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有个关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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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洞中一日,外世一年

第96章 洞中一日,外世一年

我站起身来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嘴唇开始念一段古老的咒语,四十九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在我的躯干上缠绕游动,争先恐后钻进我的胸膛中。与此同时,原本火红的双翅渐渐变成青白色,数道耀眼夺目的光华直刺向夜空。

引路神似乎第一次感到畏惧,但这时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它急忙护住内丹,同时祭起紫霞衣,竭力忍受着三昧真火的烘烤。

我突然大喝一声,舒展开背上那对硕大的翅膀,对着引路神用力一扇又一扇,两道青白色的火焰迅缠绕在一起,从它的泥丸直钻进去,消失在坚硬无比的定海针里。引路神闷哼一声,如同触电了一样,浑身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滚滚流下,转眼化作了蒸蒸水汽。

它这才感觉到痛苦和死亡的恐惧,拼命大叫起来:“快停下来,我不要......”但是我不理不睬,全力以赴接连扇了七次,把三昧真火集中在一点定海针,渐渐软化变形熔成一滴滴细小的铁水,从引路神的泥丸中滚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收起控火术,背上那对青龙之翼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恢复成原来那个平凡的人类,脸色苍白如纸,身躯像失去了支撑猛地瘫倒在地。

在忍受了千年的折磨后,引路神终于摆脱了定海针的压制,它呆了良久,突然尖叫一声着地一滚化作一个紫衣女子。她惊喜地审视着自己的手脚和身体,急匆匆奔到弱水湖边,借着湖水的倒影,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我蜷缩成一团,低低嘶吼着,望着引路神的背影痛苦地叫了一声:“渴,我要水。”

引路神弯腰捧起一捧湖水送到我的唇边,清凉的湖水沿着她白玉一般的手掌滑落到我的嘴里,但是我干渴的双唇却感觉不到滋润,我需要鲜血!

我盯着她手臂上白腻幼嫩的肌肤,用力一把抓住,张开大嘴狠狠咬了上去。但是引路神的手臂滑得像泥鳅,不知她怎么一扭一转轻轻巧巧从我的手爪间滑了出来。

引路神退后几步,抚摸着自己的手臂,似乎被我鲁莽的举动给弄疼了,她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原来你需要的是鲜血,你是不是曾经中了僵尸王的毒?”

只见她低头沉思了片刻,身影轻捷地飘入树林中,不一会工夫提了一头小鹿出来,重重摔在我的面前。我两眼发光,猛地扑上去,深深戳进它的脖子里大口大口吞咽着鹿血。

引路神望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轻蔑地扁了扁嘴:“这种野蛮又嗜血的人神怎配拥有青龙之翼?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我吸饱了鲜血,觉得肚中有些饥饿,把死鹿胡乱洗剥干净,起身拾了些枯树枝念动引火诀点起一堆火,撕下鹿肉烤熟了正要丢一块给引路神充饥。

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她:“你吃荤腥吗?”

引路神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想尝尝看。”

她接过鹿肉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条,凑到鼻尖下嗅了一下慢慢放进嘴里。一种不同于青草树叶的特殊滋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味蕾,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经过了这么多漫长而寂寞的岁月,她终于可以挣脱定海针的束缚,开始尝试一种全新的生活。

我问:“你真的叫引路神吗?白虎精为什么要在你的泥丸里种下定海针?你是怎么惹着他了?”

这几句话拨动了她的心弦,她呆呆地愣了良久,手里的鹿肉不知不觉滑落到地上。她像着了魔一样喃喃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柳卿,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这才现在,她花一样的容貌下掩藏着多少难以遣怀的落寞和哀怨。

不过只有一转眼工夫,柳卿就恢复了常态,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总的来说,我缺乏一颗柔软感性的心,懒得去猜测别人的心事,她伸出手去从火堆上撕下一大块鹿肉狠狠咬了一口,鼓起双颊费力地咀嚼着。

我换了一个话题问:“你刚才说云洞根本就不存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卿说:“很简单,不存在的意思就是没有!你想想看这里能有多大?怎么可能容得下如此广阔的世界?”

