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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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交锋

    却说那来人没有半点所谓的绝世高手风范,更像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只是那双好奇的目光落在众人眼中却是让他们全身汗毛乍起,冷汗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喉间发涩,背后脊梁骨发冷。

    随意间的扫视,就好像打量着玩物一样。

    在那双清澈透净的眸子里,他们看不到对方对生命的重视,便是连轻视也没,只有绝对的平静,或者说漠视。

    简单无奇的衣物,被布绳扎起的头发,抱着破烂的草席。还有,也是唯一不同的,是对方长着一张女子也会嫉妒的面容。

    所有人心头情不自禁的联想起过往所见之美女,他们愕然发现,若真论容貌,竟是都与这位差了几分。

    “你就是那个妄人?”

    天皇缓缓起身,眉间阴沉的似正酝酿着一团风暴,只见那他右手之上腕至肩膀的袖子在之前的恐怖劲力下已化作无数碎片,其上更是筋脉血管暴跳。

    他又看了看旁边正跪倒在地一脸狠色,但眼中惊惧显然更多的寺泽拳一是面无表情。

    佛秀目光平淡,他身形一动已是跃下了墙头,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看着对方眼中隐藏极深的杀意,佛秀毫不在意的像是在给他们解释。“第一次来,不好意思,有些迷路。”

    “咻!”

    就在此刻,佛秀忽感耳畔传来骇人风声,眼角余光一瞥就见一道乌色疾影朝自己当胸劈来。

    劈,也许并不准确,只因那是一条腿,横扫如刀,内力真气灌注之下居然给人一种可分金断玉的错觉,可谓是于平地之境起波澜惊雷。

    那寺泽拳一双眼一凝见此闪过一丝快意的狰狞,因为他之前就是被这一招踢了回来。

    只不过施展的人是佛秀罢了,此刻却是被那隼人天隐纳为己用还给了佛秀,一模一样。

    那隼人天隐之前本就是隐于暗处,如此已是占尽先机,加之一身功力委实比之现在的佛秀不弱,出手更惊人。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一招竟是落空了,或者说从佛秀身体之中穿了过去,一击之下佛秀的身躯瞬间“噗”声散开,如一团烟雾所聚,随风而散,但马上又收拢成型。

    要不是青天白日的,估计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都以为见鬼了。

    “你就是那个东瀛第一帮派“隐剑流”的门主隼人天隐?”

    你字刚出口,隼人天隐便已惊觉一团灰雾飘忽在他的身侧,汇聚翻滚之下已是形成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佛秀。而远处的那道身影则是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连带着那声音也如鬼魅一般飘忽无常。

    天隐内心一沉,毫不二话抬手便是一记手刀直刺佛秀心口,只是,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所有人尽皆动容,就如同眼前这人是一个真正的“魔”,没有实体,存于虚无之中一般。

    灰雾飘忽之间无形无状,不过,佛秀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看着天隐,他身形出现在远处,眉头一挑。“你?认识我?或者说知道我?”

    佛秀脑中思绪也是急转,只因那隼人天隐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奇怪,想来,恐怕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了,他若有所思的说道。“算算时间僧皇应该已经圆寂了吧,看来你那位弟弟应该是从照心镜上看到了些什么吧。”

    “有没有兴趣和我分享一下?”

    他话语听似随意,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淡漠在极速增加。

    此时,佛秀的眼神中清晰的闪过一丝阴郁。当年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面见僧皇的时候本有机会了解自己的命运,但最终他并没有那样做。

    想想那日后的“雄霸”,这位天生的霸者,在佛秀看来他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听了那“泥菩萨”狗屁批言。

    剑圣也如此,一世人生硬是在“天剑”身上耗掉了大半。

    “命运”本就无常,若是提前得知了哪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当你反抗的时候,你便已经下意识的去相信了未来会发生的。

    “弱者。”

    这是佛秀对那些人的评价,连自己都信的人不是弱者是什么?

