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屠夫卖肉

第82章 屠夫卖肉(1/3)

穆肇玖沉思，这种铁钉一看便知是特制，一般百姓用不到这种铁钉，铁匠铺也从不打。

他望向贾杜若：“问问她李虎哥制这种铁钉何用？”

贾杜若长吁一口气，又扯着嗓子重复他的话。李婆婆伸出粗糙干裂的双手，不停的比划着，也拼了命的扯嗓子，生怕他们听不真切：“去年啊，家里房子倒了，虎子就打了几个钉子修缮房子。”

曾莱城位大山中央，竹木式的房子十分常见。他去过李虎哥的家，的确大部分都是以木头修缮，李婆婆这个说法也说的过去。这铁钉若是李虎哥为了修缮自己的房舍而打的钉子，为何又落到了凶手的手中。

穆肇玖暗暗思肘，铁钉的来历不一定是李虎哥家中，但凶手一定是清楚李虎哥家中是有这种铁钉，所以作案后才故意不将铁钉毁尸灭迹，而是放出来混淆视听。

看来他不光要再去一趟永乐坊，曾莱城中的打铁铺子也要去走上一走。贾杜若可给他限期三天，若是三天内没有破案，怕他穆肇玖因兰花劫一案刚刚得取的信任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站起身，脚步一深一浅，半蹲了一会儿，此时脚都有些麻了。

刚过午时，穆肇玖连午膳都来不及用便赶来了永乐坊。由于坟地荒凉，四人依旧驾马而行，只不过穆肇玖的马背上坐的是活佛一般的冥歇。

渐入冬日，此时已值十一月份，家家户户也都备起了生肉做些腊肉以待除夕。因而永乐坊的肉铺子这几日的生意也红红火火。听闻卖肉的小伙子郑恙又发展了一项新业务——卖腊肉

以往每到腊月初，曾莱城中家家户户都备下生肉腌制腊肉。近些年来却不愿自个儿做了，每逢此时便会有人做些腊肉拉到人群多的集市去卖。懒省事的百姓有的也情愿多出些银子买些过年，也不愿意再费时费力自个儿做。

郑恙本就做着卖猪肉的生意，自是比那些买了生

肉再做成腊肉的卖家成本要低一些，因此年关将至，他的腊肉生意竟好的都盖过生猪肉。

几人一路赶到之时，只见身高七尺，体型精壮的郑恙正大声的吆喝着：“卖腊肉了，卖腊肉了。从南诏国运回来的腊肉，可治百病呦！”

“真的可治百病吗？”一个卖腊肉的人笑嘻嘻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我娘前几日惹了风寒，我带她把城中的大夫都看了个遍，硬是没有好。你猜怎么着，就吃了这从南诏国运回来的腊肉，没三日，痊愈了！”他眉飞色舞，妙语连珠，讲的那叫一个神乎其乎。

“那行，给我也来两斤！”

“好嘞。”他脸上笑出几叠褶子，手油腻腻的去抓旁边的腊肉，称了称又用一枯黄的荷叶包住递给那人。

冥歇望着风干的褐色腊肉，连吞了几口口水，走到穆肇玖身边义正言辞的说：“穆兄啊，你看看着屠夫都说了，他家老母亲许久的风寒吃了几天这腊肉就好了，你到现在都喝了那么些年的草药了依旧不见其效，都说歪打正着，万一你吃了几天腊肉也好了呢。”

贾杜若一掌劈在他的肩头，甩了甩额间碎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微微倾斜，模样潇洒至极：“你这脑仁子里装的是浆糊？这种话你也信啊。”

“可是你看看人家不都信了嘛，我们信一次也不吃亏，万一，万一就治好了穆兄的沉疴旧疾，岂不是皆大欢喜。”冥歇虚张声势的抬高了嗓子。

“买也不过是买一个彩头而已，并不是当真信了屠夫这话。”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很少说话的素心开了口。

冥歇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她比谁看的都真切。

“就是！”贾杜若在一侧附声，还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目光。

冥歇这下子才肯道出他本来的话意，扯着穆肇玖的袖子像个半岁大的姑娘一样撒着娇：“穆兄，我还长个儿。府里的饭食连油味都没有，我都瘦了。眼看着又到月

底，又至年关的，你的饷银也该发了，就给我开一顿荤吧。”

贾杜若望着他高出她半头儿的脑袋，脸上却是未曾褪去的稚气。暗自嘀咕了一句：“我看你给你吃肉也没用，只长个儿不长脑子也没办法呀。”

“杜若姐姐！”冥歇颇是不满的喝了一声，随即又娇羞的继续着撒娇的语调：“你在捕营是不知晓现如今府中的膳食是如何，今个儿炖白菜，明个炖青瓜。我都快成和尚升仙儿了。”

一双幽怨的眼神勾在穆肇玖的脸庞上，他侧眸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好，今个儿就给你开荤。”

冥歇大喜，欢呼雀跃跳到肉铺跟前，“老板，两斤腊肉。”

“好嘞！”屠夫才一抬头便望见了面色如水平淡的穆肇玖，一袭素色衣衫也遮不住他玉树临风的气质。

郑恙识得他为巡抚，上次来此查看凶手留下的脚印之时，他也在场。还是他帮旁边打烧饼的老人移的摊子。

他不怎么懂礼数，只叠起油光满满的双手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大人，您来买肉啊。”

“不必拘于我的身份，忙你的吧。”

他点了点头扯过一大块腊肉，一臂长的铁刀狠狠剁去。穆肇玖站在肉摊子的一侧，目光紧紧盯着他活动的双脚。他因用力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了倾，前脚跟使了力，后脚跟离地。

鞋子破旧，露出脚趾。待刀起刀落，他分明看见屠夫露出来的那根脚趾上的厚茧。

那日他托喜宝还原了胡同里脚印的脚，其前脚掌与常人相比宽厚许多，踩到泥巴中也是前脚掌比后脚掌要深一些。那个人的脚必定是变了形。而男人的脚想要造成这副模样，定是做体力活之人。而做体力活人的脚又不一定能成这副模样。

他眼前的郑恙分明与喜宝还原的脚掌无异。

屠夫切肉剁骨头，往往肩膀上的力气不够，便以脚掌之力来凑。郑恙与这起六炮案的关系怕不止那两栋荒凉的房舍如此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