我隐隐感到被蒙在了鼓里,问:“河神不是说可以把大千世界装在一粒芥子里吗?”

柳卿扁扁嘴说:“信他的鬼话,这是道门的比喻,是寓言懂不懂?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云洞的秘密,随口糊弄你而已,至于真相恐怕连炙炎兽都不知道!云洞,是装在一颗珠子里,我们都是些井底之蛙!”

我反而更糊涂了,茫然地摇摇头。

柳卿心情很好,滔滔不绝地解释说:“你要知道,无论人还是妖想要修炼成仙都是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这是逆天而行的大忌,丹成之时必然会经历风火雷三重天劫。如果能逃脱性命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我们妖怪的脑子都是一根筋,只会找密林山洞躲起来,有捱得过的,也有捱不过的,这些都是命,谁都没有怨言。”

“不过人类就聪明多了,千年前修道之人费尽心机找来了一颗巨大的开天珠,埋在白玉崖里,然后各自施展神通在珠内创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世界,用来安放他们的肉身,以逃过那三重劫难。嘿嘿,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天劫如果躲得过那还叫天劫吗!他们一个个进了开天珠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变成了一堆白骨!”

“后来妖怪族出了一个应龙,强盛一时,他搏杀了蚩尤和夸父成为群妖公推的王者。应龙预料到日后妖怪一族会面临一场灭顶的大灾难,他以大勇气大智慧进入开天珠内,以万年道行来化解其中的疠气,他的头和四肢变成了山脉,血液和眼泪变成了江河,眼睛变成了日月,毛变成了草木,从此就有了我们妖怪栖身的圣地,这就是云洞的由来。”

我将信将疑,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的?”

柳卿长长叹了口气说:“炙炎兽和白虎精被困在降妖除魔印下,我因为躲在云洞里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我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了,所以花了整整几百年的时间寻找洞口,我几乎踏遍了云洞的每一个角落,但什么都没有发现。炙炎兽离开的时候,用锁心咒把洞口彻底封住了,每时每刻方位都在不停地变换,我连找都找不到,更不用说打破了!”

“炙炎兽是活在世上的最强大的妖怪,除非应龙死而复生,否则的话谁都不可能离开云洞。但是我不相信云洞只有一个洞口,通往外面的世界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连炙炎兽都不知道的!我又仔细搜索了几百年,每一棵草茎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最后只剩下弱水湖底没去过了,最后的希望,猜猜看我在湖底现了什么?”

我随口猜道:“出口?”

柳卿故意摇摇头,调皮地笑着说:“再猜!”

我心中一动,脑海中猛地闪过一点亮光脱口叫道:“是那些修道之人的尸骨!”

柳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隔了良久才低声说:“猜对了,你真聪明!一共是一百零八具完整的尸骨,横七竖八埋在淤泥里,我仔细点了三遍的不会有错!”

我的心怦怦跳动起来,问:“你还发现了什么?”

柳卿说:“他们中有些人的生命力特别顽强,临死前用法术在湖底的石块上留下很多字迹,说明了云洞的由来,还警告后人千万不要擅入开天珠里面,有极厉害的疠气,人类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不过他们的警告,又有谁看得见呢!”

我想了想,皱起眉头又追问:“就这些?不对,一定还有什么!”

柳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又没亲眼见过,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她脸上的神色愈坚定了我的信念,她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弱水湖底,弱水湖底……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那些修道之人一进入开天珠就被里面的疠气吞没了,他们来不及逃走,入口一定在尸骨附近的某个地方!”

柳卿捋了一下鬓角的散发,借此来掩饰震惊的情绪,她赞赏地说:“是的,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在弱水湖底现了一条泛着白光的裂缝,半透明的,可以一直望到外面,我猜想那些修道之人就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我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柳卿叹息说:“你以为我不想呀,那条裂缝的外面横七竖八贴了几百道符箓,我凭借紫霞衣只能勉强逼开湖水,根本就近不了身!嗯,也许你可以的,控火术连定海针都可以烧熔!”她顿时燃起了炽热的希望。

这时我已经恢复了精力,站起身来把啃得白的骨头随手丢到火堆里说:“走吧,去湖底看看,合我们二人之力也许能逃出开天珠。”

柳卿皱起眉头强调说:“是一人一妖之力,我有些讨厌人类!”

