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计划

第444章 计划(1/3)

秦青的一席话几乎要说服了魏无伤，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秦青这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所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她的行为其实是在拿自己的命赌一种可能性。

但是魏无伤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他也明白，如果秦青说的关于清人馆的事是真的。那么秦青的安排反而是最合理的。

秦安在岭南的苦囚营，若是秦青消失，官府想要牵连秦安，而曾经朝中陷害秦大人的那伙人的党羽，就可以借此除掉秦家最后的男丁。

显然对于秦青这样一个弱女子，那群人更在意的是秦安的生死。

魏无伤看着秦青，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尽最大的努力去救秦安，但是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不能再让你待在青楼，在这里你随时都有可能……”

秦青赶忙上前捂住了对方的嘴，魏无伤正奇怪对方的做法。

门外忽然传来了两名女子交谈的声音。

“陈嬷嬷实在是太严厉了，凤绫儿今天迟到被抓，恐怕待会儿讨不了好。”

“嘻嘻，她平日里傲得跟只凤凰似的，这次倒让她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估计在心里已经恨死对方了吧？”

“嘿嘿，心里恨死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这些人还能反抗不成。能到这里的哪个在入教坊司前不是良家妇女，最后怎么样？到现在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她也就嘴上说说，你看她敢不敢跟嬷嬷们顶嘴！”

“也是，听说跟凤绫儿一个屋的那个青儿，似乎不需要和我们一样接受嬷嬷们的训练。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我悄悄告诉你，那个秦青啊，被清人馆的馆主给看上了，好像说是专门安排给了咱们馆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花魁做专用乐伶。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她有馆主作保，只要能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根本不用像我们一样接客……”

“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落到我们的头上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批人中就属青儿和凤绫儿这两个最优秀。青儿的乐曲天赋，还有凤绫儿的舞蹈功底，都受到了当时教坊司内的大家们的赞许。也许馆主正是看中了青儿的乐曲天赋吧？”

“嘘，小声点，这里就是她们的屋子，说不定她就在里头呢！”

两名女子声音低沉了下去，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屋外。

秦青悄悄的摸到房门，透过门缝确定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听到刚才两女的对话，魏无伤也明白了秦青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至少短时间内，她的确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反之，秦安在苦囚营里，以他的身板，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好吧，你说服了我，我答应你先去救秦安，不过你一定保护好自己。我救完他，立即会赶回扬州，千万别逞强……”

“我明白，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总算是说服了魏无伤，秦青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稍稍舒缓了许多，但是她知道，自己对于清人馆能不能顶住官府的压力，根本不知道。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传闻中极为护短的馆主，以及那个来历神秘的花魁李夫诸。

魏无伤本来想说没有问题，但是话到嘴边，立马改了，他担心对方又犯傻。

“你说，只要不是让我别救你，其他我都能答应。”

秦青看着魏无伤的样子，犹豫的说道：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要是你在回扬州后听到了我的死讯，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离开这里，带走秦安，按我说的，要么去西南，要么去关外。好么……”

魏无伤看着对方，嘴巴张合了几次，想要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

他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交待自己，毕竟世事无常，谁也不能保证这件事的过程中出现不可挽回的意外。

秦青之所以如此煞有其事的要魏无伤保证，就是因为明白，如果她死了，那么魏无伤很可能为此而踏上为自己复仇的道路。

那几乎是寻死之路，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有多让人绝望，秦青才会如此自暴自弃，甚至放

弃了自己曾经的名字，做好了随波逐流的准备。

魏无伤能够将秦安带走，这已经超出她原本的预期了。自己若死，那也是天命难违。又何必拖累另一个家伙。

这是秦青不希望看到的，让魏无伤带着秦安离开，便是将秦安托付给他，希望两人能够脱离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魏无伤看着秦青，苦笑着说道：

“我若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秦青自信的说道。

魏无伤打看着对方，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便是，这东西，你手下。”

魏无伤从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兜内掏出一小袋黑色的铅子。

“这些是蜀中的霹雳堂所制的霹雳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你拿去防身吧！用法很简单，将其掷到地上，三步之内的人皆会受到重创。切记慎用，不要伤到自己。”

秦青本想说自己用不到此物，不过想到，若是自己不收下，想来魏无伤是不会安心离开的。

刚才门外走过的二女，就说明今日的集训已经结束，虽然凤绫儿好像因为迟到的缘故被嬷嬷留了下来。但是这屋内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所以她只好将霹雳弹收好。

“东西我会收好的，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我在花魁的身边，一般人也没办法找我的麻烦。”

秦青拉着魏无伤走到窗口的位置，看了看窗外没有其他人在。

赶紧对魏无伤说道：

“早上的训话结束了，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你赶紧离开，要是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魏无伤点了点头，最后仔细看了一眼对方，说道：

“等我回来……一定要活着……”

说完这句话，魏无伤纵身一跃便离开了屋子，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青打量着屋内，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容易让人怀疑的线索。房内的摆设基本没什么变化。

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凤绫儿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嘴边还抱怨的嘀咕道：

“那个可恶的陈嬷嬷。总有一天我要她好看！”

秦青被突然进来的凤绫儿吓了一跳，好在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惊慌的模样，平复完心情后。

秦青就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上前说道：

“怎么了？你不会是真的迟到，被嬷嬷们责罚了吧？”

