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真相（下）
第373章 真相（下）(1/3)
次日的玉门关，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护卫队一行人。出于谨慎，已经派来沟通的禁军与楼兰的士兵强烈的要求下。玉门关的守将派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前去护卫队昨夜驻扎的边镇察看。
等到这支队伍匆匆的抵达边镇时候，只看到一地的尸体，还有断臂残垣，几乎半个镇子被烧成了废墟。
很快在两名前去遣送通关文书的士兵帮助下，发现了这些尸体，只有一部分是属于楼兰和禁军，大部分则是来自来历不明的神秘势力。
“现在已经是接近午时，从这些尸体的状况，以及废墟中的灰烬都已经冷却，看来临近天亮的时候这场战斗就已经彻底结束。显然双方都是匆匆撤离了这个地方。不过护卫队的人会往哪儿去呢？”
率领玉门关军队的是一面偏将，对于现场的状况很快就给出了准确的判断。但是却没能找到能够指明队伍去向的线索。
这时那名跟随队伍一起返回的楼兰士兵忽然开口说道：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神羽将军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线索。”
“但是这里一般都成了灰烬，另一半全是废墟，你要我怎么找？”那名将领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位将军，这个镇子附近可有林地或者是比较险峻的山丘？”那名禁军的士兵观察了许久后开口道。
“嗯，往北十里处有一片密林，至于山丘，以这里再往南二十里是一大片山脉。”
那名将领说完这句话便反应过来：
“从伤亡比例，以及对方似乎并没有放弃追击来看，对方的人数应该远高于护卫队。去南边的山脉太远了，危险太大。那么只有北边的树林适合撤离，来阻挡对方的攻势。”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救人吧。”楼兰的侍卫担心自家的将军和公主殿下有些焦急的说道。
“将军，不能再等了，统领大人和弟兄们奋战了一夜，如今肯定已是人困马乏。如果我们不能……”
禁军的人也开口劝说，却被玉门关的偏将给打断。
“我明白。但是得为自己的手下考虑，对方人数为名，我手上只有五百人……这样吧，你们几个骑快马回玉门关，告知这里的情况，请大人派兵增援，我带人先往树林查探……”
虽然两人还是觉得有些不满，不过对方已经退让，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正当他们在此扯皮的时候。
一支队伍正在守将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地通过玉门关，整支队伍，护送着一辆马车向着一望无垠的大漠进发着。
另一边，黑水河岸。
楼兰军营，因为连夜赶赴此地的边关驻军的加入，显得整个营地有些拥挤。
今日的营地格外的热闹，不仅是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驻军，还有一大早便渡河而来的西域都护府的使节。
几乎营地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那张黑沉的仿佛要吓死人的国字脸。他自然是赶过来为了昨夜的事兴师问罪的。
“孙使节作为长孙大人的亲信，竟然亲自光临我这简陋之所，真是蓬荜生辉呀。”早有准备的欧阳谨对对方的到来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说法。
“想来欧阳将军昨夜睡得一定很安稳吧？”
孙使节冷嘲热讽的说法，显然对昨夜发生的大伙耿耿于怀，就差直接质问是不是对方动的手。
欧阳谨对他的冷嘲热讽完全不当回事，反而忧虑的说道：
“昨夜对岸失火之事我也知晓了，当时我到岸边一观的时候，发现已是火光冲天。于是派了些人手前去救援伤者，帮助灭火。如果孙使节是为了这件事来道谢的，那大可不必……”
“援助之事的确要对将军表示感谢，但是营地昨夜才刚收留了楼兰的侍卫，结果到了深夜就发生大火，恰巧又有不少楼兰的将士不见踪迹。这些事赶在一块，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孙使节此次是来兴师问罪的，知道自己被对方带了节奏后，也不再多话，直奔主题。
欧阳谨知道对方急了，也不再拐
弯抹角，直白的说道：
“咳咳，虽然在下不太清楚贵军营地着火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楼兰的将士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而且如此行事对我楼兰又有什么好处呢？孙使节莫要听信一些风言风语。”
“哼，但是你们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来人，把那位楼兰的领队带过来！”孙使节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死不承认，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第一张王牌。
一阵**后，被带进来的是昨夜大火之后被擒的羽麒，身上有一些伤痕，显然是受到了拷问。不过却没有显露出颓废的状态。
“你说说，你们为什么要点燃军营？想清楚点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孙使节走到羽麒的跟前，目光冷冽的说道。
羽麒扫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了欧阳谨微微闪烁的眼神，然后垂首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烧毁大营，烧毁大营的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孙使节没想到对方居然翻供，愤怒的冲上前去。
而欧阳谨却适时的将他给拦了下来，他笑看着孙使节说道：
“孙使节，你先别着急。我对他所说的另有其人很感兴趣，不如听听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再下决断也不迟！”
“哼！”
孙使节自然还有其他的底牌，不过他也的确想听听羽麒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提到的其他人让他不得不在意。
“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刚才说的那句话，以长孙大人的脾气，就算是欧阳将军也保不住你。”
