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煞魔功
“大哥，我回来了。”
夜负雪走到众人跟前，将肩上扛着的黑衣蒙面人放至地上。
戚长空瞧了一阵黑衣人，突然笑道：“久违了，年尧，年长老。”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戚长空，扯了面上黑巾：“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左眉下方半寸之处，有一个黑色小斑。”戚长空说道：“不巧，我的记忆力比起常人，要稍微好那么一点。”
年尧苦笑一声：“看来，你早已知晓我会前来。”
“以杜思寒的谨小慎微，不派人来，我反倒会觉得奇怪。不过我比较好奇是，你怎知那房间是我居住之所。”
“这庭院里其他的屋子俱是大同小异，只此一处稍有差异。观其布局，又在东侧主厅。想来是你等一行中，身份最重者居住之所。”
“年长老之洞察秋毫，倒是让人钦佩。只可惜，我这老弟所学武功颇有特异之处，在你距离此处尚有上千步距离之时，就注定了你这一行必空手而返。”
说到此处，年尧微不可查了往后探了探，双手死死攥着怀里物事。这番举动，不啻于告诉众人易筋经之所在。
“想不到年长老已是不惑之年，却仍对这东西有兴趣。”
听到这话，年尧双眼闪过一道厉色，怒道：“你这小儿，又怎知‘易筋经’珍贵。只见你将这易筋经用来当作垫子使，真乃‘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可惜，东西再好，却不属于你。杨清……”
听到戚长空点名，杨清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双手探进年长老怀里，一阵捣鼓，将易筋经生拉硬拽了出来，交还到戚长空手里。
“看样长老这般义愤，想是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
“黄口小儿，要杀就杀，要剐便剐。哪来这么多废话！”
“够硬气。竟是如此，我也不多废话。无双！”
“铮”地一声，荻无双黑剑出鞘。
“等等……”年尧挣扎着坐了起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杜帮主为何派我前来？”
“不好奇，无双……”
“且慢！”年尧额头沁出豆大汗珠，旋而冷笑：“你可能尚不知晓，即使无双姑娘身负易筋经无上内力，我们杜帮主亦有筹谋。他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戚长空投去一个不解眼神：“既然是赌，结果就是要未知才有趣。无……”
“别别！”年尧似要哭了出来：“今日我将帮主筹划全告诉与你，但求阁下绕过一命。”
“这就对了。”戚长空淡然一笑：“做人便直接一点，不用拐来拐去绕那么多道道。只是年长老说归说，放与不放，就要看我心情如何了。”
“你！”年尧挣扎欲起，没想一阵剧痛袭来，好似浑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全都被拆成了碎片。
跟前的夜负雪还在吃酒，间隙瞟了他一眼，年尧全身如被冰水浇过，立马冷静下来。
终究是颓然一叹：“唉……罢了罢了。”
“你等可曾听过血煞魔功之名？”
“血煞魔功？传闻一百年以前，武林中有个魔头，练得就是这个功法。”
“没想到你对易筋经毫不在意，对百年前的江湖轶事倒也稍有了解。”年尧先是讥讽，又道：“血煞魔功的具体来源已不可考，但百年前那魔头‘薛宁子’，以不到三十的年纪，便纵横于江湖之上，力挫各派高手，犯下无数血案。当时宁朝正处强盛之际，派出无数大内高手，与江湖正道人士合作一处，却始终拿不下他，反倒是又添下无数冤魂。而那薛宁子魔焰滔天，睥睨武林，一时无两。”
“传闻那薛宁子二十之时，还仅是百年前武林第一大派——八荒派中的一个普通弟子。因资质普通，家世绵薄，时常门中其他弟子欺辱。于此环境中，性情逐渐扭曲，对世事万物，俱是满怀愤恨。故而一朝得到‘血煞魔功’后，第一个对付的，便是那八荒派。”年尧冷笑：“这也是为何那百年前的第一大派，落到如今却是半个传承也没有的原因所在。”
没想戚长空毫无介怀，反而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十年隐忍不发，一朝百倍奉还。可惜这薛宁子斯人已逝，否则它日得见，必将举酒相邀，浮一大白。”
年尧气急：“这与那薛宁子何干，重点是那血煞魔功！”
“哦？”戚长空懒洋洋说道：“年长老意思，是否那血煞魔攻，正落在杜思寒手里。”
“不错……”
年尧捋了捋下颌长须，往戚长空细细瞧来，欲从其脸上看到惊惶神色。
