，别来给我添晦气。”
黄小民没了兴致，正左右晃荡之时，就见前方路口处，有一只黑猴子在朝他招手。
黄小民一讶异：“这么快！”
也不做多想，便撒腿跑了过去。侯吉这只猴子其实体型偏大，约有成年人半人那么高，只是年龄尚幼，以后怕是还能长得更高。他背着个挎袋，也不知张先生从哪里给他弄的，反正集缘镇上肯定没有，里面能放很多东西，就算是大包打大包的药，也能塞进去。
黄小民知道侯吉他刚刚去了哪，除了赞叹这猴子聪明之外，还有个疑惑：“不同的物种也能产生爱慕？反正我是不行。”
正想着，这二位已到了药铺，药铺不大，只在门口吊着个风牌，上面写了个大字——“陈”。
陈氏药铺，据说是小镇上的老字号了，不过具体到底开了多少年，黄小民并不知道，即便见多识广的侯吉也不清楚。
来的虽是两只动物，不过门前倒药渣店伙计却知道它们，弯腰指引，调笑着说：“哟，是您二位啊，快请快请。”
这店里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上上下下都认识一猴一黄鼠狼，即便这家药铺也不过两三个人。
在他们眼中，这一猴一黄鼠狼就是两金主，只是他们代表的是镇外东南的张先生。
当然他们这么热情，并不仅仅只是买走一些药材那么简单。
那柜上称药，形貌有些滑稽的中年男人听得门口这声，再望见那猴子和黄鼠狼的时候，忽然换了个笑脸，亲自迎了出来，笑道：“张先生又让您二位来了啊，这次要些什么？”
黑毛猴子从挎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些采买内容，把它递给那滑稽中年男人后，侯吉就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那掌柜扫了一遍采买清单之后，笑道：“没问题没问题，都有。”
侯吉也不等他说，就拿出些碎银子给了他。
中年男人掂量了掂量，说道：“好像少了点啊。”
侯吉发出几声猴叫，指手画脚地指了指小黄鼠狼，中年男人会心一笑，说道：“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黄小民当然知道张至让自己跟着来药铺是为了什么，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回事了，只是他现在恍然大悟的是，刚刚侯吉去买新鲜鱼干的钱，原来是从这笔买药碎银子中拿出去的，而自己才是来弥补他“挪用公款”的关键。
小黄鼠狼有些无可奈何，面对那只伸到自己跟前有些肥厚的手，他并没有拒绝。
中年男人就把小黄鼠狼抱在手中，然后叫门口的伙计拿了个陶罐来，那陶罐半大不小，瓶口塞了个木塞子，伙计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塞子拔开，皱着鼻子递过来给中年男人之后便远远逃开。
中年男人喝道：“给我拿两坨纸来！”
伙计又找来两坨纸，中年男人让伙计帮他塞好比鼻孔后，就一手托着陶罐，一手托着小黄鼠狼，把小黄鼠狼的屁股刚刚好放进陶罐口，仰着头避开，说道：“可以了，你来吧！”
黄小民见怪不怪了，自从去年一次张先生带它来抓药，被这间药铺的陈掌柜，也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看到之后，便有了这个提议——收购黄鼠狼的臭气。
按照陈掌柜的说法，这臭气啊不光可以做药引，还可以单独入药，虽是偏门，但很有效果。
张至当然乐于做这笔买卖，黄小民呢也很是愿意，那时候他刚入园子不久，园子里那些活计大多不会做，跟其他“伙伴”比起来几乎没什么贡献，他当然不希望被赶出园子到外面流浪，“卖屁”换钱，无形中也成了一种贡献。
去年那黑瘦少年邓览江对于要抓他去卖这事很是执着，前几次被小黄鼠狼毒气熏败后，那少年便想了新办法，一人不行就叫了帮手，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终于在镇子南边郊外将小黄鼠狼围住。
那时他臭气用尽，正无从逃匿，眼看就要落入魔爪，便来一头戴赤丹冠的道人，喝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少年邓览江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道人就问：“你可知这是何物？”
邓览江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偷鸡的黄鼠狼吗。”
道人说道：“是黄鼠狼没错，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黄大仙，打不得捉不得。”
邓览江便说道：“少来唬人，你该不会是想唬走我，好自己抓了它拿去卖钱吧？”
道人摇头道：“你若不信，可回家问问长辈，到底那些打了抓了黄大仙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癫癫狂狂的，痴痴呆呆的。”
黑瘦少年邓览江将信将疑，但并没有退让。
年轻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贫道为了你好，才提醒你，要还是不信的话，这个押给你，你回家去问了，如果是这么回事，那你就到南京路上把它还给我，如果不是这么回事，那就归你了。”
