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绝世好剑，雪饮狂刀
来人一脸惊愕，店小二却是毫不买账。尖声说道：“客官若是掏不出我宁朝的钱物，拿铁衣帮的交券也是可以作抵的。”
“想不到这铁衣帮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竟能把这天水镇打造的犹如自家后院。”一边的戚长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意。
荻无双却说道：“可惜门中武功实属平平。”
戚长空喝了杯酒，笑道：“无双此言差矣。你这补天剑诀本属江湖一流，又有剑宫荻老自小栽培，更不用论那易筋经了。”
荻无双心下默然，在外越久，就越知晓，对于现在的江湖人士来说，一本一流的武学秘籍是何等难求。那铁衣帮苦心孤诣经营十载，门中金银财宝不知几何。但那日戚长空对铁衣帮帮主杜思寒说出赌资之时，饶是以杜思寒之城府，也禁不住表露出狂喜神情。
“门派经营，某种程度来说，亦如那帝王治世，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不到十年，杜思寒能有今日成就，可见此人绝不一般。”说完，戚长空又倒了盏酒，放在桌前，接着说道：“可惜，都作它人嫁衣尔。”
荻无双心中不免对那铁衣帮帮主生出几分同情来。
“杜思寒为铁衣帮，耗了半生精力，它日必不会轻易撒手。即使杨清等人在这一月的时间里沉心修炼易筋经，但人数之差，恐怕不易抹平。”
“此言甚是。但我心中早有计较，无双静观其变便是。”
听到戚长空之言，荻无双也不多问。端了茶碗来抿了一小口清水，眼睛又往那店小二之处看去。
那青年被店小二几句刻薄话挤兑的下不了台，面皮愈发红胀。最后看似心一横，一把拽下褡裢中的两把兵刃，搭在柜台上。
“呦，客官不走便不走，这下还掏出刀剑来了。怎么，吃霸王餐不成就想动武了？”
“别胡说……我这刀剑可是传承已久的绝世神兵。一柄唤作‘绝世好剑’，一柄名之‘雪饮狂刀’。今日我在你这吃过这顿，抵上一抵。它日，我自带上你所说的……宁朝钱物，再行赎回。”
青年说出这话，顿时将周旁所有吃饭的食客也吸引了过来。
“名字倒是唬人？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神兵利器，你这土包子还能揣俩？”
“你！”那青年气的怒发冲冠，从柜台上的剑鞘中抽出长剑。只见“蹭”的一声，醉仙楼大堂的北面墙壁，照出了一道璀璨雪白。
整个大厅顿时哗然。这等剑光，可见那青年手中之剑的剑锋是何等的平整无暇。
“小兄弟，这把剑可否予我看看。如果合适，我便出钱买了……用宁朝的钱财。”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说道。
“不如与我做这番生意，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又一个商人挤了过去。
这天水不愧为四省通衢，商人众多。只一会儿，就站起来七、八个商人，将这青年团团围住。
“诶……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那小二眼珠一转，将持剑青年拉了过来。张开双手，似一只老母鸡般将其护在身后。
“更可况，是这位兄弟自行欲与我醉仙楼作下抵押的。没你们的事！”
“小二，你这话就不对了。商行天下，只要双方钱物在手，这生意在哪里做不得？”
“说得对，我看你这小二先前尖酸刻薄得紧，现在又想占这小兄弟的便宜。天下哪有等好事？”
“你这醉仙楼莫不是要开作专门坑人钱财的黑店？”
……
几个商人本就走南闯北多了，见惯了世面，各个皆练就了一副好口才。此刻声音越来越大，店小二招架不住，顿时额上汗如雨下。
那青年却走了上来，抱拳一礼：“各位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早已出言在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所以此剑，暂就抵在这处了。”
“小兄弟倒是忠厚，只是你这钱物既未易手，又没有白纸黑字，当不得数。又何来背信之说？”
“是啊，这小二先前如此为难与你，还理他作甚？”
众商贾一番劝诫，那青年只是笑而不应。
“诶诶诶……你们都听到了，这可不是我强迫他的啊！”
小二见青年不应众商贾，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地对青年说道：“客官尽管放心的把剑抵在此处，稍后换了银钱过来，小店立马交还。”
“如此甚好。为证明此剑确有削铁如泥之能，小二尽管从别处寻些兵刃来试。不过……若是磕坏了店家的兵器，在下却是不包赔哦。”
“好！”
此时，一声叫好声从大厅的内堂里传来。里面走出一人，头带毡帽，帽上镶了一颗祖母绿猫眼石，脚下踩着一双翻皮鹿绒靴，大腹便便，显然是醉仙楼老板。
“今日老夫便在这醉仙楼，涨涨见识。小二，下去随意提把兵器来。”
那小二得令，一头钻进了里侧的杂物室。一阵乒乓作响，脸上覆着一层土灰又爬了出来。
“掌柜的，我寻了把七年前老李家打的朴刀。许久不用，生了些绣，磕坏了丢掉也不损几个钱。”
“你小子倒机灵。”
掌柜的咧嘴大笑，接过朴刀，送到那青年面前。说道：“阁下但试无妨。”
那青年接过朴刀，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掌柜的可看好了。”
