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线旧脉

第149章 新线旧脉(1/3)

夜至风寒，穆肇玖因为冥老爷子的一句话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见冥老爷子脸上疑惑云云，他这才慌忙开口解释。

“我一直在怀疑钱氏与许氏两起杀人案与宗薄上的财力有关。许氏钱氏掌柜的相继遇害，而与此同时户部的两家宗薄同时不翼而飞，又在两人离世后重新回到户部。这一定不仅仅是巧合而已。”

冥老爷子沉思片刻，才道：“肇玖你是觉得此案是谋财害命？”

穆肇玖点了点头，脸色也沉重了下来。他的眸中闪着如同黑曜石般通亮的微光，神秘深邃不可深究。过了许久他才回答：“几乎可以确定，此案便是谋财害命。”

“可如若是谋财杀人的话，又为何将宗薄光明正大的丢回户部门口？这样岂不是自乱阵脚，等着你往凶手身上查吗？”冥老爷子轻轻呷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道。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有些事情还需要来请教一下您。”

“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他放下茶盏，一只手里放了两颗硕大的舍利子，此刻正在手中搓着。

穆肇玖正襟危坐又说：“我接手此案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有日刘庭明来找过我吐露了一些旁人不知情的事情。”

冥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作洗耳恭听状。

“作为京城四富，每日往府中进的银两，四家叠加堪比国库。而律法有规定，财物若超过了一定数额便要征收其中的三成以充国库。由于征收的财物要在户部的宗薄中详细说明，他们的宗薄每隔一年便要拿出来重新书上一遍。

他们便想了个办法，在几年前串通户部撰写这部分的文书，将一些资产并不记录在内，从而免去朝廷对财物的征收。这样一来，捞的油水便更大了。

所以我才会产生两家掌柜的遇害可是因为那部分不曾收编在录的财产。可我不知晓到底都是谁知道这部分财产的存在，故而一时间无从下手。”

冥老爷子听完这一番话，嘴角掠过一丝自嘲

的笑意：“我竟然不曾知晓这些事情，看来我这个京城首富也是徒有虚名，若是他们的私财大白于天下，兴许冥府的财力还比不上许府呢。”

穆肇玖也随之感叹：“是啊，冥老爷年年钱庄收益大部分都赠给了朝廷，要不皇上又怎会封您侯爵。”

冥老爷扬了扬手，轻笑着感慨道：“看来我这侯爵怕也保不住喽。”

穆肇玖怔了怔，没有接话。

自从他舅舅下马之后，冥老爷便再没有往军营里捐赠过什么，虽每年依例缴纳朝廷征收之物，不曾像许钱两氏偷偷做手脚，但也不如从前大方。

朝廷里都知道他与往时的镇国大将军是发小情谊，此番做法是在为那位“叛国”的镇国将军抱打不平。可任谁也拿他无可奈何。依理，他从头至尾没讲过一句犯忌讳的话，依情，那财物粮食本就是他所有，不捐出也不损情面。

“冥老爷生活恬淡，我听冥歇说您如今每过一月都要去福音寺清修上两日，想必对那爵位也并不在意。”穆肇玖低声说道。

他笑了笑：“不过是想趁在世的时候多积一些功德罢了。”

转而又将话题扯回到了案件上面：“难道刘掌柜的没有告诉你哪些财产都有谁人知晓吗？”

穆肇玖摇了摇头：“他那日跟我说，几位夫人是知晓的。妇人在一起总爱攀比说出去的也未可知。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现在我倒是锁定了一个人，但却总觉得有那些地方隐隐不对。”

“如何不对？”冥老爷子问道。

“如若凶手就存在与知晓财产的人之间，据刘掌柜所说，知晓此事的人必定是这几户之中的人了。您不曾涉及这些事情，那冥夫人想必也不知晓。如今刘庭明终日担惊受怕，都慌不择路前来求我，另外两家具死了当家的。

按理说这三户人都是受害者，不应当在凶手的范畴。我却发现钱府夫人身边有许多疑点，可我总觉得这个疑点来的太容易了，似是有人刻意而为。”

穆肇玖眼神飘忽不定，音尾渐渐拉

低了下来。

“今日冥府宗薄被盗我去户部看了两眼，大理寺少卿冠南正好查出当差的人中有一人与钱府有关。冥府明明没有私财，他们盗窃宗薄又有何用，难不成是为了抛砖引玉，将刑部与大理寺的目光引向钱府？”

他话说完，冥老爷已经一盏茶尽，他又执杯斟满一杯，轻轻晃了晃。

“你这般推理的依据可是那人知道这几户人家有私财？”

经冥老爷一语惊醒，他沉下心来暗自思肘了一会儿。他一直以为凶手以谋财害命的初衷去行凶，还将凶手臆想成了知晓几家私财情况的人。可冥老爷一句话便道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凶手很有可能并不清楚谁家怀揣私财，故而需要盗走宗薄核对一番。可是......

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如若真存在这种可能性，凶手并不清楚谁家怀有私财，有多少在哪里，得了宗薄也并没有什么用，那些被记录在卷的财物，只要他一动儿朝廷定然会严查。

难道凶手盗走冥府宗薄并不是为了混淆视听，只不过是为了顺手牵羊，瞧瞧冥府可有些私财能够供自己牵走。那么能有这种想法的人必定是在泥潭正中央，只要这样的人才不会相信，同自己站在同等位置上的人能够独善其心。

冥老爷子见穆肇玖良久无语。他站起身来，手中还不停的搓着那两个舍利子。走到穆肇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肇玖，你无论时时刻刻都要记得大智若愚的道理。查案不是儿戏，不能仅仅凭你的直觉办案。即使你多了一种与现实相悖的想法，也要将已经放在手中的线索走到尽头再去揪另一根。宁可多揪一根也不能放过一丝。”

穆肇玖心中波澜微漾，早上出门前他还在怀疑钱府，从户部一行他心中便打了退堂鼓，于是再去钱府拜访钱夫人的时候言辞也恶劣的多。

他不得不承认案子牵扯到了冥府，这才有些急功近利。

如今他只盼望着钱府一行并没有打草惊蛇，看来他的动作要快一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