    而他之所以不想了解自己的命运,一是怕生出变故,二是也像前两者一样步了他们的后尘。

    但显然现在事与愿违,他都跑到这巴掌大的地方了,但有的东西还是跟了过来。

    更何况谁又会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的命运。

    这一次,佛秀是真的化作了绝对冷漠。“那他可曾看到了你的死状?”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只见怀中草席上一根柔软的草梗倏然如箭般朝隼人天隐射去,化作一道疾影。

    “中原人,你踏足东瀛恐怕不是求敌吧,你有何目的?”

    看着压迫性极强的佛秀,那天皇终于说出了他第二句话。

    只是,得到的回答却让所有人生怒,如同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侮辱。

    佛秀他轻叹道。“求敌只是一部分,为了将我的剑磨得更锋利。但更多的,是杀人,比如你,你。”

    他食指一抬,虚指天皇和隼人天隐,至于其他的人,一个个自然是盛怒无比,此人当真是狂妄至极,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而天皇眼神微变,以此人神出鬼没的身法和武功若是暗地里要杀他还真是令人不安。“阁下是杀手?”

    他说着脑海中一个个面孔浮现似在回忆自己这些年来自己的仇家。

    同时。

    却见那隼人天隐身上忽然腾起一股炽烈的气机,右手隔空一推间那还在空中的草梗竟是“噗”的燃了起来。

    可他显然低估了对手,或者说是高估了自己的赤火之道。

    脸上得意之色未去便已化作狞色,疾影已化灰烬,但他稍偏的脸颊上已多了道溢血的口子。

    似对这一击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佛秀闲庭信步般赏看着花苑里的花圃,口中自顾的回答着天皇之前的问题。“你又猜错了,只因我活着有些了无生趣,太闲了,所以总得找些事情来证明我还活着,证明我来过。”

    而他手中的草席正如春雪遇艳阳般消融了起来,几步的功夫一柄剑已是倒提在了他手中,可能是剑身比普通的剑要长,所以剑尖总是拖地而行。

    可奇怪的是并没有铁石摩擦的声音,而是一种透彻的割裂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那是一道细线般的切口,落在了这美丽的花苑之中,如同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等似乎和阁下并无过节?”

    天皇的语气像是在强压着什么。

    佛秀听到这句话还真露出了思索的样子。“似乎还真没什么过节,满打满算,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但。”

    他面容骤然如同无风无浪的水面一样。

    “杀人需要理由吗?”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就是想杀人。

    可接着佛秀又开口了,他语气平淡如冰。“很多人都在冷眼旁观,但有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莫名其妙的话语众人听的不甚明白,唯有隼人天隐眼神微变,他确实从他弟弟神忍的口中知道了眼前这个存在,但他不信。

    众人正心思各异沉默间,耳畔却有渺渺梵唱之音诡异响起,只是那语调诡异至极,不仅没有半点祥和之意,反倒是充斥着凛然邪气。

    一时间所有人体内气机竟有几分四溢乱窜的势头,无不暗自心惊。

    “他的剑!”

    身旁气息恢复过来的寺泽拳一想来是发现了什么,语气古怪惊疑的说道。

    原来,那梵唱之音竟是从那剑中散出的。

    “动手!”

    所有人心知已不能再拖,立时暴喝而起。

    登时无分明处与暗处,皆闪出众多身影。

    其中一领头之人睁着一双目中无人的眼睛嗜血冷笑道。“今天你插翅难逃,老子倒要看看,你的剑可比的过我的杀拳。”

    狂傲至极的话语下,那人双拳一握杀劲突起。

    佛秀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武者,不禁摇了摇头。

    旋即他双眼一眯猛的沉声道。

    “好!”

    一字甫落,佛秀已踏出一步,然这一步落下,却好像有万钧之重一般,大地登时腾动起来,就好像失去了支撑随时会崩塌一样。

    他右手抵剑骤然向下一压,剑身瞬间半入土中。

    “地绝。”

    霎时间,磅礴剑意奋冲而出,拢向四面八方。

    只见剑意过处,花瓣纷飞,草木四散,就是石子,此刻也滚动了起来。但并非无序,而是有序的。

    因为在这一刻,它们都被赋予了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