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易容术

第122章 易容术(1/3)

“大人，你还是乘马车吧。”素心喊了一句，声音依旧被压低。

她不曾忘却被人跟随的现状，眉眼之间尽是紧张。想开口问公孙胜的信上写了些什么，遗言都交代了什么。可一想到方才高凝守与他的对话，怎的都不像公孙大人已经遇害的模样。

他们抄小路赶夜路就是怕行踪为人知晓，怎的刚出曾莱城行踪就被暴露了。他们总共有多少人，已经跟了多久。素心满脑子都是疑问，都是焦躁，都是惶恐不安。

高手云林，她拔剑一人对峙，能泰然自若。她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哪怕知道自己只身一人连众多高手之一都打不过，依旧能独赴险境，飞蛾扑火。

可现在她不能如此，她不能死。只要穆肇玖陷入危险一分，她便要多撑下去一刻。如今不知敌数，只从敏捷隐蔽迅速的移动上知晓那些人都不是普通的杀手。她怕如若大开杀戒，她护不住他。

而她却不知晓，并辔而行的穆肇玖正溺在沉重的心思中无暇顾及其他，包括生死。

抵达越城不过才过了两个时辰，他们驾了马车到驿馆休整。

过了午时，阳光不再炽热，空气逐渐回冷生出几分寒意，才让人惊觉冬天还没有过去。素心端了一木盆热水往穆肇玖房中送去，贾杜若与喜宝被安排在一间厢房，因为昨个夜中她并没真正阖眼，此番连晚饭都没有下肚就躺在松软的榻上睡了过去。

这会儿天还没暗。

“大人。”素心唤了一声。

走进去才发现穆肇玖习惯性的站在窗户边望着小院儿。院子里没有桂树也没有玉簪花，只稀稀落落种了几棵桃树，此时连个叶子都没抽出。

穆肇玖思的深沉，她走了过去，又唤了两声才将他从飘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关上窗户，对素心说：“去找驿官掌上油灯，我最近左臂都疼的厉害，不能再吹风了。”

这话像是说给别人的听的一般，素心赶紧

应下照办。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坐立不安。

穆肇玖的厢房被安排在东边，窗子是朝西开的。这会儿过了黄昏，还有隐约霞光映在窗纸上。

他脱了鞋袜，将双脚浸入木盆中，待到水温不热，才使素心将木盆端茶，再去沏茶。安详的不像赶路的人，更不想被杀手围追堵截的人。

黄昏寒意陡生，仿佛正午时分的大太阳走错了时节。因驿官知晓他是往京城方向去，自不敢怠慢，早早儿地就遣人送来了暖炉。素心替他温上一壶茶。

驿馆的茶不知是放了多久的陈茶，他也懒得喊素心去众多行李中找那一小盒新茶。任凭陈茶涩味绕口，不言其他。

“那封信不是公孙伯伯写的。”穆肇玖陡然提起这事儿，素心惊愕抬眸，最终点了点头。

“您曾在公孙大人身边学《礼记》，他的字迹您很清楚。难道高凝守骗了咱们？”

“不是。”穆肇玖摇了摇头，两个人的声音都压的很低很低。仿佛房间中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不该听到对话的人存在，所以他们的声音也只够彼此听见。

事已至此，凡事都不得不万分小心。

“字迹与公孙伯伯很像，但终归不是他的字。公孙伯伯在写‘家’的时候，那一点下笔尤其重，总是会拖出一下小尾巴。当初我还问过他为何这样写，他说，家是个值得牵挂的地方所以会拖出个尾巴来跟着自个儿。可是这封书信中多次提到家，没有一个字拖了尾巴。”

他沉声道，面色凝重。

“能模仿来公孙大人的字迹，必定是极其熟识他的人。”素心接着道。

“不一定，只能说这背后有能接触到公孙伯伯的人。而模仿字迹这个事情是刻意而为。”穆肇玖又说。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刻意练习模仿公孙大人的笔迹？”她哑然，忽然觉得他们正置身于一个庞大的巨网之中，早已是别人囊中之物。

而他们知道那张大网

的存在，却找不到边，破不开出口。

“如果我猜的没错，从皇上召见公孙伯伯那时起，就已经有人在做准备了。”穆肇玖脸阴沉如黑夜的骤雨，一场无声的雷电交加。

“也就意味着他们准备对公孙大人动手，是在他动身离开京城前的计划。”素心不寒而栗。

穆肇玖抬眸望向窗边那几抹淡淡褪去的霞红，窗纸上又呈了一种墨蓝色。离开不过短短半年光景，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翻天覆地，还是说有些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蓄意计划。只是那时候的他从未察觉。

兰花劫一案的张置，如今又是公孙胜。他父亲的同僚中也就仅仅这两人......不，还有......凤烨——二王爷。这几位曾与父亲政见合得来的人，命途坎坷。除了出身皇家的二王爷，另外两位的境遇着实让人心寒。

到底是他们命该如此，还是父亲的牵连。为何那么多人都规劝自己不要再查此案，是真的怕此案令自己陷入困境还是背后的隐情太为巨大，甚至牵扯到他们权力外的东西，所以......

那么如此，父亲的奇案，他穆肇玖查定了。

“可是高凝守来时分明提到这封信是公孙大人亲手交给他的呀。”素心差点惊呼出声，硬生生将提高的音量又给压了回去。

“也许交给他的时候已经不是公孙伯伯。”穆肇玖已经声音低沉，“高凝守提到刺客与公孙伯伯僵持了许久，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来眉头锁紧，手捏茶盅捏的一圈青白。

“难不成这世上还能有易容术，还能将声音变的一模一样？”素心不信。

他的眼神深邃中透着迷茫，沉思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茫茫江湖，奇才异士。我想就算有也没什么奇怪。”

父母亲的死因也算是普天下的奇事了，所有人都能当它是天意，当它是巫术。只有他不能，也只有他要找，愿意去找。

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