大厅之中数十桌食客，俱都站了起来。更有那好事者，踩着吃饭的桌子，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荻无双也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戚长空却还坐着，酒杯握在嘴边，却掩不住一抹嘴角上扬。
“少掌门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你那故人的神兵之利呀？”
“结果我早已知晓，又何必好奇。”
“那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
“你没笑吗？”
“好吧。”戚长空放下酒杯，躬着身子，一手抚腹，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拍了两下。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痛楚，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实在是……怕忍不住……”
荻无双第一次见戚长空如此失态，不禁愕然。
而随着空气里炸开“锵”的一声，整个醉仙楼的食客都哗然起来。
荻无双转头看去，只见那青年左手平举着那把爬满锈迹的朴刀，神情茫然。他的右手还攥着那把“绝世好剑”的剑柄，但剑格以上，却仅留下了不到两寸的光秃断口，地面上，一截有着整齐切口的剑锋滚落在地，打了几个旋，骨碌碌几圈后静止不动了。
“难不成那店小二手中的朴刀才是绝世神兵？”
“嗨……我也照顾过那老王家的铁匠生意。老王打的兵器，大都是用不了一年就要卷刃的。这不，你现在都找不着他开的铺子了。早六年前就破产倒闭了……据说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务……”
“哎呀，想不到这柄剑的剑身光亮耀眼，本身却是脆若朽木，不堪一击！”
“莫不是本来就是一把坏剑，只是在这剑锋上涂了什么可以折现光线的涂料？”
“这小子的所作所为看上去不似骗子，难道是来逗大家开心的，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喜剧演员，在此地进行即兴表演……”
只一刹那，大厅里由落针可闻变成了人声鼎沸。
“怎……怎么可能！”
青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呆呆地摸了下那断口。确实光滑如镜。
咬了咬牙，从柜台上抽出另一把“雪饮狂刀”，一刀狠狠砸下。
“砰！”
金铁声在空气中来回激荡，地上又添一狂刀。
荻无双只见那青年呆呆的站在大厅中央，原本威义凛然的五官，耸眉拉眼地拧作了一团，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
“想不到这铁衣帮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竟能把这天水镇打造的犹如自家后院。”一边的戚长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笑意。
荻无双却说道：“可惜门中武功实属平平。”
戚长空喝了杯酒，笑道：“无双此言差矣。你这补天剑诀本属江湖一流，又有剑宫荻老自小栽培，更不用论那易筋经了。”
荻无双心下默然，在外越久，就越知晓，对于现在的江湖人士来说，一本一流的武学秘籍是何等难求。那铁衣帮苦心孤诣经营十载，门中金银财宝不知几何。但那日戚长空对铁衣帮帮主杜思寒说出赌资之时，饶是以杜思寒之城府，也禁不住表露出狂喜神情。
“门派经营，某种程度来说，亦如那帝王治世，文治武功，缺一不可。不到十年，杜思寒能有今日成就，可见此人绝不一般。”说完，戚长空又倒了盏酒，放在桌前，接着说道：“可惜，都作它人嫁衣尔。”
荻无双心中不免对那铁衣帮帮主生出几分同情来。
“杜思寒为铁衣帮，耗了半生精力，它日必不会轻易撒手。即使杨清等人在这一月的时间里沉心修炼易筋经，但人数之差，恐怕不易抹平。”
“此言甚是。但我心中早有计较，无双静观其变便是。”
听到戚长空之言，荻无双也不多问。端了茶碗来抿了一小口清水，眼睛又往那店小二之处看去。
那青年被店小二几句刻薄话挤兑的下不了台，面皮愈发红胀。最后看似心一横，一把拽下褡裢中的两把兵刃，搭在柜台上。
“呦，客官不走便不走，这下还掏出刀剑来了。怎么，吃霸王餐不成就想动武了？”
“别胡说……我这刀剑可是传承已久的绝世神兵。一柄唤作‘绝世好剑’，一柄名之‘雪饮狂刀’。今日我在你这吃过这顿，抵上一抵。它日，我自带上你所说的……宁朝钱物，再行赎回。”
青年说出这话，顿时将周旁所有吃饭的食客也吸引了过来。
“名字倒是唬人？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神兵利器，你这土包子还能揣俩？”
“你！”那青年气的怒发冲冠，从柜台上的剑鞘中抽出长剑。只见“蹭”的一声，醉仙楼大堂的北面墙壁，照出了一道璀璨雪白。
整个大厅顿时哗然。这等剑光，可见那青年手中之剑的剑锋是何等的平整无暇。
“小兄弟，这把剑可否予我看看。如果合适，我便出钱买了……用宁朝的钱财。”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说道。
“不如与我做这番生意，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又一个商人挤了过去。
