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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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陆千户假意闹宾台,柳侠士真情平枭乱【三】

    一个人男人在街上走,如果后面牵着一位漂亮的少女,那真是羡煞旁人。柳常鸣就是这个男人,而那少女当然是杜芸娘。

    人一旦有好东西,就会有人羡慕,甚至嫉妒,嫉妒的人往往让人讨厌,我们讨厌的人往往称他们是“疯狗”。如果说陆振是这群“疯狗”的老大的话,那陆振的师兄就是人人讨厌的“疯狗”。

    柳常鸣与杜芸娘刚出来不远,就遇见了柳常鸣他们,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柳常鸣当然是他们的敌人,而且是仇恨很深的敌人。原来那天陆振那天晚上与柳常鸣打的那一架,不仅没有占到便宜,还吃了这么大的亏。被柳常鸣逼得失了面子不说,最后还受了重伤,还差点自己的手下趁机下手。于是,他回去后将脾气全撒在他们这些手下身上,不是骂就是打,几乎手下所有人都遭受其害。

    通常“疯狗”都是要咬人的,而这群锦衣卫在京城都是臭名昭著的,所以他们经过的地方往往躲在起来,闭门不出。

    此刻,偌大的空地形成了两股势力,或许柳常鸣这边连势力也算不上。因为杜芸娘根本没有武功,而柳常鸣根本不能使功夫,或许逃跑的功夫还可以。

    但是柳常鸣是这样的人吗?一个英雄在美人面前是不会丢脸的,也不可能丢脸。

    所以柳常鸣要打“疯狗”,而且要狠狠地打,打到他们不敢再咬人为止,但这些是需要实力的。

    柳常鸣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实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使剑,但是一个英雄是勇于尝试的,所以他左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木棍当然是用来打“疯狗”的,而且最有效。

    柳常鸣昨夜将这三招练了一个晚上,除了其中精要部分没有看懂,招数套路已经熟记于心。其实是个傻子也都学会了,柳常鸣不是傻子,他会思考,他会变通,他会知道如何将这个招数举一反三,所以他尝试将木棍换成了铁剑。

    铁剑很重,人往往背负了它,就很难卸下它,剑客高手都是如此,柳常鸣不是剑客高手。因为剑客高手都是孤独的,柳常鸣并不孤独,至少现在不是。

    杜芸娘擦了擦柳常鸣的额头,因为柳常鸣收拾了刚才那几只“疯狗”,不错,就是用木棍打的。看着那群“疯狗”落荒而逃,杜芸娘松了一口气。女人都是如此,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有危险,满门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尽管杜芸娘还在生柳常鸣的气,或许看着她盯着柳常鸣问长问短,柳常鸣发现她早已气消了,或许柳常鸣还要感谢那群“疯狗”呢!

    赶跑了“疯狗”,柳常鸣还是答应杜芸娘带她去那个地方,杜芸娘表面不情愿,心里早已跟着柳常鸣跑了,或许女人本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杜芸娘绝对想不到柳常鸣带她来的是这个地方——“普姻寺”。就是北京城相恋男女蜂拥而至的地方,就是杜芸娘等柳常鸣错过的地方。但是现在柳常鸣不想错过了,他决定了,请“月神娘娘”做主,与杜芸娘结为夫妻。

    柳常鸣好像热爱“发誓”这一方式,昨晚的誓言他还有些犹豫。现在他又发起誓言来,他认为誓言可以让一个人安心,尤其让杜芸娘安心。他拉着杜芸娘跪在“月神娘娘”的神像前,说道:“月神娘娘,我柳常鸣在此立誓,我今生只爱杜芸娘一人,只娶她一人,如有违背此言,身遭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之痛”。他好像不擅长发誓,连誓言都和昨晚的相差无几,只不过对象不同,那江湖浪客是逼迫他的,现在他是心甘情愿的。

    他现在的誓言感觉没有昨晚的泰山般的压力,如今是如释重负般畅快。

    现在杜芸娘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是真正抱得美人归了。突然他想起了中秋那天那个算命先生,他东转转西看看,杜芸娘不解,他只是笑着不语。终于在一棵古藤老树下看见他了,依旧谈笑自若,柳常鸣却发现他才是真正的“月神娘娘”,真正地祝愿天下有情人。

