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赌斗
行至天水北侧，一汪清水碧波收入眼中。石堤高砌，堤坝上围了一圈惠风细柳，翠绿盎然。
一堵朱墙东西相接，正中央，‘铁衣帮’帮门大敞。四名身着湖蓝麒麟衫的汉子腰间别刀，分作两列，依次站好。
“气派倒是不小。”
戚长空说道，这‘铁衣帮’在妖世声名不显，现世却借着掌控天水之故，食利不知其数。
而踏入帮门之后，只见一路黑瓦白墙，廊台转角，更有水榭清池，环绕着几座假山石雕，山水相映，影影绰绰。
而当初的天剑门与此相比，只能用“粗犷”二字来形容了。
“天水、开阳相距不过几百里，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致。但能在山城之中布下如此雅苑，贵帮帮主倒也算得上文人雅士。”
“阁下高见，我‘铁衣帮’帮主虽武功高绝，但也偏好文章诗画，爱不能寐。”
汉子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二人在其带领下穿过层层内院，一直到了大院的最深处。
走进一座迎客大厅，汉子招呼两人坐下。然后找来一下人，问道：“帮主呢？”
那下人瞟了二人一眼，说道：“西边派人过来了，主人正在招待。”
汉子眉头一紧，随即恭声对戚长空说道：“帮主事先不知阁下会就此前来，此番正在处理其他事务，还请二位贵客稍等。”
于是吩咐下人端来水果，茶点。
戚长空挥手：“不碍事。”
随即抓起身边瓷盘上的一个果子，大快朵颐起来。仿佛处在自家，毫无身为客人的自知之明。更不用说视“铁衣帮”为龙潭虎穴了。
不多时，一人从大厅内门走了出来。
戚长空看了一眼，此人身材颀长，年若二十左右。面相凶戾，印堂却隐隐生青，一副体寒肾虚的模样。
“龙二，这就是昨夜伤你之人？”
来人问道。
而后，内堂中又走出一人，正是昨日被荻无双绞断手臂的青衣汉子。
被唤作龙二的汉子呐呐说道：“禀少帮主，正是此二人。昨日在福来客栈，就是他们在与我铁衣帮作对。”
之前领戚长空二人进门的汉子却急了，说道：“少帮主，你怎么来了……老帮主让我带客……他二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老帮主……老帮主！”
那少帮主向天翻了个白眼，嗡声说道：“我爹现有要事在忙，怎么？我这个少当家的就不能来处理了？王仁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帮主了！”
“属下不敢！”
只见王仁九“噗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哼，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杀才，滚一边去。”
少帮主一脚踢翻地上的王仁九，满脸厉色地把目光扫向戚长空二人。待看到荻无双之时，神情一滞。
今日的荻无双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练功服，但窈窕身姿，已经愈发掩盖不住了。
少女脸上不施半点粉黛，但却天生一副冰肌玉骨，皓若白瓷。头上绑着一方红锦帕，云鬓如墨，乌黑飘逸。
小口微抿，雪腮之上，一双眼睛带着警觉的距离感。
抱剑在怀，更显出勃勃英气，惹人瞩目。
直待荻无双面露不耐，铁衣帮少帮主才回过神来。
“敢问姑娘芳名？”
“……”
“好好！”铁艺帮少帮主拊掌大笑：“是在下唐突了。”
而后继续说道：“在下乃天水成铁衣帮少帮主，杜少威。我铁衣帮立派天水虽仅十年，但已是天水城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姑娘在天水行事，应当也听过这‘铁衣朝廷’之名。”
“铁衣朝廷？”戚长空依旧在边上大嚼，“很厉害么？”
“哼！”杜少威眼中凶芒一闪而过，问道：“阁下又是？”
“天剑门中人。”
“天剑门”三字一出，杜少威脸皮马上僵住。
江湖之上，自然少不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但日常行事，“名”之一字，重若千钧。
