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乱起
卓仁雄一回到脏乱的房间，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转念一想，便道：“李兄，来的路上不知你留意了没有，街上有许多吃的、卖的小玩意儿，不如今夜咱们出去四处逛逛，顺便去打听一下消息？”
李四正有此意，一来见见世面，二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张三，便连声叫好道：“我这就去叫上楚师兄。”
卓仁雄忙拉住他，埋怨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师兄，他为人很好，但就是有些古板，你一去叫他，他肯定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李四见卓仁雄坚持，便不再言语。
当时陇右各地多为吐蕃各部所占据，城内汉人、吐蕃、羌人混居于此。所以怀远城虽不大，但两人看着异域风光都觉得极其新鲜。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一处酒馆，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卓仁雄道：“在外吃饭、住宿都得找这种人多的店，宾客盈门才能生意兴隆，口碑绝对错不了！就这吧，咱们吃点宵夜。”
步入大厅，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好不容易在靠里侧找到一张小桌子。等了半天，店内才有人上前打招呼，卓仁雄倒也不挑剔，随便点了几样当地特色菜、要了一壶酒，两人便对酌起来。
过了一会，便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入酒馆。那群人头顶剃得光光的、戴着厚重的耳环、满脸彪悍，而被拥在中间的几个却是另外一副打扮，他们都身着皮裘、满头辫发，最核心的是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见到店内没有空位，满脸不高兴。其他人见状立刻叫来店小二，吩咐道：“去，给我们挪个大点的位！”
店小二虽见他们排场挺大，但店内客人谁都不好得罪，不由得苦笑道：“各位大爷，今晚客人实在太多，没有位置了。”
话未说完，他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领头一人喝道：“你没长眼睛啊？连吐蕃磨毡角王子都不认识！”
店小二双手捂着脸，站在那不知所措。这时，二楼传来声音：“原来是磨毡角王子，在下这仍有空位，不知肯否赏脸？”
李四、卓仁雄见二楼有三张大桌，坐着的应该都是汉人。说话那人一脸威严，颇有仪态，其他人听得他吩咐，便立刻紧紧位置，余出了一张大桌。
磨毡角等人对店小二哼了一声，便上了二楼，大大咧咧坐在那张大桌上，也没拿正眼看下刚才给他们让位那人。
那人压住心头火气，讪笑道：“在下乃大宋群牧司判官梁一凡，奉朝廷之命前来吐蕃购置马匹，前些日子在青唐城方才见过唃厮啰赞普，恰巧未能与王子会面，今日有缘，弥补了在下这个缺憾。”
磨毡角沉吟半天，眉宇间忽现一丝玩味的表情，“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不知你与我父亲谈得如何？”
梁一凡此行大有收获，答道：“令尊乃爽快之人，我们相谈甚欢，这次约定吐蕃每年供应战马三千匹。”
磨毡角道：“三千匹，不是个小数啊，不知你们开价如何？”
梁一凡道：“大宋与吐蕃赞普素来交好，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价格仍将仿照去年，回去后我还将上奏朝廷，册封令尊，让你们极尽尊荣！”
那群秃发之人却面色凝重，为首的一人冷笑道：“你既然已经见过唃厮啰，何必再跟王子商谈？”
梁一凡不明内里，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道：“说给你听也无妨，我乃夏王的侍卫官山遇，凑巧的是，我们跟王子正是要商谈马匹交易之事。”
梁一凡之前以为这些人是磨毡角下属，现在一听便知麻烦了。夏王李元昊近来野心勃勃，与大宋早已离心离德，还多次入寇府州、环州、庆州等边境，一边劫掠、一边派出探子，所谋甚大。
