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真凶显露（一）
第95章 真凶显露（一）(1/3)
穆肇玖往前迈了两步，沟壑中那股刺鼻的炸药味袭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广袖覆住口鼻，淡淡问道：“可有什么脚印？”
王俊兆有些无奈，他回道：“炸药将这一块炸的面目全非，实在找不到看不出哪里有脚印。”
他点了点头，越过泥泞走去青石板的小径，此刻的青石板也被炸开成龟裂之状，那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看起来也没了原本的模样，被炸飞的青石板碎片横七竖八散落一地。
突然有小厮急匆匆的从门口进来，走到他身前颔首行礼道：“大人，的确有可疑之人，现已经被缉拿。”
“可识得是谁？”他眸中掀起一丝波光微动，不曾转身，冷冷的声音响彻在小厮头顶。
小厮颔首轻声道：“有人识得说是城东的打铁匠李跃。”
他的唇边顿时抹上一层冷笑，目光犀利盯着那个足有一人高被炸开的沟壑，心中暗语。
终是耐不住了呢。
“走，去正堂审问犯人。”他广袖一挥，转身离去，王俊兆望着他消失在竹林深处的身影，回了身深叹一口气开始收拾残局。
正堂之上，金灿灿的牌匾上小篆书着：“正大光明”四个字，他坐在案台之上，文书座位在高堂一侧，已经铺好纸研好墨，等着记录口供。他遣人去将李跃带来。
此时与昨晚城东铁匠铺问话，不过才半个白昼。他从没有想到，李跃竟然会自投罗网。
“冤枉啊，冤枉啊。”几个捕快携着他往正堂之上走，捕快擒住他的胳膊，脚使劲儿往他膝盖一踹，整个人俯身在正堂之前。他面色不改，只是高呼：“冤枉啊。”
穆肇玖正襟危坐，示意捕快退下，他俯视着李跃问道：“你哪里冤枉，为何喊冤？”
李跃跪在堂前，认真道：“我不过经过巡抚府门前碰巧遇见巡抚的后院爆炸，为何官老爷就要抓我来此处。那爆炸腾起的土差点殃及与我
，我可是无辜之人。”
他的目光强硬，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昨日那个憨厚老实的打铁匠，义正言辞的模样分明是有备而来。穆肇玖冷哼一声，嘴角扯过一丝玩味的笑。他略过了这席话，开始就六炮案审讯。
“那我且要问，你与永乐坊的郑恙可曾相识？”穆肇玖淡声问道。
“我自幼在庆阳坊长大，鲜少出坊间，因为性子内敛，连街坊邻居都很少搭话，永乐坊的人我怎么认识。”他矢口否认。
穆肇玖坐在案台之上，示意文书停笔，他望着正堂偏侧开的那一处小窗，阳光日渐明亮，算着时辰素心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来报素心已经携了他要找的人回来。他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将人都尽数带来，李跃望着这浩浩荡荡的阵势，不由得咂舌。
忽而又想起自己来之前那个江湖侠客嘱咐自己之事，心想若是自己不认罪便何时都没有了。
几位均跪在高堂之上等着穆肇玖问话。他首先面对着郑恙问道：“你可识得这个人？”
郑恙瞧见跪在一侧的李跃，心下一惊，赶紧俯首道：“大人，大人。此事与我无关呐！”
穆肇玖脸上的表情越发复杂，似有洞察世事之风。
“哦？是何事与你无关呐？”穆肇玖扬眉问道。
他清清楚楚瞧见李跃给郑恙递了个眼色，郑恙赶紧连磕几个响头，道：“我是说，灵秀姑娘去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本并没有想在此刻提起灵秀，既然他先提出，那便从头到尾将这个案子给他们梳理一番。
“本官听闻灵秀姑娘乃是郁结在心，心病难医，故而去世。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他故作疑问的问道。顿时堂前一片鸦雀无声，几人虽是不敢抬头，却眼珠子却转的欢快，往四周不停打量着动静。
久久无音，突然从正堂门前踏进来一道矮小的身影，几人回眸去望，还不待看真切便听见一阵颤颤巍
巍的骂声：“狗娘养的，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杀了我儿子。你...你...”
李婆婆的目光在正堂上转了一圈，浑浊的眼睛此刻也闪着精光，最终她的目光落到了李跃的脸上，眼神锐利如老鹰捕食一般，她的身体，她嘴边的法令纹，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都散发着痛苦与不能说清的愤怒。
她像只豹子一样朝李跃扑了上去，布满泥垢的指甲，在他身后胡乱抓着。李跃连连躲避却又不敢在穆肇玖面前太过放肆，躲不过，脸上被抓了好几道印子。李婆婆的指甲盖中也布满了红色的血，白色的肉。
“你...你...你还我虎子，你还我儿子。”
高凝守面色颇为无奈，求助的目光投向穆肇玖，他抬手示意几个捕快赶紧上前阻拦，李婆婆力气不抵几个男人，手在半空中乱抓却怎么都够不着他，她手爪飞舞，脚在地上蹬着，半截身子浮在地上。从外面带进来的泥巴沾了她一身。
最终被几位大汉拖到再也够不到李跃的地方，她才罢休，如是没有灯芯的孔明灯一般再没有了力气，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声嘶力竭嘶喊，最后因用尽力气变成了呜咽。
一侧跪着郑恙的娘亲，望着李婆婆的方向，目光中夹杂了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却正好被穆肇玖捕捉到。
“不知郑氏可认得那位叫灵秀的姑娘？”穆肇玖陡然发问，郑氏浑身一个哆嗦，面面露难色，左右为难。
“公堂之上，一切话语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不得有丝毫隐瞒，若有隐瞒或造假之嫌，大燕律法各位不清楚也总该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吧。”穆肇玖更进一步，咄咄逼人。
郑氏依旧一言不发，看的出来她的紧张，可脸上的为难之色愈加严重。穆肇玖又问：“或许我应当问，你是否认识一位名唤云朵的姑娘。”
郑氏猛然俯身叩首，她身边跪着的郑恙也是满脸惊慌，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