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以尸描人（一）
第127章 以尸描人（一）(1/3)
正阳殿的大理石地板分外光洁，光溜溜的地板折射出人影晃动，穆肇玖也生出一种恍惚之感。
皇上沉思半天，才挥了挥手开口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现在京城人心不安，我还需了解下案情尽快着手，早日安定人心。”他拱手执礼，皇上又叹了口气，脸色异常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胆战心惊的事情。过了半晌儿他才挥手道：“案情归档在刑部，你持角符去提档。具体情况......”
“我来给肇玖讲。”凤烨猛然弹起，笑的如沐春风，皇上低眸无奈的看了看他：“也罢，你每日在京中辗转，知道的东西些许比那个不作为的刑部尚书还要多。”
宫墙一如既往的朱红，走在出宫的路上凤烨沿路一直感慨，十年光景，如今已物是人非。本以为他们仨儿时不时依旧能够对饮邀月，如今君臣之隔，如骄阳和皓月。
“二王爷说笑了，幼时是不懂礼数，如今要再像过去那般胡闹哪能行？”
凤烨熟练的揽住他的肩头：“行行行，在皇兄那儿你的礼数一点儿都不能少，在我这儿就算了吧。如今我也不过一个挂名王爷，整日拿着俸禄，吃喝赏乐，自在的很儿。”
他举目望去，凤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嘴角也跟着弯起了一个弧度。虽声音略带感慨，脸上却丝毫没有惋惜。他暗自埋头，也是，如今京城这副模样，最焦虑的就是皇上了，可不如他这般自在。
“好了，王爷。”两人一路步到正午门口，那里已经有一厅轿子等着。挂满流苏的轿帘，轿身上绣了一副麒麟戏水图，好不精致。
旁边站着的一众都是凤烨的家奴。
“既然王爷说不必拘于礼数，那肇玖便有个不情之请。”他拱手作礼，凤烨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满脸和煦。
“自此处至烨王府并不是很长的路，肇玖斗胆邀王爷徒步
回去。路上也好给我讲一下最近的案子。”
凤烨一拍手，眼睛眯的更深，如弯月一般，“本王也正有此意。”
一路上两人避开了熙熙攘攘大家街道，抄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走。
“这半年大小案子出了不少。令万民胆颤的两起杀人案，不...”他摇了摇头：“若是一条人命为一起案子的话，如今已经生了三起。”
“一个是钱府，钱大人你知道吧。”
穆肇玖答：“知道。他曾任太史令，虽官职不高，当时与家父相互赏识，到在家府中曾去过几次，但并不是很熟。”
他忽而明白过来，转过头又问：他，出事了？
凤烨一甩广袖，眉头揪在一起：“何止是出事了，出的可谓是惊摄世人的大事。你说他花甲年纪，若是生了场病亡故或是遭遇刺客直接被刺杀。一个小小的太史令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毕竟京城中的官职五品以下的小官一抓一大把，谁又能注意到他呢。”
穆肇玖好奇：“太史令是文职，官阶七品，虽不像三司六部隶属的职位一般重要，年年大事也都要亲自执笔记录，每年年终还是要进宫面圣的。”
“就是呀，要是此事没有牵连皇上，他一个太史令怎么就能震惊世人呢。”凤烨舌绽莲花，一边讲述一边还不忘啧声感慨几句。
“起先啊，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太史令家中失窃，还有下人亲眼目睹窃贼进了太史令书房。那个时辰太史令正在书房撰写文章。下人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忍不住叩响了门。但见太史令并没有什么异样，还反过来将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言是扰了他的心神。”
凤烨啧声说道，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小巷子中央，巷口很窄，穆肇玖让身给凤烨先过，自己跟在身后，时不时给他点儿反应，示意自己在听。
“这不没什么吗？兴许是那个下人看花眼了呢。”他随口一接。
凤烨使劲的摇了
摇头，转过头撅着嘴以表否定。
“你是不知道这后头的奇事。此后腊月年终太史令依律入宫，也正是那天大家才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太史令。”
过了窄巷，面前便是一片宽阔。两人走到了主街道上，凤烨讲到此处偏过头盯着他，眸中也盛了几分惊惑，引人想入非非。他无非想营造那种神乎其乎的氛围，连声音都压的阴沉诡谲。
奈何街道叫卖声不断，他的声音融入其中便没有什么诡谲感可言了。
“不是太史令，还能有谁？难不成大白天还有人能在宫中表演大变活人吗？变戏法儿的那些骗子的把戏王爷竟也信？”穆肇玖眉头微微松了起来，脸上也如清风明月般淡朗。
“还真的就算是大变活人了呢。”凤烨唏声作答：“你是不晓得，那日在钱府府中发现的是什么。那可是钱老爷的尸体呀。”
他刚刚才微微舒展的眉头又攒在一起：“这倒真的稀奇了。”
“钱府的院子正巧在烨王府后面。太史令虽不是什么大官，可他夫人懂得经商之道，府邸也甚是瑰丽。那日我闻言去瞧，但见钱府后院那个三丈宽的小池子里赫赫飘着一具尸体。起先看不出什么，只是有人闲言碎语猜测会不会是府中的下人。”
凤烨目光流动异样的微光，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府中的女眷早就侧目避开。这钱老夫人呢真是个能主事儿的人，一切都安排的甚是妥当。她先是请我过去以作见证，避免街坊流言往钱府身上泼脏水。又不慌不忙的喊了五六位小厮去打捞尸体。
那尸体背朝上，头埋在水里，皮儿被泡的臃肿不堪。浑身光溜溜地，连块布都没有披！等到小厮们将尸体打捞上来翻了个面，只见那人面目模糊，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像是被人刻意用刀子给割掉一样。”
凤烨抖了抖肩膀，平复后背竖起来的汗毛。直到现在他一想起那一幕，还觉得心有余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