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洒脱？

第390章 洒脱？(1/3)

三日之后。

慕容府，自从慕容仙儿从武关回来之后，便被自己的父亲叫去长谈了一夜。之后便将自己锁在闺房之中，任何人也不见。

府内的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日，之前因为保护公主有功而被升任为城北巡防使的水玲珑前来拜访。

慕容府的大小姐才破天荒的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慕容府的偏厅之中，此时只有两名女子相对而坐。

“你找我应该是想问神羽的事吧？”慕容仙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水玲珑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的确要问，不过却不是今天的目的。我今天过来，是想问慕容小姐一句话，你对和亲之事是怎么看的？”

“陛下借和亲之事想要逼反神羽，借此除去他，这一点你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么？”慕容仙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水玲珑还是摇头，对方回答并不是她想要的内容。

“神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想去过武关的慕容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我之所以问这件事，实际上是想问问慕容小姐对公主殿下怎么看？”

“公主？”

慕容仙儿这才记起，将自己闭锁在王宫之内的淑媛，两人情况不同，但境遇却相近，不禁有些同病相怜。

“公主殿下身上的责任太多，做不得‘自己’，神羽与她之间恐怕要经历的波折磨难，还未到尽头。可惜了一对良人佳偶，天意作弄。”

水玲珑这才想起对方和自己一样爱上了同样不该爱上的人，不由开口问道：

“我知道慕容小姐心系神羽将军，难道不嫉妒公主殿下？”

慕容仙儿苦涩的笑道：

“嫉妒？怎么可能不嫉妒。但是嫉妒又能怎样，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强留也留不住。他的心不在我这，就算我最后真的能与他在一起，难道就快乐了么？”

“苦中作乐也未尝不可。”水玲珑添了一句不知何意。

“呵呵，你说的没错，我要的不多，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可以满足，但这样某种意义上却是毁了他，不是么？”

慕容仙儿忽然起身走到了水玲珑的跟前，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想，即使没有公主殿下昔年的因果在先，神羽选择你的可能性也比我大得多。我和他，看似亲密，却永远隔着一条鸿沟，我在此岸，他在彼岸……”

水玲珑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对方点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平复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慕容小姐说笑了，我和神羽将军不过是曾经共事过罢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不过我已明白，慕容小姐对于神羽将军和公主殿下颇有些成全的意思对吧？”

“是又怎么样？”

慕容仙儿看着水玲珑，其实她之所以会见对方，一是想见一见这位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二是想知道一些关于神羽和公主的事情。至于对方的目的，她并不是太在意。

水玲珑屏气凝神，确认周围没有窃听者之后，才慎重的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在下有一个办法，可以为神羽破开陛下布的死局，让公主殿下不用远嫁番邦。并且成全二人的情意。”

慕容仙儿听到对方的话，不由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且说说是什么办法？”

“此法不便直言，还需借小姐右掌一用。”水玲珑与对方直视，气势丝毫不弱对方。

慕容仙儿也不傻，对方这样说肯定不是寻常之法，甚至可能是那种有悖纲常，倒施逆行之法。所以绝不能说出，以落人把柄。

不过慕容仙儿自从那夜回来之后，与父亲慕容错长谈，知道对方的打算后，对于这种事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我道你是为何而来，原来是为了拉我下水。也不对，你们是想借我拖父亲下水吧？说吧，你们背后是谁？”

“若我说背后没有任何人，慕容小姐会信么？”

水玲珑没想到慕容仙儿居然从自己透露的

一点讯息中猜到那么多。不过对方终究不是神，怎么也想不到，水玲珑并非朝中大臣们的棋子。

也想不到王城之中会有那么一股忠诚于公主殿下的力量。毕竟这事连公主殿下本人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而为之，慕容仙儿透露给水玲珑许多她不久前才从自己父亲那知道的消息：

“哦，那倒是有意思了。我父亲掌握着东疆的军政大权算是一方，独孤伽罗控制着一部分的王城驻军也可以算作一方。前大司寇和大宗伯代表着朝中百官，算是一方。你们如果是单独的一方的话，那便是第四股力量了！”

水玲珑虽然也知道几位大人之间与陛下分庭抗礼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已经成形了。

“我并没有诓骗之意，我等的确并非几位大人的手下。因为我们和几位大人不同，大人们求的是自保，而我们求的成全，是自毁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水玲珑主动牵过对方的手在对方的手心写下“逼宫”二字便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饶是慕容仙儿心中早有准备也被这两个字给吓了一跳。逼宫形同造反，这和大臣们与国王之间权力斗争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们……”慕容仙儿有些惊异不定的看着对方。

水玲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慕容小姐，法不传六耳，有些话让有心人听去救不好了。”

慕容仙儿也知道此事的隐秘性和严重性，在此地已经不再适合交谈，稍稍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惊之后，才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

“此事滋事甚大，的确不宜让外人知晓，还是到我的房内再谈吧！”

慕容仙儿将水玲珑带入自己的闺房之内，又遣开了守在边上侍女，才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啊，逼宫，你们居然想扶公主殿下成为女王？”

“怎么，慕容小姐害怕了？”水玲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似乎想要激起对方的好胜心。