黑瘦少年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是五色石！”
一枚石榴籽一般的晶红小石头，光彩夺目，黑瘦少年放弃了围堵那精致柔软的皮毛，拿着晶红小石头，朝家跑去了。
小黄鼠狼觉得这年轻道人救了他一命，不过在黑瘦少年走后，那道人也没在理睬小黄鼠狼，自顾自走了。
就是从那时起，黄小民知道了他这个动物躯壳的别称，黄大仙！
这也在他心中深深埋下颗种子。
修行一道，尽管满布荆棘，对于飞禽走兽之类就更是严苛，但他有了念想和奢望，平时不曾表露，甚至如今张先生让他去找机缘，也只是一信九疑，更多只当做让他去拖抓肥鸡想的借口。
但有一个事实，可能黄小民自己都不确定，那就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那颗修道成仙的种子正蠢蠢欲动，说不定哪天遇了甘霖，便能破土而出！
今日再次见了，这三方倒像是有些浅薄缘分一般，又都撞到了一处来。
年轻道人对那个测了字不给钱的小兔崽子也没太多办法，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规矩，不准的话不要钱。看到摊子前面的小黄鼠狼，年轻道人干笑一声，自己打趣道：“哎哟，是你呀，你也要测字？”
不等黄小民有所反应，那道人便又接着说道：“滚滚滚，大爷我今日还未开张，别来给我添晦气。”
黄小民没了兴致，正左右晃荡之时，就见前方路口处，有一只黑猴子在朝他招手。
黄小民一讶异：“这么快！”
也不做多想，便撒腿跑了过去。侯吉这只猴子其实体型偏大，约有成年人半人那么高，只是年龄尚幼，以后怕是还能长得更高。他背着个挎袋，也不知张先生从哪里给他弄的，反正集缘镇上肯定没有，里面能放很多东西，就算是大包打大包的药，也能塞进去。
黄小民知道侯吉他刚刚去了哪，除了赞叹这猴子聪明之外，还有个疑惑：“不同的物种也能产生爱慕？反正我是不行。”
正想着，这二位已到了药铺，药铺不大，只在门口吊着个风牌，上面写了个大字——“陈”。
陈氏药铺，据说是小镇上的老字号了，不过具体到底开了多少年，黄小民并不知道，即便见多识广的侯吉也不清楚。
来的虽是两只动物，不过门前倒药渣店伙计却知道它们，弯腰指引，调笑着说：“哟，是您二位啊，快请快请。”
这店里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上上下下都认识一猴一黄鼠狼，即便这家药铺也不过两三个人。
在他们眼中，这一猴一黄鼠狼就是两金主，只是他们代表的是镇外东南的张先生。
当然他们这么热情，并不仅仅只是买走一些药材那么简单。
那柜上称药，形貌有些滑稽的中年男人听得门口这声，再望见那猴子和黄鼠狼的时候，忽然换了个笑脸，亲自迎了出来，笑道：“张先生又让您二位来了啊，这次要些什么？”
黑毛猴子从挎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些采买内容，把它递给那滑稽中年男人后，侯吉就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那掌柜扫了一遍采买清单之后，笑道：“没问题没问题，都有。”
侯吉也不等他说，就拿出些碎银子给了他。
中年男人掂量了掂量，说道：“好像少了点啊。”
侯吉发出几声猴叫，指手画脚地指了指小黄鼠狼，中年男人会心一笑，说道：“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黄小民当然知道张至让自己跟着来药铺是为了什么，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回事了，只是他现在恍然大悟的是，刚刚侯吉去买新鲜鱼干的钱，原来是从这笔买药碎银子中拿出去的，而自己才是来弥补他“挪用公款”的关键。
小黄鼠狼有些无可奈何，面对那只伸到自己跟前有些肥厚的手，他并没有拒绝。
中年男人就把小黄鼠狼抱在手中，然后叫门口的伙计拿了个陶罐来，那陶罐半大不小，瓶口塞了个木塞子，伙计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塞子拔开，皱着鼻子递过来给中年男人之后便远远逃开。
中年男人喝道：“给我拿两坨纸来！”
伙计又找来两坨纸，中年男人让伙计帮他塞好比鼻孔后，就一手托着陶罐，一手托着小黄鼠狼，把小黄鼠狼的屁股刚刚好放进陶罐口，仰着头避开，说道：“可以了，你来吧！”
黄小民见怪不怪了，自从去年一次张先生带它来抓药，被这间药铺的陈掌柜，也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看到之后，便有了这个提议——收购黄鼠狼的臭气。
按照陈掌柜的说法，这臭气啊不光可以做药引，还可以单独入药，虽是偏门，但很有效果。
张至当然乐于做这笔买卖，黄小民呢也很是愿意，那时候他刚入园子不久，园子里那些活计大多不会做，跟其他“伙伴”比起来几乎没什么贡献，他当然不希望被赶出园子到外面流浪，“卖屁”换钱，无形中也成了一种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