羽麒无视了对方的话，因为他并非编造，而是的确有那么一群人的存在。他们也是在行动之后才发现的，才造成了半个营地的烧毁。
“孙大人，欧阳将军，昨天夜里我和几名侍卫负责守夜，结果却发现外头负责站岗的士兵全都睡着了。于是我叫醒了一些人去查探是怎么回事，结果无意间撞倒了火盆，引发了一部分帐篷着火。不过我们及时扑灭了，这点后来赶过来的卫兵可以作证。”
羽麒说完后看着孙使节不信任的眼神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西南营地的确着火过，不过最后引起大火的又的确不是我们。而是另外一伙混在营地内的探子。他们的目的似乎是烧毁营地，看到我们这着火，以为部分计划提前执行被发现了。于是派人过来我们这继续点火的同时，让潜藏在营地内的其他人也动手。所以才让火灾迅速蔓延开来！”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以为随便拉一群莫须有的人出来，就能洗脱你们的罪名了么？”
孙使节对于羽麒说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也不信。他绝不会相信前线的军营中能够混进这么多的探子，而且有胆量放火烧营。
羽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孙大人不妨想想，我们总共也才四十多人，而且被集中在营地的西南角，被人‘看守’着，怎么可能一瞬间让整个营地起火？”
孙使节被对方这么一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楼兰侍卫所在的营地肯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不过这种事毕竟不适合拿到台面上来讲。
而欧阳谨似乎对此并没有任何表达，只是默默的观察着羽麒和孙使节二人的态度。
不过好在，孙使节毕竟是长孙大人的心腹，至少理性判断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也明白羽麒说的的确有道理。光靠西南角那个偏僻的位置起火，根本不可能一瞬间整个营地都烧起来。
但在他心中，依旧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对方的计划是烧毁大营？他们的目的何在？”
羽麒摇了摇头：“并非我们知道，而是那些第二次前来点火的人，被我们抓到了几个问出来的。可惜后来火势变大，我们只好分散逃离，那些人也跟着走失了。”
“这倒是个好理由，什么问题都可以推到这场大火身上！那目的呢，那些人放火烧营总有自
己的目的吧？”
孙使节其实已经有点相信羽麒的说法，只是缺乏足够的证据，他回去了也不好交差。
羽麒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又看了看欧阳谨，似乎有些犹豫。
欧阳谨这时终于开口说道：“羽麒，这里都是自己人，孙大人作为一方使节，也有权知道这件事。”
羽麒拱手领命，随后才说道：“我曾经从他们的人身上，搜到过这枚令牌。看样式，应该是中原的物件！”
“是什么！”孙使节有些慌乱的说道。
羽麒从自己护甲下拿出了一块令牌，那是精铁黑纹令，上头雕刻着九头蛟龙，九条蛟龙盘踞的中央时一个王字。
“这，这是亲王的令牌。”孙使节看到这个以后大惊失色。
欧阳谨也看出了这块令牌的来历：“这是皇室的直系血亲下属才能有的令牌。看来这次动手的是你们的人啊？”
孙使节的脑袋此刻也是一片浆糊：
“怎么可能，边疆的军队都在长孙大人的控制中，怎么会有那些皇室宗亲安插进来的探子。是哪位皇子？还是那两位亲王？对了，联姻！他们是想引起楼兰和朝廷的对立，这样就可以破坏长孙大人和皇后的和亲大计！”
将脑中的想法快速的过了一遍后，迅速锁定了最可能的情况。并且认定这就是原因。
“不好，我得回大都督府把这件事告诉长孙大人！”
孙使节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后，心中大骇，对方已经不按规矩越界出手，难保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欧阳谨明白估计是中原朝廷内部的争斗，不过还是不忘多说一句：“孙大人，不再多问一些问题么？这么匆忙的走了，羽麒的事又该怎么说！”
“欧阳将军，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回去见大都督。至于羽麒之事，既然知道放火的另有其人，自然应该交予将军阁下。”
孙使节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显然在发现有人暗中动手脚后，显得归心似箭。
欧阳谨笑着说道：“孙大人慢走不送！”
待朝廷的人都离开后，欧阳谨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羽麒一人。欧阳谨恭敬的面朝一副屏风行礼道：
“公主殿下，你可以出来了。”
原来屏风之后，淑媛与羽麟一直躲藏着，将整个对话停了下来。
羽麒赶忙行礼：“羽麒参见公主殿下！”
“无碍，起身吧！”淑媛让羽麟起身，他看向欧阳谨，脸色微沉的问道：“昨夜你只告诉了我和谈，以及父王派神羽来长安接我回国的原因，但是你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释。”
欧阳谨将楼兰王为王子殿下铺路之事，以及西夷和谈部分要求都告知给了公主殿下，却隐瞒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唉，公主今日应该看出中原朝廷内部的纷争了吧？圣皇病危，夺嫡之争愈演愈烈，而皇后想要让太子殿下与公主您成亲。如此便可获得楼兰的助力。”
“果然是这样么？”淑媛微微一笑，“所以这一路下来，那些暗杀者，都是不希望皇后娘娘称心如意的家伙吧？至于长孙大都督，恐怕是想把我扣住，再以重兵，逼迫父王答应这场婚事吧？”
“公主明鉴，看来已经不需属下再多言。”
欧阳谨暗中想起楼兰王廷曾经有过一段传言，若是神羽将军支持公主殿下，楼兰很可能将迎来百年来的第一位女王。
淑媛摇了摇头：
“不，这些还不够，神羽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不仅是他，还有水玲珑，他们离开长安之前，一定知道了什么事。一件与我有关的事。羽麒，羽麟你们知道么？”
羽麒羽麟对视了一眼，最后只能选择沉默。
“果然，跟着神羽一起来长安的你们是知道这件事的。”淑媛看着两人，似乎早有预料。
“抱歉，公主殿下，将军吩咐过我们，绝不能泄露有关的消息。”两人立马跪下谢罪。
“现在我已楼兰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们，说出真相！”淑媛看着两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欧阳谨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