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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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入国

    李元吉把全部人都放倒,便搜起赃物来,只找出来一两百两银子和十几张银票和玉器等值钱的财物,想必是已经转移到他处了,李元吉通通收了。太多银子携带不便,又找个地方将银子藏了,随身携带少许。

    李元吉在城镇中找了一家客栈,叫了几个菜吃喝起来。

    这里还是楚国地界,并不安全,李元吉问店小二:“小二,再往北就是蜀国地界了吧,不知还有多少行程。”

    那店小二奇道:“公子,莫非你是要到蜀国去么?哎,公子请止步,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我劝公子还是别去的好。”

    李元吉道:“现在本就是乱世,哪个地方也不太平。”

    店小二神秘的笑了,“这蜀国之乱却和别国又有不同,公子如果有兴趣走上一遭倒也无妨,但是要在那里生根发芽,呵呵,不过说不定公子喜欢也未可知。”

    李元吉不由得又动了好奇心。得罪了楚国,反正要离开,不如去蜀国看看。听说蜀国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民风纯朴,这地方是必去了。

    次日便收拾妥当,问明道路,向蜀国渝州进发。

    渝州与楚国太安州接壤,两地生活习俗并无不同,只是李元吉发现渝州人大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虽然不论各处都有贫富之分,但是渝州是普遍的贫穷。

    在渝州有一条官道连通新安州,李元吉不到半日便进入渝州,再往前行,有一重镇名叫石桥镇。当下饥渴,便在这镇上找了一家客栈。客栈饭厅人并不多。

    饭厅内坐着一个光头大汉,这大汉叫道:“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小二,再来二两油炸花生。”李元吉微微一笑,蜀国书香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千载万世留美名。客官你稍等,马上就来。”李元吉莞尔。

    “风流人物看今朝。小二,温一壶烧刀子。”又有客人叫道。

    李元吉坐在客栈片刻,见所有购买酒食的主客第一句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非诗非词的东西,对这荒诞一幕,惊奇的差点下巴掉下来。

    为了一探究竟,李元吉也叫道:“小二,一份宫爆鸡丁,一份麻婆豆腐。”

    小二道:“这位客官看你是其他国家来的,不知道规矩。”

    李元吉道:“吃饭除了给钱还有什么规则?”

    那头大汉等人见李元吉不知,露出不屑的眼神。

    小二道:“在买卖之前,需要口念我大蜀皇帝的诗词,一则让我等知晓,能吃上饭非常不易,要忆苦思甜,二则我大蜀养育万千子民不易,念大蜀皇上诗词,以示我等感恩之心。”

    这时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人,连连摇头,显得无可奈何。

    小二又道:“我大蜀皇帝乃古往今来文治武功第一人,更可敬的是皇上爱民如子,生活节俭,为大蜀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李元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真是开天辟地未有之事,既让人目瞪口呆,又让人啼笑皆非,笑道:“如何知道皇帝写了些什么呢?”

    小二答到:“我就知公子有此一问,来来来。”说罢,从兜里掏出一本书来,李元吉近前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诗词,刚才听他们念的几句果然在列,李元吉细细品味这些诗词,虽说有几分才情,但是算不得上佳,而有些甚至和前人所写几乎一致,不外乎改了个别字而已。

    小二道:“这本书,我大蜀子民,不论男女老少几乎人手一本,我等时时黙念诵读,不忘初心,哎,只是我大蜀皇帝为了我蜀国子民,日夜辛劳,早已身体熬垮了,沉疴难起,无法治愈啊”言罢眼中似有泪光。这时多数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对于这些人,李元吉实在难以理解,想了解蜀国国情恐怕只有另寻他人了,只有刚才那老学究有所不同。吃过饭,见老学究离开,李元吉随即跟上。

    李元吉向老学究抱拳道:“老伯,在下想向你打听一些蜀国情况。”

    老学究向四周看了看,说道:“可否到老儿家中一叙。”

    “那打扰了。”

    李元吉随老学究到了一处偏僻的家中,老学究在门口四周张望了一下,便关上门,二人分主客坐下。

    老学究道:“我看公子年龄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对我国历史所知甚少,那老夫就从头说说吧。”

    “我蜀国地处西南,人杰地灵,良田千里,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本来一切都还平顺,上一代皇帝轩辕卓乃是我大蜀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皇帝,不错,是最为杰出的!”老学究强调。