我宽容地笑了笑,心想:“妖怪完全有理由讨厌人类,不过这全是人类的错吗?”

我们来到弱水湖边,柳卿念动咒语,祭起紫霞衣,只听见一声巨响,湖水在一片紫光中齐齐分在两边,波涛翻滚,潮声如雷露出了怪石嶙峋的湖底。

柳卿催促道:“快快走,我支持不了多久的!”我猛地现出了关神的第二形态,张开双翅飞快地湖底飞去,柳卿足不点地跟在后面,滔天巨浪像一只大手紧追不舍,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被她背上的紫霞衣托住,化作了漫天的白沫和水雾。

我迅找到了柳卿所说的地方,在无数白骨的中央果然有一条一人多高的裂缝,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白光。透过这条裂缝可以望见外面贴着无数黄的符箓,上面的每一道灵符都是用鲜血画成的,经历了这么多岁月还没有失去原来的颜色。

在这些灵符中我认出了茅山道的苍灵符、天殇符、追魂符、绝识符,我的嘴里感到一阵苦涩,那些我认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又开始慢慢复苏。

柳卿尖叫着催促说:“快动手,用所有的力量用最厉害的法术把开天珠彻底打碎!”

我默默地说:“好吧,就让我把这一切毁灭,妖怪族的圣地从此变成一片废墟!”我大吼一声,张开一双烈焰缠绕的翅膀,把浑身上下包裹起来,用复杂的语言念动一段古老的咒语。

那是最可怕的毁天灭地焚心咒!

就在柳卿几乎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我猛地张开了双翅,每一片都是一团炽热的火焰,争先恐后地涌向那条通往真实世界的裂缝。那些修道中人的尸骨经受不住烈焰的焚烧,数息间化为了灰烬。

湖底剧烈震荡起来,湖水像沸腾了一样围绕着我和柳卿旋转,如同一条粗大的巨龙向云霄外腾空而去。柳卿早已收起了紫霞衣,她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也没想到我的实力竟如此强横,足以把整个弱水湖夷为平地。

我闷哼一声,身躯里接连窜出了七七四十九条青龙,张牙舞爪地向那条裂缝冲去,古老的灵符渐渐失去了效果,熔成一滴滴鲜红的血泪。

“轰隆隆”一片巨响地动山摇,石破天惊,通往外面世界的门户终于打开了,我和柳卿身不由己地从那条裂缝飞了出去。

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云洞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视野中,一颗巨大的宝珠从白玉崖里迸出来,化作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投四面八方而去。在那一刻,估计普天下所有的妖怪都感觉到,来自圣地的震动,它们的最后一片净土终于消失了!

一滴、两滴、三滴……冰冷血腥的**滴在我干裂的唇上,张开嘴巴如饥似渴地吸着甘美的鲜血,身体像苏醒过来一样又充满了力量。

我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柳卿那疲倦的面容,她用力把最后一丝雉鸡血挤入我喉中,略带兴奋地说:“你醒了,我们终于逃出云洞了,我们成功了,自由了!”

我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疲乏袭上心头,我感觉到清风一阵阵抚过脸颊,就像秦晴的掌心一样温柔。

柳卿用力推了我一把说:“别睡着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闯下大祸了?开天珠被砸得粉碎,妖怪一族顶礼膜拜的圣地就毁在我们手里。唉,从今后就要像丧家犬一样逃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快起来!”她用力揪了一下我的耳朵,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神情并没有像她说得那么严重。

我挥挥手说:“别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应对的办法的。老实说我们两个联手,就算是炙炎兽也有的一拼!”