想到此处，梁一凡向磨毡角王子说道：“据我所知，夏王前不久还亲征吐蕃，大败而归。前些日子令尊派人到开封献捷，我这才受朝廷之命前来观察。王子身为吐蕃首领，想来定会明晰大势。”
山遇听后，大怒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唃厮啰那老匹夫懂得什么？王子才是真正为吐蕃长远着想！”
梁一凡不理他，继续向磨毡角说道：“王子深明大义，自然不会受别人蛊惑。”
磨毡角看着梁一凡，冷笑道：“梁一凡，你可知夏王给我开出了什么价吗？”
山遇傲然答道：“除了战马交易外，夏王还一次给王子送来了黄金百斤、宝剑千把！”
磨毡角笑道：“听听，什么叫诚意？夏王的条件比起你们的空口白话优厚多了！我那父亲老眼昏花，看不清形势了！”
梁一凡本是读书人出身，对孝道极为看重，听得磨毡角王子竟被李元昊利诱对其父肆无忌惮的攻击，不禁大怒，一拍桌子道：“王子请自重！”
磨毡角不甘示弱，一把揪住梁一凡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可知唃厮啰自另娶新欢后，在青唐城哪还有我磨毡角的立足之地？幸得夏王支持，我还能与母亲来到宗哥城自立。所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只怪你们不明形势！”
梁一凡出使之前确实不知道磨毡角与赞普矛盾深重，现在颇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明白这点后，他便起身准备带人离去。
可此时磨毡角根本不可能让他走。当着山遇等人的面，他必须表示出与大宋的势不两立，这是投名状。所以，他一把拉着梁一凡坐下，笑吟吟道：“既然来了，就不急在一时。咱们好好谈谈，你们大宋到底是认唃厮啰呢，还是认我？”
山遇呼应道：“对，一山不容二虎！”
这是给梁一凡出难题，但梁一凡岂是胆小怕事之人？他义正辞严斥责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休要口出狂言！”
众人闻言大怒。山遇更是火起，他一把举起梁一凡，“砰”地一声，将他摔在地上。随梁一凡来的下属、民夫不禁站起来便要助阵，岂料吐蕃众人早就手持利剑等着了，将他们威逼在原地。
磨毡角喝道：“都别轻举妄动！梁一凡，你要想跟吐蕃做生意也行，滚回去好好禀报，只要你们断绝跟唃厮啰的来往，我们吐蕃和夏王这边可以跟你们好好谈谈！”
李四正有此意，一来见见世面，二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张三，便连声叫好道：“我这就去叫上楚师兄。”
卓仁雄忙拉住他，埋怨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师兄，他为人很好，但就是有些古板，你一去叫他，他肯定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李四见卓仁雄坚持，便不再言语。
当时陇右各地多为吐蕃各部所占据，城内汉人、吐蕃、羌人混居于此。所以怀远城虽不大，但两人看着异域风光都觉得极其新鲜。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一处酒馆，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卓仁雄道：“在外吃饭、住宿都得找这种人多的店，宾客盈门才能生意兴隆，口碑绝对错不了！就这吧，咱们吃点宵夜。”
步入大厅，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好不容易在靠里侧找到一张小桌子。等了半天，店内才有人上前打招呼，卓仁雄倒也不挑剔，随便点了几样当地特色菜、要了一壶酒，两人便对酌起来。
过了一会，便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进入酒馆。那群人头顶剃得光光的、戴着厚重的耳环、满脸彪悍，而被拥在中间的几个却是另外一副打扮，他们都身着皮裘、满头辫发，最核心的是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见到店内没有空位，满脸不高兴。其他人见状立刻叫来店小二，吩咐道：“去，给我们挪个大点的位！”
店小二虽见他们排场挺大，但店内客人谁都不好得罪，不由得苦笑道：“各位大爷，今晚客人实在太多，没有位置了。”