开阳天剑门，位列于七大门派。在整个中州北方，亦是威名赫赫。门中“玄真阁”、“剑宫”，人称“剑气双行”，名动江湖。而门下弟子万数，枝叶繁茂，论实力名声，无一不在铁衣帮之上。
见杜少威脸色由红转青，戚长空自顾自斟了一杯果酒。笑道：“门中实力不济，却爱自找麻烦。我看你这铁衣朝廷，怕也是坐井观天，徒有其名罢了。”
杜少威脸上青白更甚，低声嘶吼：“纵然你是天剑门之人，但这可是天水城，我杜少威可不惧你！”
“如此甚好！”
戚长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不若我们赌上一赌。”
“赌什么？”
“只要你门中任何一人，能够单打独斗击败我这小师妹。我戚长空便跪下来，向你嗑上三个响头。”
杜少威大喜，心中暗衬，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轻轻，虽能在昨日打伤那龙二。但论龙二武功，本就在铁衣帮中只能算中流，铁衣帮立派十年，帮中成名高手亦不在少数。一个女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少掌……”一边的荻无双急道。
戚长空却摆了摆手。
“无双勿言，这事我意已决，绝无转圜。”
又朝着杜少威问道：“如何？”
“哈哈哈。”杜少威眼珠一转，看来这小姑娘自身都对取胜没有把握，才欲劝阻。于是纵声大笑，“好，我杜少威接下了。如果你输了，就与那闹市之中，朝本少帮主嗑上三个响头！”
“不急，如果是少帮主输了呢？”
“我输？哈哈，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本少帮主一言诺之！”
“少帮主果然爽快！”
戚长空笑道：“那你也于那闹市之中，对我说一句话便可。”
“什么话？”
“铁衣帮是狗屎。”
听到这话，杜少威勃然大怒，但一番犹疑，还是忍了下来。随即冷笑：“好！不要说一声，就是十声，亦无不可。”
“少帮主快言快语，真乃性情中人。”
戚长空坐了回去，又咬了一口果子，含糊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如果少帮主不幸输了，就说上十句‘铁衣帮是狗屎’。”
一堵朱墙东西相接，正中央，‘铁衣帮’帮门大敞。四名身着湖蓝麒麟衫的汉子腰间别刀，分作两列，依次站好。
“气派倒是不小。”
戚长空说道，这‘铁衣帮’在妖世声名不显，现世却借着掌控天水之故，食利不知其数。
而踏入帮门之后，只见一路黑瓦白墙，廊台转角，更有水榭清池，环绕着几座假山石雕，山水相映，影影绰绰。
而当初的天剑门与此相比，只能用“粗犷”二字来形容了。
“天水、开阳相距不过几百里，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致。但能在山城之中布下如此雅苑，贵帮帮主倒也算得上文人雅士。”
“阁下高见，我‘铁衣帮’帮主虽武功高绝，但也偏好文章诗画，爱不能寐。”
汉子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二人在其带领下穿过层层内院，一直到了大院的最深处。
走进一座迎客大厅，汉子招呼两人坐下。然后找来一下人，问道：“帮主呢？”
那下人瞟了二人一眼，说道：“西边派人过来了，主人正在招待。”
汉子眉头一紧，随即恭声对戚长空说道：“帮主事先不知阁下会就此前来，此番正在处理其他事务，还请二位贵客稍等。”
于是吩咐下人端来水果，茶点。
戚长空挥手：“不碍事。”
随即抓起身边瓷盘上的一个果子，大快朵颐起来。仿佛处在自家，毫无身为客人的自知之明。更不用说视“铁衣帮”为龙潭虎穴了。
不多时，一人从大厅内门走了出来。
戚长空看了一眼，此人身材颀长，年若二十左右。面相凶戾，印堂却隐隐生青，一副体寒肾虚的模样。
“龙二，这就是昨夜伤你之人？”
来人问道。
而后，内堂中又走出一人，正是昨日被荻无双绞断手臂的青衣汉子。
被唤作龙二的汉子呐呐说道：“禀少帮主，正是此二人。昨日在福来客栈，就是他们在与我铁衣帮作对。”
之前领戚长空二人进门的汉子却急了，说道：“少帮主，你怎么来了……老帮主让我带客……他二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老帮主……老帮主！”
