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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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二十六章:千里送绣画归乡

闰十二月

东谢酋长谢元深、南谢酋长谢强朝唐。

东谢、南谢是南蛮的分支,分布在黔西。

李世民下诏以东谢之地为应州,南谢之地为庄州,隶属于黔州都督

贞观四年

初春

苏云烟绣成了那幅绣画,画中四名风姿酌华的男子,是那日梅林的画面,手机存图已消失,可她绣的这幅绣画将会永存。

二月杨柳垂青,苏云烟怀抱一幅绣画,神情有些痴傻的疾步走在宫道中。

“苏姑娘,你别乱跑了,我们该回去了。”芙蕖追上她,柔声劝着她。

碧莲觉得今日的苏云烟很不对劲儿,因为她不在胡乱跑,而是很有清楚的向玄武门那个方向走。

苏云烟没有理会芙蕖,她挣开芙蕖的手,抱着一幅画卷,依旧双目无神的疾步向前走。

玄武门近在眼前,有三人结伴说笑着,向玄武门口走去。

苏云烟加快了脚步,跑到那大黑脸尉迟恭面前,将怀里的绣画递给了他,一双含泪的眸子,乞求地望着他:“帮我,送去姑苏城外……枫桥妙利普明塔院,求你!”

尉迟恭接过那幅绣画,稍微打开一角,看到的是司城阳雪那张纯真的脸。他收上画卷,望着那哀求望着他的女子,他眉心紧皱叹了声气:“苏丫头,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知道这幅画我帮你送出去……会代表我将会被治什么样的罪吗?”

苏云烟听出他言语间有拒绝之意,她眸中涌现疯狂之色,唇边勾起冷笑,声音轻柔且冰冷道:“那你就告诉他,如果他们灵魂不得安息,我就每日给自己一刀,我要用那些痛和伤,和他们一起承受地狱之苦!”

尉迟恭虽然早知道苏云烟疯了,可他却没想到而今的苏云烟,竟然疯的如此可怕,简直就像个入魔的妖女,那么的阴测恐怖。

“苏姑娘,你别这样,不要这样!”芙蕖追上她,伸手掰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掌心的那些血迹斑斑的掐痕,她难过的掉起了眼泪。

碧莲皱了下眉头,望着那似乎是被吓傻的尉迟恭,面色冰冷道:“鄂国公,苏姑娘她神志不清,难道您也心不明亮了吗?一幅绣画比起苏姑娘的安慰来,您认为皇上会更在乎一幅绣画,还是苏姑娘的安好?”

“这……”尉迟恭虽然被这小丫头说了一顿,心里有些不高兴,可仔细想来,苏云烟和他相识多年,更曾喊过他一声大哥,为了这声大哥和过往的情谊,他也该为她达成这个心愿。

苏云烟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含泪望着尉迟恭,声音中无尽的悲凉:“黑大哥,这是小妹生前唯一的愿望了!请大哥一定要将这幅画……送到妙利普明塔院交给主持。告诉她苏氏之女,求他为故人点一盏长明灯,以此绣画为灵位。”

尉迟恭望着布满悲伤泪水的苍白容颜,不由得苦笑叹了声气:“苏丫头,老黑忽然好怀念初见时的你了!你放心,老哥就算拼得这一身官爵不要,也定为你将

此画亲自送回苏州,圆你心愿,让你安心!”

苏云烟流泪望着尉迟恭,弯腰鞠躬感谢道:“谢谢你,黑大哥!”

尉迟恭有点不太习惯这样多礼的苏云烟,他不自在的呵呵笑了两声,伸手虚扶她道:“丫头,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放心,我一定将此画亲手交到主持手中。”

苏云烟望着他,眸光深邃而悠远,唇含微笑于他道:“谁开贞观太平功,夺朔将军三寸铁。敬德不谄!一生张狂自潇洒。黑大哥,功高者,当退则退!保重!”

尉迟恭望着那转身离去的蓝色背影,忽而顿觉心生一股沧桑感,轻叹一声苦笑道:“苏云烟,果非凡俗之人。只是不知是怎样的高人,才会教出这样的女子?心如明镜,观透世间诸事,却唯独参不透一个情字。”

罢了罢了!苏云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那个嚣张野蛮的丫头,也早已成为了一个苏州民间故事了。

曾经的麻辣绣娘,那个嚣张惩恶霸,横行苏州,笑看俗世的女子,早已消失在江南茫茫烟雨中,再寻不到她的身影了。

其他二人,一老一少,也跟着尉迟恭出了宫。

大街上,刚才和尉迟恭一起三人行的俊雅男子,淡然微笑,启唇似叹息道:“当年初见此女时,她那样的豪爽不拘,自在潇洒,曾一度让孩儿很是羡艳。可而今再见她……方知世事多变,她再自在潇洒,也难逃红尘磨难。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因为一场场的变故,而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李延寿转头望着小儿子,微皱眉问道:“君辞,你怎么会认识她?她可是后宫之女,就算而今未曾被封妃,可她也是皇上的人。你……为父不想你和这样的女子,有什么牵扯,你懂吗?”