话未说完，他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领头一人喝道：“你没长眼睛啊？连吐蕃磨毡角王子都不认识！”
店小二双手捂着脸，站在那不知所措。这时，二楼传来声音：“原来是磨毡角王子，在下这仍有空位，不知肯否赏脸？”
李四、卓仁雄见二楼有三张大桌，坐着的应该都是汉人。说话那人一脸威严，颇有仪态，其他人听得他吩咐，便立刻紧紧位置，余出了一张大桌。
磨毡角等人对店小二哼了一声，便上了二楼，大大咧咧坐在那张大桌上，也没拿正眼看下刚才给他们让位那人。
那人压住心头火气，讪笑道：“在下乃大宋群牧司判官梁一凡，奉朝廷之命前来吐蕃购置马匹，前些日子在青唐城方才见过唃厮啰赞普，恰巧未能与王子会面，今日有缘，弥补了在下这个缺憾。”
磨毡角沉吟半天，眉宇间忽现一丝玩味的表情，“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不知你与我父亲谈得如何？”
梁一凡此行大有收获，答道：“令尊乃爽快之人，我们相谈甚欢，这次约定吐蕃每年供应战马三千匹。”
磨毡角道：“三千匹，不是个小数啊，不知你们开价如何？”
梁一凡道：“大宋与吐蕃赞普素来交好，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价格仍将仿照去年，回去后我还将上奏朝廷，册封令尊，让你们极尽尊荣！”
那群秃发之人却面色凝重，为首的一人冷笑道：“你既然已经见过唃厮啰，何必再跟王子商谈？”
梁一凡不明内里，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道：“说给你听也无妨，我乃夏王的侍卫官山遇，凑巧的是，我们跟王子正是要商谈马匹交易之事。”
梁一凡之前以为这些人是磨毡角下属，现在一听便知麻烦了。夏王李元昊近来野心勃勃，与大宋早已离心离德，还多次入寇府州、环州、庆州等边境，一边劫掠、一边派出探子，所谋甚大。
想到此处，梁一凡向磨毡角王子说道：“据我所知，夏王前不久还亲征吐蕃，大败而归。前些日子令尊派人到开封献捷，我这才受朝廷之命前来观察。王子身为吐蕃首领，想来定会明晰大势。”
山遇听后，大怒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唃厮啰那老匹夫懂得什么？王子才是真正为吐蕃长远着想！”
梁一凡不理他，继续向磨毡角说道：“王子深明大义，自然不会受别人蛊惑。”
磨毡角看着梁一凡，冷笑道：“梁一凡，你可知夏王给我开出了什么价吗？”
山遇傲然答道：“除了战马交易外，夏王还一次给王子送来了黄金百斤、宝剑千把！”
磨毡角笑道：“听听，什么叫诚意？夏王的条件比起你们的空口白话优厚多了！我那父亲老眼昏花，看不清形势了！”
梁一凡本是读书人出身，对孝道极为看重，听得磨毡角王子竟被李元昊利诱对其父肆无忌惮的攻击，不禁大怒，一拍桌子道：“王子请自重！”
磨毡角不甘示弱，一把揪住梁一凡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可知唃厮啰自另娶新欢后，在青唐城哪还有我磨毡角的立足之地？幸得夏王支持，我还能与母亲来到宗哥城自立。所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只怪你们不明形势！”
梁一凡出使之前确实不知道磨毡角与赞普矛盾深重，现在颇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明白这点后，他便起身准备带人离去。
可此时磨毡角根本不可能让他走。当着山遇等人的面，他必须表示出与大宋的势不两立，这是投名状。所以，他一把拉着梁一凡坐下，笑吟吟道：“既然来了，就不急在一时。咱们好好谈谈，你们大宋到底是认唃厮啰呢，还是认我？”
山遇呼应道：“对，一山不容二虎！”
这是给梁一凡出难题，但梁一凡岂是胆小怕事之人？他义正辞严斥责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休要口出狂言！”
众人闻言大怒。山遇更是火起，他一把举起梁一凡，“砰”地一声，将他摔在地上。随梁一凡来的下属、民夫不禁站起来便要助阵，岂料吐蕃众人早就手持利剑等着了，将他们威逼在原地。
磨毡角喝道：“都别轻举妄动！梁一凡，你要想跟吐蕃做生意也行，滚回去好好禀报，只要你们断绝跟唃厮啰的来往，我们吐蕃和夏王这边可以跟你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