    “二十一年前上一代皇帝轩辕卓以太子身份即位后励精图治,亲贤人,去小人,又皆他伟才大略,宽厚仁爱,获得举国上下拥护,大蜀国力蒸蒸日上,傲视八国,蜀国境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轩辕卓不仅伟才大略,还武功高绝。轩辕卓乃是天正教教主之徒,老教主将教主之位也传与了他,他皆皇帝与教主于一身。这天正教哀民生多艰,以维护天下正义为己任,除暴君,伐不仁,监督列国之政,天下人称天正教为政侠,教中组织严密,纪律严明,而且教徒行事光明磊落,因此天下有识之士,英雄豪杰纷纷来附,天正教盛极一时。”

    “天正教与墨家有所不同,墨家提倡绝对的平均,而天正教则认为能者多得。墨家追求思想必须完全统一,而天正教则认为思想应该百家齐发。墨家教主独断专行,而天正教大事需要共同商议。”

    “十八年前,轩辕卓以天正教教主的身份带教众去楚国诛杀了楚国太师,在回来途中……哎!”老学究由刚才的一脸自豪转为一脸悲伤,眼中流出泪来。

    “那时正值春天,花开正茂,在楚国境游玩赏花时,邂逅了一位女子,这女子乃是花间派教主,这教主绝色天骄,倾国倾城,两人一见倾心。此时蜀国政治清平,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份守己,已到了无为而治的境界。轩辕卓便遣返教众,两人到处游山玩水,三月后那教主便怀有身孕,轩辕卓当然喜不自胜,只是玩心尚浓,打算诞下麟儿后回国大婚,册封那花间派教主为后。怀胎十月后,果然产下一子,不多久,两人竟然不知所踪!”此时老学究泣不成声。

    我蜀国皇帝失踪,举国上下一片焦急,便要求派遣大量兵马入楚国寻找,楚国不允,两国大战于太安州,楚国战败后,签下城下之盟,答应我兵马入境寻找。十万兵马,上千两教教众,整整三月时间,几乎翻遍了楚国,终于在江边的一处悬崖上找到了两人遗骸!”

    李元吉道:“真是天炉英才。”

    老学究道:“虽然发现了皇上两人遗骸,并无所诞孩子的踪迹,恐怕也是十死无生吧。”

    “我蜀国问责于楚国,要求联合查明真相,过了几月,也豪无头绪,只好作罢。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才立了陈王妃的儿子,也是轩辕卓的弟弟轩辕兑为帝,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李元吉也是听得叹息不已。

    “新君上任,此事便不了了之。但是天正教和花间派上下一直在努力探寻死因。在六年前,好像查出教中有奸细与楚国有关,便入楚国刺杀了皇帝,但是天正教也损失惨重。现在天正教教主死,骨干亡,加之新帝似乎与天正教有隙,因此势力江河日下了。”

    李元吉暗暗心动,自己学了天正教武功,与这天正教还有一丝关系,这授武之人有可能便是教中奸细。

    李元吉道:“这新君貌似不比上一位啊。”

    老学究冷哼了一声:“当今皇帝昏馈不能,好大喜功,弄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上任之后敢于直谏的刚正不阿的能臣要么被下狱迫害致死,要么辞官归隐,而谄媚阿谀之人纷纷上位。现在庙堂之上,黄钟毁弃,瓦斧雷鸣,狼心狗肺之人滚滚当道。”

    “那些奸臣极尽谄媚之能事,为讨好皇上将那些狗屁诗词写成书册让人背诵,今天你见的那一幕是不是荒翏之极。”

    李元吉疑惑道:“难道蜀国就没有明白人,个个都是这般?”

    “哎,这股风气已成,势力已至。若有反对,便万劫不复。那些愚人,头脑愚纯,容易被愚弄,官府又时刻宣讲这些,假的也是真的了。明白人为求自保,也只能作作样子。”

    “当今皇上行事也是肆意妄为,荒唐之极,见有官吏哀叹辛苦,又有庄稼汉也叹辛苦,他便又让一些庄稼汉和官吏位置互换。老夫也本是渝州一员官吏,现在却下放至此了。”

    李元吉正色道:“我原以为饥饿与疾病才是世间最大的敌人,现在看来,胡作非为的权利才是啊。”

    老学究眼中露出赞赏的眼神:“公子见解深刻!”

    “所幸今上身染重疾,一日不复一日,看来蜀民的苦日子快到头了吧。”

    李元吉道:“我到蜀国了解民情,又无熟识之人,老伯既曾是渝州官吏,熟人肯定有些,能否与我引荐一下。”

    老学究道:“渝州知府公孙错乃与老夫是故交,为人正直,曾同朝为官,是现下蜀国少有的好官,你不访去拜坊,报老夫名号曹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