慕容仙儿听到对方有些刺耳的话，本来想要发作，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正好中了对方的下怀。于是故意心平气和的分析道:

“某种意义上，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这件事可不像你们相像的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信去做这件事？”

水玲珑并没有急着亮出自己的底牌，而是另寻了一套说辞，将话题引开：

“只是慕容小姐小看了公主殿下和神羽的影响力，朝中大臣们也都以为公主远在长安多年。就算回来之后，若没有神羽这样的手握重兵的大臣帮助，也难以成事，令尊是这样想的吧？”

“我父亲的想法是怎样，你又怎能猜透？不过公主殿下能有你们这样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的确是朝中许多人都没预料到的事吧？”

慕容仙儿摇了摇头，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说出，即使水玲珑此行看上去很有诚意。

“看来慕容老将军也有自己的打算呢？”

水玲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从这几日汇聚过来的消息之中，她想到了更深一层。

“我想几位大人应该都知道陛下时日无多的事，容我大胆猜想一下。诸位大臣对第一王子陈霆殿下一直不是太满意，那么恐怕几位大人是想废长立幼？这件事恐怕不比逼宫严重吧。”

“看来你的背后所代表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要不是知道神羽他人还在武关，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他开始插手这件事了。不过话说回来，逼宫这种事却不像是神羽会做的。”

对方一下就猜出了几位大臣的谋划，倒是让慕容仙儿吃惊了一下，不过也对水玲珑背后代表的那股暗流有了兴趣。

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说服父亲和他们合作，也许真的能办成那件事？”

水玲珑此时收起了原本有些随意的态度，诚恳的说道：

“我来此与慕容小姐公开布诚便是希望得到慕容将军的

支持，要知道，若是此事能成，慕容将军便可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不需再与其他几位平分秋色。”

“若是公主登上王位，受益最大的当是神羽和你，其次才是我们慕容家。”

慕容仙儿并没有被对方所许诺的未来而迷惑，她很清楚其中的道理，但不得不说，至少因为神羽的原因，她有些心动了。

“若一切顺利。神羽将迎娶公主殿下，到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必再说。而慕容家则会成为楼兰第一权臣。至于我……”

水玲珑当然一笑，平静地说道：

“我会背上弑君者的名义推上断头台，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水玲珑的话给了慕容仙儿极大的震撼。

水玲珑撩起自己耳边垂下的发丝，压在耳后，一五一十的说道：

“必须有人成为一切仇恨的源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平息动乱，给百姓和群臣一个交代。一手策划逼宫的我，自然是最好的交代……”

慕容仙儿愣了一会儿，随后却是不可自抑的发笑，好似癫狂一般。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以前一直很不甘心，我比不过公主，为何会连你都比不过。现在想来，果然，我输给你不怨，不怨。去做吧，做你想做的，我会替你摆平其它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仿若癫狂的慕容仙儿的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身子不停的发颤。她无论表现的多么洒脱，终归是个为情所困的女子罢了。

突然一个身影将她抱住，让她赶到了一丝暖意，原本身体的颤抖也缓和了许多。抱着她的人，自然是水玲珑。

“……遇到那个家伙之后，你我都一样，变得谎话连篇了呢……”

星辰塔，密室之中。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如今天下大势变幻莫测，我去之后，恐怕楼兰也会随着这大漠的尘烟一同消散了吧？”

玄幽有些不舍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姬明月却没有那么多的矫情，不过也没有破坏对方缅怀的意思，只是提起另一件事。

“那个老不死在和几位界主对赌，北方的突厥，中原朝廷的太子和皇子们，江南的叛军，西方的大秦，甚至楼兰和西夷都是他们的棋子罢了。天下人主，数百年的气运供养，可不是说说玩的。”

姬明月说到这里，看着保持着年轻时样貌的玄幽，不禁说道：

“你居然想在这样的大势之中为楼兰谋得一线生机，就不怕魂飞魄散么？”

也许是因为大限将至，玄幽虽然样貌恢复了年轻，但面色看上去依然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

“我和师父不同，我太微小了，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所以才能做一些小动作。最重要的是，我发现那位在楼兰布下的暗子，所以才想到这个借势之法，至少可以让楼兰再苟延残喘数十年。”

“那又如何？”姬明月叹息的说道，“该散去的终究会散去，强行留下未必是件好事。你就是在这方面太过着像，所以才会陷在其中，没能踏出最后一步。”

“此生求道无望，做的这些事算是给自己留个念头吧。”玄幽倒是显得心态极好。

“对了，我这几日看着王宫之内气机紊乱，恐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你难道就不准备插手？”

姬明月从来到楼兰就发现整个王城之中的气机都显得有些诡异。她本身并不精通推演之术，不过她相信这个已经将自己一生陷于此地的徒弟不可能没察觉到问题所在。

“呵呵，自助者天助之。我要做的是保下楼兰的生机，至于那些凡俗之事我从来都不曾插手。”

玄幽在这个国度待了数百年，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准则。

“那就看看这场大戏吧？果然那个老不死看上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身为此地守护的玄幽既然都不准备出手，姬明月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至于老板交代她救人的事，早就不知道被忘到哪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