那少帮主向天翻了个白眼，嗡声说道：“我爹现有要事在忙，怎么？我这个少当家的就不能来处理了？王仁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帮主了！”
“属下不敢！”
只见王仁九“噗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哼，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杀才，滚一边去。”
少帮主一脚踢翻地上的王仁九，满脸厉色地把目光扫向戚长空二人。待看到荻无双之时，神情一滞。
今日的荻无双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练功服，但窈窕身姿，已经愈发掩盖不住了。
少女脸上不施半点粉黛，但却天生一副冰肌玉骨，皓若白瓷。头上绑着一方红锦帕，云鬓如墨，乌黑飘逸。
小口微抿，雪腮之上，一双眼睛带着警觉的距离感。
抱剑在怀，更显出勃勃英气，惹人瞩目。
直待荻无双面露不耐，铁衣帮少帮主才回过神来。
“敢问姑娘芳名？”
“……”
“好好！”铁艺帮少帮主拊掌大笑：“是在下唐突了。”
而后继续说道：“在下乃天水成铁衣帮少帮主，杜少威。我铁衣帮立派天水虽仅十年，但已是天水城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姑娘在天水行事，应当也听过这‘铁衣朝廷’之名。”
“铁衣朝廷？”戚长空依旧在边上大嚼，“很厉害么？”
“哼！”杜少威眼中凶芒一闪而过，问道：“阁下又是？”
“天剑门中人。”
“天剑门”三字一出，杜少威脸皮马上僵住。
江湖之上，自然少不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但日常行事，“名”之一字，重若千钧。
开阳天剑门，位列于七大门派。在整个中州北方，亦是威名赫赫。门中“玄真阁”、“剑宫”，人称“剑气双行”，名动江湖。而门下弟子万数，枝叶繁茂，论实力名声，无一不在铁衣帮之上。
见杜少威脸色由红转青，戚长空自顾自斟了一杯果酒。笑道：“门中实力不济，却爱自找麻烦。我看你这铁衣朝廷，怕也是坐井观天，徒有其名罢了。”
杜少威脸上青白更甚，低声嘶吼：“纵然你是天剑门之人，但这可是天水城，我杜少威可不惧你！”
“如此甚好！”
戚长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不若我们赌上一赌。”
“赌什么？”
“只要你门中任何一人，能够单打独斗击败我这小师妹。我戚长空便跪下来，向你嗑上三个响头。”
杜少威大喜，心中暗衬，这小姑娘看上去年纪轻轻，虽能在昨日打伤那龙二。但论龙二武功，本就在铁衣帮中只能算中流，铁衣帮立派十年，帮中成名高手亦不在少数。一个女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少掌……”一边的荻无双急道。
戚长空却摆了摆手。
“无双勿言，这事我意已决，绝无转圜。”
又朝着杜少威问道：“如何？”
“哈哈哈。”杜少威眼珠一转，看来这小姑娘自身都对取胜没有把握，才欲劝阻。于是纵声大笑，“好，我杜少威接下了。如果你输了，就与那闹市之中，朝本少帮主嗑上三个响头！”
“不急，如果是少帮主输了呢？”
“我输？哈哈，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本少帮主一言诺之！”
“少帮主果然爽快！”
戚长空笑道：“那你也于那闹市之中，对我说一句话便可。”
“什么话？”
“铁衣帮是狗屎。”
听到这话，杜少威勃然大怒，但一番犹疑，还是忍了下来。随即冷笑：“好！不要说一声，就是十声，亦无不可。”
“少帮主快言快语，真乃性情中人。”
戚长空坐了回去，又咬了一口果子，含糊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如果少帮主不幸输了，就说上十句‘铁衣帮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