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神无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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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人重现

    公孙拜别李隆基,自朱雀门出了皇宫。心中不知是苦闷还是高兴,沿着朱雀大街走了百余步,忽又想起什么,转身走向东市。

    长安东市由四座高墙包围,前后左右四面共有八个大门,市内共有四条大街。

    公孙打眼过去,只见商贾如云,店铺林立,宛然一片繁荣景象,心中暗自惊叹龙神平叛之后,短短数月,竟然让此地起死回生,重归昌盛,繁华程度甚至胜过之前。

    东市主街上人群熙攘,四周环布商贩的叫卖声。公孙沿着大街缓步前行,钻进了一间裁缝铺。

    店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上涂着三层厚的胭脂粉,见人就笑。

    公孙前脚刚进来,那妇人就凑了上来,笑盈盈到:“瞧这位姊妹长得如花似玉,咱们店里的衣服都是上等的丝绸做的,正好与姊妹相配……”

    妇人口中的话胜似江水,连绵不绝,而且手舞足蹈,配上脸上虚假的微笑,用来极力的拉拢客人。公孙生怕她脸上的脂粉因为她面部夸张地表情而掉落,赶忙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锦衣华服,给我件合身的白色衣裳就好。”

    妇人颇为不屑,用轻视的眼神随手挑了一件白色衣裳,递给了公孙。

    公孙掏出银两递与店主,换好行装,走到街上,欲将锦鲤扇放入怀中,离开东市。

    忽然一匹白马自西往东飞驰而来,沿路的人群左闪右躲,被马冲散。那白马上的黑衣少年高声呼喊:“急事急事!让开让开!”

    正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公孙定睛一看,那黑衣少年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流露一股风流气,不是旁人,正是风雪夜在悦来客栈中将客房拱手相让的义士。

    黑衣少年飞奔而来,无意间瞥到了公孙,登时喜笑颜开。但人快马急,转眼间两人就要错过。

    那少年也不拉马,反而借飞奔之势用左手将公孙一把搂住,拉上了马背。少年伸手之时,公孙就已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但无奈少年力大,如若强行反抗必有所伤,只得借势上马。

    少年将公孙抱上白马,左手正搂住了公孙,乐的哈哈大笑。正想言语两句,一把折扇就冲他面门戳来,速度奇快。

    少年本能的松开了缰绳,用手相挡。

    公孙见一招不成,左手手肘又出攻势,少年也只能见招拆招。

    白马脱离缰绳,跑的更欢,转瞬间已跑出百米。马背上一男一女也已经拆了百余招。两人斗的不可开交,少年终究力大,在拳脚上似是下过苦功,终于在二百余招后将公孙制住。

    少年吁吁长喘,在公孙耳边低语道:“此处人多,你莫要挣扎,等出了长安我再向你赔罪。”话音未落,少年的左手迅速的点了公孙两处大穴,将公孙搂在怀里。右手又将马鞍重新拿起。

    此时公孙的脸色变得异常潮红,她打小就拜入杀门,接触的事物皆是杀杀打打,于男女之情却从未想过。

    而现在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搂在怀中,耳边不时又传来男子的喘息低语,想要反抗,身体却麻酥酥的不由自主。回想自己十几年间心如止水,不料此时心中却泛起圈圈涟漪。

    黑衣男子将马头摆正,目光放在了公孙右手的折扇上面。又对公孙低声附耳,道:“我帮你把扇子收起。”

    公孙哑穴被点,只能‘哼哼’两声,显然是表示抗议。

    男子嘴边闪过一抹邪笑,又道:“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你还是自己保管吧。”说完便不管不顾,将折扇从公孙手中取出,然后面不改色的慢慢塞入公孙怀里。

    公孙本来刚刚变回正常颜色的脸蛋,霎时间又浮现出一抹羞红。

    男子显然身有要事,既将折扇送入了公孙怀中,便不再多加言语,反而脸色变得逐渐凝重起来。

    他两腿在马腹用力一夹,喊道:“驾!”那马又飞驰离去。

    两人出长安城门时,天色渐晚,长空中独留一抹斜阳。夕阳西下,黄昏时长安城外的官道上铺面了金色的余晖。而道路两旁却昏暗如旧,并排的枯树连绵百里不绝。

    有阵冷风吹来,男子左臂搂紧了公孙,右手勒住缰绳,使马步放缓。

    “长安城外三十里的荒山上,有间破庙,咱们今晚在那休息。”

    公孙心里正愁,心想倘若此人与自己纠缠不休,恐怕会耽误明日大事。不料他此行也要去礼佛寺,道声运气。又暗自忖度:此人拳掌功夫胜我一筹,恐怕武功也在我之上。待进入佛寺,假如他仍不解穴,我必要冒走火入魔的风险也要将穴道冲开,之后再见机行事。

    白马慢跑在坚实的土地上,铁蹄与泥土一接触,便发出“哒哒”的闷响。公孙一路上全靠默数马蹄音来转移注意。

    只因为她的心还如海潮般起伏不定,只要稍有放松,她的脑海中就无时无刻再重现之前的画面。对于一个刚刚怀春的少女来说,这既是诱惑,又是折磨。

    尽管白马放慢了脚程,但还是在天空漆黑如墨前赶到了荒山。

    黑衣男子翻身下马,将公孙抱在怀里,边往山上走边笑嘻嘻道:“自打客栈一别后,我对你魂牵梦萦,总担心日后再无相见之日。可冥冥之中,必有天意,咱们的姻缘恐怕是三生注定,无可推脱了。”

    公孙冷面如刀,心里打定主意不作回应。

    男子见公孙没有反应,自顾自言:“你不必担心,杨慕风不是奸恶小人。待会咱们入庙,我自会解开你的穴道。姑娘既是江湖中人,应当也是洒脱之辈,之前得罪千万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