李疏转首望着他父亲,淡笑启唇道:“父亲多想了!孩儿与她相识是在苏州,惊鸿一面,也不过只是萍水相遇而已!”

李延寿知晓李疏曾在多年前,去苏州探望过他表姑母,也许就是在那时候,他曾与这位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吧!

李疏少了当年的迂腐木讷,多了一份岁月沉淀后的成熟淡然。他单手背后与父亲并肩而行,唇边是那温文尔雅的淡笑,眸光清明淡如水,似将红尘一切都看透,透着平淡与悠远。

苏云烟,终成了那如她名字一般的——薄命女子!

云烟浩渺,纵然曾翻腾如云海怒波,可终只是一抹轻飘的烟云,当太阳升起,晨曦雾霭散去,那云烟也便跟着消散了!

三月末,尉迟恭独身便服离了长安,赶往去了苏州。

枫桥,妙利普明塔院。

一袭黑色便服大氅的尉迟恭,见到了妙利普明塔院的老主持,将那卷绣画交给了对方:“在下是受苏姑娘之托,将此物交于主持,望主持能为她友人点一盏长明灯。”

老主持并没有收尉迟恭给的香油钱,他只是打开那绣画看了一眼,点头托画合什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多年等待,当年的承诺,而今终是可兑现了!”

“承诺?”尉迟恭不解皱眉看着那老主持:“不知主持此言……是谓之何深意?”

主持双手托着那幅绣画,眸光平和淡然的望着面前的壮士,慈悲微笑道:“四年前的冬日,苏姑娘曾结伴这几位公子,和两位姑娘,来妙利普明塔院赏梅。在之后没两个月后,那苏姑娘再次独自到来,她赠送了妙利普明塔院两卷绣画,一幅为释迦摩尼佛像,一幅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佛像绣画?佛经文绣?”尉迟恭紧皱眉头,望着老主持问道:“主持可否告知在下,苏丫头赠送你们塔院二物……是所为求何事?”

老主持未有丝毫隐瞒之意,淡笑说道:“苏姑娘请老衲点一盏无名长明灯,等到时机到了之时,她便让人来告诉老衲,那盏长明灯,到底是为何人所点燃。而今见此绣画,老衲已明白,苏姑娘要供奉乃是她的友人,那位立了衣冠冢的即墨公子。”

“即墨白逸?”尉迟恭微讶的瞪着眼睛,望着老主持皱眉问道:“主持可否带在下去那衣冠冢,在下想去看看故人。”

“自是可以的,施主请随老衲来!”老主持将那卷绣画交给了身边的小沙弥,便双手合什,前面带路除了大殿。

尉迟恭随着老主持来到这后山梅林,那梅林深处有三座无名之坟。坟前立着三块木质墓碑,中间的只刻有一朵曼珠沙华,而两边的墓碑上,则各刻着一朵云,和一只蝴蝶。

“这三座坟是白蝶施主立的!自苏姑娘离开苏州后,白蝶施主便一直居住在这后山木屋中。”老主持指了指那不远处的两间茅舍木屋,微叹道:“直到有一日,来了两位姑娘,带来了即墨公子的遗物。白蝶施主便为兄长立了衣冠冢,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不知去向!”

尉迟恭望着那两间茅草木屋,眼前浮现了那一袭白裙脱俗,白纱遮面,温柔婉约的即墨家三小姐。这位不为世人知晓的三小姐,最终依旧是不为世人所知的离开了。

长安,六月炎炎夏日。

华清宫

“你可真是能沉得住气,这眼见着圣旨下来了,她就要被封妃了,而你……”杨妃望着这清凉内殿中,那斜倚美人榻,手执白玉杯的白衣轻纱男子,微皱眉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勾唇讥笑道:“你莫不是喜欢捡别人的旧衣服?等到她真成为了帝皇妃,你才去把她那件破衣服……啊!你!”

白玉龙将一杯艳红的葡萄美酒,全泼了杨妃的身上,他勾唇笑的很是清然优雅,启唇声音却冷如寒冰:“你只要记得,做好自己的事便好!至于我的事……你要想活得久一些,就少为我操心些。哦!还有,别把她当成如你们这般俗气的女子,更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或侮辱她!因为,那样我可是会生气的。”

杨妃咬牙切齿的怒瞪了那白衣悠然的男子一眼,低头皱眉看着自己湿了的衣裙,一脸愤怒的转身走向黑色六扇雕花屏风后,丝毫没顾及外面还有一个男人,便开始退去衣衫,拧了旁边盆架上盆中的湿帕子,擦拭着身上黏腻的酒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