这天水不愧为四省通衢，商人众多。只一会儿，就站起来七、八个商人，将这青年团团围住。
“诶……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那小二眼珠一转，将持剑青年拉了过来。张开双手，似一只老母鸡般将其护在身后。
“更可况，是这位兄弟自行欲与我醉仙楼作下抵押的。没你们的事！”
“小二，你这话就不对了。商行天下，只要双方钱物在手，这生意在哪里做不得？”
“说得对，我看你这小二先前尖酸刻薄得紧，现在又想占这小兄弟的便宜。天下哪有等好事？”
“你这醉仙楼莫不是要开作专门坑人钱财的黑店？”
……
几个商人本就走南闯北多了，见惯了世面，各个皆练就了一副好口才。此刻声音越来越大，店小二招架不住，顿时额上汗如雨下。
那青年却走了上来，抱拳一礼：“各位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早已出言在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所以此剑，暂就抵在这处了。”
“小兄弟倒是忠厚，只是你这钱物既未易手，又没有白纸黑字，当不得数。又何来背信之说？”
“是啊，这小二先前如此为难与你，还理他作甚？”
众商贾一番劝诫，那青年只是笑而不应。
“诶诶诶……你们都听到了，这可不是我强迫他的啊！”
小二见青年不应众商贾，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地对青年说道：“客官尽管放心的把剑抵在此处，稍后换了银钱过来，小店立马交还。”
“如此甚好。为证明此剑确有削铁如泥之能，小二尽管从别处寻些兵刃来试。不过……若是磕坏了店家的兵器，在下却是不包赔哦。”
“好！”
此时，一声叫好声从大厅的内堂里传来。里面走出一人，头带毡帽，帽上镶了一颗祖母绿猫眼石，脚下踩着一双翻皮鹿绒靴，大腹便便，显然是醉仙楼老板。
“今日老夫便在这醉仙楼，涨涨见识。小二，下去随意提把兵器来。”
那小二得令，一头钻进了里侧的杂物室。一阵乒乓作响，脸上覆着一层土灰又爬了出来。
“掌柜的，我寻了把七年前老李家打的朴刀。许久不用，生了些绣，磕坏了丢掉也不损几个钱。”
“你小子倒机灵。”
掌柜的咧嘴大笑，接过朴刀，送到那青年面前。说道：“阁下但试无妨。”
那青年接过朴刀，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掌柜的可看好了。”
大厅之中数十桌食客，俱都站了起来。更有那好事者，踩着吃饭的桌子，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荻无双也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戚长空却还坐着，酒杯握在嘴边，却掩不住一抹嘴角上扬。
“少掌门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你那故人的神兵之利呀？”
“结果我早已知晓，又何必好奇。”
“那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
“你没笑吗？”
“好吧。”戚长空放下酒杯，躬着身子，一手抚腹，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拍了两下。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痛楚，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实在是……怕忍不住……”
荻无双第一次见戚长空如此失态，不禁愕然。
而随着空气里炸开“锵”的一声，整个醉仙楼的食客都哗然起来。
荻无双转头看去，只见那青年左手平举着那把爬满锈迹的朴刀，神情茫然。他的右手还攥着那把“绝世好剑”的剑柄，但剑格以上，却仅留下了不到两寸的光秃断口，地面上，一截有着整齐切口的剑锋滚落在地，打了几个旋，骨碌碌几圈后静止不动了。
“难不成那店小二手中的朴刀才是绝世神兵？”
“嗨……我也照顾过那老王家的铁匠生意。老王打的兵器，大都是用不了一年就要卷刃的。这不，你现在都找不着他开的铺子了。早六年前就破产倒闭了……据说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务……”
“哎呀，想不到这柄剑的剑身光亮耀眼，本身却是脆若朽木，不堪一击！”
“莫不是本来就是一把坏剑，只是在这剑锋上涂了什么可以折现光线的涂料？”
“这小子的所作所为看上去不似骗子，难道是来逗大家开心的，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喜剧演员，在此地进行即兴表演……”
只一刹那，大厅里由落针可闻变成了人声鼎沸。
“怎……怎么可能！”
青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呆呆地摸了下那断口。确实光滑如镜。
咬了咬牙，从柜台上抽出另一把“雪饮狂刀”，一刀狠狠砸下。
“砰！”
金铁声在空气中来回激荡，地上又添一狂刀。
荻无双只见那青年呆呆的站在大厅中央，原本威义凛然的五官，耸眉拉眼地拧作了一团，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