    算命先生往往都是要吃饭的,所以柳常鸣没有介怀他上次收了自己五两银子。他现在还要向他送钱,因为他此刻很高兴,也很大方,尤其在心上人面前更大方。

    他拿出两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银子,正要递给那个算命先生时,那里正好吵了起来。

    只见一个少妇说道:“我刚成亲不久,我就死了婆婆,我丈夫天天虐待我,又怪我生不出孩子,骂我是扫把星。你竟然说我什么双喜临门?什么好运将至?你是咒我早点超生,还是咒我丈夫休了我。”。

    柳常鸣看了一下桌子的一个签,是“第六签,上上签。俊人时运更生光,喜气临门事成双”。心道:“这不是我上次那个签吗?”。莫非这位大姐也抽得和我一样的签。

    这时旁边一个算过命过来说道:“怎么这么巧!我也是这个签”。那位大姐听了这句话,将竹筒的竹签全都倒了出来,发现其实一模一样的上上签。

    于是,这里乱成一团,杜芸娘好热闹过来看,被柳常鸣拉开了。此刻,他脸上火辣辣地,原来英雄也会看走眼的时候,他将那两锭银子放进衣领。他原来以为算命先生算得准,他猜错了;他以为“月神娘娘”在上天撮合他与杜芸娘的姻缘,他也猜错了。其实他不知道其实是他的真心感动了杜芸娘。

    走着走着,杜芸娘肚子喊饿了,其实柳常鸣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叫了,他看着杜芸娘正玩在兴头上,不忍心破坏这种气氛。

    吃饭当然要去饭馆,杜芸娘以为他会带她去京城有名的饭馆或者酒楼。没想到,柳常鸣带她东绕西转,来到几家小吃摊,这些都是京城士井平民的常顾的地方。杜芸娘活在北京城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这么热热闹闹,比他们京官大宦住所更具有欢笑。

    柳常鸣带她来到火炉的摊子,只见一位老者将一块羊肉切成细细一条,放在火炉上烤。柳常鸣挑了一根熟了的给杜芸娘,她当然拒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肉放在火上烤的,她也出来没有吃过这么腥的肉。她往往吃的都是丫鬟送来的羊肉汤,甚至连厨房都没有进过,她觉得这些很脏。她看见柳常鸣咬了一口,她还指责,但是看着柳常鸣越吃越开心,她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她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柳常鸣可能是低估了杜芸娘的“饭量”,这羊肉原来对这么漂亮的少女诱惑力这么强。她足足尝了二十根,或许此刻她觉得这肉比家里的山珍美味更有诱惑力。

    这时,前巷子口有一阵吆喝声,“冰糖葫芦”,“冰糖葫芦”;杜芸娘的肚子好像又“咕噜咕噜”叫了。因为她发现这条街上的小吃,她都闻所未闻,所以她决定尝尝鲜。

    果然,美食往往对少女都有强大的诱惑力,杜芸娘仿佛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到了一个与自家大院不同的世界,她在这里如觅珍宝。这里街巷的俗事民情,是她高高大院不能体会的,也是千千万万深闺少女所不能懂得的。

    吃饱了,当然要回去,杜芸娘竟然不舍得离开,或许每个人来到这个地方都不舍得离开。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地方让你记忆深刻,如果这个地方就是杜芸娘难以忘怀的地方,那昨晚树下那个地方就是柳常鸣难以忘怀的地方。

    柳常鸣将杜芸娘送回杜府,故意回到客舍,单天雄知道他陪杜芸娘转了一天,嘻嘻笑道,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姜育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柳常鸣今晚如约而至,好像比昨晚更早,因为那个江湖浪客还没有出现。他想了想,还是使了昨晚那三个招数,只见柳常鸣“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原来一颗石子打到他的左腿,未防备,摔了下来。

    不用说柳常鸣也知道,是那个江湖浪客在背后射出的。抱拳说道:“在下不知道所犯何罪?”。

    只听传来一声:“你那三招方位步法全部混淆,乾位,坎位方向相反,左手抬臂不够力。”。

    柳常鸣听他指点后,果然好了许多。今夜,那江湖浪客又使了三招,柳常鸣渐渐心里佩服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学他的剑法,或许他的剑法确实高人一等,至少高自己几等,所以他又练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