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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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5章 不能放松戒备

“你说,他会不会是喜欢我?”

官佩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底气十足,“我想过了,虽然说有的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但是靳云渚看着不像是那种为了钱不要命的人,所以他之前舍命救我,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而且如果他只是想要禁锢我,完全不需要给我这么周到的照顾。”

“但是你也说过,他是图你手上那封邮件不是吗?”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觉得他做的很多对他来说都很多余。”

“佩瑜,”傅子白把膝盖上的元宝放在地上,正襟危坐,“最可怕的不是他严刑逼供,因为你还有自己的意志力可用。最可怕的是他用怀柔政策一点一点消除你的戒心,最后让你心甘情愿地告诉他答案,到时候就算是你想追究,你也根本拿不出他虐待你或者威胁你的证据。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如此。”

官佩瑜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垂眸的样子有些失落,“或许是我有些想多了,但是我总觉得我的感觉不会出错……你知道,我没有多少恋爱的经验,但是我觉得我是能感受到别人对我的……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了。”

“佩瑜,”傅子白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身,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没有否定你的感觉,其实我也觉得除去某些客观的因素,靳云渚对你算得上体贴,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放松了警惕。”

“我知道,我懂,我懂。”官佩瑜点头,随后抬头直视傅子白的眼睛,“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还有一件事我没说。之前我住在姜远安排的公寓里,那里发生了一场火灾,他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我先走,他还暗示我那场火是靳云渚让人放的,可是我却偷听到那根本就是他自己设的苦肉计。但是——当我跟靳云渚提到这件事时,他并没有辩解,所以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姜远不是好人,从而义无返顾要把我带回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多少就放心一点,但是该防备的还是该防备。”傅子白站直身子,低头看咬自己裤管的元宝,“说实话,我一开始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不然有些事情根本说不过去。”

“只要是那个周晓琪碰过的衣服,他一件没留。”官佩瑜握拳,目光迥然,“这说明他并不是个滥情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或许手里会多一点胜算。”

“你的意思是……你想假装投怀送抱,然后伺机寻找线索?”傅子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官佩瑜闻言一怔,反问了一句,“你会看轻我么?”

“我只是心疼你,”傅子白咬了咬唇,“要不是这件事完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你跟他,之前有没有……那个过?”

“有,”这个问题一开始就在官佩瑜意料之中,所以她回答得一点也不含糊,“所以有的事情也不用这么倔地坚持,对么?”

傅子白甩了甩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你不用心疼我啊,”官佩瑜站起身,走到傅子白面前,有些涩涩地笑了笑,“我没有觉得有多委屈,或许我心里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在外面的时候,我总是时不时想起他。如果他不是对我爸爸做出那样的事情,或许我跟他的关系会好得多。”

“所以你今天想跟我说的就是,靳云渚对你好,所以你忍不住喜欢他对吗?”傅子白面露忧色。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心里有一杆秤,知道该把握分寸。”官佩瑜自信满满道,“既然他是一半关心我一半利用我,那我为什么不能一半喜欢他一半利用他呢?而且接近靳云渚才是接近真相最便捷的方式,我之前太拗,才会错失了这么多机会,也让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

“你不能这么想,”傅子白把双手放在官佩瑜肩上,认真说道,“你不可能把利益和感情分那么清楚。你恋爱经验少,所以才能说出这么肯定的话来,但是有的事情根本不会向着计划的方向发展。答应我,不要喜欢上靳云渚,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抛出去的真心,到最后会不会在那个人手里被碾得粉碎——那种滋味我尝过,所以我不想让你也尝到。”

官佩瑜默了默,伸手去抱她,“冷学长真的已经结婚了?”

“是啊,我根本就没想到他在那里,结果刚巧撞上了,他还拿了我手机输了他的号码,一脸不计前嫌的样子。”傅子白把下巴靠在官佩瑜肩上,“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跟我继续当个老朋友。”

“你的意思是,他想让你当……他想再跟你发展点什么?”官佩瑜又惊又怒,“我记得冷学长原本不是那样子的人,而且他那个时候以为你抢了他的留学名额,不是一直记恨你么?”

“谁知道呢,也许他和他妻子关系并不好……”

“所以你默许了?”

“我当然没有!”傅子白有些激动地辩白了一句,脸色有点发白,“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栽倒一次,或许当那枚戒指丢失的时候我就该再醒悟了,现在他有了家庭,我当然不可能再去当插足的第三者。”

“你能想通最好,”官佩瑜松开怀抱,随后抬起傅子白戴着手表的左手,看着掩藏在表带后面那不太显眼的疤痕,“他没有资格那样糟蹋你的感情。”

“可是我还想解释,”傅子白垂首道,“至少我想让他明白,我当年真的没有偷走他的公费留学申请表。更何况我后来也放弃了那个名额不是吗,我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出卖朋友的人。”

“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会把你当成那样的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官佩瑜有些忧伤,“让你难过了那么久。”

“没事,现在一切已经水落石出,所以我也不会再纠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傅子白深吸一口气,随后给了官佩瑜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有同事有朋友,那些过去的负面情绪困扰不了我。”

官佩瑜报之以微笑。

傅子白和容烈走后,靳云渚回到了书房工作,官佩瑜洗完澡,穿着睡裙抱着元宝在画室里看那幅拍卖回来的《鸽子与豌豆》,反正都已经买下来了,不好好欣赏这幅遗世巨作简直是暴殄天物。

迄今为止靳云渚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幅画,可见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的目的根本不在于画,而在于作为神秘礼物的她。

干燥温暖的指腹滑过画上鸽子的羽翼,她轻轻问着画,“你是不是喜欢我?”

门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