“唉，这里的屋子都一样，鬼知道到底在哪？等我找过去，就已经迟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炷香的时间啊，我就刚好香烧完的时候到的。结果那个陈嬷嬷不依不饶，硬是把我训了一顿，然后要我负责这两日姐妹们的衣物清洗工作。”

凤绫儿说着这些的时候，一脸的委屈不服，本来是千金小姐的她，即使是到了教坊司后，也从来没有让她干过粗活。

没想到到了这里，却被要求一个人洗十几人的衣服。

“要不，我到时候帮你一起吧？”

秦青知道凤绫儿肯定干不来这种活，于是想要帮对方分担一部分。

凤绫儿原本有些意动，看到了屋内摆着的那张琴，又想到秦青从昨夜回来后，没休息多久，就一直在练着，恐怕双手手指都快被磨破了。

自己再麻烦对方，似乎有些不妥。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吧，你还是抓紧练你的琴，机会来得不容易，要好好把握好它。不就是十几个人的衣服么，我就不信我做不了了。再说，你要是来帮忙，到时候指不定那个陈嬷嬷又得说什么风凉话了……”

秦青默然，凤绫儿说的没错，她的时间本就不多，能不能按时达到李夫诸所要求的最低标准都是个问题。

的确不应该再浪费多余的时间在其他方面。

“抱歉，绫儿，这次没能帮到你。”

“我们两还说什么客气话。就两天而已，又不是要我一直干这种活。说起来刘嬷嬷对我编舞的能力很是看好，说不定……”

抛去不快的事情，凤绫儿和秦青说起了一些好消息。

但是秦青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心中一直挂念的人，早就上了官府的黑名单。

扬州知府衙门的地牢内。

徐瑾昝带着陈锦轩来见了昨夜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者，那位薛老板私下里在青楼的

相好——冬雪。

陈锦轩跟着对方走进了地牢的最底层。按理来说，这里是关押最穷凶极恶罪犯的地方，如今却用来关押一名青楼女子。

“嗯？那个冬雪不是证人么，你们为何将她关到这里来？”

徐瑾昝有些无奈的说道：

“唉，也是无奈之举，她是昨夜唯一看到凶手长相的人。而那个凶手又是个高手，虽然还没弄清楚她昨夜到底是怎么躲过一劫的。但我们必须预防那名杀手杀人灭口！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的这地牢深处最为安全。”

陈锦轩想了想，对方说得倒是在理。

“地牢重兵把守，理论上而言，的确比起知府的宅邸都更加安全。这个方法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我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全部都是衙门的捕头提出来的。我觉得有道理就照办了，喏，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徐瑾昝指了指面前的牢房，里头的杂草堆上，正躺着一名红衣女子，披头散发。

陈锦轩看了一眼就发现，对方蜷缩在角落似乎在瑟瑟发抖。摇了摇头，看来昨夜的事，给她的刺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所以他对于能够从这个叫冬雪的女子口中问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表示怀疑。

徐瑾昝招呼狱卒过来。

“来人，把牢门打开！”

“好嘞，徐少爷！”

狱卒开完门后有些献媚的说道：

“那个，徐少爷，再过半个时辰，知府大人说了到时要提审这女子……”

“放心吧，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这些银子你拿去，算是弟兄们的茶水钱！”

那名狱卒听到徐瑾昝的保证，加上银子到手，便没再多说，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两人走到了牢房内，徐瑾昝看了一眼陈锦轩说道：

“你先还是我先？”

陈锦轩耸了耸肩说道：

“我又不清楚情况，还是你先吧，到时有什么疑问我再补充！”

徐瑾昝蹲了下来，拍了拍冬雪的肩膀。

“醒醒，醒醒，找你问话呢！”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徐瑾昝的动作像是刺激到了冬雪一般，她看到陌生的面孔后，疯狂的向后退去，紧紧的靠在墙边。

“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官府的人！”

徐瑾昝耐着性子说道。

冬雪有些犹疑的看着两人，缓缓地说道：

“你们……真的是官府的人？”

徐瑾昝亮出了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提到昨天晚上，冬雪的眼中露出恐惧的神情，像是眼前的两人变成了妖魔鬼怪一般。

“不要，不要靠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徐瑾昝准备继续逼问对方，倒是一旁的陈锦轩有些看不下去，主动将他拉了开来开来。

“你这样问只会把她真的逼疯，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的。”

徐瑾昝深吸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太过焦急了，如果那么容易就能问出来，衙门里的那些捕快早就解决了，怎么会轮到他出马。

“是我太着急了。她这情况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昨晚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瑾昝已经有点怀疑，是不是那个杀手知道了这个冬雪得了失心疯所以才故意放她一命。

陈锦轩仔细观察了对方的眼睛，并不是真正失心疯患者那样一片浑浊，恐惧之下还藏着一丝灵光。

“嗯，她的情况应该说不上失心疯。只是昨夜一时间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让她的心绪混乱，然后再加上官府的询问，和关押在地牢这种压抑的地方，所以暂时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吧？”

徐瑾昝有些意外，陈锦轩居然对此事这么了解。

“那我们该怎么做？”

陈锦轩摇了摇头，说道：

“知府大人等下就要提审。具体该怎么做还是等我们去凶案现场看完再说吧！”

“好吧！”

徐瑾昝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没有结果。只好同意对方的一间。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地牢，乘着马车往薛府所在的地方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