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情非得已

第443章 情非得已(1/3)

青儿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发愣，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魏无伤在说出那个名字后，就发现了青儿有些不对劲，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听到过这个名字？你知道秦青是谁对不对？”

青儿依旧恍若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愣愣的看着对方。

魏无伤却明白，对方的表现肯定是知道什么，有些激动的用双手抓住对方的双肩，猛摇道：

“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好么，这对我来说很最重要。”

“啊，你弄疼我了。”

也许是因为激动，魏无伤的手上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道弄疼了青儿，不过也成功将她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为了让青儿自愿说出关于秦青的事，魏无伤将一些关于自己为什么要救对方的原因说了出来。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不过，你能告诉我，秦青的事么？我当初就是因为她的收留才幸免于难，没有饿死街头，但四年前离开杭州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出师我就赶回了扬州城，结果才知道我离开扬州后，秦家却在后来出了那种事。”

青儿的眼神疑惑的看着魏无伤，紧盯着那双焦急的眼神，像是慢慢回忆起了什么。眼眶居然渐渐变红起来。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而带着颤抖。

她犹豫的伸了手，又放了下来，最后所有的话对汇成了一句：

“无伤，是你么？”

魏无伤双手一抖，看着眼前喊出自己名字的少女，一瞬间很多疑问都被解开了。

“居然，居然是你……我，我……”

青儿的眼眶饱含着泪水，看着对方，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到，眼前这人口中所谓的要救的昔日恩人就是她自己。

她在多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还在苦思冥想自己什么时候救过这样一位江湖侠客。

直到魏无伤说起了当年的事，青儿才想起自己曾经救过那么一位孤苦伶仃的难民，那时是她不顾家人反对救下对方。

当时的青儿很喜欢这位比自己大个三四岁的难民男孩，因为他总能告诉自己许多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那时候，连她的弟弟也喜欢一起找那个难民男孩听一些外头的故事。而青儿作为交换则教对方读书写字，本来他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也许会继续很长一段时间。

只不过后来那个男孩留下了一封信后，说是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将跟随他前去学艺。学成之后，再回来回报她的搭救之恩。

当时秦家的人都认为这个男孩是偷跑了，只有青儿固执的相信对方总有一天会回来，青儿的弟弟也因此伤心了很久。

不过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渐渐被淡忘了，再加上后来家中的剧变，已经被关入教坊司的残酷生活。

这些过往的记忆，几乎被她给刻意封存起来。

直到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魏无伤，此刻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才恍然间回忆起当年的事。

经过最初的感动与茫然，青儿立即想起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

她赶紧到门前，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是否有人在。

随后才折返回来，看着对方，有些不安的说道：

“我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但是你怎么那么傻，救了我你就会成为朝廷的钦犯，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赶紧走！”

魏无伤对秦青的反应很是不解。

“你在说什么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出去，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个地方？”

青儿面露难色，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我不能跟你走，这样只会害了更多人，而且清人馆里，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也许你仗着武艺高强能够来去自如。但是若想带人离开，却难如登天！”

魏无伤诧异的看着青儿，问道：

“秦小姐，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青想起了凤绫儿提起关于清人馆内神秘高手的传闻。

“清

人馆内有高手，现在是没有发现你。如果你带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离开，一定会惊动他们。到时候，我们两个谁也走不了!我已经是戴罪之身，死不足惜。但你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背上叛国的罪名！”

魏无伤听到“叛国罪”，虽然早已对此做好了准备，依旧不由心中一愣。

“怎么可能，秦大人怎么可能是叛国罪？”

秦青的眼中泛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父亲大人，就是被朝中的朋党诬陷通敌卖国，我们秦家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魏无伤知道对方诬陷秦大人，但是没想到居然用得是这种绝户计，让秦家人死后依旧得背负骂名。难怪扬州城的人，对于秦家都闭口不谈，恐怕是担心自己被牵扯入叛国之事。

“这群该死的家伙！他们有什么证据？”

秦青惨然一笑，说道：

“无伤，你还记得四年前的西南大荒么？”

魏无伤郑重的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就是因为那场大荒，我才会背景离乡。本来我应该死在那场大荒之中，正是秦小姐你心善救了我，否则我早就不知道何时化作路边的一堆枯骨了。但是这和对方诬陷之事有何关系？”

“当年西南大荒，官府无所作为，我父亲力抗重压，放了扬州的官粮，救济涌入此地的难民。受到了民心的拥戴，也因此得以升迁前往京城。但是他当年的举动，实则触犯到了另一批人的利益。”

秦青说到这里目光哀伤的说道：

“两年前，西南暴乱四起，不少走投无路的难民和山匪都嫁入了叛军。其中有许多都是当年接受过父亲救济的人。其中还有不少人成为了叛军的领导层。这件事被那群人挖了出来，并伪造了证物，说父亲与叛军暗通曲款，盖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