“哦,是吗?”柳卿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笑说:“炙炎兽掌管着生与死的力量,他拥有彻地通天的神通,你别犯傻了,趁早找个地方躲起来是正经。”

我若有所思,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说:“如果我睁开了这里的第三只眼睛,那又会怎样呢?”柳卿微微吃了一惊,仔细盯了我一眼,摇摇头认为这不可能。

她继续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们是普天下所有妖怪的仇敌,要想保全性命只有收敛起身上的妖气,躲在茫茫人海里,就算炙炎兽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找到我们的。”

我打断她说:“炙炎兽已经下定决心要动一场战争,把所有的人类都消灭,我要阻止它!你如果想躲着它的话,请自便,可是我不怕它!”

柳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固执地走下去,哪怕对手是群妖之王炙炎兽也无所畏惧。这是人类才拥有的品质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妖怪世界里是不存在的。

她不再开玩笑,不再试探,收敛起笑容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眼望着蓝天白云落寞地说:“人类和妖怪是地球上唯一拥有智慧的两个种族,他们应该平等共处,而不是相互争斗,谁都没有权力把对方消灭掉,不管是出于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来之前一直想阻止人妖间的这场战争,但是白虎精说服了群妖,战争还是爆发了,我无能为力。”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竭力维持一种平衡,一种灰色的平衡促使人类和妖怪打一场消耗战,要势均力敌,谁都不能占到绝对的上风。只有看清楚战争的可怕后果,他们才会冷静下来进行反思,试图寻找一个共同生存共同展的契机。我相信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全新的时代,人类和妖怪沐浴在同一片阳光下,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和平和宁静,我相信!”

“那不可能,那是在做梦!”柳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眼前的我疯了,在说胡话。但我郑重的眼神却告诉她这是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她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良久才说:“那会死很多无辜的生命,你会成为人类和妖怪共同的敌人,没有谁会认同你的!”

我说:“两个种族要学会尊重彼此的存在,就必须付出代价!”我坐直了身体,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其实我早该想到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这也许是桩好事情。一切利益冲突最终要靠战争来解决,我能做的就是把这场战争引向我所希望的方向。柳卿,我在这条路上走着,孤身一人,众叛亲离,走得很辛苦,但我不后悔。来吧,站在我一边,跟我一起,帮我,我们会亲眼目睹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柳卿垂下眼帘,躲过我那热切到近乎疯狂的眼神,我继续说着,似乎在说服她,又似乎在说服自己:“我们既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那就必须用这种力量来做些什么正确或者错误,流芳或者遗臭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去做!”

“在你的内心深处一定藏着什么东西,你想要但是不敢面对。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告诉我,我能够帮你达成,就像你能够帮我一样!”像惊雷响在耳边,整颗心都随之颤抖起来!在这一瞬间,柳卿似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她第一次在我身上感觉到王者的气魄,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清晨,她哭,她哀求,但是白虎精还是残酷地把定海针刺进她的泥丸里,把她打回原形,放逐在那个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那些寂寞得让人疯狂的岁月啊,柳卿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白虎精痛苦,我要他孤独一辈子,我要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一千倍!一万倍!”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痛恨,就连我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白虎精和柳卿之间到底生了什么痛苦的故事呢?

柳卿整个人忽然冷静下来,她立刻打定了主意,答应我说:“我们有相同的命运,我们都是妖怪的眼中钉。你有你的打算,我可以帮你作为回报,你要协助我降服白虎精,把他交给我处置,怎么样?”

我轻巧地说:“一言为定,白虎精是你的了。”

前途渐渐变得清晰,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振作精神一骨碌爬起身来,飞快地攀上树巅向四周围眺望,我看到了一片黄灰相间的苍茫大地,人烟寥寥树木葱郁,同时感到了冲天的妖气。

我皱起眉头说道:“妖气一直向石林山方向汇集,我想追上去看看。不过怎么洪水一下子就消退了?我记得进到云洞里才一天的工夫呀!”

柳卿跃上枝头冷笑着说:“山中方一日,世上是一年,这个道理你懂不懂?白虎精在蓬岛上施展了神游八极的法术,你以为只经过了半个多钟头,其实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一年?”我心中不由一惊“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我忽然想起了秦晴和刘夕,这一年来,她在哪里?她过得还好吗?思念像一滴浓郁的咖啡,滴在回忆的心湖里,慢慢扩散开来,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我不禁低声自语:“真是流年似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