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盗混元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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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报复乡邻

    闲话少说,接演前文。

    李有子回到李桥村李家祖宅,简单地把西屋收拾了一下。有了每月二斗米的进项,吃喝是不愁了,可他能就此满足吗?

    老话说,救急不救穷。光给钱还不行,最好是给他找份儿工作,让他有份儿正经的事业。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正值壮年,整天在家里闲着,无事可做。没事,就是找事了。这就是咱们那就老话,叫“没事儿找事儿”。

    坐在这两斗米上——他们家现在真的是家徒四壁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坐在斗上——李有子开始思考人生,把自己前前后后的经过思考一遍。

    在他看来,导致他走到今天这个境地的,全是乡里乡亲的错:

    祖上积德行善,修桥补路,这才让李桥村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荒野小村,逐步发展为交通要道,村民生活日益繁华。等分家之后呢,大爷们就不管自己的养父了,村里人也不管不问。

    于是,老李的生活逐渐陷入窘境,到头来,跟一个退休的老窑姐儿姘居,最终家遭横祸,凄惨离世。

    李桥村的人是什么东西?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啊!你们就不想想,是谁让你们富起来的?

    眼睁睁看着老李步入深渊,就没人伸手帮一把?不但不肯伸出援手,反而是白眼相对、恶语相向,这我可是从小亲眼目睹!

    你看看人家胡知县,跟我素无来往,不沾亲不带故,初次相见,就主动每月送我两斗米。反观李桥村的人,都是什么人性?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最可恨的,就是自己那帮大爷们,一奶同胞心连心呀,自己的弟弟一步步堕落下去,你们就忍心袖手旁观?

    每逢过年,街坊邻居们都互相串门、拜年,小孩子们都能领压岁钱。我李有子从小到大,就没领过大爷们的一个铜子儿!即便我是抱养的,那也是你们的小侄子呀,你们也是我的大爷啊。

    “哼,你大爷的!”

    李有子越想越气,抬头一看,傍晚擦黑——他不用出门,在屋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天上——“得了,今儿就今儿个了!”

    等到月上中天,黑暗笼罩下来,就见李家祖宅忽然腾起一个黑影,“嗖嗖嗖”就在房顶上快速飘动。

    偷东西有讲究,叫“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大月亮地儿,不适合偷盗。因为有影子,容易被发觉。

    这会儿就是,有人起夜撒尿,一抬头,吓了一跳,“哟!蝎子成精了!”

    这团黑影不像是人的影子,倒像是蝎子的影子,像一个巨大的大蝎子,在天上飞。把这人吓得,尿也不撒了,回身躲进屋中,大气不敢出,全尿裤子里了。

    次日天明,就有人到官府报案,说昨夜晚间,家中失盗,丢失金银财宝无数。

    谁来报的的案呢?就是李家人,老李的一个哥哥,李有子的一个大爷。

    差人前来查验现场,更是一头雾水:贼人没有留下哪怕是半个脚印,现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一级一级地呈报,最后报到胡知县这里。胡知县一听,“什么?又是李桥村?”好嘛,自打出了“十命风化案”,李桥村更是远近闻名的村子。

    一听又是李桥村发生案情,胡知县的头都大了,赶紧带上师爷,带上精明的捕快,亲赴现场查看。

    经过现场的勘察和内部的商议,胡知县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流窜作案。应该是一个手段高明的小偷,看失主家宅豪华富贵,这才临时做了一案,作案之后潜逃。

    翻找案卷,发现本地几十年都没出过这种棘手的入室盗窃案了。所犯盗窃案都是小偷小摸,偷鸡摸狗,手段不高,且涉案金额低微。

    胡知县派人到临近县城了解情况,看看有没有串并案的可能。

    一方面,安抚李家人情绪,并通知临近村落,近期注意防盗。另外,责令各地保正,要加强夜间巡逻,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一天过去,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李有子斜挎着腿,就在村中游荡。出东头,进西头;穿北头,奔南头。来回这么一溜达,心中就有了底。

    什么底?

    村里新来了不少生人。

    李桥村看见生人并不稀奇,前文书交代了,这里已经成了著名的城乡结合部,贸易的中转站,甚至有简单的低档次的烟花柳巷。

    南来的,北往的,有个把生人不算稀奇。更何况,李有子在外服刑三年,刚刚回来,对于村中的某些客商来说,李有子才是“生人”。

    李有子留意到的这几个“生人”,不同于其他生人,他们既不像是过往的客商,也不像踩点盯梢的小偷。

    他们几个看似漫无目的,或是在茶楼,或是在街角……眼神却总在过往的行人身上,或是听取临近之人的闲谈话语。

    如果只盯着过往的女人看,那八成是流氓。可他们的目光却总在过往的男人身上。

    根据李有子的经验,这伙人要么是贼,要么就是捕快。而且十有八九是后者。

    李有子暗笑,心说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不来才见鬼了呢!来呀,来就对了,嘿嘿,你们不来,何以见得爷爷我的手段高超?来吧,爷爷我陪你们玩儿玩儿。

    一转身,李有子进了旁边的小酒馆,晃悠着身子,两三步就来到柜上。

    小酒馆生意兴隆,柜子后面满是整坛子的酒,就连柜台旁边,也是几坛刚开封的好酒,坛口倒扣着一只粗瓷大碗。

    要是有买酒的呢,就把这只碗拿开,坛子里面挂着小竹筒,就用它来舀酒。小竹筒是特制的,既是舀酒的工具,同时还是刻度尺,一筒多少钱,都是规定好的。过去打散酒就用这个。我小时候打酱油、香油,还见过这种工具,粮油店都有。

    李有子走近酒坛,二话不说,伸手掀开瓷碗,再一伸手,就把竹筒舀子拎了出来,举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可把酒馆掌柜子气坏了,大骂一声:“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