后面的话，秦青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魏无伤也已经通过其他的渠道了解到了。

他的右手静静地攥着，指甲都已经刺入肉掌内却丝毫没有察觉。愤怒如此轻易的占据了上峰。但是一种无力感却让他跟到无奈。

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也许他能够一怒之下十步之内取人性命。但与一个庞大而又掌控着天下的势力对抗，他个人的武力就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后面的事，无伤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我不能害了你。快走吧，远离这里，远离扬州，就当当年的秦府大小姐秦青已经死了。现在有的只是清人馆的乐伶‘青儿’。”

秦青在说这句的话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的滴落，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明明她的内心不想这样的，她也有着自己的渴望。

但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泥足深陷，也许放弃曾经的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清楚，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获救。那么和她同一期的所有官妓，凤绫儿，还有那些并不熟悉的人。以及她剩下的最后的亲人，自己的弟弟——秦安。

他们都会受到最严厉的责罚。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而且因为自己的原因，魏无伤也将成为钦犯，余生都被朝廷追杀。只是整日过着逃亡的生活。

“今日，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情过来的。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带你走！我不能明明知道你在受苦，还将你丢在此地。就算这清人馆内真的有你说的那些高手，我也未必不是对手！”

魏无伤将自己放在背后的剑取下，他清楚，带着不会武功的秦青，想要用自己进来时一样的方法是不可能的。所以，唯有一路杀出去，才说唯一可靠的办法。

但是在他想要抓起秦青的右手时，却感受到了对方的抗拒。

秦青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魏无伤诧异的眼神，抱着歉意说道：

“抱歉，无伤。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被人。我若走，凤绫儿，还有那些好不容易一起熬过教坊司非

人折磨的姐妹们都会被责罚。甚至，被贬为营妓……我不能这么自私……”

魏无伤没想到官府居然对此还有连座的责罚，出于心中的善意，他也变得有些犹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不是圣人，救不了天下所有的苦命人。

他能救的，只有自己在意的人，而眼前的秦青，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他无从顾及，也没法顾及。只能在心底对他们默默说一句抱歉了。

“小姐，不要再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不想对你动手的。你待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我必须带你走……”

魏无伤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显然，若是秦青依旧不愿意，他只能先将对方打晕，带出清人馆就是了。

他明白秦青生性善良，不愿她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苦。但正是因此，魏无伤更不能让秦青留在此地。

“你别靠近，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秦青往后退到了最初打开的那个窗台边，双手正好摸索到之前放在边上的那把剪子。

于是立即将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你别靠近，否则我立即就刺死自己！”

魏无伤被秦青如此刚烈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动，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

秦青看着魏无伤一脸神伤的模样，知道自己的举动，让对方感到了难过和委屈。

“无伤，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又多傻，但是，除了她们。还有秦安，你可以不在意那些苦命女孩的性命。但是你想让秦安为我陪葬么？我做不到，我想你也做不到。”

魏无伤听到秦安的名字后，也愣在了那儿。

“是啊，秦安，秦安他还活着。秦小姐，秦安他现在在哪？”

当年秦安对魏无伤十分崇拜，所以两人的关系极好。仿佛就像是亲生兄弟一般。

秦青的话戳中了魏无伤唯一的弱点，他的确能够用一千种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在意那群素未蒙面的女孩们的未来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如何凄惨。

但他却无法不在意秦安的安危。

秦青看到魏无伤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于是说道：

“秦安被发配岭南，如今想来已经到了那头的苦囚营。若我失踪不见，一定会牵连到他，所以我不能离开。”

魏无伤被对方说服了，他如果现在救了秦青，那么秦安必死无疑。但是若他去岭南救秦安，呢么秦青也会因此而受牵连。

“该死，那群狗官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么？”

“无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秦青这时候开口说道。

“什么事。”松开捂着脑袋的双手，魏无伤疑惑的看着秦青。

秦青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用管我，去救秦安。救走他以后，走得越远越好，最后能够去西南。那里如今被叛军操控，朝廷的势力无法延伸过去。或者去关外，那里的外族一直对朝廷虎视眈眈，朝廷也不会轻易去那里找你们的麻烦……”

听完秦青的嘱托，魏无伤感到很是纠结，他想救人，但是两人中他只能救一个。秦青的意见的确不错，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出了魏无伤的犹豫，秦青谈了口气，准备撒个善意的谎言。

“如果你想把我们两个人都救下来，那你依然得先去救秦安。”

魏无伤听到可以两个人都救，惊讶的看着对方，但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为什么？”

“因为秦安在苦囚营，而我在清人馆。想要杀死秦安，比杀死我容易百倍。清人馆虽说和朝廷挂钩，但是实际上，它并不是直属于朝廷。那些人若想动我，肯定得通过馆主，但是馆主向来护短。再加上我如今是花魁身边重要的乐伶，在没有搞清楚一切的状况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对我出手，这样你就有了缓冲的时间，将我们两个人都救下。你明白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