没想戚长空打了个呵欠：“这都快到寅时了……”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血煞魔功此事我已记下，年长老如还有其他秘密，还请长话短说，否则担扰了大家休息。哈……长夜漫漫，天高气冷，正好睡眠。”
“嘿嘿……小子，你不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老夫话放在这，杜老鬼这功法邪门的很，最近抓了几十个百姓，皆是壮龄汉子。自被他抓进铁衣帮内力的一处隐匿地窖后，就再无一人出来过。杜老鬼今日在门中现身愈少，而每次见他，都给我一种愈来愈不能看清的感觉……莫要以为那无双姑娘有了易筋经，就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天下无敌。”
戚长空伸了个懒腰，开口道：“年长老这秘密虽然无趣，不过故事倒讲得不错。念及于此……杨清，把你那抄本给他。”
杨清老脸一红：“这都被少掌门发现了，我对少掌门的敬仰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戚长空摆了摆手，接道：“行了行了……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杨清一愣：“没想到少掌门也是同道中人！”从裆部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丢给年尧。
年尧还道两人在羞辱他，眼睛血红。
正欲把这册子撕掉，杨清声音悠悠传来：“这可是我从易经经正本上抄下的亲笔之作，时时背之，不敢相忘。虽然只有半册，也算便宜你这老杂毛了。”
“这……”年尧呆呆望着两人，马上露出狂喜神情，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多谢戚小兄弟，多谢这位……壮士！”
一行人望着这年长老满脸血迹，泪涕横流，于一轮满月下，浑身激动地抖如筛糠。所有人俱是心思复杂，无以复加。
良久，戚长空喟然一叹：“昔有一朝，‘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巩万世，而今安在？这江湖千年来，哪门哪派得了武功秘籍后，又不是视若禁脔，不容他人染指，以为能亘古长存、万古流芳，今又何在？”
“造化神秀，青山万径。这千百年来，暮气沉沉、僵而不死的江湖，就由我戚长空……来亲手覆之。”
夜负雪走到众人跟前，将肩上扛着的黑衣蒙面人放至地上。
戚长空瞧了一阵黑衣人，突然笑道：“久违了，年尧，年长老。”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戚长空，扯了面上黑巾：“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左眉下方半寸之处，有一个黑色小斑。”戚长空说道：“不巧，我的记忆力比起常人，要稍微好那么一点。”
年尧苦笑一声：“看来，你早已知晓我会前来。”
“以杜思寒的谨小慎微，不派人来，我反倒会觉得奇怪。不过我比较好奇是，你怎知那房间是我居住之所。”
“这庭院里其他的屋子俱是大同小异，只此一处稍有差异。观其布局，又在东侧主厅。想来是你等一行中，身份最重者居住之所。”
“年长老之洞察秋毫，倒是让人钦佩。只可惜，我这老弟所学武功颇有特异之处，在你距离此处尚有上千步距离之时，就注定了你这一行必空手而返。”
说到此处，年尧微不可查了往后探了探，双手死死攥着怀里物事。这番举动，不啻于告诉众人易筋经之所在。
“想不到年长老已是不惑之年，却仍对这东西有兴趣。”
听到这话，年尧双眼闪过一道厉色，怒道：“你这小儿，又怎知‘易筋经’珍贵。只见你将这易筋经用来当作垫子使，真乃‘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可惜，东西再好，却不属于你。杨清……”
听到戚长空点名，杨清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双手探进年长老怀里，一阵捣鼓，将易筋经生拉硬拽了出来，交还到戚长空手里。
“看样长老这般义愤，想是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
“黄口小儿，要杀就杀，要剐便剐。哪来这么多废话！”
“够硬气。竟是如此，我也不多废话。无双！”
“铮”地一声，荻无双黑剑出鞘。
“等等……”年尧挣扎着坐了起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杜帮主为何派我前来？”
“不好奇，无双……”
