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跳入苦海

第205章 跳入苦海(1/3)

齐妃的眉角弯成月牙，眼角却光洁没有一丝皱纹。看着她摒弃了方才那层阴翳，贾杜若也舒心的笑了起来。正在齐妃再次拉过她的手时，一阵脚步声飘然入耳，齐妃微微皱眉，抬起眸子，眉头又舒展开来。

只见一只玉手掀开她们面前的珠帘，探过头来，有些俏皮的问道：“我可叨扰到了二位？”

来人贾杜若见过，正是那日卫怡入牢之时穆肇玖托她去寻的乐宵公主。她身着华裳，一笑才唇边两颗梨涡醉人心脾，看起来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家家，她的眸底干净清澈的不染纤尘，仿佛世间的铅华入了她的眼也能被洗干净。

齐妃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瞧你这丫头说的这话，皇嫂嫂何时嫌你叨扰过。你来也不让丫鬟们通报一声。”

她半是埋怨的扬了扬手，丫鬟又端上来些许糕点。

乐宵见她眼底虽有疲惫心情却不错的模样，也没再提馨安之事。本就是被皇兄召来陪她说话散心，唯恐再触及了她的心事，适得其反。到时候岂不是惹得皇兄一番好骂？

她笑意盈盈走了过来，贾杜若一时失神竟忘了起身行礼，等到回过神来乐宵已经落座在她面前。

“罢了罢了，夫人你可别拘礼。我虽是公主，幼时也可没少挨穆哥哥几番好说呢。我可是怕了他了，一瞧见姐姐你呀我便想到了幼时，你的礼我怎敢受呀。”她露出纯良的笑，一把拉过贾杜若的手，瞪着忽零零的大眼睛，“你们再说什么呀。”

贾杜若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极好，明明生在帝王家却养了一个欢脱的性情，与她也甚是合得来。因为她，原本与齐妃僵硬的气氛也舒缓了不少。

齐妃微微笑了笑才开口道：“还不是后宫的事。”她似是没有要向乐宵继续解释下去的兴致，而乐宵也识趣的没有接话。

而离了永和宫，二人一同出宫的路上自然回避不了这个话题。她知道即使不说乐宵也会

问起，索性就先行招工了，反正齐妃也并没交代她可说或不可说。再者说，即使齐妃的动机并非那么纯良，总归也是能让人理解的。

“你真的准备帮齐妃吗？”乐宵轻声问，她哑然扭过头望着她，不明所以。

乐宵微微朝她笑了笑，又侧身递出个眼神，身侧的丫鬟尽数散去。

“那姐姐又准备如何帮？”

贾杜若不明就里，只得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后宫事态着实严峻，皇上必定暗下派人去查。齐妃娘娘要我做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她不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而妃子滑胎无非是食与用的东西有误，我从此处着手即可。”

她话音一落，乐宵却久久没有吭声。她好奇的偏头去看，却见看似无忧的乐宵脸上挂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微微侧脸过来，正午的微光打在她秀美的一半脸上，迷人的光晕让人无端生出一种茫然之情。

“杜若姐姐，其实此事你不插手最好。”

她心下一滞，连吞了几口唾沫，“啊？”

她迈开步子离了贾杜若两步之遥，她却清楚的听到乐宵的声音，似是从亘古而来穿过岁月。这是她所不可见的苍老，“后宫之中的斗争，哪里有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背后的轩然大波岂是我们可以预见的。今夜谁又撕碎了谁吞进了肚子里，我们连骨头都看不见。

她们选择的是后宫，就必须接受这般尔虞我诈的宿命。齐妃今日能放下贵妃的身段求你为她做事，你又可曾想过自个儿可是被当成了棋子利用。这场纷争乃是个巨大的漩涡，你沾了边就注定被吞噬，杜若姐姐本不是苦海中的一人，又何必一头栽进去呢。”

乐宵背对着她，阳光普照在她的肩头。一如天人而降来为她指点迷津，这一番话她听得稀里糊涂，却也懂了大半。她是被齐妃摆了一道？貌似并没有可以说服自己的原因。齐妃舍下身段委身求她，若不是当真走投无路又怎会孤注一掷

？她连她能查出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许她什么都查不出来呢。

可乐宵的话又潮水一般灌入她的双耳，然后一股脑儿往额上涌去，她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了。她总不能现在再扭身去永和宫告知齐妃不能帮忙了。她知道不能回身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乐宵的这番话，而是害怕看到齐妃眸中被她亲手燃起的火苗又被自己亲手扼杀。

齐妃只是一个想在深宫之中活的长久的女人，她有一百个理由帮她，却没有一个理由不帮她。

贾杜若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般迫切的见到穆肇玖，她要告诉他齐妃今日召她入宫所为何事，要将乐宵的这番话告知与他，让他替自己拿主意。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对他依赖至此。只要他一句话，自己便能吞下了那颗定心丸，迎头直撞上去，因为知道背后有后盾，怎么都不害怕。

事实上穆肇玖并没有等到贾杜若诉说心中的苦闷便率先问出了口。她将心中苦闷一吐而快，穆肇玖却像是木头人一般沉静许久，不语不动。直到贾杜若憋的空气快要炸裂之时，他才缓缓开口：“你随心去做。如今既在齐妃娘娘面前应下了此事便去做。原本皇上就命我暗查此事，借此契机你倒能为我探个深浅。”

这句话没有喂贾杜若吃下定心丸，却让她油然而生一种自个儿是为他作探路先锋的感觉，正欲拿愤愤的眼神一泄不满，穆肇玖已经扭了身回房。心中隐隐失落腾起，她扶着门，心却像是空了。

她要跳苦海，难道他就不能伸手拉一拉吗？

只有仆人知道，大人早早地了结刑部的公务，不到正午就回了府。一向沉稳静如止水的尚书大人一次又一次踏上穆府的门槛，左右张望一眼，又不安的往回走，如此反复。

可是仆人不知道他再做什么。只有贾杜若看见他这幅模样才会清楚，他在担心，担心与齐妃有过一次过节的贾杜若突然被召进宫是否会遭遇不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