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字体: 16 + -

第182章 夫人出身

第182章 夫人出身(1/3)

过了牡丹丛,迎面入目的是一座假山。郾城夏日极热,皇宫之中也固然如此。御花园的假山从宫外的清潘河引了一条清渠修葺一条小瀑布,水流不大,却因假山陡峭棱角颇多,水花溅起在棱角上砸了个粉碎,晕成雾气氲氤在空中,倒也多了一股清凉之气。

假山成环绕之势,中间是一汪清水,从假山上倾泻而下,再流出宫入清潘河里,如此反复。那一汪清水上假山顶初修建了一个亭阁。从假山北侧有一条乱石砌筑的楼梯,直通亭台小阁。着实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只可惜现在将过春分时节,天气尚不热,这会儿刚刚走到假山背侧,听到其中水声潺潺。穆肇玖便觉得一股凉气迎面扑来,冷气倒灌入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凤鸣岳指了另外一条路,两人绕过假山往另一侧行去。等那股阴凉之气而过,两人一路走到柳树环绕的一处亭子中。凤鸣岳拾袖在额角抹了一把。穆肇玖看到浅问:“皇上应保重龙体。”

两人步伐不快,假山一处又是阴寒至极,一路走来着实不会累到一身汗。

“哎,不知为何自先皇驾崩后,朕这身子便虚浮的厉害,太医馆每日两副药从不间断,却还是觉得身体乏的厉害。”他眼角眯起,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指了下亭台,往那处行去。

等到跟前,凤鸣岳敛衣坐下。穆肇玖却立在他跟前。君臣之礼,不得君令总不能逾矩。

“你也坐吧。不必拘礼。”凤鸣岳示意他坐下。

亭台四面空旷,阳光和煦洒下一桌金粉,阵阵微风袭来,衣袂蹁跹,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倦意。凤鸣岳的手在沉重的石板上轻轻叩响,不知两人相坐沉默了多久。

“肇玖,你从曾莱带回来的夫人是江湖人?”

穆肇玖早就知道他迟早会问。卫怡一案所牵扯到的人俱是江湖人士,这些人户籍不明来去无踪。这些江湖人士远离朝野,行

如浮萍。大燕王朝虽有不少大内高手,可调查起来着实困难。

江湖人士这个字眼显然在凤鸣岳心中成了贬义词。

“回皇上,内人正是永泉山庄的少庄主。”穆肇玖也没准备有何隐瞒。

“永泉山庄朕也听过。”他换了个姿势,手依旧在石桌上轻轻叩着,发出沉闷的响声。“皇太祖战胜称帝后身体落下旧疾,听闻永泉山庄为天下第一大毒药帮派,能取人命能救人命,便前去一试。以毒攻毒竟也治愈了皇太祖的沉疴旧疾。不知这位少庄主可懂些医术?”

“回皇上,她只懂制毒,不过身边跟了个丫鬟倒是医术卓越。”穆肇玖一板一眼的说。

凤鸣岳轻笑:“什么江湖人啊,不过都是朕的子民。各立帮派妄图称霸,真是可笑之极!”

穆肇玖猛然抬头,却觉得面前的天子极为陌生。他说话时候微扬的嘴角,饱含蔑意与忿然。

“肇玖,都道江湖人诡谲多变,你切莫着了她的道。我知道......”他收了方才那副神情,眉眼间变成担忧,“你对穆府灭门一案耿耿于怀。可终究是陈年旧事了,能不翻就不翻。听闻冥老爷子给穆尚书和夫人在城郊一座孤山上修了座坟,如此二位有个栖魂之所,朕心也安了。你便不要再计较往事了。”

凤鸣岳自从闻言穆肇玖夫人为永泉山庄少庄主贾杜若之时很清楚他是想做什么。穆府一案了结的确匆匆,他对他也始终抱有愧疚之心。可最是薄情帝王家,身为天子威严不可轻贱,对穆府的那一丝愧疚在这份威严面前显得不足一提。

穆府之案无疑是陈年旧疤,一旦翻出于他脸面上也不好看。

“内人身份着实特殊,可臣与她却绝非是因她的那层身份才结为夫妻。”穆肇玖颔首字字清晰。

“哦?”凤鸣岳神色轻松,叩响石桌的手霎时间收住,他挑起眉头,藏在一对远山眉下的狭长凤眼眯起刚好的弧度。他与凤烨母妃并非一人,

可先皇十二子中唯独两人最最相似。一般无二的丹凤眼眯起相同的弧度,凤烨是玩世不恭,而他是审时度势。

“她很好。脾性与大家闺秀不同,却算得上她独有的韵味。”穆肇玖简短的一句话令凤鸣岳哈声大笑。

“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夸个姑娘呢。不过这姑娘到底有多好让你这不近人情的顽固石头都能赞不绝口。改日让她进宫来陪陪皇后吧。”

“是。”

穆肇玖没有想过要再借助凤鸣岳将陈年旧案重新掀开,他仅仅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总归不能让父母死在一个神乎其乎的鬼神因果报应的谣传上。他从未想过一旦查到真凶之后会如何处置,他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画个圈圈在其中挣扎。

“公孙大人如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穆肇玖听皇上提起公孙胜的事情心头一紧,也终究开了口:“公孙大人已经亡故他乡。”

凤鸣岳略一微怔,才缓过来他所言为何。穆肇玖将自己从曾莱一路赶回的所遭之事尽数详细的讲了一通,凤鸣岳也面色凝重起来。

那些在背后暗地伸手的人为何都是冲着穆肇玖而去,如若是京城中人除了卫怡又是谁能在背后勾结强大的江湖势力。他不禁联想到穆肇玖说的炸药一事,顿时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你这几日务必加急查办罄竹坊与赵氏炮坊。另外宫中的事儿......”凤鸣岳微微犹豫,最终化作一阵叹息声,“算了,你先查办此事,剩下的我希望不是巧合吧。”

凤鸣岳一袭似在喃喃自语的话他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君心不可猜,他也没有多问。只忽而想起公孙胜在曾莱时候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宫里也不得安宁。

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他略一抬头,看见凤鸣岳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拧了一团迷茫之色。像是在大雾中迷路的人,妄图徒手拨雾见光,却始终不得光亮。是什么又让这位天子的眸中盛了这等迷茫之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