“且慢！”年尧额头沁出豆大汗珠，旋而冷笑：“你可能尚不知晓，即使无双姑娘身负易筋经无上内力，我们杜帮主亦有筹谋。他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戚长空投去一个不解眼神：“既然是赌，结果就是要未知才有趣。无……”
“别别！”年尧似要哭了出来：“今日我将帮主筹划全告诉与你，但求阁下绕过一命。”
“这就对了。”戚长空淡然一笑：“做人便直接一点，不用拐来拐去绕那么多道道。只是年长老说归说，放与不放，就要看我心情如何了。”
“你！”年尧挣扎欲起，没想一阵剧痛袭来，好似浑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全都被拆成了碎片。
跟前的夜负雪还在吃酒，间隙瞟了他一眼，年尧全身如被冰水浇过，立马冷静下来。
终究是颓然一叹：“唉……罢了罢了。”
“你等可曾听过血煞魔功之名？”
“血煞魔功？传闻一百年以前，武林中有个魔头，练得就是这个功法。”
“没想到你对易筋经毫不在意，对百年前的江湖轶事倒也稍有了解。”年尧先是讥讽，又道：“血煞魔功的具体来源已不可考，但百年前那魔头‘薛宁子’，以不到三十的年纪，便纵横于江湖之上，力挫各派高手，犯下无数血案。当时宁朝正处强盛之际，派出无数大内高手，与江湖正道人士合作一处，却始终拿不下他，反倒是又添下无数冤魂。而那薛宁子魔焰滔天，睥睨武林，一时无两。”
“传闻那薛宁子二十之时，还仅是百年前武林第一大派——八荒派中的一个普通弟子。因资质普通，家世绵薄，时常门中其他弟子欺辱。于此环境中，性情逐渐扭曲，对世事万物，俱是满怀愤恨。故而一朝得到‘血煞魔功’后，第一个对付的，便是那八荒派。”年尧冷笑：“这也是为何那百年前的第一大派，落到如今却是半个传承也没有的原因所在。”
没想戚长空毫无介怀，反而说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十年隐忍不发，一朝百倍奉还。可惜这薛宁子斯人已逝，否则它日得见，必将举酒相邀，浮一大白。”
年尧气急：“这与那薛宁子何干，重点是那血煞魔功！”
“哦？”戚长空懒洋洋说道：“年长老意思，是否那血煞魔攻，正落在杜思寒手里。”
“不错……”
年尧捋了捋下颌长须，往戚长空细细瞧来，欲从其脸上看到惊惶神色。
没想戚长空打了个呵欠：“这都快到寅时了……”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血煞魔功此事我已记下，年长老如还有其他秘密，还请长话短说，否则担扰了大家休息。哈……长夜漫漫，天高气冷，正好睡眠。”
“嘿嘿……小子，你不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老夫话放在这，杜老鬼这功法邪门的很，最近抓了几十个百姓，皆是壮龄汉子。自被他抓进铁衣帮内力的一处隐匿地窖后，就再无一人出来过。杜老鬼今日在门中现身愈少，而每次见他，都给我一种愈来愈不能看清的感觉……莫要以为那无双姑娘有了易筋经，就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天下无敌。”
戚长空伸了个懒腰，开口道：“年长老这秘密虽然无趣，不过故事倒讲得不错。念及于此……杨清，把你那抄本给他。”
杨清老脸一红：“这都被少掌门发现了，我对少掌门的敬仰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戚长空摆了摆手，接道：“行了行了……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杨清一愣：“没想到少掌门也是同道中人！”从裆部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丢给年尧。
年尧还道两人在羞辱他，眼睛血红。
正欲把这册子撕掉，杨清声音悠悠传来：“这可是我从易经经正本上抄下的亲笔之作，时时背之，不敢相忘。虽然只有半册，也算便宜你这老杂毛了。”
“这……”年尧呆呆望着两人，马上露出狂喜神情，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多谢戚小兄弟，多谢这位……壮士！”
一行人望着这年长老满脸血迹，泪涕横流，于一轮满月下，浑身激动地抖如筛糠。所有人俱是心思复杂，无以复加。
良久，戚长空喟然一叹：“昔有一朝，‘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巩万世，而今安在？这江湖千年来，哪门哪派得了武功秘籍后，又不是视若禁脔，不容他人染指，以为能亘古长存、万古流芳，今又何在？”
“造化神秀，青山万径。这千百年来，暮气沉沉、僵而不死的江湖，就由我戚长空……来亲手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