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字体: 16 + -

第38章 罪犯被抓

第38章 罪犯被抓(1/3)

秋风萧瑟,月光生辉,墨色渐淡,东方橘黄的光晕染着云卷云舒。悉悉率率的脚步在空荡的巷口显得格外清灵。

贾杜若跟在他们身后,右手的折扇敲击着左手的掌心,稍有脆声。

“你这般鬼鬼祟祟要作甚?”

穆肇玖忽然转过头来,蒙亮的光线照在他的左侧,右侧又隐与未曾波及的黑暗之中,一半仙人,一半恶魔。

她顿了步子,昂首挺胸,正气凌然道“我……我这不是和你们一同回巡抚府吗?”

轻咳两声,迈动步子淡若清风走去他的身边。心中暗暗淡想,昨夜方没再见喜宝那丫头,最近真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回府定要好好说道一下。若是此刻回府她在身边,两人搭搭话。也不会此番尴尬了。

一路回走,还要穿过两条街道一道胡同。穆肇玖和素心都是喜静之人,这一行都觉得是舒服自在。贾杜若却是天生爱闹腾的脾气,唯有脚步声在耳畔,不忍单调,率先开了口。

“方才你说凶手抓到了,是何人?”

“往时推测的医者。”穆肇玖淡淡开口。

她轻“哦”了一声,一阵沉默后,她又问:“你如何抓到的他。还有秀蛾的事情你要如何处理?”

“说来话长。”他道了一句,贾杜若收了折扇放在腰间,瞪着漆黑的眸子满脸期望的望着他。准备听他好好讲述一番。

却没成想竟没了后话。

她暗暗扁了扁嘴,只得吞下这个闭门羹。

好在赶紧儿赶慢儿的,终是到了巡抚府的大门口。她略略挥手,连跳带跃的回了房。

和那两个闷葫芦一起,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刚到房前,看日光自屋子后往前移来,又被房前高耸的竹林给挡了个全全,方拍了下脑门,又把正事给忘了。

入了房,却发现喜宝仍没回来。那丫头的脾性她最知晓,向来不爱凑热闹,蹭新鲜。此番却是为了何事,这个时辰都不曾回来呢。

莫不是以为她还在谪仙居,往那儿奔去了?

她伸了个

懒腰晃了晃桌前的紫砂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她顿觉无趣,转身又奔向榻前歪了去。

云边月亮只剩最后一圈银光,原本已出的朝霞仿佛在一瞬之间又没了颜色,天色阴沉,似是又有一场大雨。

这场雨再过,就入了深秋。

或许是天气糟糕,又或许是地牢建在距离巡抚府不远处的低洼地方。已经五更天的地牢阴暗至极,里面十步间便燃着一盏油灯。牢房中积水,空气潮湿冰冷。穆肇玖刚踏进其中,口中就被猛灌了一口凉气,耐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白嫩的脸咳的窒息般通红。

“巡抚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这会儿还来此等晦气之地看望如泥泞一般任人践踏的罪犯,草民惶恐啊。”

一声极苍老的声音传入耳畔,他强忍住喉咙的瘙痒不让自己再咳出声来。微微蹙起的眉头冷光一现,一个人影在脑海中闪现。

他迈动脚步,走近声音源头之处。素心拔剑,露出银光乍现的剑刃。

目光所及之处,一排铁木制的栏杆隐隐从中可望见灰白鬓角的一位老者。

他身着一件玄色长袍,头顶的螺髻松松垮垮倒在一边,还沾了几根枯叶。唇边胡子已近灰白,双手拷上了冷铁手铐,青灰色的勒痕彰显方才的一番挣扎。只是此刻双手软绵绵的垂在膝盖前,已是风平浪静,嘴角还挂着一丝狰狞的笑。

“此案关乎本官性命,自然要上心。”他唇边扯了半丝冷笑,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冰寒。

“那不知巡抚大人都查出了什么?”他仰天长笑,随即又沉默好一阵子,才道出这句话。

“你不知我查出了什么吗?”穆肇玖反问。

张置又一阵狂笑,“巡抚大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机敏。您这是要套罪民的话呀,说不定我招供的还有你没查出来,你还能顺手再给我在状书上填上一笔。”

穆肇玖冷哼一声,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透过细小的牢门缝射向里面侧身坐在破旧案几上的张置。

“你的罪名足以

判处斩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替你添几笔,如今纸墨亦是很值钱。”

张置终于耐不住起身,脚链手铐冷铁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他缓步往牢门前走去,手紧紧抓住牢门的栏杆,与穆肇玖四目相对各自僵持。

素心握着剑柄的手心出了一层密汗,剑身又露出了半截银光。

穆肇玖面不改色目不转睛,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置,冷声道:“开门!”

在一侧的狱卒赶紧从腰间翻找着钥匙,素心焦声轻唤:“大人……”

“开门!”声音更加凌厉。

素心只得住嘴,示意狱卒开门,手中的剑终于脱鞘。

铁锁落地,铁链晃动,地牢外不知何时已变了天,狂风高喊着“呜呜”撕裂了纸窗,与此刻地牢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得益彰。

“张伯……大人。”穆肇玖顿了顿,攥紧了拳头。

张置眼中也有波澜,但只不过一瞬之间,转眼便逝。他回身坐回破旧的案几旁,操起那盏壶口已断的茶壶往脏兮兮的粗糙茶盏中斟满一杯白水,猛灌一口。

他微微皱眉,而后却又笑出了声:“一日沦为阶下囚,便连口粗茶都喝不上了呀。”

穆肇玖丝毫不理会他这玩笑之谈,厉声问道。

“你该知道,从我派人查到青岚医馆时,你就已经暴露了,为什么不逃?”穆肇玖的手心已经攥出了几道青白的印痕。

曾经他拉着自己的手说过,玖玖呀,你将来一定能接你父亲的衣钵,做一个顶出色的刑部尚书郎,把那些犯法坏人啊都抓起来处之以刑,这样才能安民保国定社稷,才能辅佐太子创大同。

可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已经十三年没见的人竟以这种身份与自己相见。

这个曾跑去好远的京郊只为了采一株为自己治病的草药的人,这个曾牵着自己的手瞒着父亲大人偷偷去酒馆的人,竟会以囚犯之身与其相见。

那颗已经许久未曾真实跳动的心脏在此刻“咚咚咚”响的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